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生少年時代
“好冷,……”
一聲低吟,耳邊傳來嘈雜的聲音,亂作了一團,鬧哄哄的,讓他一時間分不清身在何方。他從刺骨的寒冷中醒來,整個人凍得牙關打顫,手腳已經僵硬了,都好像不是自己的身體一樣,卻還是止不住得打着哆嗦。寒冷刺激着他回憶起發生的事情來。
季子墨,31歲,一米七八的身高也算是不錯了。相貌俊美,尤其是笑起來給人一種親切的感覺,舉手投足之間透露出一絲沉穩。
大學畢業后,他和幾個好友合開了一間貿易公司,就像撞了大運似的,公司業績不錯。經過幾年的努力,已經成了全國十大有名的企業。
商場如戰場,有朋友就會有敵人。在接到公司出事的消息趕回來時被人在機場綁架。
被人綁架已經過了五天了,季子墨咬了咬舌,想要讓自己清醒點,然而五天五夜的滴水未進,被人打斷了的腿,疼痛地讓人難以忍受,幾乎耗盡了他所有的精力,疲累的身體在叫囂着。感覺自己的意識在渙散,靠在冰涼的牆壁上,整個空間死一般的寂靜,昏暗無光。
昏沉中,一聲開門聲響起,在模糊的視線里,一雙穿着鋥亮的皮鞋映入眼裏。明亮的燈光也跟隨着照射進來,長時間呆在黑暗裏的季子墨沒辦法適應這刺眼的光線,忍不住地眯了眯眼,而他此時也不想見到來人,索性就把眼睛閉了起來。
來人似乎並不想放過他,下一秒,季子墨的下鄂就被對方鉗制,迫使他同來人對視着。
季子墨現在是極度厭惡對方地觸碰,冷着臉說道:“滾開。”
他看着對方的目光里充滿着不屑,就像是在打量一堆垃圾。
來人似乎被季子墨那帶着輕視與不屑的目光刺激到,眼神中立刻燃起了濃烈的恨意,惡意的道:“你那個好朋友、好哥們劉思傑為了你,死了。破產自殺了,從十五樓高的地方跳了下來,摔成了肉泥,怎麼樣,高不高興?”
季子墨聽到這個噩耗,心一痛,忽然間,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
季子墨在五天前接到思傑助理的電話,說思傑的父親病重住院,公司也出了事的消息,就連夜趕回國,卻沒想到剛下飛機,就被早上守在機場的人控制住了,然後一直被關在這裏,外面的消息一點都得不到。
誰能想到,跟在思傑身邊多年的助理會被別人收買,不但把公司的機密泄露,還夥同他人把自己給劫持了,沒想到思傑養在身邊的竟然是條吃人的毒蛇。
季子墨眼睛沖血的看着眼前帶着惡意笑得人,舉起拳頭就打了過去,一邊揮拳頭一邊說道:“司樂成,你不得好死,思傑不可能會自殺,一定是你們、一定是你們暗害了思傑。”
司樂成哈哈大笑了起來,把季子墨朝自己揮過來的拳頭抓住,人也被拽了過來。季子墨此時根本沒有多少力氣,被他這樣地拉扯着,人直接就跌跪在了地上。
季子墨瞪着他,眼球佈滿了血絲,看上去絕望而狼狽。
司樂成低笑了起來,聲音魅惑而動聽,卻讓人頭皮發麻,他用一種慵懶的語調說:“是啊!是我乾的,你又能怎樣。我倒是得謝謝你,要不是你把楚家唯一的兒子送進了牢房,我倒是還要費些時日才能扳倒劉家。”
“我有哪點不如那個劉思傑的,啊!讓你連看我一眼都不樂意。不過,現在你是我的了,哈哈,我一個人的。”司樂成一臉病態、笑容殘酷地摸着季子墨漂亮的臉。
季子墨的身體剋制不住地顫抖了起來,冷聲說道:“司樂成,你是個畜生。”憤怒、恐懼、傷心,說不清哪一種情緒佔得比重更大,他只知道他現在想要瘋狂地怒吼、想要把司樂成的脖子擰成麻花,而他最想做的,是狠狠扇自己幾個耳光。
這句話把司樂成惹怒了,一腳踢在季子墨的肚子上。在他還想再有動作時,門外進來一個拿着手機的保鏢,“樂少,老爺電話。”
司樂成一臉的不樂意樣,接過手機轉過身,“喂……”剛剛進來的保鏢,這時候正拿起柜子上的花瓶朝司樂成的後腦重重地砸了下去。在他頭上狠狠得砸了幾下,才停了手。
季子墨抬起頭看着眼前發生的事,然後才語氣激動地道:“君子,你怎麼來啦!”
“子墨,快走,我們時間不多。”君子,也就是季子墨的另一個好友岳君浩將花瓶扔在一邊說道。
司樂成這時候正像一塊臭肉一樣癱在地上,季子墨還不解氣的踢了他幾腳。
岳君浩從他的口袋裏摸出車鑰匙放到季子墨手裏,岳君浩站起身走到窗邊,掀開厚重的窗帘朝外看去。這時候已經是深夜,因為地處郊區,四周一片靜寂。他知道司樂成的保鏢會每隔半個小時巡視一圈,現在是一點二十,距離下次巡視還有十分鐘的時間。
“子墨,我們只有十分鐘,走吧!”
岳君浩率先推開窗戶,這裏是三樓,距離樓下草坪有六七米的距離。他輕鬆地登上窗沿,輕輕一躍就跳了下去。隨後看向季子墨,“下來,我在下面接住你。”
季子墨有點困難的爬上窗沿,跳了下去,岳君浩接住他在草坪上滾了一圈問道:“有沒有事。”
季子墨吐了口氣,勉強穩定了一下動作,時間不多,他必須要儘快離開這裏。“沒事,時間不多了,我們快走。”
司樂成大概是臨時到這裏的,所以車並沒有停在車庫而是泊在別墅外,這讓他們方便了許多。眼看着都要上車了,變顧發生,“快來人,少爺出事了!”在他們逃出的房間裏傳來了叫聲。
季子墨身體一僵,動作敏捷地幾步到了車上,將車子發動,看着還沒有上車的岳君浩道,“君子,快上車。”
岳君浩卻把手上的手機遞給了季子墨,“子墨,你快走,我去拖下時間。”
季子墨着急地看着岳君浩,卻見岳君浩轉身向別墅里走去。季子墨也沒辦法,一腳油門踩到底,車子就沖了出去。
季子墨整個人都在微微顫慄,他的手不住顫抖,幾乎沒辦法握住方向盤。
冷靜,一定要冷靜。雖然渾身疼痛,全身的力氣都像是被抽幹了,他還是用最大的意志力支撐住自己。他在心裏一遍遍默念,思傑還不知怎樣了,他決不能在這個時候倒下。
即使身體已經快要不聽自己的使喚,季子墨的大腦卻無比的沉着冷靜。
“鈴鈴鈴……”
岳君浩剛剛遞給自己的手機忽然發出一長串刺耳的鈴聲,他低頭,在看到屏幕上的號碼時整個人都僵住了,那是司樂成的號碼,季子墨想也沒想的立刻將電話接通,裏面卻傳來岳君浩的聲音,這讓季子墨鬆了口氣。
“君子,你沒事吧?”
“子墨,對不起,我不想落得思傑那個下場。”
“君子,你在說什麼?”季子墨聽着岳君浩那沒頭沒腦的話就是一愣。
而手機里只傳來了岳君浩一直重複的聲音,“對不起、對不起……我也是不得已,你不要怪我。”
當電話終於結束時,季子墨卻從後視鏡里瞥見一輛黑色轎車,正緊緊跟在他身後。向他撞了過來。
“砰……”的一聲傳來,季子墨的前額狠狠的撞擊在了方向盤上,鮮血瞬間染紅了一片,季子墨額頭的血順着流了下來。
季子墨沒有發現,鮮血順着手壁,染上了手上帶着的手串上,消失不見。
“嘭!”
隨後一聲巨響之中,季子墨駕駛的車在一片火光之中炸成了碎片,濃濃的黑煙與滔天的火海將半邊天空染紅。
外面,北風依舊在呼呼的吹着,陰沉沉的天空中鵝毛大雪飄飄洒洒的落下。
沒死嗎……
正想着睜開眼睛看看,就感覺有人抱着了自己,哭的悲痛,不停地叫着他的小名,“墨兒啊!快醒醒,你可不能有事啊!你要是有個三長二短的,可讓奶奶怎麼活啊!我的乖孫啊,睜開眼睛看看奶奶啊!奶奶可只剩下你了啊!你要是也出事了,讓奶奶怎麼對得起你死去的爸媽啊!”
季子墨聽到這,身體有一瞬間僵愣住了,好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哭有什麼用!趕緊的去請醫生過來,還有啊,沒看到孩子凍的發抖嗎?快把濕衣服給換了,多加幾床被子給他蓋上!”老人說話的聲音比較大,話中帶上了不容人反抗的到威嚴。脾氣不是太好。
是爺爺的聲音。可是,他們不是都去世了嗎?
然後感覺到有一群人七手八腳地在扒自己的衣服,又用雪給自己搓着身子。季子墨卻驚愣得說不出話來。這時他已經睜開了眼,一片白茫茫之後,他終於看見了自己的手。
那是一雙少年人的手,手已經凍的發紫了。
他還記得這情景,那是他十六歲那年冬天,父母剛剛車禍去世,處理好了父母的身後事後便回到了在鄉下的奶奶家住着。他因着心情不好,就到村裏的河邊獃子一會,旁邊鄰居家季二嬸兒的女兒和一幫着小孩在村裡河邊玩雪打雪戰,卻不想掉進了冰窟窿里。季子墨想也沒想的就跳了下去救人。
眼前是農村貼着報紙和毛主席頭像獨有的房間的牆壁,以及牆壁上掛着的老式月曆,都在清清楚楚的告訴季子墨,眼前的一切不是幻覺!
他重生了,回到了十六歲,回到了父母剛去世前、回到了他的少年時代!
他再次看見奶奶慈祥的臉,雖然已生白髮,卻還沒有身患重病。
他再次看見威嚴的爺爺,因著兒子的去世而一夜白了頭髮。
雖說爺爺有點偏心於小叔,以前自己不懂事,老是跟爺爺做對,讓奶奶左右為難。現在不一樣了,季子墨知道爺爺會為了他跟人拚命。
季子墨不知道,命運為何要給他一次重來的機會,如果一切不是夢,他一定要在這一世里改變命運,讓爺爺奶奶不因着自己的魯莽而送命,讓自己的家人過得好起來!讓自己的好友不因自己而家破人亡!
這是自己欠的債,良心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