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17章 葉家困局
夕陽西下，昏暗的光線中，箭矢呼嘯，鮮血和毀滅匯聚，絕望和瘋狂同時上演。
野狼很後悔，後悔自己惹了不該惹的人，何子丹渾身插滿箭矢，臨死他都不敢相信葉天真的敢無視武院的規矩，對他下手，渾然忘記了之前他也準備殺了葉天。
“世界就是這樣，如果成不了獵人，就是獵物。”
葉天眼神冰冷，沒有絲毫憐憫。
“難道不用留下活口，問問究竟是誰對你動手么？”
胡莉頗為不忍地避開視線，開口詢問，其實她本意並不是要問這個，只不過是想找點兒話題，避開數十人死在自己面前的衝擊。
身為郡守之女，她雖然沒有親手殺過人，心中也存有憐憫，但她同樣明白，有時候殺人者和被殺者，無關對或錯，只有需要不需要，願意不願意。
“府上的二管家，最好處理了。”葉天答非所問，他可不想在某一天，因為一個小人物，讓他和郡守府對上。
胡莉翻了個白眼，斬草除根她見得多了，她可不是那些善心泛濫的小姑娘，否則偌大郡守府早已煙消雲散。
“明日來武院找我。”
留下這麼一句，葉天在胡莉惱怒的眼神中施施然離開，郡守府既然出手，自然會處理好善後事宜，他一點都不擔心。
回到武院，葉天並沒有回小院，而是找上徐欣然。
“我需要知道京都葉家究竟發生了什麼。”
沒等徐欣然開口，葉天直奔主題。
之前的蘇癩子，可以看成是一種試探，而何子丹代替幕後之人出手，所蘊含的意味完全不同。
京都葉家必定發生了天大的事情，否則那些人隱忍了半年多，不會這麼突然動手。
在葉天身周，唯一能知道京都葉家究竟發生什麼的人，只有徐欣然。
或許清婉君，蘇胖子乃至胡莉都知道點兒，但並不是他想知道的，能解答他心中深處疑惑的只有徐欣然。
“世家大爭要開始了。”
徐欣然看着葉天，眼神越發愧疚。
葉天稍稍回憶，很快弄明白徐欣然究竟在說什麼。
聖天大陸武者為王，而練武者，大都脾氣暴躁，一言不合大打出手，往往因為一點兒小矛盾，最終可能演化為兩大帝國乃至整個大陸亂戰。
別以為這不可能發生，只要兩人有點小背景，打了小的來老的，一人打不過就全家上，到最後，開始為何戰鬥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沒有人會願意認輸。
這樣的情況持續無數年，直到萬年前。
萬年前，聖天大陸出過一代皇者，武聖巔峰修為橫行天下無一敵手，他將大陸所有武聖全部集中到聖天城，建立世家大爭的規矩，而聖天城成為最終裁決者。
每逢六十年一輪迴，聖天大陸不論是家族亦或者宗門，都會參加世家大爭，而世家大爭的最終排名，會決定所能得到的修鍊資源、功法等所有對一個家族有利的東西，其中就包括面子。
如果排名高的世家和排名低的世家發生衝突，兩大世家戰鬥只要超出一定範疇，聖天城就會介入，而且不理會誰對誰錯，直接出手幫助排名高的世家。
聖天城的規矩，幫強不幫理，不服？碾壓！
聖天大陸廣闊無垠，帝國數十，小國更是數不勝數，萬年來規則不斷完善，最終形成只有武聖家族才有資格建立國家，一個家族管理的國家只有武聖達到九名，才能稱之為帝國。
世家之爭還有一個規矩，參加世家之爭的人必須是這個世家的嫡系子弟，並且每個人的實力都在家族實力估算之中，故而很多家族為了避免有些族人影響整個家族的排名，會將一些沒有天資亦或者不努力修鍊的家族子弟驅逐，成為家族棄子。
一旦成為家族棄子，日後就算有天大的成就，也無法回歸家族。
葉天和葉雨之所以被葉家驅逐，有九成是因為世家之爭。
其實葉天自己也明白，在葉雨心中對京都葉家並沒有多少仇恨，畢竟整個家族不可能因為他們兩人就讓排名掉落，就此陷入困境，他們真正恨的，是葉家支脈以及少數落井下石之人。
世家大爭還有一段時日，只要在世家大爭之前驅逐他們即可，可是在那些人逼迫下，他們不得不提前三年離開家族。
三年時光，可以改變很多。
想到此處，葉天朝着徐欣然搖了搖頭，他對徐欣然的答案很不滿意，世家大爭和他這個廢人沒有半點兒關係。
徐欣然臉色越發暗淡，不敢和葉天對視，低頭說道：“以前和你沒有關係，現在有關係了。”
“嗯？”
葉天心中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三月前，葉家玄石礦脈被人攻破，守衛礦脈的葉家子弟保住性命，但都成了殘廢。”
“兩個月前，葉家武院被神秘人屠戮，血流成河。”
……
“三日前，葉家嫡系子弟傷的傷，殘的殘，大武師之下的子弟能動的不足十數。”
徐欣然每說一句，葉天的臉色就難看一分。
因為有世家大爭的存在，每一個世家都儘可能的生兒育女，家族子弟眾多，京都葉家嫡系七房，子弟數百，短短時日居然有九成遭遇不測。
“絕戶之計？”
葉天冷聲說道，寒意迫人。
徐欣然點點頭。
既然是絕戶計，就算家族棄子，永遠不可能重回家族，也要斬草除根。
葉天感覺有些好笑，一刻鐘之前他勸人斬草除根，沒想到早就有人想斬斷他這根雜草。
沉寂良久，葉天緩緩開口問道：“你們徐家如何看？”
絕戶計，不是那麼好施展的，只要葉家中層還在，以武者的壽命，想要絕後，斷無可能。
哪怕就算葉家人死絕了，只要葉家老爺子，武尊高手葉珏天還在，葉家就會有重新歸來的一日。
大陸武聖都集中在聖天城，除了聖天城出手，沒人可以要了葉珏天老爺子的性命，就算打不過，也能逃走。
動手之人不會想不到這點，可他們偏生如此做了，定然還有後手。
這事發生在天風帝國皇室徐家的眼皮下，動手之人直接無視徐家的存在，比扇徐家耳光還要來的狠毒。
“莫非……”
葉天想到一個可能，看徐欣然的目光悄然發生改變。
“我們徐家絕對沒參與。”葉天目光剛剛轉變，徐欣然就察覺到了，立即矢口否認。
從目前的情形看，徐家動手的可能性最大，要知道徐家在聖天城，也有說話的權利，並不是什麼小門小戶。
“理由，目標！”葉天淡然道。
“你們葉家不值得我們徐家出手！”徐欣然掩藏的骨子裏的自信和傲氣顯露無疑。
葉天沉默，不管是前世亦或者這世的記憶，葉家的確不值得徐家出手，可那幕後施毒手於自家兩兄妹的人，他又是為了什麼？
不論是造成百廢之體假象的毒藥，亦或者能成就生命之軀的補藥，都超出了天風帝國徐家的能力範疇。
“葉家的事情我們徐家也在調查，但沒有絲毫頭緒，敵人很狡猾，也很殘忍，沒有留下任何有用的信息。”徐欣然皺了皺眉頭道，徐家是天風帝國的皇室，發生這樣的事情，甚至要比葉家還來的敏感。
葉天皺眉，事情似乎越來越複雜。
不過從目前的情況看，暗算自己兄妹的幕後黑手，應該和如今暗算葉家的人沒有關聯。
這是唯一的好消息。
“葉家如今情況如何了？”葉天語氣有些緩和，徐欣然只是因為愧疚，所以才做這麼多，算起來，徐欣然根本不欠他什麼。
“放棄所有資源，族人全部收縮到葉家老宅，世家大爭開始之前不會有葉家人出現。”徐欣然快速說道。
“哦？”
葉天臉上浮現些許嘲諷，他和妹妹如今完全成了浮萍之人，怪不得之前隱忍的人開始動手，葉家能不能挺過去兩說，如今葉家收縮，只要手腳利索，等世家大爭之後，葉家想要報仇，恐怕都找不到線索。
明知道葉家選擇是正確，他心中還是不可抑制的出現少許恨意。
“葉天……”
徐欣然輕叫一聲，葉天的自嘲落在她眼中，讓她說不出難受，脫口而出：“要不你隨我回京都，沒有人敢在徐家面前撒野。”
葉天似笑非笑的看着徐欣然，一直到徐欣然面紅耳赤才開口說道：“你是要我入贅徐家？”
“葉天……你……你別……你別誤會……我……我只是……”徐欣然大囧。一向沉着冷靜的她，此時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為好。
直接呵斥葉天，她還狠不下心，斷然拒絕，又怕葉天多想，況且徐家根本不可能看着這樣的事情發生，葉天是葉家嫡子的時候都不成，現在就更不可能。
其實葉天也蠻不錯，突然一個念頭闖入徐欣然心頭。
京都傳言葉家葉天就是廢物，她原本也認為是這樣，只是真正接觸葉天，她才發現傳言不可信，論起修鍊刻苦，沒有人能比得上葉天，就連她都為之動容。
如果不是百廢之體拖累，葉天和她並不是沒有可能。
想到此處，徐欣然臉頰發紅，再看葉天，才發覺葉天似乎挺英俊。
“好了，不開玩笑了。”
葉天笑着說道，看着平常冷靜的徐欣然慌亂雖然別有一番滋味，可目前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徐欣然聞言，暗暗舒了口氣，只是不知為何心中隱隱有些失落。
“我需要你幫我做一件事情。”葉天正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