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回 圍鄴攻城

公孫瓚開始攻城，在呂布與趙雲開戰的同時，公孫瓚自陳儀那邊戰鼓聲傳過來，便令張遼前軍移進鄴，張遼想來個一騎討什麼的，幾乎不可能，袁紹袁本初就只剩下守城的勇氣，那裏有那出城會戰的膽量？

張遼一騎獨自前行在刀盾、弓弩陣型前，緩緩隨着鼓點聲而進，在距離城池約一箭之地外，張遼令刀盾手舉盾，保護弓弩手，再次進行，西城樓上守將沮授、何茂、王摩三人，見張遼已經在射程之內，沮授喊道，“何茂、王摩你倆人速射！”何茂還可以聽見，就在城樓上指揮弓弩手，而王摩卻在後面一點的地方指揮守城弩，沮授只得以旗令之。

剎那間，鄴城上萬箭齊發，形成一幕箭雨陣，劈頭蓋臉的向張遼前軍而去。而王摩指揮的守城弩，直接瞄準了雲梯、爬城梯，宛如童稚手臂般粗細的箭桿挾帶着氣勁，破空而去，那刺激氣流，劃出的嘀嘀聲，彷彿是奪命死神獰笑。

張遼幾乎同時也做出了發射箭矢以及拋射巨石的命令，就在那死亡的天幕即將形成的時候，萬餘弓弩手所向上射出箭矢，迎着那徐徐微風，飛快的攀升，直至最高點，然後以己有形成的射擊路線，向斜下方俯衝而去。在那一刻，雙方的箭矢在相互碰撞中，有的被撞彎了、有的直接斷裂、有的對撞之後，雙雙落向地面，張遼前軍中的刀盾在弓弩射出箭矢之後，迅速的舉高木盾，掩護着，遮擋着，將自己與身旁的弓弩手努力的保護在木盾之下。

隨着那箭雨的落下，篤篤聲不絕於耳，中箭的士卒的慘叫聲，忙亂的士卒無法全部避免、擺脫奪命的箭矢，隨着越來越多士卒的中箭，陣型出現的鬆動，張遼努力的在壓制着，陣角鬆動，對於即將到來的另一輪對射可是很不利。終於，隨着袁紹軍所發射箭矢的全部落地，戰場上一片慘象，有的士卒被射穿胸膛、有的士卒被貫穿腳踝，有的士卒頭顱被射穿，…張遼沒空去理會那些躺在地上的傷者，急速令重整陣型，刀盾手必須要掩護好弓弩手。

而這一切還沒有結束，袁軍的守城弩所射出的巨箭成一條條線型，筆直的從城樓上向張遼軍來了。前排的盾豎起一人高的大盾，準備阻擋，後面有三個人努力支撐着大盾，而這一準備卻在那巨箭面前，顯得那麼無力，大盾被巨箭擊穿，粉碎，穿過大盾，那巨箭順便帶走了一顆心臟，一條手臂，兩條生命，一個重傷，但那巨箭余勁還沒完，它繼續向隊列后衝去，在那一條由死神所劃過的線路上，殘肢亂飛，生命顯得如此軟弱，如此弱小。掙扎是徒勞的，終於在帶走起碼十來個士卒后，它停止了前進，面對它的一個士卒滿臉大汗，他本來已經絕望了，在如此密集的陣型中，自己就算想躲避，僅僅也就只能閃過重要部位，假如那箭還有餘力，自己一定會被其所傷。

城樓上同樣一片忙亂，高城的作用顯示出來了，張遼弓弩手所射出的一半箭支不是射在石頭上，就是在即將射中對方之時，袁紹軍卒迅速做出規避動作，或退、或進，或縮身，或就直接躲在堡樓內不出來；還有一半的箭支有的穿透袁紹軍卒的身體，從腦門上向下貫穿去，直接至腳底，有的被舉在頭頂的護盾所阻擋，有的斜插在軍卒的胸膛上，有的箭支甚至穿透一人之後，又貫穿了站一起的另一士卒。鮮血濺灑，吶喊救命，慘叫聲，眾將校的狂喊聲，交雜在一起，形成了死亡煉域。

在匆忙中，張遼軍中巨大的拋射機終於發射了，所激發的，起碼一人高，一噸左右的石頭，遠遠的、緩慢的掠過雙方將士凝望的湛藍天空，那一顆顆巨大的石頭，挾帶着威勢，帶着恐怖，帶着死亡的前兆，緩慢的飛行着，向城池而去，在這一片眾軍失神失色中，全個戰場都是一片抽氣聲，張遼前軍還算好，張望着、指望着能夠砸爛城牆，而袁紹軍各個大驚失色，沮授大喊、狂喊：“支撐住，支持住！”

那一顆顆巨石終於到達了，終於降臨在鄴城的城牆上，首先到達的是最前的城牆，一顆一顆的巨石敲擊在厚重的城牆，發出咚咚沉悶的聲音，在這一片聲音中，城牆彷彿搖搖欲墜，站立在上面的士卒各個東倒西歪，城牆在一陣一陣敲擊中，構成城牆的石塊慢慢的斷裂，隨着巨大的慣性向城下掉去，終於有一處顯出了縫隙，城牆已經不穩了。再有些巨石直接砸在城樓上，隨着石頭那巨大的慣力，向前翻滾着，狠狠的一路砸了過去，擋在面前的無論是士卒還是守城柵欄，全部都粉碎，被磨為齏粉。血肉之軀怎能抵擋如此之力，越滾被砸到的士卒越來越多，血流已經成溪了。再有一些被高高的拋起，飛越過城牆，直接砸向城內，房屋倒塌，黎民受傷。

張遼在拋射機拋射巨石的同時，已經重新整理好陣型，第一輪就幾乎損失了二成左右的弓弩手與拋射機手，重新搭箭上弦，在張遼的口令中，執旗官手中戰旗飄揚，又一輪的箭矢向城樓上射出。

沮授還在收攏眾軍，在那巨石來襲中，袁軍起碼有一小半的人被嚇破了膽，躲避了起來，或是直接逃命去了，在何茂、王摩手持利刃，當機立斷斬了幾個士卒之後，終於慢慢的軍心稍微安定下來，但是張遼的箭矢也已經到達了，於是又一陣慘叫，又一陣忙亂，又一陣死亡。

公孫瓚於後注視着，撫摩着鬍鬚，臉色沉靜，不過在望向城樓時候，心下卻是憂慮了起來，此次作戰攻城所用的拋射機，在剛才一輪攻擊中受損的，二成左右是被直接守城弩給擊中毀掉的，而六成其實是拋射機自身結構造成的，還沒發射出石頭，就自我崩潰了，其他一些就是拋射機手被城樓上的弓弩手給擊斃的。

公孫瓚打量着已經被破損的鄴城牆，感覺還是力道不夠，就算在毀壞些，城牆下面還有護城河，而填埋護城河，以及雲梯又不知道會損失多少軍馬，看着眼前幾個軍陣，密密莽莽站立着，觀看張遼前軍作戰的軍士，他們中雖然有人會膽怯，有人會退縮，但當衝鋒的戰鼓響起，相信會奮不顧身的向前吧，畢竟後退者死！這一無論是前朝、本朝或是後世都通用的軍法，最大最狠。

趙雲與呂布的對決已經達到二百合，戰鼓猶如暴風驟雨的擂着，雙方軍士的吶喊聲早已嘶啞，但無論是趙雲還是呂布，都彷彿剛剛熱身完畢，準備做出最猛烈的攻擊之時，趙雲彷彿被呂布的畫戟給劃到般，鮮血淋漓，趙雲狼狽的轉過馬首，回歸本陣，呂布不追趕，追趕的話，那不就要演不下去了嗎，呂布仰天大笑，“趙雲，你一凡人豈是我之對手！”呂布大笑完畢，看着趙雲差不多已經回歸本陣，回首后陣，喊道，“兒郎們，隨我沖！斬殺賊子！”呂布騎軍吶喊、嘶喊一片，揚蹄跟隨着火紅的赤兔，撲向趙雲軍。

趙雲回歸本陣，口喊，“聽我號令！”眾軍士皆接令道，“諾！”

趙雲喘氣着暗忖道，“奉先無敵，我非其對手。”趙雲心下暗暗佩服。

待呂布帥軍衝鋒過來之時，趙雲下令道，“投擲火球！”眾軍得令，迅速投擲手中早已準備好的半濕火球，向著呂布衝鋒前進方向路上擲滿一地，於是，在那一片地面上，瞬時濃煙滾滾，呂布軍還在衝鋒，趙雲再令，“分軍左右，避其鋒芒！”呂布軍於是在趙雲分開的陣型中穿越過去，隨着呂布眾軍的穿越過去，就旁的趙雲軍士卒，紛紛倒地，袁紹於城樓上透着煙霧，哪裏看的出來，呂布騎軍根本沒費多少功夫，甚至沒刺出一槍，就穿透了趙雲軍。而在呂布軍穿過之後，那倒地的一大片士卒，各個躺在地上，不做他想，反正上頭吩咐的，上頭說啥，我們就幹啥，怕啥。

袁紹於城樓上大喜過望，呂布呂奉先，不負我望，果然擊敗趙雲！

呂布騎軍稍微整軍，回首再沖，趙雲繼續令軍士扔濕潤的火球，在濃煙滾滾中，趙雲軍在呂布再次的衝鋒中，折損一半，當然實際上就是躺在地上，灑上點雞血啥的，喊幾聲救命之類。

陳儀得意的看着一手操縱的局面，當年看三國演義，不是這麼演的嗎，騙個沒見過電視、電影的袁紹還不是手到擒來。

陳儀得意的衝著司馬懿，拍着肩膀道，“仲達，我的計謀如何？”

司馬懿受寵若驚道，“主公高明！”司馬懿又遲疑的道，“主公，這個能行嗎？以我看來，趙雲軍卒根本沒傷着什麼，只是倒在地上啊。袁紹他不會懷疑？”

陳儀哈哈一笑，“仲達，不說袁紹站那麼高是否看的清楚，也不說趙雲軍演的象不象？我倒是想為仲達一句，博覽前史，可曾有過這種計謀？”

饒是司馬懿狡猾、狡猾的，他何曾見過之，因此只得老實回道，“未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