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狩獵遇襲
秋高氣爽正是狩獵的好時節,秦晚伊安排妥當,不僅選好了狩獵服,還特意命人打造一支輕巧的弓箭。
圍獵場上一片高頭大馬,皇族、士族的子弟們背着弓箭,那摩拳擦掌的情景,看來大家都準備一展身手。
秦晚伊有些小緊張,本來圍場女子寥寥可數,她騎術不精湛,箭法也一般,打算跟在眾人身後做做樣子就行。
當數百匹馬兒奔騰而出,揚起的細砂漫天飛舞,噠噠的馬蹄聲,一下劃破天際,整個圍場頓時活躍起來。
姜楠青也一別數日前的不快,笑着說:“殿下稍等片刻,我這就去為你捕獲一隻狐狸。”
“我要活的。”秦晚伊提出了這個要求,她不想因為她害死一隻無辜的動物。
“好。”
姜楠青一口應下,揚起馬鞭就往密林奔去。風尚宇調轉馬頭,跟在他身後鑽進了密林。
看那兩人在一起,秦晚伊心都揪緊了,她摸了摸馬兒光滑的鬢毛:“小白,我們也也快點跟上去。”
“晚伊大可不必那麼緊張,他們也就是小打小鬧而已。”安瑞成騎着馬跟在她旁邊。
“今兒我眼皮在跳,總覺得不踏實。”秦晚伊解釋道,她本還想出來散心的,看樣子計劃要泡湯。
前行的兩人一同上看了一隻獵物,那是一隻純白的沒有一絲雜質的小白狐,在這林中可罕見的很,風尚宇拉弓對準着獵物。
“等等,殿下說她想要一隻活的。”
風尚宇瞥了他一眼:“連個狐狸都要跟我爭,你就知道討好她,我還想拿狐狸皮毛給晗姑娘做一件毛領。”
他沒有要停下的意思,眼見箭即將脫弦而出,姜楠青立即拉弓把箭射在了狐狸旁邊的樹樁上,小狐狸受了驚嚇,慌忙跑開了。
風尚宇怒目而視,一雙眼睛瞪得老大,他舉起弓箭對着姜楠青,咬牙切齒的說:“姜楠青你太過分了。”
姜楠青薄唇微彎,黑色的眸子裏燃起了一絲殺意,他同樣也舉箭對着風尚宇,冷冷的說:“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住手。”一聲高亢的女音打斷了箭弩拔張的兩人。
秦晚伊繃著臉,從兩人手中一一奪過弓箭丟在了地上,用十分憤怒的嚴厲的語氣說:“你們要是再胡鬧,都給我從皇宮滾出去,再也不許踏入半步。”
姜楠青第一次看見她發那麼大的火,他柔順下來,又變成了平時那個嬌美少年:“殿下,風公子和我開個玩笑。”
“住口。”秦晚伊正在氣頭上,聽不見他的辯解,她更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那像是在玩笑玩嗎,明明是想要殺人,要不是來得及時,也許真的會出什麼大亂子。
“安瑞成你把風尚宇送回府。”秦晚伊又指了指姜楠青,面無表情的說,“你也先回宮吧。”
安瑞成嘆了口氣,今日事情的發展超出了他所想的程度,他對秦晚伊說:“殿下也先回宮吧,我會處理後面的事情。”
“我想去透口氣,你們不要管我。”秦晚伊極不耐煩的說,她鬱悶到了極點,騎着馬揚長而去。
三個少年愣在原地,再怎樣雙方也得找個台階下,於是安瑞成替風尚宇道歉:“姜公子,剛才的事多有得罪。”
姜楠青也低聲說:“在下只認為那是個玩笑而已,我先告辭了。”
送風尚宇回府里的路途中,安瑞成一直在沉思,他靜靜的說:“我知道你是在幫我,但是今天這麼做是行不通的。”
風尚宇緊緊握着韁繩,手都被勒的發白,他不悅的說:“姜楠青不除,必定是個禍害,只可惜殿下被他迷惑了。”
“殿下並沒有放下他,你這麼做她更不會放棄,更何況晚伊出了事,太后那裏如何交代?”安瑞成理智的幫他分析利弊。
“大不了就說捕殺獵物的時候,箭射偏了。”
安瑞成調轉馬頭,語重心長的說:“尚宇,你是將帥之才,不應該糾纏在這些事情上,我會好好守護殿下的。”
“你去哪兒?”風尚宇不明所以的問了句。
“你先回府,我去尋殿下,她一個人我放心不下。”
馬兒跑得太快,秦晚伊只聽見風從耳邊唰唰而過,她要通過這種方式,把心中的不快全部釋放出來。
“我什麼時候才能過幾天安穩日子。”她抱怨着命運的不幸。
突然小白長長嘶鳴一聲,蹄子一揚,秦晚伊還沒握穩韁繩,人已經滾到了地上,她腦袋一陣暈乎,還未等她緩過神來。一張網從天而降,把她牢牢束在裏面,迅速升到了一人的高度。
“這是誰的惡作劇,本殿下查出來決不饒恕。”秦晚伊本就生氣,這會兒更是大為火光,對着漁網一陣亂踢,不料漁網韌度太好,絲毫沒有破裂的痕迹。
“本殿下又不是魚,幹嘛用網對付我。”
此時,小白站在樹下發出陣陣哀鳴,哀怨地看着掛在樹上的主人,它受了傷,一支箭射在了它的屁股上,平日裏飄逸的馬尾沾染了片片血色。
“可憐的小白。”秦晚伊無奈地攤攤手,如今她被困在漁網裏,自身難保,對於小白的箭傷,她也愛莫能助。
她覺得奇怪,圍獵場不許安放捕獵用的東西,是何人如此大膽,還敢抗旨。
秦晚伊一摸腰間,碰到一個硬邦邦的東西,她欣喜地拿出一看,是一把青銅色短刃,這還是之前安瑞成送給她的。
“謝天謝地。”
她拔出雪白的刀刃,立即拿它割起網絲來,再強韌的網也經不住利刃的切割,在她的努力下終於割除了一個洞。她小心翼翼挪到洞邊,試探性的伸出腳,整個身子靈巧的一躍而下。
她拍拍身上的灰塵,牽着小白就要離開此地,忽然樹林中傳出響動,幾個蒙面的黑衣人迅速地竄了出來。
秦晚伊瞬間弄明白了,小白的箭傷,以及這個網就是這些人佈置好的陷阱,等着她來鑽。
她往後退了幾步,摸摸小白的光滑的毛髮,對它喊了聲:“快走。”
小白會意地眨眨眼睛,不舍的看了主人一眼,忍着傷痛,甩甩尾巴就沖了出去。
秦晚伊擦擦臉上的汗,但願小白能夠帶人來救她,她的弓掉在草地的另一邊,身上能用的就這把短刃。
黑衣人拿着長劍步步緊逼,她拿着一把短刃比劃着,雖然怎麼看都很雞肋,她衝著刺客們喊了一聲:“你們別過來,否則我就不客氣了。”
沉默,還是沉默,刺客們都不做聲。
既然威逼不行,用點手段也許能行得通。秦晚伊乾笑幾聲說道:“諸位大哥,有事好商量,你們要錢我可以給錢,要官爵我也可以為你們爭取啊。”
她說的嗓子都幹了,嘴皮也磨破了,刺客們仍然無動於衷,那劍眼看着就要落在她身上,看樣子派他們來的人,是要把她置之於死地,哎,她究竟招惹誰了,與誰結下了深仇大恨。
秦晚伊見逃生無望,閉着眼睛,大義凜然的說:“大哥,你們下手輕點,我怕疼。”
片刻之後,她聽見了利刃刺破肌膚的聲音,下意識的就要往草地上倒,奇怪,脖子一點都不疼,莫非是她已經死了嗎?
她微微睜開眼,進入視線的是再熟悉不過的臉龐,她顫抖的喚了聲:“安瑞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