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脫變【二】
眾多名門望派都會選擇在建宗立業的開始,將宗門的選址考量在一些名山大川之中,這些名山大川之中充裕的靈氣和一些奇異的奇禽猛獸,使得所有不會修行的凡人望而卻步,也使修士與凡人分割,也就有了出塵脫俗的感覺。
那麼凡人也就變成了俗人,凡間也就變成了俗世。
但虎丘山的第一代先祖秦秋業卻與眾不同,他考量的地方就是一座靈氣不怎麼充沛,地勢不怎麼險要,幾乎沒有什麼奇禽猛獸,大體上評價幾乎和俗世沒有什麼區別。
除了山勢有些奇特像一隻猛虎盤踞在這裏以外,還有山旁有一片清湖,其他無出彩之處,要真的說出虎丘山有什麼奇異的地方,那隻能說清湖裏出產一種魚......秋尾魚。
秋尾魚可能是萬佛古界內最好吃的魚,俗人喜歡吃,修士雖然修鍊天道,早已沒有俗世之中的果腹之欲,但秋尾魚的鮮美在修士之中也飽含讚譽。
秦秋業的想法很奇特,他覺得修道自然就要專心一志,就不能被俗務所打擾。作為俗人他們的能力就是打理俗務,比如說,點秧、種菜、洗衣、做飯......
每個宗門的崛起,都是從小招進一些有能力修練的孩子,這些孩子在未成為強者之前,他都要靠一些俗人打理所有的雜務,自然成長的速度就快,宗門崛起也就更強。
所以,秦秋業就沒有在建立宗門之前趕走這裏的原住民,並與他們在這裏相惜相棲。
秦秋業的想法似乎沒有錯,他果然在晚年的時候變得強大,而且還博取了很好的名氣,不但在虎丘山俗世也在修士界都有很大的名氣,自此宗門得到了擴展。
他在修士界的名氣來源於實力,實力取決於他的功法,功法卻出自於俗世.....俗世之人的善念。
秦秋業本身功法來自道家的清心訣,清心訣是萬佛古界最普遍的一部法訣,它包含了據修士界所有的道家功法,但你要在其中領悟多少就要看個人的悟性。
秦秋業的悟性很高,他年輕的時候領悟了清心訣中的翻雲掌,翻雲掌的強大在與只要是有水源的地方,他就可以反手為霧、覆手為雲。而且在晚年時無意之間得到一本佛家的普賢法身咒,而且還是殘本,從此他突然覺得自己可以收集俗世中的善念,並發現這些善念加註在翻雲掌法中竟然極為強悍。
說起來就有些可笑,直到他死去,他也不知那些收集起來的善念是什麼,而且從秦秋業聲名鵲起開始,他就將翻雲掌法暫時擱置,專心研讀普賢法身咒,最終以善念為自己的心念,推敲出了念法。
到了第四代的先祖秦施彥,在念法的基礎上創出了魂法。在第七代,虎丘山已隱隱在萬佛古界的各大宗門中處於前五地位,因為七祖秦立在念法、魂法的基石上,使之融合而自創了人法。
但秦力的神秘亡故,使得到了虎丘山的第八代,也就是現在的山主秦皇圖,由於早早的執掌了大權,加上天分奇高悟通了三法,似乎有些自滿。卻一反常態,他認為山外的俗世沾染了先祖的福澤,急於將俗世之人趕出去,卻遭到了一股來自虎丘山長老的反對主張。
秦皇圖這幾天心情很是不好,自己的小兒子在界獸山的傷剛好,大兒子卻被一個神秘的年輕人所傷,而且傷情之重,回來的時候幾乎喪命而亡。
再加上旁側俗世的瘟疫,昨晚處於靈應山上空的詭異異象,幾欲讓他的精神有些發狂。
山下聚滿了無數中小宗門的掌門、長老或者各派代表在那裏寒暄,絲毫不見界內的名宗大派,也有不少修士混在其中看能不能在此處得到虎丘山的青睞,就是得不到好處,最起碼搞好關係那也不錯,一時之間所有人都似乎在等待秦皇圖的召見。
而此處的另一邊,卻是屍橫遍野、哀鴻瀰漫,這裏不但是顏水瑤和拾來前來幫忙,也有一些其他地方的好心醫者早在這裏看病醫傷。
就在顏水瑤問拾來能不能治的時候,早有一名身穿儒士打扮的中年男子注視着他們,神色里露出了諷刺與不屑,忙插話說道:“這裏不是你們談笑風生的地點,也不是你們討論學習的世界,幫不上忙就不要在此逗留,離開這裏,出了岔口右拐,那裏是你們應該所呆的地方。”
無怪乎中年男子誤解,只是二人的年紀太小,而且顏水瑤的裝扮一看就是名門大派之後,讓人很難相信如此打扮的嬌俏人兒在此處,除了看熱鬧,還能幹什麼。
但拾來絲毫沒有理會,對着顏水瑤說道:“說不清什麼情況,有些看不明白......再看看。”說完,沒有停留依然不斷地翻動着屍身。
這一次,顏水瑤沒有動怒,她看得出拾來說話時的眼神,充滿了無比的凝重,兩道濃眉似乎顰在了一起,像一條濃墨畫出粗黑的線。
中年儒士見二人沒有理睬,依然在翻,勃然大怒,呵斥道:“不要再犯,他們雖是你們眼中的凡人,那也要對一名死者保留他們作為人......最後尊嚴,而且你們懂醫嗎?會煉藥嗎?什麼都不懂就不要亂翻。”
一邊呵斥,看到拾來依然在翻看,一邊激怒向前,欲阻擋拾來此時的舉動,就在中年儒士走到拾來身前的時候,拾來起了身,面色很是平靜對着此人說:“這些屍身五髒的肝中缺木,承載不住魂,五方缺水,失去了神,前輩能解?望告訴我此毒是什麼?”說完,鞠身抱拳行禮,很是恭敬。
中年儒士被拾來突如其來的反應說的神色已懵,急切之下又要發怒,但看到拾來的態度不像作偽,滿是敬佩之意,他的急怒的心情緩緩平復,猛然之間才想起拾來剛剛說的話,心中頓時泛起了驚天的波瀾。
儒士沒有想到,眼前這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的濃眉青年僅僅用了一炷香的時間,就看出這幾天他們好幾個人都弄不明白的瘟疫,他懂得人體之中有五臟六腑,全部都與五行有關,但眼下這個青年說出的話如此新穎,不由得眼界大開。
他知道修士界有些奇人異士醫術極高,眼界和脾性也是極為怪異。中年儒士本身也是修者,從沒有想到眼下能遇到醫術極高的修士,而且還如此的年輕。
但中年儒士素來性情沉穩,不會因為青年的幾句新穎的學說就讓他心悅誠服,或者說信以為真。儒士收斂了此時輕視的眼光,口氣一緩將信將疑的說:“小哥不要見怪,只怪你們兩個太年輕,呵呵......我們幾人也看不出,不知你能否看出?能否醫治?”
拾來見儒士笑了,他怎能不知道儒士在考究自己,也微笑這對他說:“小子-拾來,醫術淺薄,略微知道一二,說錯你不要見笑,屍身上的毒性陰寒,但微含一絲潮熱,像是雲霧山沼澤之中的龍蛇口涎研製而成,但那絲魂是如何我卻不知道,也搞不明白。”
儒士臉上露出驚容,沒有絲毫猶豫,也不管旁邊還有一個顏水瑤靜靜站在那裏,拉起拾來就走,一邊走一邊對拾來說:“老夫周全,沒什麼名號,也略懂醫術,來來來......我給你介紹幾位朋友,一起在一塊商議商議......”
就在拾來被儒士急拉而走的時候,靈應山的深處,包裹着姬晨的血繭在這時悄然裂開了一條縫隙......
(真正嘔心瀝血的難寫,改了有六次之多,望各位大神點評一二,哪怕罵兩聲也無所謂,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