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三章 無形較量
這種等級的聚會，格局之高在整個王朝也是難得一見。
然而，就是這種高格局的聚會，竟然沒有看到一個侍從或者迎賓之類的人在場，所有參與這次聚會的各方勢力，即便是三大家族這樣的龐然大物，也是自行到場，甚至連聚會的茶水和糕點之類都是由各自家族自備。
方俊三姐弟剛剛上的二樓，不過片刻時間，左家的人也到場了，領頭的乃是左家長子左子穆、次子左子云，以及排行老三的左傑，帶領一眾小輩參加。
緊隨其後，趙家人也到場，領頭的是趙玲玲，趙飛飛，以及兩名差不多大的女子，應該也是姐弟四人，身後同樣跟着一眾小輩。
從三大家族出現的人員結構來看，皆是有第二代領着第三代人參加聚會，至於現存於世的第一代家主級別的長者，以及更高輩分的老祖級別們都沒有現身。
當然，這只是一個表面現象，暗中到底有多少強者隱匿，無從得知，除了院中那個人清楚之外，恐怕沒有人能真正搞清楚。
縱觀到場的三大家族，左家人丁相對興旺一些，趙、方兩家，這一代以女子為主，各有一個兒子延續血脈。
若非半路夭折，恐怕下一屆的趙、方兩家家主之位定然會有趙飛飛和方俊二人來繼承。也正是因為這種現象，決定了趙、方兩家低調的作風。
說句不好聽的，太過高調，萬一遇到那種魚死網破之輩，斷了家族的延續便是難以挽回的大事。
相對來說，左家即便實力還在趙家之下，但是，其行事風格要較之其他兩家高調許多，從當年對待古彥這件事上，就能夠明顯的感覺出來。
不過半個時辰，麒麟城各大勢力紛紛到場，分為一樓和二樓齊聚一堂。
第一層，主要是一眾晚輩的聚會，第二層，便是各大勢力中堅力量所在之所。一時間，眾人皆是相互抱拳問候。
當然，多數是其他勢力巴結三大家族，在這麒麟城中，三大家族的實力，無論哪一家的底蘊拿出來，差不多都要趕超三大家族之外的所有勢力總和。
這種巨大的差距，乃是千年積累下來的底蘊，遠不是一般勢力短時間內可以趕超，而且，這一切都要得益於王朝統治者麒麟帝。
這種奇異的勢力結構，當然是由於朝廷刻意規劃而成。
三大家族與朝廷之間的關係，有相輔也有制約，朝廷需要依靠三大家族來斂財，完成全國百分之八十的軍費和日常開支。
而三大家族需要依託朝廷的便利來做大產業，至於三大家族之間的關係，也是顯得極其微妙，相互之間有着一種無形的制約。
如此結構之下，絕對不可能有哪一家獨大，或者特別的強，即便是趙家，相對來說，較之其他兩家強，也是有限。
朝廷對於三大家族的制約，一方面，能夠保證一種相對良好的競爭，不會形成壟斷，最大化斂財；另一方面，真是由於這種競爭存在，三大家族名下涉及民生的產業才能保證一個平穩而持續的發展和過度，人民的生活才能在一個稍感壓力的情況下不斷奮進。
單單從治國方針和相應的策略上來看，麒麟帝所在的朝廷，做的還是不錯的。至少，就五大王朝來說，除了青龍王朝，就屬麒麟王朝強大。
聞風閣主樓一共七層，眾人聚會也僅限於第一，第二層，至於二層以上，在場沒有人上去過。
這彷彿就是一個自古傳下來的規矩，不到一定的層次，根本沒有資格出現在二層以上，能夠進入二層，無不是一方勢力身份尊貴之人，或者是一方豪強。
此刻，一層齊聚了大概一百多名來自各個勢力的小輩，其中，當然是以三大家族的一種小輩為主。
無論男女，皆是受到眾人的追捧，特別是三大家族的女孩子，無論相貌美醜，身邊早已被圍的水泄不通，當然，出自三大家族的優良血統，哪裏會有醜陋相貌一說。
由此可以看出，想必這種聚會每三年舉行一次，恐怕不少的勢力都是打着這樣一個算盤，若是能夠僥倖獲得三大家族後輩的青睞，那便是一步登天之途。
所以，就算是打破腦袋，這些相對弱勢的各方好強，也是派出了自家最為優秀的後輩來參與這場盛會，其心顯然。
“趙大小姐，這三年未見，不想已是聖丹三轉境界，真是令我等汗顏啦！”
席間，一名來自麒麟城小世家的男子，一臉獻媚之色，朝着趙玲玲躬身行禮讚道。
“是啊，是啊，趙小姐可是我等在座的人中天資最高的一位，平日裏神龍見首不見尾，我等能夠一睹風姿實屬榮幸之至！”
這有人開頭，便有眾人附和，不光是小輩們如此，就連這些步入中年的家族勢力中堅力量，也是免不了這種庸俗。
如今的趙玲玲，雖然已是四十齣頭，但是，無論怎麼看，都像而是多歲的少女一般，看不出一絲的老態，甚至，較之二十歲的少女更加美艷，根據一股難以言語的風韻。
既是出自三大家族，雖說性子較冷，但是，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眾人禮遇之下，趙玲玲也不好拒人千里，只能側了側身，點頭致意。
僅是這個細微的舉動，頓時令在場的各方勢力領頭人感到榮幸不已，或許，在陌生人看來，趙玲玲之舉實屬失禮，但是，在場之人都知道她不苟言笑的性子，能夠做到這一點，實屬不易。
當然，不光是趙玲玲，方家和左家之人身邊，也是少不了這種逢迎拍馬之輩。
然而，就在眾人交流正酣，聚會尚未開始之際，突然，整個聞風閣出現了一種極不尋常的氣息波動。
院中，原本閉目養神的老者，突然雙面睜開，躺着的身體慢慢離開了躺椅，仰望虛空，雙眼之中彷彿承載着兩顆星辰，在肆意閃耀。
瞬息之後，老者那刀刻一般的額頭微微皺了起來，雙眼中的精芒彷彿被瞬間壓制，透出一股濃濃的凝重之色。
背依然是那般彎曲，但是，沒有人敢輕視這幅彎曲的脊背，老者起身，卻又慢慢坐了下來，自身旁的爐火上提起銅壺，給面前的桌子上的兩個杯子加滿水。
然而，淺淺的一杯水尚未加滿之際，老者突然身形巨震，提壺之手出現了剎那間的顫動，但是很快便恢復了平靜。
不知何時，在他的對面矮凳上正靜靜的坐着一名年輕人，此人不是外人，真是古彥。在其身後，古小帥和文曉棠靜靜佇立，臉上看不出絲毫的異樣波動。
“來了！”
老者慢慢講銅壺放在爐火上，指了指面前的水杯，淡淡的說了兩個字。
“老先生好氣色，好興緻！”
古彥彷彿一點也不陌生，端起面前的茶水，淡淡的抿了一口，臉上頓時顯現一片異彩，贊道：“好器！好茶！這種茶，恐怕大多數人一輩子也沒有榮幸喝到！”
古彥在端起茶杯那一刻，身後的古小帥不禁身形一震，臉上透出一股驚駭，欲要上前制止，卻被文曉棠眼神制止了下來。
這不能怪古小帥，可能是因為古彥的重要性，所以才會顯得如此緊張，但是，文曉棠對古彥的心性了解無人能及，古彥既然敢端對方的杯子，就絕對有把握。
“年輕人好眼力，好膽識，好內力！”
老者看了一眼古彥身後二人，特別是嬌美沉穩的文曉棠，點了點頭，朝着古彥連道三聲好。
“老先生如此抬愛，拿出這麼好的東西招待晚輩，豈能辜負老先生一番美意！”古彥笑了笑說道。
“難怪古武人能夠雄霸天下許多年，光是這份心性，不是一般人可以駕馭！”老人看了看古彥，語氣平靜的說道。
對於古武一族這種禁忌之語，在老者的口中彷彿話家常一般，並未感到有絲毫的異樣，由此可見，眼前的老人決非表面看上去那般簡單。
至少，對於當年之事，有着詳細的了解，甚至參與過當年之事。
“老先生謬讚了，我古武人也非豺狼惡虎，這是為了生存而已！”
聽了老者的話，古小帥身形再震，然而，古彥像是早就猜到對方會有如此言語涉及，顯得極其平靜，端起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口，語氣悲憫的感嘆道。
“好，先喝完這杯茶！”
老者聽了古彥的話，沉思了片刻，臉上歸於平靜，意有所指的說道。
“老先生請！”
古彥輕輕端起茶杯，但是，卻並未送入口中，而是平胸而持靜立不動，言語恭謹的說道。
“年輕人，請！”
老者也是同樣的舉動，道了一聲請。
只是，這看似平常的對飲，卻是漸漸出現了一些不尋常的異狀。先是整個院落之中彷彿進入一方真空世界，變得極其安靜，就連一聲蟲叫鳥鳴都聽不到。
而後，站在古彥身後的古小帥和文曉棠二人，明顯感覺到虛空彷彿凝固了一般，隱隱有着萬道威壓在肆虐。
“啵！”
一片落葉於半空之中齊整化為兩半，而後爆裂化為齏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