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中國特種兵

第二十三章 中國特種兵

晚上,護士喂我吃了幾口飯,我猶豫的躲避了幾下。

“你還這麼封建啊,別躲,你昏迷的時候都是我喂你吃的飯,來,吃東西,明天做手術,我提前通知你一下,不吃飯可是沒有精力。”護士說著又拿起湯勺。

我真的不想讓她喂,因為我總是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張嘴!”護士的聲音在我耳邊好像命令一樣,我張開了嘴,護士又餵了我一口,我沒有說話,護士一口一口的喂我,一碗米飯一個煎雞蛋,都被我吃進了肚子。

“還餓嗎?”

“不餓了,謝謝。”我的臉紅了,我有手,偏偏需要別人來喂,而且還是一個年輕的護士。

“再吃點吧。”

我搖了搖頭,護士又端過一碗雞蛋湯,我鬼使神差的張開了嘴。

護士的眼睛眨了倆眨,又一心一意的喂我喝湯。

“現在是幾點?”

護士將湯勺放在碗裏,說道:“現在是下午7點多。”

“哦,我昏迷的時候也是你喂我?”

“是啊!”

“謝謝!”

“呵呵,接着喝湯吧,這都是我應該的,你的身上有那麼多傷口,我都還沒來得及說謝謝你呢。”護士將湯勺放在我的嘴邊,雞蛋湯很很好喝,我以前從來沒有感覺出來雞蛋湯的味道竟然這麼好。

護士喂完飯之後離開了,離開之前對我說:“如果你有事情就按那個紅色的按鈕,我馬上過來的。”

護士離開之後,我滿腦子都是她的背影。

第二天,手術開始了,沒有打麻藥,我趴在手術室的手術台上,嘴裏咬着一塊黃色的毛巾。

我知道手術肯定疼,假如是戰鬥的時候,精神處於高度緊張狀態,感覺不出疼痛,但是現在……

冰涼的手術刀接觸到了我的後背,手術刀划進了我的皮膚,我咬着毛巾,汗已經掉了出來。

一刀,兩刀,我閉着眼睛,有的時候我真希望昏過去。

這真是最煎熬的時刻。

冰涼的手術刀好像刺進了我的骨頭,有一種說不出來難受與痛苦。

幾名手術的醫生用最快捷的手法剔除着已經感染的肉。他們的額頭浸出了汗水,躺在手術台上的這個兵,真是個漢子,手術刀切開皮膚的感覺是怎麼樣的痛,他們不知道,但是他們可以想像,躺在手術台上的人不是一個死人,而且他沒有打麻藥。

軍人,這就是軍人。

我的後背感覺很冷,很冷,似乎連血液都要凍上,我感覺自己的嘴唇已經發青發紫了。

手術還沒有結束,我的兩個胳膊不能動,我有一種被行刑的感覺,古代的刮刑是不是就是這樣?

“挺住,一定要挺住!”我告訴着自己。

手術剛剛開始,距離手術結束還有很長的時間。

我閉着眼睛,盡量控制自己的身體。

我旁邊的護士輕柔的說著:“放鬆,手術一會就結束了,身體不要緊繃,緩慢吸氣,緩慢出氣。”

人在高度興奮的情況下削掉一塊肉不算本事,真正的本事是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禁受疼痛的煎熬。

手術用了三個小時,我不知道我被削了多少刀,下了手術台,我就做了一個決定,那就是,寧可戰死沙場也不能受傷,這他媽太熬人了。

毛巾上有好幾個洞,是我的牙齒磨出來的。

趴在病床上我的後背依然有些疼痛。

老鷹從門外走進來,“好樣的,不錯,這次手術已經成功了,修養三個月你就可以歸隊!”

“是!隊!哎呦!”我想大聲回答,但是話一出口,引起了後背的疼痛,讓我不禁慘叫了一聲。

“熊樣!手術的時候都沒叫,現在叫個鳥!”老鷹說完,坐在旁邊的床上,撥開一個橘子。

“你小子吃橘子嗎?”

“報告隊長,不吃。”

“好小子,等着我包好了呢!”

這個時候護士走進來,靜靜的站在我的旁邊,手上拿着一個夾子,記錄著什麼。

老鷹離開了,我每天在醫院裏過着單調的生活。

吃藥,睡覺,活動手臂等等。

我每次見到護士,都會臉紅,因為我的吃喝睡都由她負責,甚至一些不方便的事情她也代勞,我自己有的時候不知道自己處在什麼樣的一個尷尬的位置。

雖說她是護士,但是一個女生幫自己穿衣服,脫衣服還是很彆扭的。

黑熊他們幾個小子經常過來,休息了一個月,我終於可以勉強站起來了。

透過窗戶,我可以看到0357團的訓練,嘹亮的歌聲,整齊跨一的步伐,訓練。

我好像又回到了剛剛入伍的年代。

我趴在窗戶上看着新兵的訓練,不知道什麼時候,一個人已經站在我的旁邊,我作為一個狙擊手的警惕性已經降低了很多。

“你也想跟着他們訓練嗎?”護士問道。

“我想看看他們,我的病什麼時候能夠徹底好起來?”我問道。

“估計還需要兩個月!”

我現在還不知道護士的名字,我一直都沒有問過她,每次見到她,不是喂我飯,就是替我脫衣服去洗滌,每次弄的我都很難堪。

過年了,我聽見了炮聲,我看着日曆,大年三十,0357團里洋溢着一種歡喜的氣氛。

這間病房只有我一個人,曾經住進過幾個其他傷兵,不過很快就離開了。

我感受到了一種從來沒有感覺過的寂寞,甚至比閉關在小黑屋裏還要寂寞。

門開了,護士走了進來,“你想家了?”

“沒有?”

護士坐在我的旁邊,拉起我的手,“我陪着你過年,我也不回家。”

我把手縮了回來,這個時候門被撞開了。

“小子!我們來接你了,走回去過年,隊長親自下廚給你包餃子!”黑熊說著,後面的雷鷹,手槍,飛豹,駱駝都進來了。

我們宿舍五個戰友全到了。

“隊長讓我回去?”

“廢話,這不是讓我接你們來了嗎?”雷鷹隨手撿了個橘子吃。

黑熊從剛才見到護士拉着我的手就眼神不對,現在的眼神更加的猥瑣,“老弟,你是不是有美人陪着,不想回去啊?”

黑熊靠近了我:“說說,你們有沒有做那事?”

我拍了一下黑熊的大腦袋,“你這滿腦子裝的什麼?”

“現在病人的病還沒有康復,不能走!”護士說道。

“哈哈,是不是捨不得他走啊,放心,我們過完年再把他送回來,保證不傷他一根汗毛。”雷鷹說道。

“嫂子,你就讓他跟我們走吧。”黑熊的臉皮更厚,護士聽到嫂子倆字轉過了頭,“不成,他的病沒有痊癒,我不能讓他走。”

黑熊臉一板,吼道“抬進來!”

手槍和駱駝立刻走出門去,我新奇的看着門口,駱駝再次進來的時候,媽的,竟然抬着一個擔架。

“我告訴你吧,我就知道你不放人,但是今天我非抬走不可。”駱駝和手槍把擔架撂在地上。

“不成,他的傷還沒有好,難道你們看不出來嗎?你們是想害他一輩子站不起來嗎?”護士顯得比較伶牙俐齒。

“我們不是這個意思,我們只是想讓他跟我們一起回去過年。”黑熊說道。

“不成!有我在,絕對不讓你們把他抬走,因為他的傷剛剛有了起色,現在剛剛能夠站起來,還不能做劇烈的運動。”

我沒有想到護士竟然這樣的倔強,面對凶神惡煞一樣的黑熊,竟然一點沒有避諱。

“一天,就一天可以嗎?我們今天抬他走,明天就把他抬回來。”

“不成,一分鐘都不成。這裏有我照顧,如果你們想他,可以來看他。”護士說道。

黑熊見到護士這樣的堅決,也沒有了什麼底氣,如果是男護士,估計黑熊敢上去招呼兩拳頭,但是女護士,還是個伶牙俐齒的女護士,黑熊就是給自己兩拳頭,也對護士下不去手。

“成!我們不帶他走!三十我們就在病房裏陪他過年,你們這有電視嗎?”

“沒有!”

“駱駝,把咱們宿舍那個電視搬來,弄個爐子,拿着面,咱們在醫院包餃子,手槍,拿上幾套被褥,咱們就在這裏過夜啊。”黑熊大聲的咋呼着。

“不成,你們怎麼能夠這樣,這裏是醫院,需要安靜,你們知道嗎?你們陪着他我不反對,但是你們不能把爐子搬過來。”

“怎麼不能搬,既不讓我老兄弟走,又不讓老兄弟吃餃子,你說怎麼辦吧!”

“你是當兵的嗎?怎麼這麼賴?”護士也有些生氣了。

“怎麼了,我就是想陪着老兄弟過年。”

這個時候外面進來一個中年人,應該是醫院的領導。

“你們這是有什麼事情?”

“我們想把病人接走過年。”黑熊說道。

中年人看了黑熊幾人一眼,“你們隊長知道這事嗎?”

“當然知道了!”

“好,那我現在就打電話問問他。”中年人掏出電話,快速的撥通了一個電話,還沒等黑熊幾人反應過來,手機里已經傳來老鷹隊長的聲音。

“什麼事?難道是毒蛇的病有什麼情況?”

“你們那裏的幾個特種兵非要把病號拉走。”

“混蛋,你把電話給他們!”老鷹的聲音我在病床上都聽見了。

黑熊幾個臉微微變了些顏色。

“喂,隊長啊,我們是看着毒蛇怪寂寞的,想帶着他出來……”

“別說了,你們趕緊給我滾回來,那是什麼地方?你們想讓毒蛇一輩子躺在床上?你們幾個王八蛋知道毒蛇是怎麼做的手術嗎?回來,那裏有人陪着,你們要是再鬧,就給我徹底滾蛋,老子不要你們了!”

“是……是……”黑熊的臉黑沉着,一百二十個不樂意的把手機交給那個中年人。

“算你們狠!”黑熊說道。

我心理熱乎乎的,說道:“算了,你們不用這樣了,我很好,這裏挺好的,等我的病養好了,咱們好好獃着。”

過年,我沒有回部隊,黑熊幾個人帶着餃子過來的,劍鋒和狼牙沒有在部隊過年,他們去出任務了。

當人們過年的時候,他們要冒着生命的危險去做任務。

護士也捏了餃子,陪着我聊天,她的名字叫李琳,軍醫學校畢業,專業是護士療養。

一轉眼,兩個月過去了,我的傷已經徹底痊癒了。

我歸心似箭的回歸的部隊。

我走的時候,李琳沒有出來送我,我的心裏還怪難受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訓練了一個禮拜,我的任務又開始了。

4月份,格羅茲尼。和煦的陽光驅散了地上的寒氣,但薄霧仍依依不捨地瀰漫在格羅茲尼市區。晨色朦隴中,洛夫斯基和戰友迅速從米魯特卡廣場附近的掩體中爬出來,衝到了200米外的路口處,企圖向前突進。突然,從遠處的樓群中傳來“砰”的一聲槍響,一顆7.62毫米的彈頭洞穿了普羅若的心臟。

“媽的!”洛夫斯基開始向槍響的那個方向瞄去。槍聲再次響起;第二顆彈頭又準確地射進了另一名戰友的前額,然後從後腦穿出在繼續飛行了十幾米后,它在半空裏劃了個弧線,然後精疲力盡地膚向地面,滾了幾圈,不動了。

“彭!”洛夫斯基感覺天變成了紅色,然後倒在了地上。

俄軍戰地指揮所內,尼古拉斯中校無奈地注視着一份報告,上面清楚地記載了近一個星期來俄軍的傷亡情況。根據統計,有75%的犧牲者是在巷戰中被車臣狙擊手一槍命中要害,當即喪命的。雖然俄國士兵部很勇敢,但在那些“看不見的魔鬼”面前,誰也不敢貿然行動。尼古拉斯知道,以“一槍一命”為口號,神出鬼沒、殺人於彈指之間的敵狙擊手能製造一種莫名的恐懼感和壓力。而對付狙擊手最有效的武器就是另一名狙擊手。

士兵洛夫斯基和他戰友的死,使尼古拉斯下決心祭出自己的撒手鐧。幾天後,一個中國狙擊小組秘密潛入了米魯特卡廣場地區。被稱為“狙王”的毒蛇擔任第一射手,手槍擔任觀察手兼第二射手。同其他專業狙擊手一樣;毒蛇體魄強健,不苟言笑,一雙眼睛明亮而略帶一絲殘忍,此外還有一顆能默默承受孤寂和誤解的心。他是特種部隊的狙王,一千米狙擊距離平均成績九點八環,傳言他能在一千二百米外準確無誤的擊中敵人眉心,三個月前對越南的行動,他每三分鐘擊斃一名敵人!

就在毒蛇狙擊小組一行抵達的當天,又有一名俄軍士兵被車臣狙擊手殺害。

決定生死的較量開始了。在夜幕掩護下,毒蛇帶領手槍鑽進了一處廢墟。這是個半地下室,臨街的牆壁約有1.5米高,正對着車臣匪徒藏匿的樓區。而與地面平行的窗戶早已不知去向,只有一些革制牆紙垂頭喪氣地耷拉在原來窗戶的位置。“這可真是個絕妙的掩蔽所”,毒蛇想。

第二天上午,偽裝后的毒蛇小組開始對敵狙擊手出沒的地區進行觀察。手槍先把變倍望遠鏡的倍事調小,因為這樣可以獲得較大的視界。鏡頭裏呈現出一幅亂糟糟的戰地場景:到處都散落着彈殼,空罐頭盒,武器零件,浸漬了血污的俄式迷采服,一輛被焚毀的汽車則四腳朝天地躺在地上,間空無一人,只有幾隻野狗為搶食而大打出手。

手槍知道,樓房的殘垣斷擊手提供了無數的掩蔽地點,那些幽靈般的對手很可能就藏匿在某個角落裏。突然,他發現瓦礫堆中有個人影一閃而過。那是什麼,是車臣平民嗎?手槍將望遠鏡的倍率調大,希望能發現更多的線索。這時,毒蛇忽然產生一種不祥的預感,隨即將同伴猛地拽向地面。就在手槍倒地的瞬間,只聽“當”一聲脆響,牆角的花瓶變成了碎片。

“無恥!”險遭暗算的手槍狠狠地啐了一口,低聲咒罵著。毒蛇察看了敵人的彈着點:垂直射入角幾乎為零度,水平射人角約為45度。這說明,敵人剛才就隱蔽在10點鐘方向,與地面平行的瓦礫堆中。

早在6個月前,毒蛇就聽說了關於車臣狙擊手的種種傳聞,如他們都是裝備穗制mSc—90狙擊步槍、奧地利斯泰爾SSG—86式狙擊步槍等精良武器的雇傭兵,且經常活動在建築物之間的戰壕中,或從地下排污管道滲透到俄軍陣地。根據對方使用的戰術,毒蛇判定對手不止一人,很可能是一個兩人的狙擊小組,而那些糟心挖掘的戰壤則為他們提供了若干個絕佳的掩蔽所,深諳反狙擊戰術的毒蛇知道,真正的狙擊手決不會輕易暴露自己的射擊位置,他必須誘敵主動出擊,然後才能將其殲滅。

由於原先的掩蔽所過於狹窄,所以毒蛇小組決定尋找一個更好的狙擊位置。當天夜裏,毒蛇和手槍悄悄地爬出了掩體。儘管夜空中只有一絲微弱的星光,但毒蛇在移動身體時仍異常謹慎。30分鐘后,他和手槍終於爬到了幾十米外一個被車臣人遺棄的戰壕中,並借勛夜幕的掩護對新掩體進行了構築偽裝。遠處不時傳來一陣陣激烈的槍炮聲,偶爾有曳光彈拖着長長的尾巴劃過夜空。

翌日清晨,誘殺計劃開始實施。“誘餌”的角色由第二射手手槍扮演,“獵人”則由“狙王”毒蛇擔任。行動之前,毒蛇耐心地將85式狙擊步槍及PSO-1光學瞄準具偽裝成一根枯樹枝,然後用精製的細銼將10發子彈的彈頭逐一磨尖,以便更準確地擊中目標,最後,毒蛇匍匐到距手槍6米遠的預定狙擊點,將狙擊槍悄悄地伸出掩體。

由於這個狙擊點已經過精心偽裝,所以不用擔心被人發現。看到“可以行動”的手勢后,手槍小心翼翼地將防寒帽頂在木棍上,稍微向上舉起,並輕輕晃動。這邊,毒蛇正通過瞄準具緊張地觀察着遠處的樓群,他期待着車臣狙擊手有所行動,但40秒後手槍手中這項倒霉的帽子仍安然無恙。

像狐狸一樣狡猾的對手好像攝透了他們的心思,與兩位中國同行玩起了捉述藏。迫於無奈,狙擊小組暫停了誘殺行動。但毒蛇是個優秀的獵手,不會放棄任何機會。他認為,從第一天的戰鬥憾況看,這些車臣狙擊手絕不會容忍俄軍在他們的眼皮底下活動。只要繼續嘗試,“獵物”早晚會落入圈套。

夕陽西下,整個戰場沫浴在一片色彩詭異的晚霞之中。毒蛇決定再試一次。他和手槍將白天的把戲演了十遍,以求對手再次出現。黃昏時分暗攝的光線並不妨礙毒蛇的行動,因為他使用的PSO—1型瞄準具設有一個內置光源,可在微光環境下照射於刻度攝上。

突然,毒蛇在2點鐘方向可疑了可疑物體,看上去就像一大堆沒修剪的雜草。根據兩天助觀察,毒蛇知道那個地方只有幾塊碎磚頭,怎麼會突然長出雜草呢?只有一種可能——車臣狙擊手!毒蛇摒住呼吸,將十字線穩穩地壓夜目標上。就在敵人對假目標開槍的瞬間,毒蛇也扣動了扳機……

毒蛇瞄準鏡中出現一片鮮紅。

經過兩天緊張的對峙,毒蛇狙擊小組終於幹掉了一個車臣狙擊手。但毒蛇和手槍知道,還有一隻狡猾的狐狸沒有落網,而受了驚嚇的野獸將變得更加殘忍狡詐。

天色完全暗了下來。兩人靠在戰攝中商量着下一步的對策。毒蛇分析,在目睹同伴喪命后,另一名狙擊手肯定就隱匿在附近的掩蔽所中,時刻準備着復仇。那麼,他能藏在哪兒呢?廢棄的大樓中?不太可能,有經驗的狙擊手不會在巷戰中選擇這種狙擊位置。如果狙擊手這樣做,就等於給對方發出信號——“向我開炮!”站在對手的角度考慮,只有瓦礫成堆的廢墟才是最佳的狙擊位置。晚上,毒蛇和手槍再次轉移了狙擊位置。

第四天。這是一個灰濛濛的早晨,戰場上瀰漫著薄薄的、鉛灰色的霧氣,使人感到異常的鬱悶。遠處,俄軍與車臣武裝的激戰仍在繼續。在晨霧完全消散之前,炮彈尖銳的嘯叫聲及AK系列步槍歡快’的射擊聲就已混成了一片。毒蛇和手槍靜靜地守候在掩蔽所中,等待着獵物的出現。

毒蛇非常清楚,有過一次教訓的對手絕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因此,他和手槍決定換一種方式誘敵上鉤。兩入先用粗鐵絲彎了一個人形架子,接着把手槍的迷彩上衣和防寒帽套在上面,最後將望遠鏡放在鐵架的“兩手”之間‘如果從遠處看去,這個喬裝改扮后“拿”’菌望遠鏡的“衣服架子”儼然就是一個正在察看敵情的俄軍觀察手。手槍小心翼翼地將替身架在一個明顯的位置,並調整了一下“手”和“頭”的位置,以確保對手只能看到望遠鏡反光的鏡頭及略微露出掩體的防寒帽。’

最後的決鬥開始了;兩支“枯樹枝”從偽裝后的掩體中緩緩伸出,毒蛇和手槍同時瞄淮了車臣狙擊手可能出現的區域。時間一秒二秒地過去了,“獵物”還沒出現,但毒蛇和手槍仍目不轉睛地監視着前方,淮備隨時採取行動。雖然格羅茲尼的冬天異常寒冷,可是兩支狙擊步槍的軟皮貼腮板仍被汗水浸濕。

這時,毒蛇發現了可疑情況:幾隻在廢墟中覓食的小鳥“呼啦”一下飛到空中,好像受到了驚嚇。受過情報判讀訓練的毒蛇立刻排除了動物的因素。看來,“獵物”開始上鉤了。

“手槍,注意你的11點方向,目標出現。”毒蛇低聲告訴手槍。手槍立刻將瞄準具的十字線對準了毒蛇所說的方向。很快,他就發現在一處瓦礫堆中有個物體在慢慢移動。此時,毒蛇槍上瞄推具的十字線已將目標牢牢套住,並隨着目標的活動而移動。當他剛要射擊時,目標一下消失在殘垣斷壁之中。

難道讓這個狗東西發現了?毒蛇默默地思索着。突然,從遠處傳來一聲槍響,“假手槍”的掩體前立刻泥土四濺。緊接着,又是一聲槍響。但這顆子彈的彈道還是偏低,沒有擊中目標。根據槍聲,毒蛇和手槍判斷出目標大概在10點鐘方向,並立刻將十字線瞄向這一方向。按照狙擊戰術,狙擊手在發射第二顆子彈后必須立刻撤離,否則就有被殲滅的危險。可是不知什麼原因,車臣狙擊手沒有撤離,仍滯留在原地。

“小乖乖,可逮到你了。”毒蛇再次將十字線對準了目標。倒霉的車臣狙擊手剛要撤退,“砰!”槍聲響了,7.62毫米的彈頭從防火帽中飛出,隨即被幾百米外的腦袋擋住了去路,但尖尖的彈頭並不在乎太陽穴那裏脆弱的障礙,直接鑽了進去。幾十厘米的穿行之後,彈頭猛地破牆而出,重見了天日,一些紅白相間的液體也隨之噴濺出來……

一切都結束了,兩名中國狙擊手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望着趴在瓦礫堆中的對手,手槍忽然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感覺,開始同情起曾經憎恨過的這位同行。無論如何,在戰爭中能夠死於一流對手之手,恐怕是狙擊手最好的歸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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