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8. 第七十二章 驚聞身世(2)
--
-->
夏一凡初見至親長輩,不免有些拘謹,吶吶了幾語,索性把頭低下了。柳如冰瞧他長相比柳逍、於肅清年輕時還要俊朗幾分,心中歡喜,問道:“凡兒,你家住哪?爹娘是武林中人嗎?”夏一凡道:“我記事起,就跟師傅、師姐、師妹在一起,師傅不許我們問身世,我們只當自己是孤兒了。”柳如冰道:“你才跟陳鐸交手,看你武功並非大成,你師傅怎會放心你去參加八路?”夏一凡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脖子根,嚅嚅道:“當年……當年我……是瞞着師傅……參加的八路,後來……後來……”
於肅清聽他說話吞吞吐吐的,情知他不願意吐露內情,岔話道:“凡兒,軍分區首長對你非常重視,曾暗下里跟我交談,一旦在萬丈崖站不住腳,讓我率教二旅過黑虎山進入魯中腹地,尋求你的幫助。”
夏一凡靦腆一笑,道:“大姑父,咱們是自家人,有事只管說好了,不……需要客套。”於肅清哈哈一陣大笑,道:“好,凡兒真是快人快語,那大姑父眼下就有一事相求,凡兒可不許推辭喲!”夏一凡道:“我能做主的,包管大姑父滿意。”說著偷偷瞄了一眼柳惠。
於肅清道:“教二旅在泗水阻擊鬼子的秋季掃蕩中,減員近半,眼下急需人員補充。凡兒,你把你的隊伍都拉過來,我收編之後,請示軍分區給你團長當。”如此大事,夏一凡豈敢做主?但想到隊伍參加革命是遲早的事兒,當即沒有拒絕,說道:“大姑父,這事兒重大,我需跟惠兒商量,才能答覆。”
柳惠冷冷的哼了一聲,道:“這事兒不需商量,我不同意。”於肅清在軍分區首長那裏聽到的,大多是夏一凡離開獨立團后如何組建隊伍,如何發展壯大,如何令鬼子寢食不安,倒是對柳惠知之甚少,這跟獨立團將情況上報教一旅旅部后,旅長宋明廉不相信一個小小的女子會有此作為,在向軍分區彙報時,把柳惠的所作所為幾乎全部轉嫁給了夏一凡,此刻,聽柳惠反對甚感意外,笑道:“惠兒,這事你不要管,由凡兒自己做主好啦。”
夏一凡搶話說道:“不,大姑父,這事兒我不能做主,你可能不清楚,隊伍的發展壯大,戰役取得一場又一場勝利,全是惠兒運籌帷幄、指揮得當,我……跟兩位師姐所起作用不大。”於肅清似有不信,目光里充滿了懷疑,這讓柳惠心裏很不舒服,把小嘴一呶,道:“大姑父,您是惠兒的長輩,有事相求,惠兒按理不該拒絕,但惠兒對八路沒有絲毫好感,收編一事,惠兒萬萬不能答應。不如這樣,您離開八路來惠兒這裏,惠兒讓您當司令,有惠兒和師兄、師姐的協助,三年之內,保准把鬼子消滅殆盡,那時,您就是山東王啦。”
於肅清尷尬的一笑,道:“惠兒,聽大姑父說……”柳如冰道:“別說了,我這要去見藍兒。”於肅清道:“你先去,等見到藍兒后,把她帶來見我。”柳如冰滿心不悅,道:“十八年啊!何等漫長?如今藍兒近在咫尺,你卻狠下心來不去見,你心裏好受嗎?”於肅清的目光里登時掛上了淚花,道:“你要理解我,部隊這個樣子,我離開久了,怕發生什麼事情。”知夫莫若妻,柳如冰從丈夫的淚花里看到了他見女兒的心情不比自己差,語氣一變,輕聲道:“黑天前,我會把藍兒帶到你面前。”於肅清向夏一凡和柳惠擺了擺手,道:“如冰,看見陳鐸,跟他說不用去偵察了,讓他回旅部,我另有任務安排。”說著轉過身去,飛步奔向萬丈崖。
柳惠、夏一凡、柳如冰三人剛到雞公山山腳下,就見陳鐸迎面跑來,叫道:“柳大姐,快藏起來,有一個連的頑軍向這裏開來了。”柳如冰雖見女兒心切,但對頑軍也是十分忌憚,道:“走,到南邊躲一躲。”柳惠一把拉住她,問道:“頑軍是幹什麼的?怕他幹嘛?”柳如冰道:“頑軍是仇視八路的地方國民黨武裝,不躲開就麻煩了。”柳惠問道:“頑軍打鬼子嗎?”柳如冰道:“頑軍迫於百姓壓力,表面上打鬼子,暗地裏卻是交好。”柳惠道:“這跟漢奸沒兩樣啊!大姑,咱們把他們拿下。”柳如冰道:“不行,他們一旦上告到八路軍總部,那我跟你大姑父可就真麻煩了。”這時,她隱約聽見了腳步聲,催道:“惠兒、凡兒,快跟我走。”
柳惠推了一下柳如冰,道:“大姑,我不是八路,不怕他們找麻煩,你找地方藏好身子,看惠兒收拾他們。”說著拉夏一凡一縱,躍上了一株大樹。柳如冰情知勸不了,向陳鐸說道:“於旅長讓你回旅部,你趕緊回去。”陳鐸回頭張望了一眼,道:“柳大姐,他們有一百多人,他倆能是對手嗎?”柳如冰心裏也是沒底,但聽腳步聲越來越響了,道:“我不會讓他倆吃虧,他倆不行,我會暗中相助。”說著展開幻雲步,晃眼之間消失了身影。陳鐸向樹上看了一眼后,快步跑走了。
夏一凡把狙擊槍壓上子彈擔在兩個樹杈上,又拿出兩支駁殼槍掰開機頭,道:“惠兒,頑軍來這裏,可能馬幫運糧的口風泄露了。”柳惠道:“有可能,可惜來的不是小鬼子。”夏一凡道:“頑軍的武器裝備雖不如小鬼子,但比八路強多了,你且不可輕敵大意。”柳惠笑道:“我會小心的,五分鐘之內,保准讓他們全趴下。”夏一凡一驚,道:“咱們不要跟頑軍樹敵,問明情況,趕走就是了。”柳惠道:“好,聽你的。”抬手震斷一個樹杈,去掉樹枝,等頑軍還有三十餘米遠時,運足內力,丈余長的木棒像梭鏢一樣飛出,釘在了山道上。
走在前面的頑軍是個大個子,瞧着顫抖的木棒,心下一驚,止住腳步,問道:“什麼人?”柳惠不答先笑,笑聲時而清脆,時而嬌柔,但暗含內力,直把頑軍耳膜震的嗡嗡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