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21章 危機四伏
鄴城圍場大門緊閉,現在已是空無一人,鄴城最遠的一處監獄,靠着深山,山中長年山霧繚繞濕氣很重,關着的多是重罪犯,這裏連監督的地方專員都懶得來查,反正都是些罪大惡極之人,由得他們自生自滅,近幾日,卻熱鬧了起來,那裏的看守常年懶散慣了,突然來了親王府的人和鄴城圍場全部的人着實嚇得不輕,個個昂首挺胸,恨不能好好表現一番。
“這……那總管,這不太好吧?”夏文安是江湖出身,也懂得魚龍混雜的道理,“我看總有被冤枉的!”
“小夏,你還是太年輕了些,熊的事非同小可,不下點狠手,根本問不出話來!”那總管面色陰沉,對着獄卒說,“這些人當中有人涉嫌謀殺和親王和穆親王,怎可輕易放過?!全都關起來,和那些死囚關在一起!寧可錯殺三千,不可放過一個!”獄卒看着那總管年齡大些,有些威望,夏文安也無話,把圍場上下近七十人統統關進了監獄,和那些死囚們一同囚禁,“對他們不要客氣!”那總管悄悄地吩咐獄卒,“別以為我不知道平時你們幹得什麼勾當,只要不出人命,隨便折騰!”那些獄卒心領神會,把人一關,睜隻眼閉隻眼再也不管。
“小夏,過幾日再審,先嘗嘗苦頭,舌頭自然就鬆了!”夏文安不由得佩服起他的老道。
“王師傅,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夏文安在監獄的審訊室里對着仵作說:“我知道,你平時跟死人打交道,這次換了熊,畢竟你也是應天府幾十年的老師傅了,一定能看出點什麼來。”這裏濕冷陰森的環境卻讓王師傅鋒芒在背,他低着頭說,“奴才愚鈍,那熊被主位壯士大卸八塊,實在是看不出什麼來呀!奴才這輩子第一次見那玩意,實在是……”他抹着頭上的汗,一臉為難。
“好了,知道了。”夏文安冷淡地說,看着那總管已走了進來,他站起來把那仵作的話轉述了一遍,那總管盯着那人,目光如炬,像是在斟酌什麼,最後他撫着下巴說,“你說得也不無道理,既是這樣,你就回去!”說完閃開身子,指着門口,那王師傅如獲大赦,唯唯諾諾地道謝,快步離開,待他就要跨出門去,那總管陰陽怪氣地說了一聲:“你還是趕緊逃命去吧,要是回應天府,就是個死!”那王師傅全身一震,又不敢回頭,弓着身子離開了。
“他很不老實!”那總管說,“不過,我們也問不出什麼。小夏,你快馬加鞭離開鄴城帶上些人……”他附耳在夏文安叮囑,他聽罷點點頭,辦事去了。
“鄭將軍,王爺吩咐,這一路舟車勞頓,安排您就在這間廂房好好歇着,大家都在門口候着,有事您隨時吩咐。”和親王府里的副總管恭敬地從廂房退去,將門帶上了,在門口用不大但嚴厲的聲音給服侍的丫鬟嬤嬤訓話,“你們給我好生看着,要是將軍有一丁點閃失,或者有照顧不周的地方,王爺就立刻摘了你們的人頭!”鄭北堂在床上聽了,別過臉去,驛館和流光的相見,已讓他思緒大亂,又為流光的大膽擔心,這一段日子他寢食難安,度日如年。
“含玉,摘下面具來。”李修坐在暗房裏,屋裏漆黑一片,只有他背後高處的小窗透着一絲亮光,白色的光灑下來,照在他的臉上,顯得他的臉更加慘白,他眯着眼盯着眼前的女子,深沉陰鬱的樣子和他那張略顯稚嫩的臉十分不符。
“李玄傷勢不重,他的隨從夏文安還沒有回來!他們在鄴城方山監獄,至於有沒有結果,就不知道了,那裏戒備森嚴,還有和親王府的人。”
“哼!我七哥府上不也是戒備森嚴,你還不是自由出入!”李修冷笑一聲,表示不滿,含玉皺皺眉頭,沒有回話,“多好的一張人皮面具,你就打聽出了這種雞毛蒜皮!”他站起身來,看着暗房的小窗,“至於我六哥,暫時別去招惹,別淌這灘渾水!”
含玉看着李修,有些不解,“王爺,難道此事不是你……”“本王也想知道是誰!”十王爺突然暴怒,用力一拍桌子,吼道:“前幾日宮中召見,就連母妃都懷疑是我乾的,別什麼罪名都扣在本王頭上!”
“知道了。”含玉恢復了面無表情的樣子,“我只是問問,王爺別多心,還有,那劉禎娘日日蟄居,過得着實無趣,李玄也未召見過她,不知王爺要如何安排?”
“她先放放,你接着查!”李修對這些結果很是不滿意,不耐煩地擺擺手,“叫顧紹棠進來!”靜鴻和李玄整整一天都沒有從房裏出來,直到晚上聽到院外的蟲鳴聲,想到夜色可能會很美,才攙扶着他走到了外面,“啊!這裏的夜晚真美啊,好清澈的星空啊!”她仰望着天空,不由得感嘆:“真安靜,沒有霧霾,沒有廣場舞大媽,真好!”
“你說什麼?!”
“嗯……就是,我很喜歡這裏的意思!”
“你不是一直呆在這裏么?”她挽着他,對他不依不饒的問話很是無語。
“那就是我越來越喜歡這了!”他們一面散步一邊搭話,活像一對老夫老妻,“王爺,你要多多走動,這樣的對你有好處,對了,熊是什麼樣子?”
“別給我提熊的事,”他白了她一眼,“你也知道,這其實也都怪六哥,你看如果那晚看完戲他直接回府了,而不是接着喝酒,我們也許就不會有那次狩獵,也就不會遇到熊了!”他一邊自說自話:“那天六哥說了很多行軍打仗的事,還說南涼州那邊戰事緊張,除了角抵戲,沒什麼消遣,你說是不是應該怪他,他這個人就是太嚴肅,沒什麼意思,不過從小他還是很照顧我的,這次他還送我……“李玄精光一閃,興奮地看着靜鴻,“對啊,六哥送我的幾個安南美人呢?!”
她真是佩服他神一般的邏輯,不過流光壓根沒有提這茬,她根本不知道那幾個人住在何處,她尷尬地望着他,“王爺,那些人……”李玄怔怔地盯着她,突然抱了她一下,“流光,等我,我出去一趟!”“純屬胡說八道!”李清白了李玄一眼,“所有提及過鄴城圍場的人都有嫌疑的話,那涉及到的人可就多了!”
“咱們不是非鄴城不可的!”他盯着和親王,“豐城,淥城都可圍獵!”
“豐城太遠,淥城雖近,可近日山頭塌方,大隊人馬不便進入。”
李玄嘴角微微上揚,“哦?是誰告訴六哥的?你說得恰恰相反,我們可選淥城,塌方的是豐城!”
這次換了李清沉默,李玄知道,他一定想起了什麼事,乘勝追擊:“你想到什麼了?”
“淥城塌方的事,是李勛說的,半月前退朝之後。”
“哼!那個怡親王妃,神神叨叨想起來就煩心!”李玄想到上次鬧鬼的留言,心裏更是抑鬱,“反正我就想到這些了,夏文安離開鄴城找人了,近日會有消息。”李清思忖着這些話,點點頭說:“好,我倒要看看,最近京城這些人到底在搞什麼鬼,什麼人在結黨!”
“有傳言,李修在拉攏他……”
“流言不足信!”李清看着漆黑的夜色,“還有一事,是不久不得不面對的,李奕生辰,場面上的東西,卻是馬虎不得!”
“呵呵……”李玄聳聳肩,“生辰?就是一場鴻門宴啊!”
“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四人一組的夜巡守衛環顧四周,其中一個為首的發話了,“你們四處看看,不對勁!”這四周空空蕩蕩,前面是府里的膳房,後面是通到各主子的後院,由一條人工開鑿的水渠隔開,中間是假山和迴廊,“頭兒!這裏藏不下人啊!”雖然他們幾個也能聽到高高低低的呻吟聲,但實在想不出來聲音會從何處發出。
“靜一靜,不要亂,”為首的守衛長示意安靜,然後下命令;“假山裏邊,膳房裏,庫房的雜貨間各去一個人,又發現立即知會剩下的人,去假山那邊,你!就等在外邊,動作快點!”他指着一個進府不久年輕的守衛說,“有情況立刻喊我們,知道嗎?必要的時候,找其他組的弟兄們!”
他們往各自的目的地走去,那種聲音很是奇怪,不可怕但是很沉悶,分不出男女,“頭兒!”不一會兒,另一個守衛扶着咳嗽不止的王管事從雜貨間出來,“是王管事,被人捆在裏面!”管事在府里也是分攤各類事務的,平日裏也頗受尊重,如今如此狼狽,心裏有氣,但被捆得太久身體上吃不消,皺着眉頭,慢吞吞地走着,“王管事,不知道是什麼人如此大膽?”
“林守衛,帶我見葉管家!”一刻鐘之後,府里所有的守衛匆匆走到府門口集合。
“你一早被人打暈了關在雜貨間一整天?”葉管家盯着王管事,轉而對着門口的侍衛說:“而你們,見到王管事出府去採買?”那兩人點頭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