十四 上機

軟盤生意的尾聲，還出了件很搞笑的事情！

有幾個班拿了唐凌雲的軟盤迴去后，上機實操一完，那幾個班的班長就拿上一堆軟盤跑到唐凌雲那裏，非說他賣的軟盤是壞的，用不了，要麼換貨，要麼退錢！

唐凌雲當時一聽，心裏也有些犯嘀咕，莫非真是星城那邊給的是壞盤？還是說在託運時摔壞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自己這趟生意做下來，不光賺不了錢，賠大發了！

就拿了幾張退回來的軟盤，求到計算機班老鄉，借他們班的電腦試一下，真要是不行，就給雲濤打電話，軟磨硬泡什麼都好，絕對要找平回來，誰知在人家電腦上一試，拷貝刪除格式化，哪樣也來得，讀也能讀，寫也能寫，好好的沒壞呀！

就問那幾個退盤子的班長，你們是怎麼用的？

還能怎麼用，塞進軟驅里就用唄！

我的個天，這些人真是電腦白痴，新的軟盤哪裏是那麼用的，要先格式化，開了封后才能用，和破處一樣，活活一群二百五！

沒奈何，只得給那幾位演示了一遍，他們學會了，回去一試，果然如此，這才曉得錯怪了唐凌雲這個小JS，唐凌雲怕這樣的烏龍事件同樣在其它班上演，乾脆到每個班講了一遍，果然這些新生剛接觸計算機，對於這事一點都不知道，估計教材上沒有，他這一折騰，才免了後面的許多不必要的攪擾！

除開這段小插曲，唐凌雲的軟盤生意還是大獲成功的，賣出貨款兩萬一，磁盤本身的成本九千多一點，來去的車費，住宿費，生活費，一共六百多點，給了花大蟲和段建飛一人一百塊勞務費，全部成本加到一起不到一萬，前後不過四天的時間，凈獲利一萬一，這樣的速度，比搶銀行不慢！

當然，這些只限他自己一個人知道，其它人是無從知曉的，就算是幫着他統計數據，分發軟盤的花大蟲兩個人，也只能猜到他是賺了錢，賺了多少就不清楚了，唐凌雲又叫上宿舍里的一干室友在外面好好吃了一回，給班上的同學稱了十斤糖果散了，也沒人不知趣到去找他打聽！

只有個同桌的周大小姐，好奇心實在重，非纏着他打聽其中的道道，花招迭出，唐凌雲只是笑而不答，私下裏答應了她一盒巧克力的小竹杠，也就偃旗息鼓了！

唐凌雲經手的飛鳥玩具的生意和軟盤生意，不經意間也傳到教他的老師耳朵里，這個原先在老師心中甚是不堪的學生，好歹是提升了點地位，但也有限得很，畢竟這些不是一個學生的正務，成績為大！

至始至終，這件事情姨媽兩口子都不知道，還是後來和唐凌雲的老班閑聊時，聽他無意間提起的一句，問了問，唐凌雲當然是打混抵賴一番，只說賺了幾百塊跑腿費，姨媽忙乎自家製作飛鳥玩具的小作坊，告誡他兩句不要分心，好好讀書的老生常談也就揭過去了，也沒給他家裏講，輕鬆矇混過關！

這天下午，終於輪到唐凌雲他們班的計算機實操課了，下午離上課還有半個小時，班裏的同學就早早的來到了位於圖書館四樓的計算機房外，等着平生第一次與電腦的親密接觸的發生！

有的人坐在樓梯上在翻着教材，生怕有什麼東西被自己遺忘了，有人站在窗戶邊對着空氣揮動着手指練習指法，有人騎在扶手上興奮的和同伴打鬧着，除了唐凌雲這個老鳥外，每個人對於馬上要開始的上機實操充滿意了好奇又急不可待的心情，實際上，就是他，也有心迫不及待，沒有機器可以用，在紙上已經寫好了的程序，也無法真正驗證是不是可以用！

“老師來了，老師來了！”一個在窗口望風的哥們叫一聲！

“哪兒？哪兒？”眾人七嘴八舌都問起來！

“那兒，那兒，樓底下，快進圖書館的門了！”眾人順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見一個女人的背影走進圖書館的大門，從上往下看，角度問題，沒人看清臉，着着象是教他們班計算機的女老師的樣子！

“快快，大家排好隊，不要等老師來了還鬧哄哄的！”班長肖勇和幾個班幹部急急忙忙指揮大夥在門口排好隊，一片雞飛狗跳！

一等不見人，二等不見人，三等不見人，四樓而已，又沒多高，莫說是人，螞蟻也爬上來了，等了這麼久，不光是人，連小貓也沒見到一隻！

“CAO！哪個謊報軍情！拉出去打靶！”一片應合聲，這時候，誰敢跳出來，那不是自絕於人民，自絕於黨么？

沒人承認，排好的隊也就散了，原先幹嘛的還幹嘛！

過了一會兒，又是一聲“老師來了！”

“嘩啦啦”散開的隊伍又是你擠我推的排在門口，比起上回來，伍伍可是歪扭了許多！

依然是謊報軍情，怒了，管他誰誰誰，不理了！！

一會兒，又有人叫“老師來了！”

切！

狼來了把戲玩得夠多了，早不靈了，真當我們笨蛋，還會上當呀？大家該幹嘛幹嘛，誰也不理那茬！

可這回，老師真就來了！

那個教《計算機基礎》的中年女老師一見放羊一樣擠在計算機室門口的學生，立馬不高興了，一通狂風暴雨般的數落，中年婦女，多半有更年期的毛病，唬得一幫小破孩慌作一團，你擠我推的排個隊居然用了五分鐘還沒好，如果被給他們軍訓的教官看到，肯定會口吐鮮血！

等排好隊，那個中年女教師又訓了五分鐘的話，比如排隊進門，進去前要脫鞋，按學號排列坐下，老師沒在身邊，不要動手，有問題舉手，不準自作主張，不要到處觸摸，以免靜電擊壞機器等等，清規戒律一大堆，其實上課時都講過，炒剩飯而已！

訓完話，這才掏鑰匙開門！

太康航校的計算機室，有五十幾台電腦，一個班的學生用還能多出幾台備用的，和後來動輒幾百上千台機器的網吧比，零頭也算不上，但這時還是比較牛13的事情！

一進門，一股酸臭氣撲面而來，熏得唐凌雲頭髮暈！

電腦這時高精尖的儀器，機房的講究多得很，防靜電窗帘，防靜電地毯，空調，加濕器，全副武裝的，生怕搞壞了，就這些外圍的設備，配備起來，價格也極為可觀了！

進門前要脫鞋，男生們天天不是踢足球就是打籃球，又懶得到天天換洗，有幾個人的腳會沒有味道，幾十雙臭腳丫子在房間裏散味，長年累月下來，味道可想而知，又酸又臭，為了掩住這種異味，機房裏又噴了大量的空氣清新劑，合在一起，整個房間的味道，比臭水溝還怪得多！

強忍着噁心，唐凌雲脫下鞋子踏上了機房的地毯，按自己學號找着分給自己的機器，把書和軟盤一放，通電，開機！

CPU486DX280MHz,8M內存,3.5寸軟驅一台，10M網卡，無硬盤，看着自檢信息在球面顯示器上一閃而過，雖然唐凌雲早有心裏準備，卻還是忍不住失望，機器也太落後了，以前自己用了七八年的那台破筆記本，CPU也是以G為單位的，現在退回到以M為單位的機器上，無語！

利索的登陸網絡，進DOS系統，拿起軟盤往軟驅中一塞，正要準備工作，卻感覺有人在拉自己的衣袖，扭着一看，是坐在邊上的室友雷尚日，一臉焦急的看着他，他面前的電腦沒通電！

“幹嘛？”不會開機也不會吧？虧你以後做到軟件項目經理呢，唐凌雲肚子裏腹誹道！

“老師剛剛說要等她過來才能開機的？不要搞壞了！”雷尚日一臉認真的道！

唐凌雲看了一眼正在挨個講解的女老師一眼，道：“放心，不會的！”開什麼玩笑，自己光修過的筆記本都不下於幾十上百台了，台式機更無以計數，開個機還能開壞了，真是出了鬼了，等到那姐們走到自己這裏，這節課都過了一半了，事情還干不幹了？這樣有電腦可以用的時間並不多，還能不抓緊？

敷衍了雷尚日，察看了一下目錄上顯示的軟件，敲下“TC”兩個字母，立馬跳出了TURBOC的編輯界面，程序早在紙上寫得差不多了，這會兒只要輸進去就好,要調試是以後的事情！

十根手指尤如雨點般落在鍵盤上，一陣分不清落點的敲擊從他這邊響起來，那手指揮舞得邊上的雷尚日一陣眼花！

“你！在幹什麼？”一聲厲喝在唐凌雲耳邊響起，打斷了他的輸入，把軟件存了一下盤，唐凌雲把視線從屏幕上移開，正是那個教《計算機基礎》的女老師，正一臉怒容的瞪着他，兩條眉毛都快要豎起來了！

“老師，我在上機！”唐凌雲不慌不忙的說著一個事實！

“我知道你在上機，我問的是你上機在幹什麼？誰讓你開機的？沒聽到我的話么？”女老師怒問道！

“聽到了，但是您講的那些東西，我都會了！”唐凌雲倒非要得罪這個女老師不可，只是他這時不能後退，不然後面上機時想要干自己的工作是不可能的，那麼沒有辦法，只能先把老師給震住了，後面她也就不好管自己了！

“都會了？好好，你把這個退出來，把TT打開，我看看你都會了什麼？”那個女老師氣極而笑，一個新生，居然如此猖狂，什麼都會了，我倒要看看你會什麼了，這個老師不是計算機科班畢業的，只是學校計算機方面的老師奇缺，就抽了些人學了點皮毛，給學生照本宣科的傳授些基礎的知識，對於程序設計一無所知，TurboC都沒接觸過，也不知道唐凌雲在幹什麼，要換個科班出來的，一眼認出這是程序設計的軟件，再掃兩眼屏幕上的內容，即使看不明白，也知道唐凌雲到了能獨立設計程序的水平，也不會問了，實際上，後來唐凌雲上計算機課時，就是這麼乾的，老師在上面講什麼他從來不聽，都是自己在下面埋頭啃程序設計方面的書，從來沒人來找他麻煩，曉得這些他都知道了，再學一遍沒有必要！

“好的！”唐凌雲退出TurboC程序，打開指法練習軟件TT，根本不看鍵盤，照着屏幕上提示的文字一通狂風急雨般的輸入，完全盲打，片刻間就把一篇指法練習的示範英文給打了出來，屏幕下方的速度顯示是“169單詞/分鐘”“正確率96%”，驚得邊上的老師合不攏嘴！

“那個，五筆打字你也會了？”女老師有點不死心的問道，所謂的《計算機基礎》，也就是講講計算機的演變史，指法，DOS命令，英文輸入，五筆輸入這些也就算完了，文字處理軟件WPS，電子表格製作軟件CCED，數據庫Foxbase，Basic程序，這些，那都是後面幾期的課，有好些女老師自己也沒學會！

“會了！”唐凌雲退出TT，打開五筆練習軟件WT，切換完輸入法，又是同樣的急速盲打輸入，每分鐘90字，正確率95%的結果，讓那女老師啞口無言，期末的考核標準對於這樣的成績，那真象是小孩子過家家一樣，英文一分鐘五個單詞，五筆一分鐘在個三個漢字就算合格了！

“那就這樣吧，你的期末成績優等，以後你上機實習可以做自己的事情，但不要影響其它同學”那個女老師交待道，唐凌雲哪有不點頭答應的！

為了挽回一點面子，女老師對班上其它人大聲道：“如果你們誰能有這個同學一樣盲打輸入速度和正確率，以後上機也一樣可以干別的，如果沒有的話，就老老實實按老師教的做，聽到沒有？”

“聽到了！”正使勁張望唐凌雲這邊的其它人，趕緊縮回去，老老實實的做起練習來！

“哥們，牛13呀，怎麼學會的？”等老師一走，雷尚日就探過身來，神秘兮兮的問道！

“以前在家裏學過的，還能不會嗎？”唐凌雲心不在焉的回道，他在心裏盤算這次得罪了老師的後果，也不曉得會不會惹出什麼麻煩來！

順口敷衍了幾句偷溜過來取經的同學，也就收起了心思，一門心思放到程序上，一個星期就一次上機的機會，兩個小時，不抓緊寫，不曉得要拖到哪天去！

“噼里啪啦”唐凌雲埋頭狂輸程序，終於把主程序的最後一行代碼寫完，心裏鬆了了口氣，抬手伸了個懶腰，揉揉酸脹的眼睛，正要扭動一下脖子，感覺背後好象有點不對，象是有什麼人站在自己背後，轉頭一看，那個女老師和一個年輕人正站在他身後！

PS:剛剛才看到有兄弟說，486的機器280MHz，太牛了，自己看看，應該是486DX280MHZ，中間的空格忘了，看起來就成了280了，對不住，已經改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