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章 情絲纏繞難剪斷
“你們是做什麼的,皇后病了,不知道請太醫嗎?”
聽蘭剛想說已經去請了,這也不能怪她啊。她也很擔心少帥的身體,可是她本身就醫術高絕,她不讓請,誰敢去啊。
不等她開口,如夜已經起身,走出隔門,如夜走得太快,阡嫿只能跟着一路小跑。姐姐病了,她都不知道,自己有快兩個月沒有去看她了。
如夜一進儀寧宮,就道:“太醫呢?這麼多人,都杵在那做什麼的?”
見如夜進來,儀寧宮的宮女跪了一地,床是空的,初瑤呢?
“皇后呢?”如夜這話一出,跪在最外面的宮女直接一哆嗦。
“說,皇後人呢?”阡嫿剛剛跟過來,見如夜這冷厲的樣子,也有些嚇到了。
“皇後娘娘……應……應該是出宮去了。”那跪在如夜腳邊的宮女低聲回道。她剛剛見皇後娘娘出去的時候,在枕下摸出了什麼東西,看大小應該是一塊令牌。
她們以為皇上會斥責她們,為什麼沒有攔着,一個個都沒敢抬頭,等再抬起頭,發現皇上走了,都舒出一口氣來。
如夜一路快走,他給她隨意出入宮門的令牌,竟然用在了這個時候。
聽蘭一直跟在如夜身後,怯聲道:“皇上,要不要備攆?”
“備什麼攆!”如夜怒聲呵完,又想起阡嫿還跟在身後,道:“和勉,你回琉璃苑等着吧,我不會讓你姐姐走的。”
阡嫿是真的很擔心姐姐就這麼離開了,她還有好多話,沒有對她說。
“如夜哥哥快點去追姐姐吧,我不放心她,晚一些會追上你。”阡嫿說這話的時候,已經有些喘了,還努力跟在他身後。
“好。”如夜回頭看了她一眼,就運氣一騰,飛過了眼前的宮門。
是誰這麼大膽,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不走宮門。已經搭好的弓,舉起的瞬間愣在了那裏,皇袍!是皇上?
她若已經出了宮怎麼辦?他心念一動,加快了騰飛的速度。
遠遠看見一個淺白色身影,穿着束身的沙裙,步子略顯得虛浮,她在女子中本不算矮,微風襲過,裙子全貼在了身上,疏冷又單薄。她的身後是最後一道宮門。
如夜騰過面前的宮門,落到地上,喊了一聲:“初瑤。”
前面的人腳步一停,她終究還是沒能出去。
如夜走得有些急,步中帶風,走到她不遠處,她緩緩轉過了身。
她只是淡淡掃了眉,卸去了頭上繁雜的頭飾,烏髮輕輕挽在腦後,一邊用一個珠釵固定。臉上粉黛不施,她本就白,這樣看來,透出幾分了病態。
“為什麼要走?”
“只是想要離開罷了,鳳印在內室的木屜里。”她的聲音很淡,眸中如往日一般清冷無波。
只是想要離開嗎?沒有理由。那為何小心地收回了剛剛護在小腹的手。
她努力去對視那雙深邃的眼眸,又不讓她看出自己的情緒。只要出了這道宮門,她就可以安心扶養腹中的孩子了。
“你是想帶着我的孩子離開嗎?”如夜又走近幾步,看到她清冷的眼眸一顫,朝夕想對了三年時光,他是了解她的。
“放我走吧,皇上。”那雙褐色雙眸中竟透着乞求。
如夜的心一墜,她叫他皇上!她真的不想再和他有一點關係,她真的很想離開這裏。敢問這世上哪一個女子,會願意留在一個不愛她的男人身邊,給他生孩子,甚至還要幫他穩固江山。
對上這雙眼眸的一瞬間,他不知自己該不該留她。
你心中已經有了和勉,卻還想自私地留她在身邊嗎?
兩道宮門之間的風忽然大了,卷着如夜的皇袍,他如同一隻豹子,冷靜又彷徨。
吹起了初瑤的沙裙,她兩鬢的青絲,飛散在略顯蒼白的臉上,白衣烏髮,宛若一副風中靜立的水墨畫。她那樣疏淡又凄然地看着他,似在告訴他,他不在畫中。
“姐姐,不要走。”阡嫿一路小跑,這個時候她最恨自己不會輕功,一雙腿也跑不快。她一邊說著,一邊捂着自己的胸口。
阡嫿的身後,跟着子冉,幸虧有他,她才可以穿過一道道宮門,暢通無阻。
阡嫿跑得腿有些軟了,跑出的這幾步,明顯慢出了許多。
“初瑤姐姐為什麼要離開?若是真要一個人走,那個人也應該是我。”她的聲音不大,但夠肯切,夠堅決。
連之前對她並無好感的子冉,都忍出住看向了她。
初瑤看着走過來的阡嫿,那雙眼眸依然如往日一般純凈,只是那張絕美的臉上,透着執拗,隱隱顯出與她相似的氣質來。
她突然明白了自己為什麼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與她如此親近,她的身上有極深的熟悉感,她善良,不願意傷害她所在乎的人。
即便她知道讓自己留下,她和如夜之間就會隔着一層無法忽視的障幔,還是要留下她。
她的眉目之見隱隱的清冷,還有她的執着,好像自己。
“留下來,我會盡我餘生,好好待你。”如夜沉默許久,看着初瑤開口。
這一句,不夠鄭重,卻夠真心。
盡他餘生,好好待她。初瑤還沒有好好品味這一句話的含義,就覺得眼前一片模糊,身子向後仰去。然後跌入了一個懷抱,既溫暖,又蒼涼。
意識雖然模糊,卻能感覺到抱着她的人的力度,就是這個她想貪戀一生的懷抱,讓她寧願傷害自己,也不想他為難。
阡嫿還在那句“盡我餘生,好好待你”中沒有清醒過來,便看到如夜抱着初瑤路過了她。
是路過了她。盡他餘生,好好待她,那她呢?她明明知道姐姐病了,她不該如此計較,可她的心裏酸,她不能騙自己不是嗎?
風舞整個皇宮,片片綠葉搖搖飄落,昭萊院中的的迎春花上,落了一層薄塵。
韓琴默心煩,讓屋裏的宮女都出去了,一個人坐在了床邊。現在滿皇宮的人都知道,皇后私逃出宮,皇上一路追出去,非但沒追究,還抱着她回了寢宮。
上次鳳印的事,沒搬倒她,現在連莫阡嫿那狐媚子都搶不過她了,她之前還真是小瞧了她。一個莫阡嫿已經夠讓她恨的了,現在連她都讓如夜如此寵愛。她恨,恨得牙痒痒,心更癢。
一個人從後面貼上來,“想什麼想得那麼投入,是在想我嗎?”
韓琴默被他嚇了一跳,扒開他的手,道:“你瘋了,青天白日的,你也敢到我這來。”
那男人坐到她面前,笑道:“我過來的時候沒人看到,你這寢宮裏也沒人。”
那男人說著就開始吻她的頸項:“你可想死我了。”
韓琴默心裏煩,伸手拍那人的前胸口:“正經點,快點走,你不要命,我還要呢。”
那男人自然是不聽,伸手就扒她的衣服:“都不正經了多少回了,不用怕,他的皇後有喜了,他現在哪還顧得上你!”
韓琴默起身一下子推開了他,“你聽誰說的?寧初瑤那個賤人,怎麼可能懷孕?”
那男人也站了起來,明顯怒了:“到現在了,你還放不下他,他有什麼好?他心裏根本就沒有你,就因為他是皇上嗎?”這事還會有假?那天華如夜為了媚葯的事,在琉璃苑大發雷霆,他當時就在屋內。
韓琴默不怒反笑了:“我就是愛他,他不愛我我也愛他,我從來都沒愛過你。”
那男人轉身,一摔門離開了。
時光如流水,匆匆而過,一個月過去。阡嫿也習慣了,在琉璃苑內等如夜來看她,如夜並不是每天都來,他料理朝政之餘,還要照顧初瑤。姐姐懷着身孕辛苦,她也去看過幾次,雖然她不說,看着她的臉色,也知道她多不舒服。
如夜大概是怕她悶,又往她的宮裏派了不少宮女,她們一個個恭敬又細心,和含煙是兩種風格。
直到昨日她不小心把茶杯碰掉了,一旁站着的宮女,一個彎腰,就把茶杯接到了手裏,一滴水都灑出來。
她當時就想,如夜哥哥這派了高手在她身邊啊!其實他除了陪她的時間少了,其它都和從前一樣。還是對她那麼好,包容她的一切,她有時候都覺得,她不是他的妃,是他的孩子。
想想自己又覺得好笑,搖搖腦袋,真是,想什麼呢。
如夜到了儀寧宮,初瑤坐在了床邊,烏髮披到腰際,案上擺着沒動幾口的午膳。
其實不是她挑口,之前她只是覺得乏,偶爾會頭暈,現在卻是看什麼都沒食慾,勉強吃幾口,不多會兒又會吐出來。
之前如夜給阡嫿做的粥,現在變着樣地做給初瑤,有時候看着她吃下,過不了多久又會吐出來,心裏總會責怪自己,他做的好事,卻要她來承擔後果。
如夜坐到她身邊,柔聲道:“吃這麼少怎麼行?”然後轉身對聽蘭道:“讓膳房再做些,更清淡點的送過來。”
初瑤搖瑤頭“不用了,我是真的吃不下。”
她靠在他身上,就感覺有些困了,昨晚明明睡了不少。
如夜抱過她,讓她枕在自己的腿上,大手覆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部上,道:“不要再折騰你母后了,知不知道?”
他手心的溫度,傳到她的小腹,暖到了她的心裏。他疼孩子也好,憐惜她也好,重要的是,此刻他就在身邊。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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