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6章 以血為戰
轟隆一聲，好像一聲驚雷響起，緊隨而至是一道白色閃電，即便緊閉雙眼也無法阻擋其傷害的詭異閃電。
但唐星辰卻一陣興奮，因為他成功了，雖然他再次短暫失明，可是他剛才還是一擊得逞，青色白光怪物再一次傷在他的黑血之下。
到目前為止，他已經總結出這不明怪物的三個特性。
第一速度快，人們常常形容什麼東西速度快就說快如閃電，但其實那是一種誇張的說法，但青色白光怪物真的很快，快到好像真的接近光速一樣。來的時候一閃而來，逃走的時候一閃而去，真的在現實中達到了武俠小說中那種來無影去無蹤的神奇境界。
第二亮度大，通常人類世界亮度大也只是晃得人睜不開眼睛，但是青色白光卻可以輕易讓人的眼睛暫時致盲或者永久變成瞎子。
第三高智商，青色白光跟唐星辰兩次交手，兩次都使用了詭計，都設置了陷阱，第一次是將計就計引他上鉤，這次則是利用他身邊的人做人質迫使他自己沖回來送死。
但即便是同時具備這三種變態要素的形如大黑蝙蝠的怪物，還是連續兩次都敗在唐星辰手中。第一次算是誤傷，第二次則算得的上雙方正面對戰致傷。
唐星辰再一次感覺到了雙眼灼熱的疼痛，他感覺自己的眼球都要燃燒起來一樣，他依然保持着剛才以血還血的攻擊姿勢，絲毫不敢放鬆。
因為他並不知道青色白光的傷口有多重，更加無法判斷他是否會去而復返。他必須繼續保持高度防備，否則一切都前功盡棄。
至於趙方的生死此刻他已經無能為力，只能看趙方自己的造化了。唐星辰當然希望趙方的運氣好一些，多熬個一刻鐘，因為如果那時候青色白光還沒有重新回來，就算基本安全了。
而且也直到那時候他才敢嘗試睜開自己快要燃成灰燼的眼睛，第一次的時候他以為自己瞎了，第二次的時候他其實還是並不樂觀，這可是他第二次被邪惡白光灼傷，他的眼睛跟正常人沒什麼兩樣，都十分寶貴而且脆弱。
人類的眼睛幾乎是人類身體所有器官當中最容易被傷害的地方，同時也是最不可恢復的地方。
他保持着防禦的姿勢，黑暗的灼痛之中他唯一能感覺到的就是自己手心的黑色的血，滴答滴答，滴落地面的聲音。
進門前為了確保以血還血，他咬着牙把掌心處的傷口割的很深。
同時這也是他防止青色白光去而復返的第三步計劃。雖然到現在為止他並不清楚那麼詭異變態厲害的白光怪物為什麼會害怕他的黑血，但是既然害怕肯定就是全方位的害怕，不管是直接接觸還是看到聞到，都應該害怕。
儘管割破自己的身體用自己的血液來禦敵有些可悲，但什麼都比不過保命重要，命保住了，一切才有意義。
時間在黑暗中一分一秒的過去，唐星辰現在渴望聽到一種聲音，趙方痛苦的呻吟聲，只可惜沒有，什麼都沒有，黑暗中除了疼痛除了滴血的聲音，什麼都沒有。
趙方死了？
這個可憐可悲懦弱的普通人就這麼死了？
唐星辰的心和他的身體開始變冷，變得很冷很冷。
……
一刻鐘以後，他迫不及待的睜開雙眼，四周還是無盡的黑暗，跟之前沒有任何改變，他不甘心的不顧疼痛繼續睜大雙眼。
終於發現，不是他真的瞎了，而是工地所有照明的路燈和射燈已經全部被破壞，此刻的工地彷彿又變回那座滿是屍體和冤魂的荒涼墓地。
他顧不得管自己手掌上的傷口，努力的抬頭在黑暗中尋找趙方的屍體。
他以為他死了，因為他就在他的頭頂上，他卻連他的呼吸都察覺不到。
趙方瘦小的身子被滑稽的吊在黃色吊車的吊臂上，就像是晒乾了的乾屍，唐星辰馬上手腳並用順着吊車機身爬了上去。
“趙方！”
他急促的叫着，但是趙方的屍體只是在吊臂上隨着風來回搖擺，他渾身是血，臉上也全是血，血水依舊順着他的衣服和面頰滴答滴答。
唐星辰從沒這麼憤恨過，從沒這麼絕望過，他伸手去探趙方的鼻息，他的手竟然在發抖，而且抖得厲害。
他故意對這個可憐的人冷漠，可是他還是難逃毒手，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他。
嗯？
還有氣！
雖然鼻息很弱但是還有呼吸，他立刻抬手將趙方的身子從掛鈎上摘下來，抱在懷裏，小心翼翼的跳下吊車。
醫院，去醫院。
這是他第一個反應，而且用不着打120，因為黃埔大廈工地斜對面不到300米就是交大自己的校醫院。交大的校醫院不像別的學校簡單的設在校內，而是十分顯眼的跟交大主校區相對而立。
前幾年的並校大潮交大也沒有例外，交大合併了名聲頗盛的東海醫學院。說是合併，實際上卻是醫學院由原來的獨立辦學單位直接劃歸交大管轄。
這樣做當然有好處，醫學院可以藉助交大這塊金字招牌全國招生，可是實現自己級別上的飛躍。可是醫學院也有醫學院自己的堅持和驕傲，於是就有了交大對面這座交大醫學院附屬醫院的建立。
跟交大相對而建，就像是一個倔強的孩子不服自己的長輩管教一樣。
但醫學院附屬醫院在東海也的確小有影響，醫學水平和設備都不錯，所以如今在東海提起交大有兩個地方最為引人注目。
一個就是那座國家級的先進的化學實驗室，一個就是這座附屬醫院。
所以唐星辰沒有任何猶豫，抱着因為失血過多已經昏迷的趙方直奔附屬醫院。
外面的世界依舊如常，LED的路燈，醫院樓頂紅色的十字架，醫院大樓的燈火輝煌。這一切跟漆黑一片詭異的黃埔大廈工地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醫生，失血過多，傷口不明，需要急救。”衝進夜間急救室唐星辰直接將瘦小可憐的趙方放在急救車上。
他平常幾乎沒有話，可是到了這種關鍵時刻卻可以表達的簡單準確高校。
值班室的醫生正在悠閑的聊天，被眼前突如起來的情況嚇了一跳，唐星辰則繼續講述基本情況，“趙方，對面黃埔大廈工人，突然受傷，流血至少已經有半小時。”
不過夜班值班的急救醫生都是見多識廣經驗豐富之輩，短暫的震驚以後，立刻將趙方推進急救室進行搶救。
剩下的護士則要求唐星辰填寫基本的病人資料。
唐星辰沒有搭理，而是直接鑽進了旁邊的男衛生間。他自己也還在流血，他不能被醫生看見自己是黑色的血。
他的內心在正常人跟前是自卑的，因為自從他從黑寡婦墓逃出來以後，他過的就像是一個怪物。以前他也是獨行俠，但至少他還是個完整健康的正常人類。
現在他不是了，早就不是了，而且他幾乎可以確定，這輩子，知道他死，都在也變不回正常人。有時候他真的希望這只是一場無知少年的無知噩夢，夢醒了一切都會消失不見，夢醒了他還會變回那個鳳城農村裡那個衣着闌珊的普通高中少年。
……
這個時間衛生間裏當然沒人，所以他很順利的就將自己手掌傷口沖洗乾淨，然後抬手將自己貼身的T恤撕下一條，麻利的包紮完成。
一切處理妥當，他這才從衛生間出來接着處理趙方的事情。
手術室的手術燈刺眼的亮着，剛才在衛生間的鏡子裏簡單的看了一下，他的眼圈全是深紅的，就像是被燒傷一樣。
他現在根本不能直接睜開眼睛，只能眯着眼睛，保持最基本的一種能見度。
負責接待的護士好心的詢問他的情況，建議他也先去做緊急處理，可是被他冷漠的拒絕了。但是麻煩事很快就來了，人家醫院要求先交5000塊錢的手術押金。
這完全符合常理，只是唐星辰渾身上下連1000塊錢都湊不夠，哪裏去弄5000塊錢？他也不想跟人家解釋他和趙方的關係，更不想說自己沒錢。
救人才是第一位的，他只說了句出去取就大步離開了醫院。
走出醫院，再次見到大街上的東海繁華，時間已經是凌晨1：30分。他找誰？他根本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於公於私他在東海除了趙方就只認識李美琳李小美母女。
李美琳給過他一張私人名片，雖然早被他隨手丟進垃圾桶，但是那上面的所有號碼他都記得。之所以說是私人名片是因為像李美琳這種金貴身份，一般應酬的名片只有公司名稱，職位，和辦公電話。私人名片上才有她的私人手機號碼。
手機很快接通，唐星辰卻一陣語塞，他還是不善於溝通這種事。
“喂，你好，請問哪位？”對面美艷少婦的聲音里透出一股酒氣，這女人居然還沒睡，還在喝酒，難道有錢人都是這樣夜夜笙歌夜夜宿醉么？
唐星辰沒來由的一股子厭惡，他的語氣也隨之變得冷漠無情，“趙方受傷了，在交大醫院。”
他只說了這10個字，然後沒等那邊醉酒的美艷少婦做任何反應，便直接掛斷電話。
電話那端的李美琳一手拎着紅酒瓶子，一手拿着嘟嘟盲音的手機，奇怪的看着，頭暈腦脹，還沒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睡眼朦朧，一件小熊睡衣的李小美卻突然從樓上走下來，一臉迷茫和恐懼，“媽咪，媽咪，我夢見丑叔叔流血了，好多好多的血，黑色的血，小美好害怕，媽咪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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