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8.第548章 如何抉擇，都會心碎
離開王宮，霍斯恆開車去了市郊的山頂。
十一月份，Y國的天氣已經很冷了，霍斯恆身上只穿着一件黑色的呢子大衣，佇立在山頂的邊緣。
冷冽的山風吹起他的衣角，吹亂他的黑髮，吹得他的眼睛生疼。
他久久地凝望着中國的方向，彷彿是想穿透千山萬水的阻隔，看到他朝思暮想的那張容顏。
平生第一次，他如此猶豫不決，如此肝腸寸斷。
站在抉擇的十字路口，舉步維艱。
一邊是生養他的媽媽，一邊是他深愛的女孩兒，無論捨棄哪一個，都是撕心裂肺、抽筋剝骨般的痛……
可是如果不選擇，三天之後，他和媽媽就會立刻被驅逐出境，從此再也不能踏足Y國。
他可以無所謂，但是他的媽媽呢？
她那麼愛爸爸，寧願自己什麼都不要，也要守在爸爸身邊，他又怎能眼睜睜看着她被驅逐，從此和她深愛的人天各一方……
那種生離死別般的痛苦，他又怎麼忍心加諸在媽媽的身上呢？
只是，他如果一旦同意訂婚，那就只能和他的薇啦生離死別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的身體凍得已經幾乎僵住，可是他的一顆心，卻好似在火中焚燒一般。
直到一粒雪花，帶着冰涼的溫度，輕輕飄落在他的鼻尖。
霍斯恆這才好像又活了過來，有些僵硬地微微仰起頭，看向蒼茫的天空。
紛紛揚揚的雪花，鋪天蓋地般落下。
霍斯恆緩緩伸出手，潔白的雪花落在他的掌心，很快便化作一顆顆透明的水滴。
好似誰的眼淚，安靜而又哀傷地窩在他的掌心。
霍斯恆慢慢收攏五指，握緊拳頭用力按在胸口，輕輕閉上眼睛。
眼角，淚水無聲地落下……
——
中國，京都。
已是深夜，葵葵卻毫無睡意。
她側身躺在床上，手裏拿着手機，一遍又一遍地看着手機里的照片。
他溫柔的笑臉，他沉思的樣子，他深邃如海洋般的眸子，他微微翹起的嘴角……
無論什麼樣子的他，都讓她喜歡的不得了。
每天晚上，霍斯恆都會給她打電話，兩個人你儂我儂地聊上一會兒，然後他會對她說晚安，然後，她會笑着進入夢鄉。
可是自從那天凌晨他突然打了一個電話之後，連着四天了，他都沒有再打過電話，她因此失眠了四天。
心裏控制不住地擔心他，擔心他的媽媽。甚至，猜想他會不會又受到了家族的威逼利誘，讓他娶那位貝拉小姐……
她很想給他打過去，問問他究竟出了什麼事。
可是最終，她還是放棄了。
她不想因為自己擾亂他的心，無論什麼結局，她都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
準備好嫁給他，也準備好隨時離他而去……
第二天上午十點，葵葵正在房間看書，夏晴深忽然推開卧室的房門，神情凝重地走了進來。
葵葵疑惑地站起身，“姐？你怎麼回來了？你不是說今天公司有很重要的會議嗎？”
夏晴深走到她面前，拉住她的手在沙發上坐下，凝視着她的眼睛認真道：“再重要的會議，也沒有你的事情重要。”
葵葵心裏莫名一跳，咬了下唇，輕聲道：“姐，出什麼事了？”
夏晴深握着她的手不自覺地用力，眼神似有不忍地看着她，猶豫着道：“梁忍冬今天從我姨夫那裏得知，Y國女王已經對阿恆下了最後通牒，如果明天他還不肯同意跟貝拉小姐訂婚，就會立刻把他們母子驅逐出境，而且今後再也不許他們踏足Y國的土地。”
聞言，葵葵不由得怔住了。
看到她此刻的神情，夏晴深忍不住輕聲嘆道：“我就知道，你肯定還不知道這件事，阿恆肯定不知道怎麼跟你開口。”
葵葵低頭不語，原來，這幾天他一直沒有打電話，是因為這件事情吧？
她的阿恆，也一直在彷徨着，糾結着，痛苦着吧？
葵葵的胸口，不由自主地一陣揪痛。
夏晴深擔憂地看着她，“葵葵，你要做好心理準備，阿恆很可能會為了他的媽媽，答應跟貝拉小姐訂婚的。”
沉默了許久的葵葵，卻突然好似鬆了口氣一般，微微一笑道：“姐，你放心，我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了。”
夏晴深仔細地看着她，她確實很平靜，沉靜的眸底無波無瀾，看不出任何情緒。
可越是這樣，夏晴深反而覺得很是不安，她伸手擁住葵葵的肩膀，柔聲道：“傻丫頭，要是覺得難過，就大聲哭一場吧，你這樣憋着，會把身子憋壞的。”
葵葵依偎在夏晴深的懷裏，淡淡地笑着道：“姐，我說的都是真的。其實，從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之後，我就已經想到了這一天。只是，我真的很愛他，所以，只要他不離開，我也絕不會率先轉身。如今，既然到了他離開的時候，我會真心地祝福他，然後轉身，離開他。”
夏晴深心疼地抱緊她，“我可憐的葵葵，原本我還很替你高興的，阿恆的人品我絕對信得過，你跟着他肯定會幸福的。可是沒想到，竟然又出了這樣的事情，真是天不遂人願啊。“
葵葵輕聲道：“是啊，天不遂人願。但是我已經得到了他最真誠的愛，也就不枉此生了。”
夏晴深聽的心痛不已，眼睛不由自主地濕潤了，用力抱着葵葵，似乎是想傳遞給她一些勇氣和堅強。
兩個人安靜地擁抱了許久，葵葵忽然輕輕推開她，笑着說：“姐，我沒事的，你快回公司去吧，要是因為我影響到你的生意，那我可真的要哭了，就算把我賣了也賠不起呀。”
夏晴深心裏明白，她是想單獨待會兒，於是又安慰了她幾句，便起身離去了。
葵葵想出去送夏晴深，被夏晴深給推回了房裏，並且順手關上房門。
葵葵獃獃地站在緊閉的房門後面，良久之後，她慢慢蹲下去，雙手抱住膝蓋，把頭深深地埋進去。
纖瘦的脊背微微地抖動，無聲地哭泣着……
也不知過了多久，葵葵起身去了洗漱間，用涼水洗了很久的臉。
她慢慢抬起頭，望着鏡中自己紅腫不堪的眼睛，輕輕地道：“阿恆，既然你下不了決心，那就讓我來吧。”
她走出洗漱間，拿起手機撥了個號碼。
接通之後，電話那頭立刻傳來一個熟悉的懶洋洋的聲音，“薇啦小姐，真是榮幸啊，難得您還記得在下啊？”
葵葵沉默了一下，直奔主題，“司嘉弈，我想請你幫我個忙，可以嗎？”
司嘉弈輕笑，“喲！請我幫忙？你家尊貴的王子殿下呢？他不比我神通廣大嗎？”
葵葵輕輕地閉了閉眼睛，“司嘉弈，我是認真的，我只想知道，你究竟願不願意幫我？”——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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