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暗衣
第二日清晨,太陽尚未冒頭,葉文就醒了過來,環視一周,貌似甚至有些問題的的變裝女子錦鯉拿着抱着一捧帶着露水的野果正在吃,看見葉文醒來,臉上掛着純真的笑容遞過來,葉文笑着拿過幾顆示意自己夠了,一腳把縮成一團的馬如龍踹醒,這初春的晚上涼意還是能夠侵入骨髓的,馬如龍伸了個懶腰,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毫不客氣的從葉文手中搶過一個擦乾淨的野果,葉文也不介意,腆着臉問錦鯉又要了一些果腹,好在錦鯉也不介意。
“今日怎麼走,我的頭號謀士?”葉文吃完野果開玩笑的問馬如龍。馬如龍得意的從懷裏拿出一塊破舊的布,舉起來揮一揮,上面縱橫交錯的畫著線路城池,看來昨夜那個不請自來的黑衣人就是給馬如龍送這個地圖來的,看來這個馬如龍依舊隱藏這些什麼,最起碼不像他自己說的那般如同一個書生般百無一用。
“出發!”馬如龍意氣風發的在前方帶路,哪知剛剛出了古剎,就打了一陣哆嗦,莫管正午時分是那般的悶熱異常,需要幾個早熟的西瓜解暑,清晨還是有着幾分春寒的料峭的,晨風拂面還是能吹出一身雞皮疙瘩的。才走了稍稍一段路,葉文就有點頭疼了,這個馬如龍活脫脫的是一個話嘮,一會肚子又餓了找着錦鯉要野果,結果錦鯉攤攤手,就纏着葉文去抓兩隻野兔來烤着吃,最後糾結於野炊這種技術活三個人沒人會,也就放棄了,才安靜沒多久又耐不住寂寞,“世子殿下,你知道為啥這個不知道本名還貌似腦子有些問題的錦鯉為啥在我眼中能跟捕蜓郎齊名,甚至猶有過之?”擠眉弄眼的,一臉的想知道你就問我啊,深信一個把掌拍不響的葉文沒有理會,默默地繼續前行,馬如龍卻絲毫不沮喪的說道,“你知道道教的赤子之心不?”葉文依舊沒有理會,不過卻豎起了耳朵。
“大人者,不失其赤子之心者也,常德不離,復歸於嬰兒。學文習武,前方莫不一片坦途,純真不偽,本色自然,自是能夠水到渠成。更能夠知人心,若是你對他心存歹意,莫說給你分享野果,就算得命護佑於你,你也少不得去和閻王爺下盤棋,酒店裏那個吞了一千根針的人就是如此。”葉文微微點了點頭,難怪初一見面,她就對自己下手,想必是自己起了殺心的緣故,赤子之心,行善發乎本性,為惡也同樣直截了當,不過更讓自己心生警惕的是,這個看似話嘮的馬如龍,嘴上一副把不住關什麼都在說,看似透露了他自己沒那麼簡單,對於自己一切發生的事情都了如指掌,實際上恐怕是故意透漏給自己,到底是奇貨可居還是另有企圖,不得知啊。
“七常侍是誰,你知道不?”馬如龍又開始賣弄自己的博學。
“七常侍不知道,不過那東晉末年,橫行廟堂,禍害百姓,險些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十常侍倒是知道一些,不過你要我把十常侍在這路上一一道來,我又不是那聒噪的知了,恐怕你要去弄上幾個甘甜的大西瓜潤潤嗓子才行。”葉文暗地裏譏笑馬如龍是那聒噪不休的知了蟲子。馬如龍卻毫不在意,“這才清明剛過,哪有喋喋不休的蟬蟲,有也只有那春來我不先開口,那個蟲兒敢作聲的青蛙啊。”咳了咳嗓子,結果錦鯉不知道從哪裏摘來的野果子,吃上一個潤嗓子,葉文嘴角抖動一下,卻沒有開口,就聽馬如龍繼續說道,“七常侍啊,其實也沒什麼,不過就是那堪稱小皇帝的武素問手上的七把刀而已,除了可愛的錦鯉大小姐是一把吹毛可斷的絕世寶刀,其餘都些生了銹的柴刀,算不得厲害。”看着一邊絮絮叨叨一邊還在拍錦鯉馬屁的馬如龍,葉文心中暗笑,默默地倒數,差不多了,差不多了,默默地數到一時,馬如龍臉色大變,捂着肚子到處找個樹木茂盛的地方施肥,臉憋得通紅,一溜煙跑得比兔子還快,這落荒而逃的架勢速度,最起碼在江湖上得有個二流水準。葉文掏了掏耳朵,終於清靜了,嘴上哼着小曲,對着依舊呆呆傻傻的錦鯉伸了個大拇指,做得好,錦鯉憨憨的一笑,把手上剩下的嬌艷野果子盡數拋棄,“嘿嘿!”
“嘖嘖,果子不是你想吃,想吃就能吃的啊!”
葉文頭一次瞧着這位憨憨傻傻的錦鯉長得還不錯,像是自己人。
九州大地在東晉時候冀州豫州是叫中原,因為國度是現如今冀州州牧的洛陽,在早些時候就只有半個冀州叫中原,到了武太祖囊括大半個九州的時候,中原這個詞要大了許多,定都西涼,是要把九州大地都定義為中原的架勢,可惜失敗了,告訴遷都到現在江南道上的揚州龍都,中原的範圍千年就沒變過,也就江南廣陵金陵三條道上的三個半州,冀州,揚州,豫州算三個,徐州算半個。龍都作為後來遷定的國度,地理位置上比不上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的西涼武帝城,但好在靠山近水,人文鼎沸,作為國度后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擴充,以紫荊城為中心,像四周輻射,呈環狀護衛者中心的國之重器紫荊城,靠近紫荊城的地價寸土寸金,除了北門外的黃門郎地段稍微便宜那麼點,靠南的郡王巷不跟武信帶點血脈關係腳根本踏不進去,東邊自是一座高山,山上天壇,帝陵不合禮儀的放在一起,這也是武朝除了重文抑武之外的詬病之一。西邊府邸不多,就一座,府邸內人造假山,人造湖泊,甚至連人造瀑布都有那麼兩處,千百年來居住在此府邸頭銜上不是掛着大柱國,大學士,武穆,就是頂着一字並肩王的稱號,死後的靈位都進入了那紫荊城內的凌煙閣。這個堪稱城池的府邸二十年前空置了許久,來了一個姓葉的武穆,後來就算葉斌葉武穆就番西涼城,府邸門口的葉府牌匾也不曾放下,不過五年前這塊八層半台階上的斑駁牌匾換了下來,換成了武,大家莫不以為是哪個皇親國戚來了,最後一個一襲黑衫,齊耳短髮,臉上總是掛着迷人笑容的年輕男子推開了這扇大門。武素問,孔狂書關門弟子,三年後,孔狂書不敢以之為徒,這在尊師重道的儒家引起了軒然大波,雖然武素問依舊對孔狂書執弟子禮,但還是被眾多儒生口誅筆伐,最後孔狂書領着當朝四為大儒和武素問進入孔聖廟一天一夜后,四位大儒對武素問以師侍之。
這日,武素問府邸春水湖畔,兩人對峙。
黑衣短髮腰間佩刀武素問。
灰衫光頭眉眼帶血羅虎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