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了解情況

第九十一章 了解情況

南玄清不以為意的笑笑,他早就習慣了杜若心的出其不意。總是和其他人不同,在他眼裏,杜若心有種說不上來的特別。

他整了整衣袖,饒有意味的看着杜若心,問道:“你可知道,死的是何人?”

杜若心放下了手中的茶盞,接話道:“原來你知道?”

南玄清故作高深的停頓了一下,才說道:“你覺得呢?”

杜若心不滿的皺了皺眉頭,她最討厭的就是這般拐彎抹角。“知道就說,少在這裏繞彎子。”

南玄清對於杜若心不尊重的口氣,置若罔聞,拿起手邊的茶盞,放在鼻子旁輕聞了聞這上好碧螺春泡出來茶湯子的香氣,又不時用眼角看了看杜若心的神色,像是故意想看她着急的模樣。

半晌,屋子裏頭除了呼吸的聲音,和樓下小販叫賣的聲音,車馬走動的聲音,再無其他。

並沒有聽到杜若心的催促,南玄清放下茶盞,悠閑的靠在椅背上,審視的看着對面氣定神閑剝着鹽煮花生的杜若心,說道:“今日本小王出街,恰好看到了具刑司的人,抓走了你的丫鬟,一時好奇,跟過來看了看。對這件事情,本小王想是比你更加了解幾分。”

杜若心只認真剝着手中的花生,將花生殼歸置到一邊,剝出的花生仁放在一旁的小碟兒裏頭,她聽了南玄清的話,也不抬眼,也不停手,只“嗯”了一聲,示意南玄清繼續說下去。

“嗯哼。”南玄清清了清嗓子,在椅子上小幅度的左右挪了挪,方道:“你的丫鬟,殺的是具刑司的士卒。”

杜若心手裏的動作稍稍頓了頓,看着手中的花生仁,糾正道:“四王子,你所言有誤。死的人是具刑司的士卒而已,人是誰殺的,這般枉下定奪,是不是太草率了些?”

南玄清笑道:“本小王看見你那丫鬟的佩劍,刺穿了那名士卒的胸膛。難道是那劍,自己跑到人家胸口裏去的?”

杜若心放下手中的花生,淺夏立刻遞上了一條溫水浸濕過的帕子,給她凈手。她一邊細細的擦着自己一根根水蔥般細嫩纖長的手指,一邊說道:“單憑這個,就能斷定兇手?我看你這個四王子,腦子落在了南詔國,沒帶過來。”

“大膽!”南玄清身後的一名親衛,實在是不能忍受杜若心的無禮,大聲呵斥道。

杜若心斜眼瞟了那人一眼,放下手中的帕子,拿起茶盞,又喝了一口茶湯。

南玄清一抬手,阻止了身後的人。他眯着眼睛看着杜若心,問道:“難道若心又不同的看法?”

“尋常斷案,講究的是人證物證,動機和時機。我只是覺得四王子單憑一把劍,就下了定論,實在有些不妥。”

南玄清仰頭哈哈大笑了兩聲:“若心說的在理。本小王也只是推斷,具體是怎麼回事,幾個時辰后,相信貴國的具刑司會給你一個表述的。”

杜若心在椅背上靠下,看着南玄清,說道:“我倒是希望你能多跟我說一些,好讓我在具刑司面前,不那麼被動。”

南玄清揚了揚眉頭,“本小王為何要說與你聽?”

杜若心垂了垂眼眸,“若是你不想說,就算了。”

她心中明白,也許她開口相求,南玄清會很樂意相告。但她偏偏不想買她的賬,以她對南玄清的了解,即使她不問不求,南玄清若是真的知道什麼,最後也定是會巴巴的告訴她的。她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

果然,南玄清看到杜若心竟不心急,只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心中有些不悅。明明就是他掌握了她想知道的事情,怎的她不來求他?

杜若心瞧見南玄清一臉的不悅,暗自好笑。將剛才剝出的一小碟花生仁,推到南玄清的面前,“來來來,吃吃吃,吃完了快告訴我。”

這一硬一軟的招式,正正給了南玄清一個好台階。他本也不打算隱瞞,便隨手捻了顆花生仁,丟到口裏,嚼了起來,一邊不滿的說道:“就這樣就賄賂了本小王?”

杜若心故意沉下了臉,狠狠瞪了南玄清一眼。她心中猜想,今日的事情十有九九與南玄清有關,好端端的死人,南玄清這麼巧就能看見。堂堂一國王子,看見了友國辦案,竟八卦的跟上前相探。任誰用腦子想想,都覺得裏頭定是不簡單了。

南玄清被她這一瞪,聳了聳肩,隨即到豆子一樣,把他看到的都跟杜若心說了起來。

“本小王今日本是想去水月樓聽曲子,誰知還沒走到永安街,就在一個街角,看到了你那個叫元霜的丫頭,她一臉慌張。本小王在仔細一看,在她身旁躺着一個一身是血,穿着制服的士卒,那士卒的胸口,正插着一把利劍。你那丫鬟伸手想要將劍拔出,不想手剛碰上了劍柄,就有一小隊穿着和那地上死去士卒相同制服的士卒,大喝着上前拿人。那丫頭自然是不肯輕易就擒,與那些人搏鬥了片刻,最終寡不敵眾,被抓走了。”

“四王子好興緻,大清早的,就去水月樓。”杜若心嘲笑道。

南玄清摸了摸下巴上短密的胡茬子,說道:“若心你不是男人,怎懂得男人風花雪月,及時行樂的趣味。”

杜若心又追問道:“四王子帶着這一眾侍衛,在一旁觀看,竟沒被人發覺,真是厲害。”

南玄清喝了口茶水,說道:“本小王的隨身侍衛自然武功高強,想不被人發覺,也不是何難事。難的無趣的早晨就有官兵捉賊的好戲看,本小王怎麼能錯過。”

杜若心看了看南玄清,“四王子可真是好興緻,也真是閑的慌。”

被杜若心這般挪揄,南玄清一時語噎。作為一名男子,還是一國王子,想民眾婦孺一般八卦,確實有損威風。

杜若心不理會南玄清面上的尷尬,接着問道:“那不知四王子,又如何這麼巧,到了具刑司的門口?”

南玄清鬆了松面上的肌肉,說道:“本小王想着有一陣子不見若心,這被抓之人又是你的丫鬟,以你的性子,定會上具刑司討要說法,這才繞到了具刑司的門口。”

杜若心傾身向前,細細的看着南玄清的眼睛,“哦,這麼說起來,四王子是為了見我才去的。這倒是笑話了,我竹園大門常日大開,你若是想見我,隨時上門便是了,何必用得着在這麼尷尬的場合等着我?”

南玄清也乾脆傾身向前,拉近了與杜若心之間的距離,“本小王知道若心你一向機智,只是想看看,在這種情況下,你又將作何舉動。”

驀的,南玄清撇了撇嘴,“難不成,若心你以為,這件事與本小王有干?”

杜若心面上溢出了一抹大大的笑,也不否認,“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我什麼都沒說。”

南玄清沒料到杜若心會如此接話,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你,本小王跟此事無關。只是恰好路過罷了。”

“恰不恰好,我可不知道。只是可憐了我拿丫頭,不知道在那個可怖的地方,要吃上多少苦頭了。”杜若心收起笑臉,有些擔憂了起來。

“本小王也聽聞,貴國的具刑司,手段殘忍,環境惡劣。你若是看重那個丫頭,還是要想法子快快就她才好。”南玄清說道。

杜若心瞥了他一眼,“四王子很想我去救人?”

“明明就是你自己方才說憂心的,你終究就不救人,與本小王何干?”南玄清有些惱了,不知為何,今日的杜若心竟如此咄咄逼人。

杜若心不再接話,靠回到了椅背。閉上了雙眸。

聽南玄清的描述,很明顯,此事是有人故意設計的。她派元霜去辦事,恐怕是被人知道了行蹤。而那人並不想元霜替她將事情辦妥,或者,是藉著這個機會,算計她什麼。

為什麼是具刑司?具刑司的勢力,到底掌握在何人的手裏?

這具身體的記憶,再加上這段時日她對元霜的了解。她很能肯定,元霜定不會做這種當街殺士卒的蠢事情。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恐怕只有當面問了元霜才能知曉。那件事情到底辦沒辦成,也要好好的去問她。

可是,想在具刑司裏頭見到元霜,恐怕這麼容易。今日看到雷覺那般有備而來,杜若心就知道,定是有人,不希望她能夠接觸到元霜。想讓她亂了陣腳。

可是眼前的南玄清,到底與這事有何關聯?只是作為一個傳話的作用嗎?還是,真的是來促使她,全力去救元霜的?

想要在有第三方勢力干涉下的具刑司裏頭救出元霜,對於她一個無權無勢的人來說,談何容易。究其底,她想要救出元霜,也許只能靠陸子風的勢力了。

難道是那背後之人,並不是要針對於她,而是想要陸子風出手?

杜若心覺得腦殼子好疼,明明就身體不好,還要費心於這些事情。她感覺自己,五年之後即使沒人要取她性命,這破身體也經不起這一而再,再而三的折騰了。頂着這幅破身子費腦子,這可是身心的折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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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華如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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