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長生不老
司馬芊芊確實做好了萬全的準備，進入北市的五百精銳原來只是冰山的一角，當魅酒兒與百里玉樹隨着她走出北市時，那漫山遍野的火把瞬間亮起，染紅了整個西弩的天空。成千上萬的兵士、民夫趕着不計其數的牛馬騾車，裝載着成堆的軍械、糧草，浩浩蕩蕩地行進在山間原野。
“本宮說過，此去勢在必得，五百人不行，那就五千人，五千人不行，那就五萬人。”司馬芊芊看向魅酒兒和百里玉樹的目光中無不是得意之色：“你們還覺得有問題嗎？”
百里玉樹沒有回話，可是魅酒兒卻有無數的感慨，同為女人，眼見司馬芊芊垂垂老矣，長生不老對於她的誘惑力遠遠超出自己的想像。司馬芊芊已經擁有了常人不可企及的財富和權勢，面對日益衰老的容顏和身體，不管她如何注意保養也敵不過歲月的侵蝕，如今聽聞可以有長生不老的法子，她又怎麼不陷入瘋狂之中？即便集北胤舉國之力她也在所不惜。
“好了，你們安心和本宮一起前往秘藏所在之地。”司馬芊芊連夜奔波，早有些乏了，臉上帶着淡淡的倦容，但雙眼依然閃着興奮的光芒，不等二人回話，伸手指着不遠處一輛寬敞的馬車繼續道：“你們二人同車，也就不必再忍受相思之苦，本宮也已吩咐過了，除了指路，絕不會有旁人打擾你們。這是解除月寒丹之毒的解藥，待到了秘藏所在之地，本宮會再給你一顆，到時月寒丹之毒便可除盡。”
百里玉樹一聽，立刻接過丹藥，俊眸中是掩飾不住的欣喜，可出口的兩字卻不帶任何感情，一句：“多謝！”結束便拉着魅酒兒離去上了馬車。
司馬芊芊也不計較，朝着匆匆回頭的魅酒兒微微頷首，轉身便進了車內休息。
魅酒兒暗自一聲嘆息，跟隨着百里玉樹進到了屬於她們自己的馬車。車內並無其他陳設，寬敞的車廂內鋪着厚厚的錦緞棉被，側壁上燃着一盞油燈，光線柔和，顯得十分的溫暖。
“吃了解藥，你就會好起來！”
百里玉樹聲音柔腸，伸手將解藥送到魅酒兒的唇邊，魅酒兒瞬間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馨香，那是各種草藥混合在一起的香味，不疑有他，魅酒兒將那豆粒般大小的藥丸一口吞進了腹中。
丹丸入腹，就感覺是冰天雪地里突然冒出的一股熱泉，小腹里的那些冰寒之氣慢慢消融，溫暖舒適之極。魅酒兒臉色逐漸恢復，慢慢添了幾分紅暈。
“子玉！”
魅酒兒突然想到什麼，忍不住低呼出聲，抬頭看向百里玉樹。
“你是擔心子玉？你大可放心！”百里玉樹沉穩的說道：“我已經暗中通知了瞿老，讓他照看好蛇子玉，他應該會順着我留下的印記到秘藏所在之地與我們會和。”
“都是我疏忽了！”魅酒兒隱隱難受，百里玉樹伸手將她攬入懷中：“你沒有任何錯，酒兒，你只要記得一件事，凡事儘力就好，她雖是你妹妹，可你不能面面俱到，只要問心無愧就好！”
………
天快亮了！
燈火卻依舊搖曳，營地里一片寂靜，百里玉樹凝視着魅酒兒略帶倦意的臉，忍不住伸手撫過她的臉頰，修長的兩根手指順着那臉上縱橫的疤痕輕輕摩挲。
“你為什麼那麼傻？自毀容顏……在自己的臉色劃出那麼多道的口子，你難道不知道我會心疼嗎？”
魅酒兒抬眸搖頭：“都過去了，如今舊事重提也是無補於事，你告訴我，你去了山洞發現了什麼？真的有長生不老之葯？我不想你騙我！”
“有！”百里玉樹手指一頓，回答的聲音卻是堅定有力，緩緩抬高魅酒兒的臉，問道：“你真的相信我嗎？”
魅酒兒神色凝重，默默點頭：“我相信！”
百里玉樹內力超群，確定方圓十丈之內無人偷聽后，終於說道：“我在洞裏見到了真正的魅族公主！”
“她……還活着？”魅酒兒忍不住的震驚，不可置信的直視着百里玉樹的眼睛：“當初魅王告訴我，說她已經獻祭給了洞中的怪物，我以為……她早就死了！”
百里玉樹摟緊她的腰，附耳低聲道：“她沒有死，怪物只是把她當成了寵物，卻不曾真的傷害她。只是這麼多年來一直獨自生活在密洞之中，終年不見日月，對於她來說與死無疑！”
“你既然去了，見到了她，為何不救她出來？”
“不是什麼人都可以讓我豁出性命……”百里玉樹皺眉：“我被那怪物追殺本就自身難保，而她早中了怪物所下的劇毒，離開那密洞便會死去。”
“長生不老之葯？難道這些都是她告訴你的？”魅酒兒轉移了話題。
百里玉樹淡然回應：“是的，正是因為我知道了這秘密，所以……”
“所以什麼？”魅酒兒怔怔的望着百里玉樹，等待着回答。
百里玉樹目光緊緊跟隨着魅酒兒，輕輕嘆了一口氣，認真的說道：“這長生不老之葯必須得有藥引，可這個卻是要用魅族公主的心頭血混在葯內服用，方可成就不死之身！”
百里玉樹說著不自覺得將魅酒兒擁得更緊：“既然要取心頭血，自然是要挖心才行！”
“挖心？”魅酒兒目光里無不是懷疑之色，而後想到什麼，突然有所覺悟：“魅族千年以來從沒人長生不死，是不是有這個緣故在其中？”
百里玉樹點頭：“心頭血是真正的魅族公主才可以，不過司馬芊芊醫術通神，取血不死也是有可能的。只是這長生不死之葯還有一個至關重要的條件，那就是必須由真心愛上魅族公主的男子服用才可長生不死，只這一點就註定世人不老之夢落空！”
“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明白？”魅酒兒握緊拳頭，心裏越來越慌亂，卻還是刨根問底：“難道有人愛上魅族公主就可以長生不老了？這世間還有如此神妙之事，當真難以置信？”
百里玉樹淡淡一笑：“世間萬物，都有自己的一套規則，魅族雖然有着這樣的傳說，可至今卻無一人敢試，若真心相愛，又有誰願意拿自己心上人之血鑄就自己長生不老？”
魅酒兒凝視着百里玉樹，仿是明白其話的深意：“若捨得拿魅族公主的心頭血來做藥引，哪裏會是真心愛她？既然不是真心的，吃了那葯也得不到長生。”
百里玉樹低頭吻上魅酒兒額頭：“酒兒，你雖不是真的魅族公主，可是世人不知道，所以一切都要小心！”
魅酒兒依偎在他懷中，手指撫過他英俊的臉龐：“原來你早就知道了一切，可卻從來沒有問過我一字半句！”
“不需要問！”百里玉樹輕輕在她耳邊呢喃：“我欠你太多了，這輩子只想和你相依相偎，攜手白頭！”
“可是………我們真的要去嗎？我答應過魅王，這一次我又違背了誓言，也許佛祖不會再原諒我了……”魅酒兒低語着。
“佛祖不會原諒的是我！”百里玉樹說完封住了她的唇，許久才捨得放開她，深情一如往昔：“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我說過夫妻同命，你不願意的事情我絕不會再勉強你，我們逃出去！”
………………
馬車慢慢行駛着，車盞油燈也隨之熄滅，整個天地一片靜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