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美嬌娘

“可是誰又能想到，就是這次見面，讓我們遇到了念嬌嬌。當時她在穹極名聲大噪，無論男女老少都想一睹她的芳容。我和大哥也湊了個熱鬧去看了看傳聞中的美嬌娘。”

“我還記得那家藝妓管，當時裏面圍滿了人，擠得水泄不通。大哥都叫我走了，可是我一定要看到念嬌嬌的樣子才肯罷休。於是大哥就陪着我朝人群深處走去。”

“我和大哥大概等了一個時辰，都一直沒有藝妓出來，賓客們開始不滿鬧起事來，誰知道藝妓管的老闆出來說念嬌嬌不見了，在座的賓客誰找到了那麼念嬌嬌就給那位賓客獨舞一曲。”

“這下賓客中開始沸沸揚揚起來，大家紛紛猜測念嬌嬌的去向，我覺得很是有趣，便決定去找念嬌嬌。但是大哥沒有什麼興緻便回了客棧。”

“那後來，你找到念嬌嬌了嗎？”我不禁問道。

“沒有。”二殿下有些惆悵地說道。

於是我便問道“那是誰找到念嬌嬌了呢？”

“我大哥。”二殿下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平靜地說道。

“什麼？為什麼會是大殿下？”我驚奇地問道。剛剛不是說道大殿下沒有興趣回客棧了嗎？又是怎麼找到念嬌嬌的呢？

二殿下笑了笑，笑得很無奈，然後緩緩地說道“那是因為我大哥他根本不需要去找，因為念嬌嬌早就在客棧等他了。”

這就讓我更加一頭霧水了，難道念嬌嬌早就認識大殿下了。於是我向二殿下問道“二殿下，恕奴婢冒昧，難道說念嬌嬌一早就和大殿下是舊識嗎？”

“不是，那是念嬌嬌自己一路跟着大哥過去的，他對我大哥一見鍾情，不過當時我並不知道。”二殿下胡亂翻動着手邊的書說道。

二殿下又接著說道“當我在街上胡亂找她的時候，她其實就在我們住的客棧里。我回到客棧的時候，剛好見到她和大哥在一起。當我看到她的時候，才覺得她果然名不虛傳。讓人眼前一亮。她走後，大哥才把剛才的事給我解釋了一遍。我們出皇城的那段時間，念嬌嬌都同我和大哥出去玩。”

“不過我也漸漸地能感覺到，她並不愛我，她愛的是我的大哥，因為在她的心裏，我的大哥才是最重要的。即使我和大哥都送她禮物，她也不會接受我的禮物。而且我也知道，大哥也是喜歡她的。”

“二殿下那個時候就明白了，可是為什麼還是不肯死心呢？”我有些憂心地問道。

“不知道，當時念嬌嬌對我來說不過同朋友一樣，可是我漸漸地發現，我並不想同她做朋友，她的音容笑貌總是浮現在我的腦海中。不過她也從來不會拒絕我的好意，讓我覺得自己還有希望。但是我一直明白，她最終都要在我和大哥之間做一個選擇。”

“有一天，大哥突然在半夜裏叫醒我，說要速回皇城。我本來打算向念嬌嬌告別，但是大哥阻止了我。於是我們連夜就走了，一路都極少停歇。走的時候大哥還告訴我說要我小心念嬌嬌，她不是一個好人，她是禍國殃民的妖女。”

“那後來為什麼念嬌嬌又跟在了大殿下左右？”我不解地問道。

“因為聽聞坊間的人說，念嬌嬌大病一場，大哥便離了皇城，第三天才回來，回來的時候帶來了念嬌嬌。”二殿下彷彿自嘲一樣地說道。

“那大殿下知道二殿下你對念嬌嬌的心意嗎？”我問道。

“他自然是知道的，回來后就再也沒有來找過我，我也從未見過他和念嬌嬌，即使是遇見他也極為小心地躲着我。我想，我們都彼此心照不宣。我明白他的難處。在這之前，我唯一見過他們一次，是在陳大人的宴會上，那個時候也是我第一次見到你。那個時候我不是故意要把你牽扯進來，我只是很生氣想要看看大哥和她會不會有什麼反應？”二殿下無奈地說道。

我忽然想起在陳大人的宴會上的時候，當時談論到念嬌嬌的美貌，二殿下竟然說我比念嬌嬌還要美。於是滿座嘩然，然後我就被千鶴將軍譏諷了一番。

“我現在想想，當時還有些對不住你，不過我想如果換作現在的我還是會說那句話，因為你的確很美。對了，當時我記得你還不會說話，怎麼現在會了？”二殿下疑惑地向我問道。

“回二殿下，知風也不記得了。”我如實地回答道。因為我的確不記得我是怎麼會說話的了，好像就是一夜之間的事？千鶴將軍不是說我的舌頭被封印了嗎？難道封印被破解了？

“沒事，是千鶴將軍叫你來的嗎？”二殿下看着我問道。

“知風也想來看二殿下，剛好，千鶴將軍做了個順水人情。”我暗暗地回答道。

“那麻煩你轉告千鶴將軍，我已經冷靜下來了，我知道他的用心良苦，只是本殿下當時太衝動了。”二殿下有些懊惱地說道。

“好的，知風一定會轉告。”我口上雖然這樣說，心裏卻在想這四個人到底在下什麼棋，我已經糊塗了。

“對了，二殿下知道紅袖這幾天天天來嗎？還給你送來了糕點和食物。”我看了看食盒說道，我想或許有了紅袖，二殿下便不會這麼難過了。

“我知道，一切都是我對不起她，我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二殿下沉思了一會兒道。

“沒有什麼是不能面對的，二殿下，紅袖是個好姑娘。”我微笑着說道。

“我知道了。”二殿下拿起糕點說道。我便起身打算退下了，卻聽到二殿下喚住我。

“知風，其實有的時候，我也在想。到底什麼是愛？或許我對念嬌嬌只是一時的迷戀或者說是好奇。又或者說只是年少時的情竇初開，而那時剛好念嬌嬌就在我的身邊。”二殿下看着手中的糕點說道。

“二殿下，你不要難過。生命還很長，遇到的人還有很多。”我只好勸慰他說道。

“不，知風，我一直在想。為什麼她寧肯無名無分地跟在我大哥身邊也不肯跟我在一起？我有什麼不好。我明明記得她還說過她也愛我，只是因為更愛我大哥。”二殿下突然激動地說道。

我沒想到二殿下的情緒又不穩定起來，我更沒想到的是念嬌嬌曾對二殿下說過這樣的話，看來念嬌嬌這個女人真的不簡單，她到底想要幹什麼？為什麼千方百計地夾在大殿下和二殿下之間？我想或許大殿下就是怕造成現在的局面才不讓念嬌嬌和二殿下見面，也沒有給念嬌嬌名分，當初明明可以擺脫她，卻又因為不舍將她接到身邊來。看來大殿下愛念嬌嬌愛得很深。

“二殿下，你不要被矇騙了。所有的事情都是因為事出有因，這是你我所不能控制的。現在你應該做的就是從陰影中走出來。”我緩聲說道。

“就算是，那我呢？都不曾想過我的感受嗎？大哥是這樣，千鶴將軍也是這樣。就算大哥和千鶴將軍是為我好，也不能用這樣的方法。”二殿下痛心疾首地說道。眼淚從他的眼裏流了出來，滴滴答答地掉落在地上，糖粒漸起來跳到了我的腳邊，忽然又滾動不見。

忽然我覺得從始至終大殿下和千鶴將軍都忽略了一個問題，那就是二殿下並沒有他們想像之中的那樣成熟，還承受不起所有的變故。

如果換作我是二殿下我也接受不了這樣的事情。發現自己和大哥喜歡上了同一個女人，自己不想陷入這樣的境地，不想做出選擇。但是自己的大哥替自己做出了選擇，他選擇了女人拋棄了自己。身邊的朋友也算計了自己，讓自己在愛的女人面前失去了自己的貞潔。

“二殿下，”我只是輕輕叫了下他的名字，因為我實在是不知道該對他說什麼，我怕我說的也是錯的。

“知風，你知道千鶴將軍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其實他本不至於的。你知道為什麼嗎？”二殿下忽然看着我說道。

“為什麼？二殿下。”我有些顫抖地問道。我雖然不知道他到底要告訴我什麼，但是我可以確定的是這個答案絕對對我有不小的撼動。

“因為你，知風，是因為你。”二殿下有些苦笑着說道。

因為我，為什麼是因為我，我和這件事又有什麼關係呢？

“答案很簡單，因為千鶴將軍他喜歡你。”二殿下渾身顫抖着笑着說道。這讓他看起來有些恐怖。

不過他的話更加令我震驚，這是什麼道理，雖然千鶴將軍有的時候對我是有一點出於男女之情的舉動，但是那隻不過是在戲弄我罷了，我從未聽說他愛過什麼人，又怎麼會喜歡上我。

“本來我也不這樣認為，可是忽然想通了，千鶴將軍是在吃我對你的醋。因為妒忌他將我引到這裏來，他就是要讓你知道我愛的是念嬌嬌，他也解決了我同我大哥之間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