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二章 無心嫁禍(2)
子時一過,柳惠撿了一粒石子扣在掌心,屏住呼吸,悄悄向暗哨摸了過去。她走了四十餘米,發現暗哨藏在一人多高的草地里,正蹲着身子,背對着自己,一動也不動。她心中一樂,彈出手中石子,正打在那暗哨後腦下沿風府穴上,那暗哨萎靡在地,未發出半點聲響。
柳惠已熟知每名隊員的名字,她見葛圭、豐寶恆兩人負責巡視,身子橫向一閃,躲在一株大樹後面。待兩人繞到帳后,她足下不發出半點聲響,輕飄飄的像是信步而行,實則快若流星。距離帳篷還有三十餘米遠的時候,她蹲在一塊石頭後面,靜等兩人繞過來。
豐寶恆腿長步大,先自露出身影。柳惠抿嘴偷笑,左手中指輕輕一彈,一粒石子飛出,擊在豐寶恆天突穴上。葛圭有些睏乏,從帳后晃晃悠悠地走出,待走到中間那頂帳前,天突穴一麻,便失去了知覺。
柳惠先走進東邊那頂帳篷里,見許隊長和衣而睡,心道:“許志洪,你想拿住我,純是做春秋大夢。”一縷指風,點在他紫宮大穴上。她又潛進中間那頂帳篷,指風過處,封住了王虎、巴矮子、李子謙等人的穴道。
最後,柳惠來到西邊那頂帳篷里,瞧見吳燕衣不解帶,劉玲卻是身無寸縷。她封住兩人穴道,點燃煤油燈,瞧着劉玲雪白的肌膚,高聳的xiong脯,拍了拍她臉蛋,笑道:“你真夠浪的,只可惜我不是男兒身。”找來筆墨,在劉玲xiong上寫道:“許志洪:今夜光臨,實屬冒犯,取些子彈,尚屬無奈。”她停下筆鋒,略微沉吟,在落款處寫上了“夏一凡”三個字。
劉玲似乎遊離於睡夢之中,覺得有一隻冰涼的小手在她xiong上遊動,一點舒適之意也沒有。她潛意識裏,盼望這隻小手趕緊拿開。
柳惠把吳燕的兩支駁殼槍拿在手裏,道:“吳燕,你來這裏,心沒在槍上,而是在許志洪身上,這槍給你用就浪費了,還是給我吧!”她把槍別在腰間,走到暗哨身邊,翻轉身子見是謝長貴。她一探手,揪住謝長貴脖領子,將他拖到中間那頂帳篷里。
柳惠哪裏像竊賊?她在三頂帳篷里走動,就如同在家裏一般。臨走時,她拿走了兩箱7。62毫米和兩箱7。63毫米的子彈。
丑時一過,柳惠來到斷魂崖,往返兩次,將子彈送到下方谷底。當看到狙擊槍還靠在石碑上時,輕聲道:“師兄,惠兒來了,想惠兒沒?你看看,這是什麼?”她揚了揚手中駁殼槍,又道:“這是駁殼槍,比劍還輕,最大射程一百五十米。惠兒以前看過大師姐也有一支,但她的太破舊了。今晚惠兒偷來兩支,你看,都是嶄新嶄新的。”她撿些枯樹枝,在石碑前點燃。
火苗竄起來,隱身在樹林裏的幾隻狼,失望地調轉身子,撒腿跑了。
柳惠瞥了一眼樹林,把背靠在石冢上,開始擺弄駁殼槍。
擺弄了一會兒,說道:“師兄,你若活着,咱倆可以一起練槍,一起殺鬼子。可你竟捨得放棄生命,真是一根筋啊!我看你不但是一根筋,你還糊塗,你還傻……”她嘴裏嘮嘮叨叨的,雙手卻是不停,把駁殼槍拆了裝,裝了拆,半個時辰后,閉上眼睛都能把拆開的槍組裝上。
一片雲彩飄來,遮住了月光。柳惠抬頭看了一眼,道:“師兄,是浮雲,不會下雨。”她慢慢爬起,給火堆填了幾根木棒,正欲練習短槍射擊,忽地一個念頭在腦中閃過,道:“師兄,惠兒要找小鬼子試槍,你保佑我啊!”她把兩支駁殼槍插在腰間,將兩個子彈帶十字交叉套在身上,手拿狙擊槍,翻上崖頂,徑直奔往南庄。
星光之下,柳惠把輕功施展到了極限,風一般的穿梭于山林之中。東方發白時,她出現在南庄東邊一個山崗上,見大門兩側各站着一名身穿土黃-色制服的鬼子,暗暗叫道:“小鬼子,本姑娘送你倆上西天。”她把槍壓滿子彈,按照許志洪所授,測了測距離,心中猶豫:“七百五十米,這距離有些遠了,我可以嗎?”躊躇了一會,自語道:“反正也來了,試試吧!”說著把準星套在了一名鬼子的腦門上。
許久許久,柳惠沒有開槍。原來,她第一次殺人,心中忐忑,猶豫難決。正欲放棄時,吳大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鬼子不是人,是魔鬼化身,他們連小孩子都不放過。”當下,纖細的食指扣動了扳機。狙擊槍有消音裝置,柳惠扣動扳機的一剎那,只發出了微弱響聲,常人很難聽見。
那名哨兵做夢也不會想到有一顆子彈正向他飛來,彈頭觸碰眉心時,才感覺出來,但為時已晚。
柳惠動作相當快,槍管移動,食指又一次扣動一下。
兩名鬼子哨兵倒地的時差只有二三秒鐘的時間。
柳惠看這麼容易就殺了兩名鬼子,覺得不過癮,抽出一支駁殼槍,當空開了兩槍。“啪啪”二聲響,驚動了門前右側崗樓里的鬼子,幾名鬼子睜着朦朧睡眼跑了出來。
柳惠看見鬼子,心中一喜,一口氣射光了槍膛里的子彈,登時又倒下了三名鬼子。當她壓滿子彈再想射擊時,剩下兩名鬼子已經卧倒了。一名鬼子嘰里哇啦的喊道:“人在山崗上,機槍的掃射。”
原在沙包里打盹的四名鬼子,架起一挺九二式重機槍,子彈象雨點般的掃射過來,打在山石上,頓時火星亂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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