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心思難測
“小姐回來了？”一進宮門暖香就上前含笑道，“難為小姐這麼小竟還記得回宮的路，這位小姐是？”
“我不是什麼小姐啦，我是新進宮的婢女，叫花貴兒，你就喚我貴兒好了。。”花貴兒臉紅忙擺手道。
“原來是小姐的朋友，暖香記下了，剛才錦姑姑託人送來了桂花蓮子羹，奴婢這就端給兩位小姐喝。”說完便關門退下。
“哇，霈兒姐姐你這裏好漂亮哦，不像我們住的那裏，大家都只有一個床位，晚上起夜都怕碰到旁兒，哪比得上你這雍容華貴。”花貴兒這邊摸摸，那邊看看，整一個活潑勁兒。
先前因為思慮過多還沒注意，現下聽了貴兒的話環顧了四周，方才發現這間廂房確實是比之前府上的精緻許多，單不說鎏金絲線做的床幃，散發著淡淡幽香的紫檀木桌椅，光茶桌上小巧精緻的青花茶具就夠別具一格了。
“小姐們，桂花蓮子羹來了，快趁熱喝吧！”暖香端着湯碗進來，招呼我和貴兒道。
“還有東西吃，哇，好燙！”花貴兒一邊吐着舌頭一邊用手扇着。
見狀我和暖香都輕笑出聲。
“好啦，你們別笑啦，雖然燙，可是很好吃哦，我在家裏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又香甜，又軟糯，那金黃色的色澤也是世間少有！”說完還砸吧砸吧嘴。
“虧貴兒小姐把這誇得天上人間都僅存似的，小姐也趕快喝吧，等下娘娘回來小姐便要過去了。”暖香仍是笑道。
我嘗了一口面前的湯羹，果真如貴兒所說入口即化，桂花的清香撲鼻而來，甜而不膩，軟糯可口，味道確實上佳。
“小姐，昭儀娘娘有請。”靜瓷走到我旁邊恭敬道。
“是。”我趕忙起身，看了一眼還在舔碗的花貴兒說：“貴兒，那你就先回去吧，明日再見。”也不管她有沒有注意聽，我立馬跟上了靜瓷離開。
“昭儀娘娘好！”我跪下行禮道。
“起來吧，在本宮宮裏就不用這麼拘束了，稱呼本宮姑母即可。”擺擺手，馮昭儀品了一口香茗道。
“霈兒謝姑母厚愛。”
“還算頗懂規矩吧，聽說今日你衝撞了珍妃？”玩味的看着我。
“霈兒該死，不知怎麼驚擾了珍妃娘娘，姑母恕罪。”聽完此話我惶恐跪下道。
“坐着吧，本宮又還沒說什麼？不管你有心還是無意，本宮都因這件事成為了眾矢之的。”
看到我不解的眼神，昭儀娘娘繼續道：“雖你無福成為公主，但身為皇室中人的兇險你應該聽過。”
“霈兒不才，只求能平安度日。”
“混賬！”隨手摔下正要入口的茶水，“跪下！本宮幫襯你不是為了你能平安度日。”
我嚇得連忙跪下，不知道說錯了什麼。
“馮沐霈，你要知道，一入宮門深似海，本宮也要平安，可這平安是要踩着多少把尖刀才能得到的，你是本宮的人，你該知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有本宮一天自然少不了你，但一旦本宮失事，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霈兒明白。”弱弱的說道。
“本宮不指望你現在就能明白，但作為你的姑母，本宮也不希望你怎麼埋沒的都不知道，既然入宮，凡是多長一個心眼，日後總有用的。”示意靜瓷扶我起來，“好了，本宮也乏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我收拾好心思行禮退出門外。
“娘娘，您何必這麼早就嚴苛她呢？”靜瓷待我走後道。
“皇上突然抄了弟弟的家，本宮卻一點消息都沒有得到。”
“娘娘是疑心宗總侍。”
“宗愛本就是狼子野心，本宮跟他本就是因利而和，若無共利恐他也嫌本宮是眼中盯吧！”
“可殺了馮將軍對宗侍從也沒有什麼好處啊？”
“本宮弟弟好歹也曾是燕國王子，再加上本宮又是當今昭儀，本宮怕的就是宗愛這個賤奴想。”
“娘娘小心隔牆有耳，可能是皇上不喜馮將軍的身份罷了。”
“若是這樣本宮也可放心，算了，就算本宮多心了，可這次他把霈兒送進宮來本宮還真不能多想。”
“霈兒小姐還小，娘娘何須顧慮。”
“只怕送來的是本宮的催命符，剛送來那會本宮還擔心，現下看她還算知書達理，也罷了。”
“霈兒小姐聰慧，要是有娘娘的調教定是出類拔萃。況娘娘未能生育，現下有個侄女也未嘗不是好事。”靜瓷新倒了一杯香茗遞給昭儀娘娘。
“宮裏是人多就能好辦事嗎？”昭儀娘娘入口道。
“總歸有個念想吧，只是霈兒小姐姿容不算上等，但笑起來酒窩確是甜美。”
“美貌又何用？赫連貴人如何？還不是活死人般，恩寵還須家室傍身才能穩固。”放下杯子，若有所思道。“何況宗愛要的不過是一個女人罷了。”
“娘娘的意思是？”
“就如錦斯那般，賞一碗桂花蓮子羹，給她，亦是給自己一點貴氣。本宮現下也只能攀附宗愛，該抬愛的本宮自是要抬愛。”
“娘娘思慮甚遠。奴婢明白了。”
“你若瞭然，霈兒那邊交給你本宮也就放心了，記住，本宮要的是能輔佐本宮的皇后。”
“娘娘莫不是太抬舉了？”
“宗愛送她進宮時你沒注意他手上把玩着什麼嗎？既都是罪臣之子，熙兒呢？”
“奴婢該死，竟然沒注意到宗總侍這層深意。”靜瓷跪下道。
“這日後的路還長着呢，就看霈兒的造化了，能不能攤到這福氣。本宮真是乏了，起身更衣吧。”
“是，娘娘。”
一路小跑回房中，拍拍胸脯，我還驚魂未定，姑母今日講的話確實還未能完全消化。
“霈兒小姐怎麼了？”暖香正在拾掇床鋪，見我回來靠在門上不進來，關心的問道。
“沒事，沒事，就是剛才我言語不慎惹姑母不高興了。對了，暖香姐姐你說姑母會不會在意啊？”
“娘娘雖說嚴厲，可也不是好怒之人，你初進宮難免有些禮儀不周全之處，別多想啦，早點休息吧，明日可還要早起呢？”暖香不問我到底如何言語衝撞，只陳述了一下便不再言語。
我自知失言，也不再多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