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一抹懷念
清晨,薄紗的霧氣透過暈紅的陽光輕輕踏過鬱鬱蔥蔥的樹葉,灑下點點星星的微光,但剎那間陽光如噴涌的瀑布般衝進這一片森林,灑下一片神輝,駱駝伸了伸懶腰,一晚上的休息青澀的臉上還是顯得疲憊。十二天不知疲倦的“逃亡”,連自己都覺得無可奈何。
六歲時阿媽對他說過:“生活就像大漠裏的綠洲,黃白之間透着綠,心酸之間透着甜,苦澀之間透着樂。”他牢牢的記住阿媽的話,就像記住生他養他的這一片大漠,每一片綠地。他像絕大多數綠地少年一樣過着平凡快樂的牧羊生活。直到七歲生日的那一刻,每一個大漠少年在這一刻,都要到大佛寺開光·祁願,受到佛禮的洗滌,完成人生中的成人禮。
那一天,當大佛寺的喇嘛用柳葉在額頭輕輕盪下凈水后,他充滿驚奇的目光,好奇的心態,跑向大佛寺的內殿。沿着大佛寺青石鋪滿的路徑,歡快的腳步不停地向前方跑去,沿途不斷的遇到到大佛寺祁願的牧民和各種奇服異裝的人,看到各種神情不一的佛像,不知不覺中竟然走到大佛寺的後院,諾大的院子出現一扇古樸的大門,上面掛着一把斑斕銅銹的大鎖,看起來這一扇大門很久時間都沒有人打開過,駱駝沿着後門高聳的圍牆,扶着古磚,向深處走去,不知名的青草越來越多,鬱郁而生。暮然前面的青澀出現了越來越多的枯草,他下意識的不敢向前去。這裏喇嘛的誦經聲和木魚聲已經聽不到了,除了青翠和枯黃以外,一片寂靜。但少年好奇的心態戰勝了一切懦弱,舉步想那一片枯黃走過去,穿過枯黃的盡頭,在靠近前方的古磚牆下,顯現出這一片枯黃,約莫半圓形大概占這一片青翠的四分之一大小。吹來一股褶皺,打散了少年額頭的幾縷黑髮,他低下頭看到牆根下約莫半米大小的洞口,穿過洞口向里望去,一片極致的黑,極致的死寂,大漠的陽光和裏面死寂的世界格格不入,炙烈的陽光根本踏不進這一片漆黑色的塔林,他俯下身子從牆洞內鑽入。
他抬頭望向天空,一片灰色,“陽光上哪兒去了”,自言自語到。舉目平望這一片塔林,這是他一生無法忘懷而又詭異的地方,充滿祥和庄穆的塔林內,如果修行的人到了這裏他們會感覺到這裏沒有天地靈氣,沒有天地之力,彷彿靈氣和天地之力被這一片黑色的塔林所吞噬。
思緒被腳下繁厚的枯葉隨着腳步的移動而發出吱呀聲所驚醒,想起每一天應該完成的修行還沒有做,一下子回到了現實,他拍了拍身上的青袍,臉龐變得虔誠莊重,目光變得深邃,雙腳屈膝盤旋而坐,左手平托,右手拈花,迎着晨光鼻觀心,心觀丹田,靜心而修。
這一刻,突然發現晨光顯得熱烈而歡快,駱駝十丈之內的晨露猶如情人激動的淚水從嫩綠的枝葉上悄悄滑落,,滴落在空中,在落地的一瞬間逐漸氣化。
時間在這一刻固然停住,晨光和空氣中的水元素形成了一片七彩的光暈,這一片光暈的盡頭牢牢地流落在駱駝的百會穴中,七彩的光幕在方圓十丈映出一片彩色的地毯,隨着他的呼吸而動,青澀而堅毅的面龐漸漸顯出神聖的佛光,從他的前面望去,背後漸漸現出一個霧影,這一片霧影慢慢凝結,顯現出一座佛陀虛影。嘴裏呢喃誦經,隨着誦經聲越來越大,這一片暈紅的彩光越凝越實,逐漸變成了金色。這時候如果有人只會發現光暈竟然不隨枝葉的搖動而動,天上的陽光隨着這一片光暈折射而入,漸漸地這丈許金色光暈,逐次變小慢慢縮向他的軀體,停留在身體一米之內,這一刻的他如明燈·烈焰,烈陽一般璀璨。
一炷香以後,金色的光芒,像活了一般緩緩向他的百會穴湧入,背後的佛陀誦經聲停止,徐徐落下。沉落在腳下的金色光芒託身而起,餘下的金光從腳下湧泉穴鑽入,體內的經脈淡淡發出一點金色。少年內視體內,頭顱內和雙腳的骨骼金色已經凝實,全身的血肉發出淡淡的熒光。片刻,他睜開雙眼,體外光暈消失,膚色如常,臉上熒光依在。
自言自語到:"《般諾神功》已經打到第四層了,真是喜人,這下子大佛寺的僧兵再也追不到我了吧!唉,還要逃到甚麼時候才是盡頭啊,該往哪去兒呢?不管了,先走出這片林子再說,走一步算一步”。說完后,向這一片密林深處走去,大約走了兩里開外,駱駝突然停了下來,臉色變得十分難看,目光向四周掃去。鳥蟲在這一刻消失的無影無蹤,寂靜的可怕,四周變得沒有一絲生氣,連微風也在這一刻變得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