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第67章 忍痛割去,才能擺脫
夏晴深磨磨蹭蹭地下樓走進客廳,楚漫雲正躺在沙發上,懷裏抱着半拉西瓜,邊吃邊看着電視。
“咦?夏夏,怎麼剛睡醒就做面膜啊?”楚漫雲驚訝地盯着夏晴深。
夏晴深在她旁邊的沙發上坐下來,摸了摸臉上塗的厚厚的面膜,有些吐字不清地道:“我好久沒做了,反正今天也沒什麼事兒,乾脆就做一次吧。”
楚漫雲蹙着眉點了點頭,吃了口西瓜撇撇嘴說:“那你也不用把眼皮兒和嘴唇上都塗上啊,那裏用不着做的,而且,你這個樣子,眼睛也睜不開,嘴巴也張不開,不難受嗎?一會兒就該吃午飯了,你這樣兒怎麼吃飯啊?”
“我不餓,不想吃。”
可是她的話音還沒落,便聽到一聲極大的咕嚕聲,從她的肚子裏傳了出來,夏晴深頓時羞得很想挖個坑把自己埋了。
楚漫雲努力憋着笑,假裝沒聽到,慢悠悠地坐起身,把西瓜放回茶几上,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道:“夏夏,你哥有事兒回部隊了,我剛吃了半個西瓜也不餓,我想先上樓去睡會兒,你自己吃午飯吧,好嗎?”
夏晴深正求之不得呢,立刻開心地跳起來,“漫漫姐,我扶你上去吧。”
“不用不用,我是懷孕又不是殘廢了。”說罷,扶着腰站起身,慢吞吞地上了樓。
“哦,那你小心點。”
夏晴深一直盯着楚漫雲的身影消失在樓梯上,這才撫着胸口長長地吐了口氣。
跟廚房裏的陳姨打了聲招呼,然後在茶几上拿了個蘋果,夏晴深迅速地溜回了樓上自己的卧室。
在洗漱間把臉上的面膜清理乾淨,夏晴深看看鏡子,感覺自己的臉比之前好多了。
但是也不想再下樓,於是拿着蘋果半躺在床上,一邊吃着,一邊拿着一本書慢慢翻着。
蘋果吃完了,看書看的有些困,夏晴深便躺下來,蜷着身子想睡會兒。
這時,她的手機忽然響了。
她迷迷糊糊地也沒看是誰,就直接接通了。
“喂,你好。”
“喂……”那頭響起柔美溫軟的女聲,有些遲疑地道,“你是夏夏嗎?”
聲音有些陌生,夏晴深閉着眼睛嗯了一聲,“請問你是誰?”
“夏夏,我是……景之脈。”
夏晴深猛地睜開眼睛。
“夏夏,夏夏,你在聽嗎?”手機那頭,景之脈有些緊張地問道。
夏晴深緊握住手機,纖細的手指因為用力而泛白,清澈的眸底漸漸變得冷漠。
“夏夏,我知道你在聽,夏夏,我知道你恨我,但是……”景之脈輕輕地抽泣着。
夏晴深漠然道:“有話請直說,否則我就掛了。”
“不要掛……”景之脈急忙道,“夏夏,我真的是沒有辦法了,阿皓他……我求求你,救救阿皓吧……”
夏晴深微微蹙了蹙眉,沉默片刻道:“他怎麼了?”
景之脈立刻驚喜過望地道:“阿皓他受了很重的傷,卻堅決不讓醫生為他救治,他一直在流血,已經流了好多好多血,我真的好怕……夏夏,他一直最聽你的話了,你能來勸勸他嗎?我求求你……救救他……”
景之脈說的有些語無倫次,夏晴深沉默地握着手機。
她原本想斷然拒絕的,可是想了想,她覺得自己不能一輩子這樣躲藏逃避。
景之皓於她,就像是心底的一顆毒瘤,或許,只有忍痛割去,才能真正擺脫他。
想到這裏,夏晴深冷淡地問了一聲“他在哪兒”。
半個小時后,夏晴深換了衣服下了樓,跟陳姨說要出去一下,很快就會回來的。
然後,便獨自一人出了門。
在別墅區門外,夏晴深攔了一輛出租車坐上去,跟司機報了個地址,出租車立刻絕塵而去。
在一座很安靜很優雅的花園小區門口,出租車停了下來。
夏晴深下了車,看了一眼面前的花園小區,然後緩緩走了進去。
走到最裏面的一棟別墅門前,夏晴深停下腳步,沉默地看着裏面那座具有古典風格的白色小樓。
“夏夏——”一聲溫柔地呼喚,把夏晴深從漸漸飄遠的思緒中驚醒。
她看見景之脈從小樓里出來,長長的黑髮盤在腦後,身上穿着一件淡紫色的旗袍,襯着她那張顛倒眾生的美麗臉龐,格外嫵媚動人。
景之脈小跑着過來給她開了門,揚起嘴角很是開心地道:“夏夏,謝謝你能過來。”
夏晴深面無表情地注視着她,直到看的景之脈不自然地垂下眼睛,夏晴深這才沉聲問:“他在哪兒?”
景之脈抿了抿唇,尷尬地笑了笑,“他在樓上,請跟我進來吧。”
說罷,領先一步朝樓里走去,夏晴深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後。
樓里的裝修設計、傢具用具也完全是古典風格的,夏晴深看在眼裏,眼底不由得劃過一絲淡淡的嘲諷。
腦海中,突然地就冒出一個聲音來:“阿皓,我們結婚的時候,要蓋一座古典風情的白色小樓,在裏面擺滿古色古香的傢具,然後我每天給你彈琴作畫,溫酒煮茶。”
另一個慵懶迷魅的嗓音低笑着道:“哦?那我做什麼?”
“你呀——你就負責穿上一件雪白的長袍,斜靠在美人榻上,喝酒品茶,聽琴賞畫,順便,做我的模特,讓我一起畫進畫裏呀!哈哈——”
……
夏晴深緩緩地勾起嘴角,浮起一絲譏誚,跟着景之脈上了二樓。
走進一間古色古香的卧室,鼻尖立刻聞到一股熟悉的輕盈淡雅的香氣。
這是她曾經最喜歡的一種沉香,只是,那些曾經和他一起喜歡的,她早已全部丟棄,就好似她和他曾經的那段感情,早已煙消雲散,不復存在。
只是,他還留着這些做什麼?
懷念?不舍?還是炫耀?
炫耀他曾經將她玩弄於股掌之間嗎?
“阿皓,阿皓你醒醒,你看看,是誰來看你了?”景之脈哀婉的嗓音傳進夏晴深耳中。
她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只見一張雕花梨木床上,景之皓閉着眼睛安靜地躺在上面。
他的身上,穿着一件雪白的漢服長袍,臉色蒼白如紙,白袍的胸口位置,有一簇觸目驚心的血色。
他竟然真的受了傷?
他怎麼會受傷的?
她記得他身邊那個叫“小刀”的保鏢,武功可是非常的厲害。
夏晴深按捺住心底的疑惑,緩緩走了過去,站在床邊,低頭看着這個曾經令她愛到刻骨銘心的男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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