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各懷鬼胎
咳嗽幾聲才稍稍壓住怒氣,“嬤嬤每個月的月錢是不是不夠用?”
最近辦事越來越不利索,許是早就有了異心。
“碧綠那個丫頭是我棄之不用的棋子而已,晾她們主僕二人也掀不起什麼風浪,嬤嬤若是有這般功夫,還不如多注意些對我有用的消息。”老夫人嗤之以鼻,提醒分不清主次的嬤嬤。
“奴婢知道。”嬤嬤不敢多語,心底很是不服,若不是出身不同,說不定現在被罵的就是老夫人。
看出嬤嬤不滿,老夫人更是輕蔑,高揚額頭很是不耐煩揮揮手。
連話都不願意和嬤嬤多說。
答應着是,嬤嬤看似低眉順眼,小心翼翼彎着腰走出房間,恨不得一把火將老夫人內院燒個全無。
麻雀就是麻雀,完全沒有內斂的氣質,就算哪天有機會飛上枝頭,也是個扶不起的小角。老夫人對着嬤嬤背影冷笑,有什麼好不服氣。
這個人的異心不小,看來以後不得不防。
“你說老夫人本來就是看三少奶奶不順眼,自然想找着借口將三少奶奶趕出米家,我時刻盯住三房動靜有什麼錯?”嬤嬤滿心牢騷,端着酒杯迷茫,“難不成老夫人這次善心大發,竟想在家裏養個吃閑飯的不成。”
廚娘眼睛閃動,眼底隱隱可見陰險,見嬤嬤不再太說話,馬上捧起酒杯倒了杯酒放到嬤嬤面前,“嬤嬤一直都是老夫人貼心的人,老夫人恐怕只是心裏煩悶。”
這話一說似乎觸動逆鱗,嬤嬤黑着臉一把將酒杯摔碎在地,狠狠自語,“不過就是仗着自己出身而已,若說能力和其他,老夫人哪點比的上我。”嬤嬤本就喝了不少,如今越來越感覺忿忿不平,醉眼朦朧拉住廚娘胳膊,“碧綠過來威脅你,這些都是你說的,我也是心疼你想要提你出頭,老夫人怎的就毫不在意。”
嘴角挑起一絲陰冷,廚娘看着醉倒在桌子邊的嬤嬤。
這些不滿可都是你自己說出來的,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可不要怪我。
誰叫你和我一同進入米家,結果你卻成了老夫人身邊的心腹,最吃香的人還處處占旁人好處。
整個米家如今也就葉雨欣最能沉得住氣,所有人蠢蠢yu動,只有葉雨欣每天吱吱呀呀不出內院,只自顧自綉着物品。三姨娘臉色陰暗坐在老夫人身邊,大氣不敢出,如今老夫人臉色難看,連大夫人最先入門也未曾見過老夫人這般臉色,更不要說不經常見到老夫人的三姨娘。
“老夫人今天將所有人全部叫來,不知有什麼事要交代?”二姨娘最先沉不住氣,忙笑着討好似的甩着手帕,“莫不是家裏出了什麼大事?”
老夫人一記白眼翻過去,脾氣不平內心忿忿,嬤嬤察言觀色忙遞過茶水,老夫人冷哼抬起手狠狠打翻茶杯,聲音嚴肅冷漠,“米家雖然不是什麼大戶,卻也是名媚大家,做的都是正經生意。若是有人吃不飽可以與我說,怎由得女子出去拋頭露面。”
“如今家裏雖然也是生活困難,卻也不得私自拿女子私身物件偷偷出售。”
這話說的嚴重,女子貼身物件如何能夠被其他人看到,更不要說被其他人隨身攜帶。
如此便損了女子聲譽,此後難以見人。
各房吃了一驚,面面相覷忙以眼神將此事與自己撇清關係。
“你們也不需要如此。”老夫人眼底閃着如狐狸般的光芒,嘴角揚起奸笑,低下頭故作惋惜嘆了口氣,“既然是米家的人,我自然會好生對待,以後不是米家人,我也不會為難,以後好自為之。”
各房紛紛變了臉色,老夫人這話說的好聽,無非就是丟了米家的臉面,從此以後不再是米家人。
休了逐出家門。
沉寂,無人敢在此時接話。
生怕惹惱了老夫人,被牽連懲罰。
不知過了多久,大夫人捏着絲帕訕笑,“老夫人說了許多,也不知指的到底是誰?”
萬不可被其他房牽連,自己亂了心智。
狡猾的狐狸,老夫人微微摒眉,自從兒子去世以後,哪方沒有貓膩,方才故意話語不明,想要試探各房態度,那一瞬間的驚恐在眼底流露,細膩如老夫人怎會看不到。本以為有人會受不住壓力主動承認,不曾想大夫人到底來米家久一些,也算耐得住氣。
咳嗽幾聲,老夫人故作痛心,探頭看着門外看似無意,“嬤嬤,三少奶奶怎的還沒過來?”這話說的三姨娘心驚膽戰,莫不是葉雨欣又出了什麼事?
大夫人和二姨娘反而放下心,一改方才膽怯,捏着絲帕幸災樂禍瞧着面如死灰的三姨娘,當初老爺在世便最寵三姨娘,偏生三姨娘做的處處謹慎,竟找不出一絲把柄,着實讓人氣惱。
“雨欣那孩子到底年紀小不懂事,”三姨娘訕訕,神情恍惚好不容易找回一些自己的聲音,“老夫人何必與孩子置氣,反而氣了自己。”說著又感覺不對,“莫不是米家下人悄悄剋扣了飯食?”
剛才老夫人為了表現自己的仁慈大度,自己將“若是有人吃不飽可以與我說”的話說出,倒也教三姨娘找到借口。
爛泥扶不上牆,老夫人嘴角揚起輕蔑,一個個都是不省油的燈,連這般事情都要計較。“家裏飯食都是經過我之手,三姨娘這樣說話莫不是懷疑我剋扣了葉雨欣的食糧?”
“兒媳不敢。”三姨娘巧笑倩兮,幾句話下來已經有些算計,心底暗想事情有些不對,“只是事情沒有弄清楚,也不好妄下定論。”
看來這個家如今誰都可以做主了。
老夫人氣的渾身顫抖,若不是顧忌顏面真恨不得將茶杯直接摔到三姨娘臉上。
葉雨欣踏着小碎步一路跟在管家身後,就算再笨也可以看出廳內如此氣氛不對,壓抑的感覺,各房幸災樂禍的表情,老夫人鐵青的臉色,都在預示着情況不妙。
心下一頓,葉雨欣微微皺起眉,硬着頭皮隨管家進入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