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八章 混沌聖體
“至尊混沌聖體！”
“聖體！”
“……”
密室之外，古鴻蒙神色肅然，夾雜着幾分凝重，口中不斷地低聲呢喃，細看可發現，其身體正在微微顫抖。
古鴻蒙是第一個覺察到洞廳之中的異樣波動，驚駭之下，誤以為古彥悟道出了什麼差錯，所以，第一時間疾馳而至。緊接着，古小帥以及眾女子皆是感覺到異常而紛紛趕來。
只是，除了古鴻蒙之外，其他人根本無法進入洞廳一步，因為，此刻洞廳之內的時間逆差是兩萬倍，她們根本無法承受這巨大的逆差所帶來的消耗。
古彥卻是不知，幻境中短暫的蛻變過程，實則秘境空間已是又一個百年。至此，古彥進入秘境空間已達四百年之久，外界不過十天不到。
意識回到現實的古彥，佇立在密室中思緒良久，通過不斷溝通天之痕的氣息，才逐漸適應了這種身體上的變化。
“怎麼樣？成……了？”
古彥慢慢走出密室，即便是沒有刻意釋放一絲的氣息，但是，當古鴻蒙的目光接觸到古彥的雙眼之際，靈體不禁一顫，心神差點失守。
但是，對於古鴻蒙來說，不僅沒有因為這股莫名的忌憚而感到失落，而且，充滿着一種期盼和興奮。
這種感覺越是強烈，便越能說明古彥的不同，進步之大。這不正是古鴻蒙所期待的結果嗎，何憾之有？
曾經的帝尊級強者，天下最強的戰神，即便是如今的實力百不存一，但是，其閱歷和眼光依然無人能及。
當然，在沒有得到古彥確切的答覆之前，這只是他自己的一種猜測。
古鴻蒙之所以有種無法自控的情緒，倒也不完全是因為興奮和激動，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害怕。
早已看淡世間風雲的古鴻蒙，這一刻竟然有了一種害怕的情緒。不錯，他害怕這是一場夢，害怕夢會醒，希望會隨之而破裂。
“嗯！”
古彥表面看似平靜，實則也是百感交集，內心激動不已，面對古鴻蒙顫抖的追問，古彥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他怕這股突然的情緒膨脹，會打破這股特別的氣氛。
“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古鴻蒙沒有真身，無法體會到那種血液澎湃的感覺，但是，從這斷續的話語和虛幻的詢問方式來看，顯然內心承受着一股滔天巨浪般的意念衝擊。
“縹緲而真實，虛幻而無窮！”
古彥脫口而出，沒有絲毫的停滯和思考，這種感覺完全發自內心。
“高處不勝寒，而且，這也……太高，太高了……”古鴻蒙的雙眼中，隱隱有股莫名的傷感，口中不斷的低聲呢喃。
或許在這一刻，古鴻蒙想到了當年的自己，那是一個瘋狂的時代，一個傲立群峰睥睨天下的時代。
然而，正像古鴻蒙所說，高處不勝寒，牆倒眾人推，傲立巔峰之際，唯有孤獨和寒冷相伴，刻意的討好和奉承，只會讓其更加寒冷和孤獨。
當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自身後將其推下巔峰，打入無盡黑暗的深淵之際，古鴻蒙的第一感覺竟然不是憤怒，而是一種莫名的悲嘆。
是的，那種感覺伴隨着古鴻蒙數百年之久，漸漸，這種悲嘆在無盡的黑暗之中發酵，蛻變成無盡的怒火和悲憤。
古鴻蒙曾發誓，要將失去的東西一一討回來，甚至不惜再次經受那種孤獨和寒冷，不為其他，只為曾經失落的尊嚴。
然而，歲月的不斷流淌，目睹了古武族一代又一代人前赴後繼的倒在衝鋒的路上，這種情緒也在慢慢被感染，再次發生了變化。
整整千年，古鴻蒙的心路經過不斷的沉澱和蛻變，突然發現，所謂的尊嚴，其實什麼都不是，如果連整個族群的血脈都斷了，即便討回了尊嚴又如何。充其量不過是個沒落、唯武自尊的武夫罷了。
只有傳承和延續，才是一切的根本，失去了這一切，建立在此基礎上的一切，包括尊嚴便變得毫無疑義。
此刻，得見古彥成就巔峰，古鴻蒙心中百感交集，不為古彥的前路而擔憂，只是不忍看到古彥重複自己的路。
這是一段痛苦的歷程，如果可以，古鴻蒙希望讓自己一個人來承擔就好。
所以，接下來要做的不是去復仇，而是要好好沉澱一下，尋求古武族的真正出路在哪裏，否則，今日的古彥，很可能便是下一個自己。
這種悲劇性的轉變，帶來的痛苦和跌宕，不光是古彥一個人，而是關係到一個群體，會有許許多多的人為此陪葬。
“老祖無需擔憂，該來的會來，該走的也會走，冥冥中自有道理，所謂道法自然，追求的不過是個因果！”
如今的古彥，較之之前那個一心尋求逆道而行的古彥，經過了這一次的蛻變，反倒不似之前那般執着。
在這次蛻變過程中，古彥看到了許多的東西，也悟出了許多的東西，或許說，這本身也成就了他的一種自我之道，那就是順應道與理。
無論是自然天道，還是自己的道，無外乎因果，逆行之道，終得逆行之果，作為行道之人，無非是在此過程中不斷地斧正和變換行道的方式。其結果，沒有定數，誰又能說清，到底是哪種‘果’更符合自己的預想。
而且，這種“因”的過程中，往往會衍生出許多新的變換，往往一個細微的變幻，極有可能會左右許多不確定的因素。
人非聖賢，即便是聖賢，也不能保證面面俱到。
聽了古彥似是而非的話語，古鴻蒙沉寂了許久，從其幾度變幻的神色之中可以看出，對於古彥的理論和闡述，似乎有了一些新的啟發。
“這是你的事，我為何要擔憂，接下來要怎麼做，你自己想好了就去干！”說完之後，古鴻蒙便轉身匆匆離開。
也許在旁人看來，古鴻蒙這是心存不快，但是在古彥看來，卻完全不是這麼回事。
從古鴻蒙的眼神之中，古彥看到的是一種欣慰和放手，簡短的幾句話，細細分析可以得出許多的信息。
古鴻蒙這是要全權放任古彥，以後古武族的路該怎麼走，有古彥一個人說了算，哪怕是要捅破天，先幹了再說，古鴻蒙會永遠支持古彥的一切決定。
當然，得到古彥確認的那一刻，古鴻蒙便徹底的放下了一切，甚至在這突然到來的驚喜面前，不之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情緒。
不表達便是最好的表達，所以，古鴻蒙什麼都沒有說。
“彥兒！”
“彥哥哥！”
“……”
洞廳之外，一眾女子可沒有古鴻蒙這般定力，雖然無法進入洞廳，但是，二人方才的一番對話，眾人已然是聽在耳中。
就算再遲鈍的人，也該聽明白了二人話中的意思，如今的古彥，自己的男人，已經到了一個全然不可估量的地步。
心情最為複雜的恐怕要數文曉棠，曾經那個青澀的少年，那個偷偷窺視自己身體都會年紅心跳的小男人，這一刻終於站到了一個無法企及的巔峰。
一想到這些，文曉棠便難以抑制內心的情愫，臉上嫣紅一片。
不知為何，古彥沒有調整洞廳的時間逆差，以便眾人可以進來，而是踱步走出了洞廳，與眾人分享這份在眾人看來是件喜悅的事情。
至於古小帥，此刻反倒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情緒，對於古彥的變化，他是看在眼裏的，曾經那個被人追着滿天下逃命的少年，如今已是到了一種令他無法企及的高度，想想難免有着幾分失落。
畢竟，他沒有古鴻蒙的那份心性與眼界。
至於古小雲，則依然是躲在古小帥的背後，偷偷探出頭來，一臉懵懂的看向古彥，但是，卻不敢看古彥的雙眼，似乎對古彥的這雙眼睛有着天生的畏懼。
但是，古彥卻對她有了一種新的認知。
龐大的神識感知下，古彥發現，古小雲的體質極其特殊，除了一雙靈瞳，整個身體非常糟糕。
或許，正是這種奇異之瞳，才造成了她的身體發生變異，可以說，她是一個沒有能夠正常發育的人類。
體內的各種養分都被一雙靈瞳汲取，導致許多的臟器都沒有成型，甚至長成了畸形，以古彥的判斷，這樣糟糕的體質，古小雲絕對活不過二十歲。
“有沒有……辦法救她？”
古小帥彷彿感知到了古彥的目光，強忍內心的震撼和恐懼，臉上帶着一種期望和近似哀求的神色問道。
“你早就知道了？”古彥沒想到古小帥也知道妹妹的異常狀態。
“老祖告訴我了，而且說，如果有人能夠救她，就只有你！”古小帥彷彿看到了希望，毫無隱瞞的說道。
“嗡——！”
突然間，整個秘境空間響起了一陣嗡鳴，除了古小雲之外，其他人都感覺到一股柔和的氣息將她們彈開。
古小雲的身體不由自主的飛向古彥，完全失去了控制。直到與古彥相距一尺才停了下來，一臉驚恐茫然的看着古彥，不知發生了什麼。
“唰！”
古彥也沒有要跟她解釋的意思，左手相距半尺距離，懸在古小雲的頭頂，肉眼可見的一道玉潤靈力正不斷的朝着古小雲的頭頂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