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更加混亂
這三年來，每年也都能跟盧氏見上幾面的，小米已經適應了面對她，沒有像原先那麼抵觸。可是，剛剛視線無意中這麼一對上，小米感覺心裏很是不舒服。
卻也說不出具體的感覺，是緊張，是心慌、還是什麼。
這幾年裏，小米把洛家一些能接觸的人性格什麼的都琢磨的差不多，唯獨這為盧氏，她看不清楚。從別人口中了解到了，盧氏就是個年紀輕輕沒了丈夫的可憐人。
盧氏就像是被一層層的偽裝包裹着，不知道裏面真正的她是什麼樣，反正，小米覺得不會是表面這樣子。
因為回來的時候秦氏說的那番話，加上剛剛盧氏的表現，一種不安的感覺開始在小米的心底升起。
該來的終歸是來了，只是不知道，這次的事能發展到什麼程度。自己已經答應秦氏收斂性子，那麼盧是不會現在就要把自己領回去吧？想着這些，小米也沒什麼心情管別的。
原本還想着看看洛謙的妾怎麼敬茶的，結果她都走神兒沒注意看。
用過晚飯，大人們喝茶說話，小米走出門外，第一次拒絕了洛虎他們，沒有跟他們去玩兒，也沒有直接回自個的院子，而是信步而行。春紅看出小主子心情不對勁兒，就不遠不近的跟着。
這一關怎麼過？她走到花園的亭子裏，靠着柱子，看着夕陽下的花園發獃。連身後走近一人，都沒有覺察到異常，只當是春紅呢，所以她連頭都沒回。
“今個是你大哥大喜的日子，你卻怎麼不高興似的？”小米身後的人開口說話了。
怎麼是他啊？小米這才回頭看，白了那人一眼，轉回頭有些厭煩的問；“你喝多了么？怎麼說這樣莫名其妙的話？”這會兒她沒心情裝什麼淑女，而且這個姓孟的問的話實在是不討人喜。
自己不高興自然有不高興的理由，怎麼就跟洛謙納妾扯上關係了？這話，讓多心的人聽到，很容易想歪的好不好？
小米的語氣很是不客氣，可是孟齊羽聽了卻半點都不惱，反而還在笑。“火氣還挺大的，那是誰招惹到洛家最寶貝的大小姐了啊？”
這人，還真是不自覺啊？小米咬咬牙，讓自己別衝動，別跟這人一般見識。不過，這傢伙絕對是故意跟過來的。
“本姑娘今個心情不好，閣下還是識趣點的好。”小米連聲孟大哥都懶得叫了，冷冷的趕人。她想在這裏散散心，冷靜一下，想想怎麼應對要面臨的事呢。
話都已經未加修飾的說得如此不客氣了，小米不信這位還能呆得住。再說了，自己不是看他臉色，靠他吃飯的，得罪了也沒什麼關係的。
誰承想，小米想錯了，低估了這位的承受能力。聽見她這樣說了，孟齊羽非但沒有生氣離開，反而還背着手，繞到小米身前。擰着眉頭，略微歪頭的盯着小米看。
小米火大，也不迴避，迎着他的目光跟他對視。怎麼就沒發現這位的皮真夠厚的啊，這麼大的人了，無聊找誰去消遣不好啊？幹嘛非得盯上自己了呢？
“小米姑娘，不論如何在下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呢，你怎麼能如此的態度對救過自己命的恩人呢？”孟齊羽很是鬱悶的問了。其實，這個問題，他不止一次的想問來着。
“你倒是念念不忘啊？沒錯，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可是施人與恩，就是為了圖回報的么？這是大丈夫所為么？既然你這麼在意，那今個就乾脆的說清楚好，你想我怎麼報答呢？
磕頭謝恩？還是要重金相酬？或者讓我寫幾張佈告到處張貼，讓所有的人都知道孟大公子救人一命？”小米也被氣笑了問。
因為她的個頭不高，跟這位鬥嘴不得不仰着頭。
看着面前這個小姑娘，氣鼓鼓的樣子，孟齊羽感覺心裏某處軟軟的，給別人知道他就是喜歡這個小姑娘，而且還是三年前就喜歡了，別人一定會笑話的吧。
“磕頭無趣，銀子么在下也不缺，貼告示得名聲？在下也不需要。”孟齊羽又把身子往前湊了湊，帶着點挑釁的意思回答。
深井冰啊？孟齊羽的態度，讓小米心裏記着的一點好都消失不見了。“這不要，那不缺的，你到底想要哪樣啊？難道要我以身相許不成？男子漢大丈夫的，想說就說啊，幹嘛讓別人猜來猜去的，不說出來憋死你，我可不會給你償命的。”小米沒有退縮的意思，不客氣的回敬着。
孟齊羽聽了，帶着笑意看着小米，挑挑眉頭，一本正經的說；“以身相許？嗯，這主意不錯，讓在下考慮考慮。”
什麼？小米沒想到自己的氣話，他竟然這樣回應。而且，他好像真的在認真考慮了呢。
“你，生病發燒，燒壞腦子了吧？”小米嘀咕着，手就抬起來真的去摸他的額頭了。眼看快摸到的時候，也沒見他有躲閃的意思，相反的他好像還在等着似的。
小米的心突突突的快速跳起來，不是少女對異性的那種驛動，而是嚇到了。她不確定這位是不是跟自己開玩笑逗自己呢，試探着問；“我是隨口氣話，你不會當真的吧？”
“終身大事，在下豈敢開玩笑。原本是為了你好的，卻擔心嚇到你，想等幾年再說的，可是既然你主動提出來了，那就好辦多了。”孟齊羽直起身子，好像是鬆了一口氣一樣的說到。
小米無語了，剛收回的手就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是自己發燒做惡夢呢吧？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啊？想起身邊還有人呢，回頭一看，春紅是還在，可是站的位置有些遠，而且，那丫頭此時在嗑瓜子呢，眼睛根本就沒完這邊看。
看樣子，春紅那丫頭是根本沒覺得這位孟公子，會對自己怎樣的。
“等等，你說什麼為我好？什麼意思？”小米重新面對孟齊羽，想起來問他話里的關鍵詞。最近怎麼了，怎麼盧氏開始動那個念頭，這位也不正常了呢？難道說，這兩者之間，是有什麼關聯的？
“男女授受不親，你是知道的吧？當日你打樹上掉下來，我接的你吧？”孟齊羽很認真的解釋着不算，他還伸出了兩條胳膊，給小米了一個你懂得得眼神兒。
小米不傻啊，當即就想到了什麼，他的意思是，自己當日被他救了，被他抱個滿懷是確確實實的。可是，那是意外好不好？而且，自己那時不過是個九歲的小孩子，當然，現在也不能算是大姑娘啊。
他這樣解釋，是怕事情傳出去，她嫁不掉么？簡直是神經病啊他，三年了，旁人誰記得啊？小米無力的看着眼前這位，還試圖在他的眼神里分析一下，他這玩笑究竟還想開到什麼程度。
“你當真的？”小米歪頭問。
孟齊羽很認真的，很使勁的點頭。
“不是開玩笑？”小米不甘心的又問。
孟齊羽很認真的搖頭，不過，搖過頭之後，他開口說話了；“你不用擔心，只要你點點頭，告訴我你願意，那麼其他的事情都交給我去辦。你要做的，就是好好的長大，等我正式上門提親就行了。
今個借這個機會，我也把該說的話，跟你交代一下。我家中雖然已經有妻，但她卻是我娘做主的，我不喜歡，到現在也未曾與她圓房。左右你才十二，就再等我幾年，我都會處理好的，放心好了。”
啊啊啊，這都什麼跟什麼啊？越說越離譜啊，小米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
“你，你，你趕緊給我閉嘴，再敢跟本姑娘胡扯八扯的，信不信我現在就撓你一臉土豆絲啊。”小米氣得有些氣結，伸手咬牙切齒的點着他，大聲的吼着。
真是的，居然還給自己添堵？小米吼完，再也不想跟這廝消耗精力了，轉頭就準備跑。
哪想到，剛轉身，就被人拽住了胳膊。
“小米，別鬧，好好聽我說。我已經知道，你娘已經準備給你找人家了，也知道你要回家了。有些話現在不說，我怕以後再想說就不方便了。
你不喜歡回那個家，我也知道。我只想告訴你，別怕，還有我呢。先忍耐着點，我會儘快的處理好家裏那個，然後請我舅舅找媒人去你家提親的。
一切都會安排得妥妥的，絕對不會讓你受半點委屈的。我對天發誓，絕對會敲鑼打鼓，八抬大轎讓你從正門嫁入我家的。”孟齊羽發覺自己好像是嚇到眼前的小姑娘了，他心裏也後悔，不該這麼莽撞。
可是，跟她一鬥嘴，她給自己的感覺，就讓他忘記她的年紀，話趕話讓他腦袋一熱的，就把原本還要遲兩年才該說的話，就這麼說了出來。已經說出口了，不說清楚，不讓她相信的話，那麻煩就難解決了。
一旦她誤會了自己，回去對她那些長輩說出來，他們一定會覺得自己是個登徒子，想娶她為妻的事，就想都不要再想了。原本對她說出這話，應該是很激動的感覺的，可是現在，孟齊羽心裏后怕，沒底，有些慌。
畢竟，她還是個才十二歲的小姑娘啊！自己明年就年滿二十了，辦事一貫沉穩的自己，這次怎麼就這麼不淡定？難道就因為無意中聽到她母親盧氏對洛謙五姑說的話么。
原本，他還不慌不忙的，把她當一朵花蕾欣賞着，靜靜的等待她綻放的時候，再開始行動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