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求道修仙
白影頷首:“當然,只能破解靈力低級的法障,你使用之時,手握刀柄,將靈力注入,它便是一柄斬斷法障的寶器。”
素凝還記得,白影說過,武器也分五行和層次,看來,這虎牙匕首便是屬於“丁層”的合五類寶器了。
這可是她頭一回看到能注以靈氣使用的寶器,她當即站起向白影打恭作揖:“多謝前輩,素凝不勝感激!”
白影道:“素凝不必多禮,你且拿去吧。”
“是。”素凝雙手接過錦盒,她正要合上蓋子,白庶卻開口道:
“余姑娘,你何不把匕首取出來,直接帶走?”
素凝遲疑了一下,她見那匕首沒有鞘,取出帶走恐有不便。然而,既然對方提出了,她自然得順應。
於是,素凝將手伸向刀柄,將之取出。
白庶又道:“余姑娘,你且注入靈氣試一試。”
素凝依言,將運行在體內的靈氣聚集在手掌中,再注發到那匕首上。就在匕首被靈氣注入之際,匕首陡然散發出一層光芒——
匕首散發出幽幽的光芒,接着,在素凝目瞪口呆的注視下,匕首幻化成一隻銀手鐲,套在了素凝的手腕上。
素凝不敢相信自己的雙眼,她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手心,又摸了摸那手鐲。銀手鐲上刻了一個圖案,正是刻在虎牙匕首柄部的那隻虎頭!
素凝呆住了,白庶和白影呵呵地笑了起來,白影見她都傻眼了,便好心提醒她:
“素凝,你再注入靈氣看看。”
素凝依言,再次向手腕上的手鐲注入靈氣,手鐲隨即泛起光芒,緊接着又變回一柄匕首,握在她手裏。
素凝這回總算是明白了,她緊握匕首,驚喜交加地喃喃說道:“這太神奇了……”
白影詳盡地解釋道:“這便是靈氣的奇妙之處,修習靈力者往往需要攜帶許多武器,若是將這些武器全都帶在身上,未免累贅,因此,靈力者使用的皆是可幻變的武器,這些武器大都能化成輕便的飾物佩戴於身上,只有在需要使用時,向之注入靈氣,便可使之恢復成武器的形態。”
素凝又向虎牙匕首注入靈氣,讓其變成手鐲,她如獲至寶,喜悅得難以言喻。
“前輩,您將這麼寶貴的寶器贈送給我……素凝實在感激不盡……”她感動得聲音顫抖。
白影擺擺手:“素凝言重了,此匕首給你使用最為趁手,在下留着也是浪費。”
白庶說道:“三弟,既然余姑娘要孤身出門,除了這虎牙匕首,還得攜帶其他的應急之物吧?”
白影道:“自然,我還有別的物品要贈給素凝。”
素凝受寵若驚,只見白影又取出一個巴掌大小的方形小木盒,他打開給她瞧,裏頭裝着數十粒小尾指頭大小的黑褐色藥丸。
白影說道:“這是白茅花藥丸,碾碎塗抹於傷口之上,可治癒一些皮外傷,內服也可。你帶在身上,以防不時之需。”
素凝不勝感謝地接過,她不忘問道:
“前輩,請問這個葯能治療眼疾嗎?”
她是想到了自己患有眼疾的奶奶,白影遺憾地說:
“抱歉,此藥丸功效有限,只能治療小傷小痛。”
素凝忙搖頭:“沒關係的,前輩,我只是隨口一問……”
白庶也贈送了一些禦寒的衣物和藥品給她,素凝感動不已,她決心一定要刻苦學藝,絕不辜負他們的一番寄託。
隔天,素凝一早便去向白琯姮拜別請辭,白琯姮對她說了幾句客套話,又給她贈送了盤纏。素凝叩謝接過,便背着包袱,以一身男子打扮,下山去了。
素凝下山後,朝登紫陌,暮踐紅塵,過縣逢州,涉水攀山。途中,她還結識了兩位同去大通山學藝的男子,他們是一對錶兄弟,哥哥叫“何發”,弟弟叫“任飛”,二人也是仰慕玉鎮子大名而來的。
何發的靈力為初層一等金類,任飛為初層二等水類。
素凝便以男子身份,與他們結伴而行,三人行歷十日有餘,終於抵達大通山腳下。
此時已是初冬時節,北風卷地白草折,愁雲慘淡萬里凝。大通山下卻人嚷馬嘶,門庭若市。
素凝望着眼前烏泱泱的人群,耳邊是此起彼落的叫賣聲,鼻息間是各種濃郁的烤肉煎餅香氣,她還以為自己走錯地方,來了哪處廟會了。
說此處是廟會,一點也不為過,山下不但有各式逆旅客舍,還有茶館酒肆,甚至還有果子鋪、兵器鋪和胭脂水粉鋪。
路上可見道人打扮的行人,販夫走卒也不少,攜妻帶兒的也不少。
素凝看得目瞪口呆,何發見她傻住了,笑着為她解釋:
“余兄弟,你之前恐怕沒聽說過,這大通山每年一度的選徒盛會,可是堪比上京趕考。許多修道之人不遠萬里地趕來,不幸落第后又不甘心就此罷休,於是就長住于山腳下,待來年再儘力拼搏。更有甚者,在此一住便住了上十年,於是就乾脆在此定居了,有的人便娶妻生子,還有的人為了謀生便做起了生意,因為前來拜師的人形形色.色,有平頭百姓,也有天潢貴胄,有孤身前來的,也有帶着呼奴喚婢隨從而來的,這些人在此皆要住宿飲食,因而山腳下每年臨近十月初十,都是這般熱鬧的氣象。”
素凝頷首:“多謝何兄為在下解惑,在下實在小見多怪了……”
任飛道:“好了,咱們先找一家客棧投宿吧,”
三人來得太晚,明天便是上山之日,大部分客店皆已滿員。三人沒辦法,只好去一些看起來奢華氣派的客棧碰碰運氣,這類客棧店錢高昂,入住者大都是達官顯貴的子弟,尋常修道之人一般只能望而卻步。
三人一路問過去,居然還是沒能找到落腳處。眼見快要日薄西山,街上朔風冷氣驟起,夜間恐怕會有降雪。為免露宿街頭,仨人秉着最後一搏的想法,找到了一處最為奢侈華麗的客店。
該客店名為“暮風館”,名字聽起來很樸素,裏面卻是美輪美奐,金碧輝煌。三人進去后,發現偌大的客堂里,客人寥寥可數,只有兩桌人在用膳。
何發問一名夥計:“請問,貴店還有客房嗎?”
那夥計端着茶水,遺憾地說:“客官,真抱歉,本店這幾天只能用膳,不能住宿。”
任飛不解,問道:“是有空房,可是不給住宿嗎?”
“算是吧……”夥計也很為難,道:“只是這幾天如此,等十月初十后便可以住宿了。”
何發道:“十月初十大伙兒都上山了,也無需來此投宿了。”
素凝也開口:“兄弟,給我們最普通最差的客房也無妨,只需有個休息的地方便可。”
任飛也道:“兄弟,晚上怕是得下雪,咱們也是求助無門才來貴店的,能否通融一下?”
夥計為難地說道:“諸位,真抱歉,這是咱們店裏的規矩,這事兒小弟也作不得主啊……”
正說著,從二樓的樓梯下來了幾個人,為首的是一名華服少年,少年約十四歲出頭,長得丰姿如玉,朗眉清目。他見夥計正與素凝一行在交談,夥計滿臉難色,素凝等人則是苦苦哀求。
少年便對身邊的侍從道:“去問問發生了何事。”
侍從隨即領命,他過去詢問后,便回來向少年傳達,少年道:“《禮記》有言,君子貴人賤己,既然這幾位道友急需住宿,那便讓他們入住無妨。”
侍從不疑有他,隨即就去吩咐那店小二,給素凝等人安排客房,素凝與何發等對侍從感激不盡,侍從道:
“諸位不必多禮,這是我家主人的心意。”
素凝看向他所說的“主人”,見是一名比自己沒年長几歲的少年,素凝猜測他恐怕是暮風館的店主,或店主的親屬。
素凝等人沖他深深作了一揖,紛紛說道:
“多謝公子。”
夏侯逸也含笑回禮,接着便與侍從們到客堂用膳去了。
素凝見夏侯逸錦衣玉帶,年紀雖小卻舉止得體,氣韻天成,她料想對方必定也是非富則貴者,素凝近段時日見識過不少貴公子哥兒,譬如那定遠侯,譬如那塗山三殿下,皆是自視甚高,目空一切的倨傲姿態。唯有這位公子,態度謙和,溫文有禮,叫素凝好生敬佩。
三人在暮風館住了一宿,素凝想到明日便要上山,她不敢怠慢修行,一整夜都在房間內打坐修鍊。
因為冬季穿衣多,素凝身上也是裹着厚厚的衣物,然而,當她進行到“運氣”時,她胸口上的黑氣再度漫出,確切來說,是掛在她胸前的碧玉口笛散發出了這股黑煙。素凝從未察覺到這股不尋常的氣息,而尋常人的肉眼也是瞧不見的。
那股黑氣纏上她的全身,素凝體內的靈氣再次被黑氣壓抑了下去……
翌日大早,便啟程趕往山腳下,進行拜師的第一步,抽籤上山。
昨夜下了一場小雪,積雪浮雲端,林表明霽色。
山腳下聚集了近兩千人,男女老少,各色人等皆有。山門前擺放了六張大案,案上放着兩隻竹筒,一隻裝滿了竹籤,另一隻為空的,另有紙張筆墨等物。每張案后皆坐着一名大通山的門外弟子,他們手擎着毛筆,面前攤開一本簿子,這些人是負責登記的,另有幾名老道站在一旁主持。
素凝與何發、任飛兄弟排在隊伍之中,三人皆是頭次前來,都伸長了脖子往前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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