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十月（下）
有人憂就有人喜，唐凌雲算是不多的歡喜者中的一員。
不過此刻，他並沒有什麼歡喜的笑容，反而是一臉淡淡疲倦的窩在沙發上看電視，眼皮似搭非搭，不知是真睡著了還是聽電視裏播報的“貨幣貶值”、“追擊基金”、“失業率持續增長”的新聞。
“唐生，大家都來了”陳小業輕手輕腳走到沙發前，小聲道。
“嗯，都坐吧”唐凌雲睜開眼睛，用手在臉上搓搓，打起點精神來，一擺手，讓旁邊站着的五個操盤手坐下。
"各位，這次的行動很圓滿，謝謝你們”唐凌雲笑了一下。
“哪裏，唐生的眼光好”
“慚愧，我們幾個也就是動動手，都是你在指點”
幾個操盤手七嘴八舌的謙虛着，半分不見剛來時的傲氣，這些日子以來，早被唐凌雲壓得服服貼貼了。
“好了，不要謙虛了，這回能大賺，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結果，我宣佈，本次行動到此結束，忙了這麼久，大家可以好好的休息一段時間了”大盤面，唐凌雲自己可以掌握，甚至有幾天具體到高點多少，低點多少也記得一清二楚，但真要他操盤的話，收穫卻絕對沒假手於人那麼大，甚至可能會因為重倉而爆上幾回倉，畢竟不是專業人士，這一點，在八月指點陳小業操盤時他就發現了，也正因為如此，才會組建這麼一個集合專業人員的組合。
“太好了”幾個人一聽行動結束，不由歡呼起來，一個月來，吃喝拉撒都憋在這麼個地方，來來去去見到的也是這幾張面孔，是個人也膩了，雖然有一些好玩的，書，唱片，音響，電玩，卡拉OK，但總是缺少一樣東西，自由，不要說出門，連手機電話也不讓碰，和坐牢無異。
“多謝幾位這一個月來的辛苦，小小意思。”唐凌雲從懷裏掏出早已寫好的支票，分發給幾個操盤手。
“噝。”看着支票上填的兩百萬的數字，幾個操盤手不約而同的倒吸一口涼氣，大陸人果然小氣，賺了那麼大一筆錢，就打發大家如此少少，不地道，轉念一想，好象自己這一個月也沒幹什麼，具體走勢都是面前這小孩給的，具體的戰術都是陳生給安排好的，自己只是簡單的操盤，好象也不算少了，但理是這個理，心裏總歸不舒服。
“大家這次的行動完成得不錯，這兩百萬，是額外的獎金”唐凌雲知道他們心裏怎麼想，停了一下才接著說。
“額外的，難道還有其它的？”聽到的人，心裏都漏了一拍，具體賺了多少，他們不是很清楚，都是投資經理陳生在操作，但十幾億總歸是有的。
“按事先約定，這次的獎金是一個點，也就兩千四百萬港幣，將由五位平分，一人是四百八十萬，支票已經開好了。”陳小業說話間有點哆嗦，兩千四百萬，加上先前的一千萬，三千多萬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一個數字，居然由自己嘴裏報出來了，跟着這個唐生幹事，還真是剌激。
“四百八，加上這兩百萬，不是將近七百萬了？”一個操盤手拿着屬於自己的兩張支票，心裏稍稍一算，忍不住嘴上就說了出來，這幾個操盤手，在業內都算是那種半紅不黑的人物，比陳小業強點，總體上賺多賠少，不然也不會很輕鬆的被唐凌雲挖到手，他這種剛開的小公司，八抬大轎請，人家大牌也不會來。
這幾位以前的工資也和普通的上班族差不多，萬多港幣，當然，只是基本工資，獎金另外算，比工資要高多了，但也算不上多，碰到大地行情，運氣又極好，也能撈到個二三十萬的花紅，但運氣稍差，炒虧了，一毛錢獎金都沒有，一年下來，能賺到手的，也就五七十萬就不錯了，如今一個月賺了近七百萬，簡直比傳說中的王牌操盤手收入還高了。
“不是七百萬，是八百萬”唐凌雲輕輕一笑，又是懷裏掏出五張支票來，上面填的金額是一百二十萬。
“唐生，你這是？”一個姓余的操盤手疑惑的問道，前兩筆錢都有名目，這一百二十萬又是個什麼說法？
“保密費，我希望大家走出這扇門之後，忘記這一個月發生的事，和任何人都不要提起，如果同意，就把支票拿走，不同意就算了”唐凌雲抖抖手上的支票。
“這個，應該的，應該的，謝謝唐生”幾個操盤手相互對視一眼，大喜之下，不約而同伸出了手，行規第一條就是保密，而進到這房間的第一天，也簽下了保密合約，沒有這一百多萬的所謂保密費，也果守口如瓶的，不然以後就別想在這行混飯吃了，沒想到居然還有意外之財，誰會不要？對這個小小年紀的唐生，生出了一股莫名的感激。
這也就是唐凌雲分三次把錢出來所要的，這回操盤，收益在二十四億六千多萬，自己吃肉，總要讓人喝湯不是，不然以後誰還有心思給你辦事？
給少了，肯定說不過去，給多了，白白撐大他們的胃口，以後再使銀彈攻勢就不那麼好使了，想了想，便使出朝三暮四的招數，把原來一次性給的八百萬分成三次，一次又一次的做加法，花同樣的錢，讓人家更高興，何樂而不為呢？
“好了，既然各位都收下了保密費，那就必須嚴守這一個月內發生的事情，如果日後有人泄漏這次行動情況的話，那我們就法庭上見，記住了？”唐凌雲收起笑容，嚴肅的道。
“知道”所有人都點點頭。
“那好，拿完各自的通訊工具，就可以散了”唐凌雲示意陳小業留下來。
“唐生”幾個操盤手把各自的手機，BP機拿到手，並沒有急於走。
“怎麼？”
“如果下回再有什麼行動，能不能........”
“以後有的是機會合作。”唐凌雲給出肯定的答案，開玩笑，給出一人近千萬的巨額獎金，不是為了以後，誰肯干呢。
“那好，那好，我們先走了。”幾個人得了答案，興高彩烈的走了。
“皮特，坐過來”唐凌雲勾勾手。
“唐生”陳小業有些忐忑的移過來，從分紅時沒有叫到他，他就有一股不好的預感。
“這幾張紙條是怎麼回事？”唐凌雲面無表情的從口袋裏拿出幾張紙條。
“你，你...........？”陳小業一臉蒼白，因為這裏沒法與外面通信，他只能用最原始的手段，用紙條與下這裏的地址，托打掃的鐘點工帶給李富海。
“很意外是嗎？莫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為”唐凌雲冷道。
“唐生，我不是想害你，我........”陳小業有點結巴道。
“你不是要害我？不是因為保全看得嚴，怕是人家都找上門來了吧？”唐凌雲輕輕一笑。
“不好意思，我只是，只是.........”陳小業腦門上的汗如同噴泉一樣湧出來。
“自己明白就好，你的花紅”唐凌雲覺得適可而止，敲打一下也就這樣了，不過陳小業的花紅被他大幅縮水了，一千二百萬，僅僅比幾個操盤手高一點，要知道，這次操盤中，除了唐凌雲的先知先覺，很多招數都是他想到的，起到了很大作用。
“謝謝唐生，謝謝唐生，以後，我一定老老實實的。”陳小業感覺到一種從地獄到天堂的感覺，如果在紙條拿出來之前，唐凌雲給他一千二百萬，怕是不滿了，這時卻是絕處逢生的感覺。
“以後再說吧，讓周生過來拿錢，你先出去吧！”唐凌雲擺擺手，示意陳小業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