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第七章明白真相的苦澀】

孫子憑在要去找英姐的路上,經過一座小院子,裏頭種了些花草,她在榆樹下聽見一隻剛學會飛的幼鳥痛苦的鳴叫,拍着翅膀怎麼也飛不起來。

她關心的上前去瞧,剛蹲下身將幼鳥抱起,身後突然傳出了一道聲音——

「真可憐,翅膀受傷了,該是附近的獵人誤射所傷。」

她一怔,這聲音……

她猶豫着回頭,只見一名身穿靛藍儒袍的英俊少年就站在她身後,探着頭瞧她懷裏的小鳥兒。

「你……」她沒想到會與這人打照面,驚訝得不知該說什麼好?

官廟孔見她一臉呆相,笑了笑。「你為何驚訝?」

孫子憑這才猛然想起,官廟孔尚未表明身分,自己也該裝作不認識他才對,且絕不能讓他知道自己方才偷聽他與他人的談話,因為那內容若讓旁人聽去,哪還能活命!

「你突然出現,我反應不及所以……呃,你說它是遭獵人誤射受傷,這附近有獵人嗎?」她轉移話題的問。

「你不知道嗎?這佛寺的後頭就是狩獵場,連皇上都不時會到那裏去狩獵。」他告訴她。

「後頭就是狩獵場?這就難怪了!」這麼說來,那座狩獵場也離竹園不遠,不過連官廟僅都會去那,阿旭選擇住在竹園,不會與這也有關係吧……

「姑娘,你想什麼又出神了?」他見她一臉沉思,笑着喚醒她。

孫子憑收回思緒,尷尬的笑道:「我這人就是這樣,一想事情就容易出神。」

「那你在想什麼呢?」他似乎覺得她很有意思,盯着她好奇的問。

「我……我在想,這小東西受傷了,該怎麼辦?」她又岔開話題,指着懷中還在痛苦哀鳴的幼鳥。

「我瞧它只是受點皮外傷,傷勢不嚴重,擦些藥膏說不定就好了,我記得佛寺里備有急救藥膏,遇香客不幸跌傷時可以使用,我知道放在哪裏,我領你過去。」

說完他真帶她去拿到了藥膏,在空地上替小鳥兒上藥,興許是藥膏減輕了它的疼痛,它已不再哀鳴不止,這時他們留意到它頭頂有撮綠毛,十分可愛,她忍不住逗弄了它一會。

「你好像對這裏很熟,連藥膏放置的位置你都清楚?」她邊撫着小鳥兒的那撮綠毛邊問。放藥膏的地方在寺廟後方的一處偏僻小屋裏,那裏一般香客不會過去,而他卻是熟門熟路的帶她過去。

「這間佛寺我常來,跟這裏的住持也熟,有一次陪皇……陪我哥哥到後頭狩獵時,我不慎受傷,就是到這裏求助住持的。」

「原來如此。」她曉得他心口一致,沒有說謊,只不過刻意隱瞞了身分不想讓她知道。

而她也不想拆穿,免得徒增困擾,就當他只是一般香客。

不過此人雖是官廟僅的弟弟,為人卻十分謙恭有禮,並無驕傲之氣,讓人相處起來頗愉快。

「好像不曾見過姑娘,這是第一次來?」換他問她。

「是啊,第一次來,覺得這裏真是個清幽的好地方。」她贊道。

「那就常來吧,這裏香客少,人不多,咱們偶爾碰面,還可以聊聊天。」

她聽出他心裏的寂寞,這人渴望交朋友,但身為親王,想純粹交朋友似乎不容易,而他以為她不曉得他的身分,這才能自在的與她聊上兩句,她見他日子過得不如表面如意,不禁有些同情他。

「好啊,我有空一定來,不過你說這裏沒什麼香客,為什麼會這樣?是因為這裏的佛祖不靈嗎?」

他聽了大笑。「佛祖就是佛祖,哪有靈不靈的,只不過西瓜切開,大家都喜歡挑大塊的吃,離這裏約三里處,往北走遠些,那裏還有一座廟,供奉的是金佛,整座廟興建得金碧輝煌、美輪美奐,當今皇上都是去那上香的,自然吸引眾人都往那裏去了,這裏自然就人煙稀少了。」

孫子憑聽了再次點點頭。「我明白了,原來是這樣……啊!小心!」她話才剛落下,突然見到一隻大鳥由空中俯衝下來攻擊他們,她吃驚得趕緊拉他避開,卻猝不及防的重心不穩,兩人一起跌倒在地,所幸受傷的小鳥兒還穩穩的在她懷中沒跌落下來,那大鳥像是發狂了又攻擊過來。

他回神過來,立即拉着她爬起來往禪室方向跑,想躲進室內,哪知那大鳥速度極快,追上來啄他們,兩人閃閃躲躲,在就快躲進禪室前,孫子憑跌了一大跤,這回懷裏的幼鳥跌了出去,幸虧那小鳥兒在落地前奮力鼓動翅膀,終於飛上天,而這一飛,那大鳥馬上過來接它,一大一小的兩隻鳥兒在空中鳴叫了一會,再一起飛走。

瞧這景況,兩人總算明白了。

「那大鳥大概是小鳥兒的娘或爹吧,以為咱們抓了它的孩子不放,這才攻擊咱們,瞧來是誤會一場。」她說。

「是啊,瞧咱們都成什麼樣了。」他道。

兩人互瞧對方,見彼此模樣狼狽,頭髮被啄得凌亂,臉上有灰塵,衣擺破裂,簡直是亂七八糟,四目相交后,不約而同皆捧腹大笑起來。

兩人這樣子實在好笑,她就算了,但他可是堂堂一個親王,就真的不成樣了!未免也太糗了吧!

「啊,你膝蓋受傷了!」他笑着忽然見她裙上破洞處滲出血來,馬上緊張的說。

「是嗎?」她並不感到疼,想用手去碰。

「別碰,手臟,傷口會惡化的!」他阻止,並從懷裏掏出一塊方巾替她止血。「傷口不深,還算好處理,你等等,方才的葯還有,我去拿來給你擦擦。」他跑開去,回放置藥品的屋子拿葯,不一會又回來,她洗凈了手,擦了葯、包紮好。

「好了。」他見她無其它傷口,微笑的說。

「謝謝!」她笑顏燦爛。

此刻微風輕送,陽光從樹葉縫隙中灑下,灑在她白皙的臉龐上,將她照耀得明亮透晰,讓他瞧得有些失神。

「你笑起來的樣子還真是好看,就像春日裏溫暖的陽光……」他突然說道。

孫子憑一愣,面容微微有些羞紅。「你謬讚了。」

「姑娘,原來您在這裏,奴婢找了您好久。」英姐久等不到她回去,自己找來了。

英姐一到,打斷了兩人之間奇異的氣氛,她輕咳了一下對英姐道:「對不起,讓你等那麼久,因為我巧遇這位……呃……」她不知怎麼介紹他,總不能說他就是楚王官廟孔吧。

「在下姓孔,喚我孔公子即可。」他這也才想起自己沒自我介紹過,隨口說了自己姓孔。

「呃,對,這位是孔公子,我們一起救了一隻受傷的小鳥兒,因此耽誤了些時間。」她向英姐解釋。

「救鳥兒能把您的頭髮弄成這樣?」任英姐是鎮靜的人,可瞧她這披頭散髮的德行,也忍不住愕然。

「這……說來話長,總之出了點意外,現在沒事了,咱們回去吧!」滿丟臉的,她撫着燙紅的臉,急急忙忙的走了。

「等等,姑娘還未留下芳名!」官廟孔在後面喊。

「我叫憑兒,有機會會再來這的,後會有期。」怕英姐多問,她邊走邊回答,接着迅速消失在他眼前。

「你說,她遇上個男人?」曉翠訝然起來,瞧向一旁半卧在榻上的少主,見他眼角也上挑了。

「英姐,你可得說清楚,遇到男人是怎麼回事?」曉翠見他神情有異,馬上替他追問下去。

「姑娘去離竹園不遠的佛寺上香,讓奴婢留在大殿裏,自己去逛逛,奴婢等了許久未見她回來,便尋了去,結果見到一個男人盯着她不放,瞧得姑娘臉都紅了。」英姐不善說話,能說的就是眼見的事。

「這男人是誰?他們原先可認識?」曉翠不敢去瞧少主的神色,趕緊再問。

「男人姓孔,在之前應該不相識,因為他最後還問了姑娘的芳名。」英姐說。

「那她說了自己的名字嗎?」

「姑娘只介紹自己是憑兒。」

「算她聰明,沒將全名告訴對方。」曉翠鬆了一口氣,回身覷着某人的臉色,又說:「少主,奴婢曉得您在擔心什麼,姑娘遇到的不一定是那人,所以應該沒多大關係的。」

「你怎知不是?」他語氣森然。

「這……英姐,你形容一下那男人的模樣吧!」曉翠不安,再問向英姐。

「是。這人年輕,眉目俊朗……」英姐將官廟孔的外貌形容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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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兒壞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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