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8章 春返大地
好吧，她又一次的成為了神的代言人。這十誡指定得很簡單，可在目前的生產情況下，能做到這些已經不錯了。
沒有制度的社會，是可怕的。但制度制約不了時，加上宗教，就能起到震懾效果。否則的話，就跟野獸毫無區別。
所以程千尋配合著跟讀完全部的戒律，還鄭重其事地對着跪了一地的人類告誡：“賜予你們十誡石板，世代相傳，不能違反，否則將受到嚴懲。”
“是，我等謹記。”威廉誠惶誠恐，跪在地上緊緊抱着二塊石板。
還是用石板好呀，用任何東西，都沒有石板牢固。用黃金的話，又太庸俗。看看這石板上的字，個個刻得那麼精細，入石三分，就是神跡呀。。。放在現代，設定好程序，用激光一二分鐘就刻好了。
該說說完了，精靈族也開始啟程回去。她一躍而起，往精靈族的隊伍中飛去，給人類一個華麗麗的結尾，留作傳奇。或許在經書中，會寫上和地球人類經書上大同小異的文章，會飛的女神，幫助人類度過了嚴冬，賜予上天神的十誡石板。不知道會給她身後加個翅膀，頭頂加個光圈不。
一躍飛回到了瑟恩希爾的身邊，瑟恩希爾正坐在馬車上，雪橇車加上輪子后，馬就能拴上當做馬車了，這樣付載量增加了不少。
她不客氣地坐在了瑟恩希爾的身邊，旁邊還有歐姆洛德和其他二個精靈。
左右看看，看到艾萊拉斯並沒有在這車上。而是跟阿蘭黛兒坐到另外一部車上去了。
瑟恩希爾帶着幾分無奈：“兒子長大了，管不住了。”
她猛然笑了出來。都四五百歲了，還管什麼呀：“這種情況。還是儘快生孩子，讓你抱孫子的好。”
瑟恩希爾嘆了口氣，也只有這樣了。精靈的壽命如果象人類的壽命一般長的話，還是儘快留下後代的好。至於血統問題，飛船里的“思想”也說得很明白了，只是為了打開結界而已。隨着遙遠的本土精靈族科技加強，說不定早就不需要用後代的血鑒別了。
精靈們歸心似箭，車輛上依舊還有些精靈哭泣，其他精靈則會擁抱安撫。畢竟這件事來得太突然。眼睜睜地看着自然之樹消失。
天是如此的藍，漂浮着朵朵棉花般的白雲，溫度也隨之繼續上升。當第一縷陽光從雲層後面射過來時，所有精靈都用手遮擋，望了過去。
自然之樹大約從二萬年前就開始遮擋住天空，很多精靈都是第一次看到了白雲，看到了太陽。
陽光下，綠草火速生長，樹木萌芽。到了下午，就已經又漫天的白變成了蔥綠一片。
傍晚時，已經走過了行程一大半。瑟恩希爾下令就地紮營，雖然有好幾個領主過來說想繼續前行。但瑟恩希爾駁回了，哪怕睡不着，也需要休息。否則連夜趕路，等回到城堡。身體也垮了，根本沒辦法進行接下來的事情。
她自己去狩獵。湖裏的魚抓起來還是挺容易的，沒了威廉，也只有自己烤了。坐在湖邊烤着魚，時不時有鳥和狐狸野狗之類的輾轉湖邊，尋找可以吃的。
湖裏的魚凍死了不少，冰融化，正一條條在湖面上漂浮，隨着微風吹到湖邊。這些魚也應該儘早吃掉，否則放個三天，就臭了。
當她回去時，精靈族正在用晚餐。到處都是綠，這對精靈族來說，食物變得多了，他們的碗裏終於有了新鮮的食物。
瑟恩希爾的碗裏，不光是樹種，還有一些植物的嫩芽，應該是剛長出來的。
她坐在了旁邊，看了眼：“很有意思，這些種子為什麼就長不出自然之樹，只能長出其他的樹種？”
瑟恩希爾食不知味地，用手指一點點捏起食物，放進嘴裏，慢慢咀嚼着：“這個‘思想’說過，但我不是很明白。在精靈的故鄉，也有自然之樹，大約東西各一棵，當一棵死了之後，實驗室會有另一棵替代上，保證精靈的生命源源不絕。而在這裏，沒能力擁有實驗室。”
難道說，自然之樹並不是自然的產物，而是人工的？或者說是精靈工的？
“那就回去，想辦法找到能源，要麼去遺迹翻翻，看看有沒有樹能再種上。”她說得輕鬆，但每一步都未必那麼簡單。樹可能再也沒有，能源有可能得不到。
“看，那是什麼？”有精靈叫了起來。
“月亮，應該是月亮！”
一輪滿月從樹頂露出了一點，隨後越升越高。精靈們紛紛議論着，對於他們來說，很多也是第一次看到月亮。
瑟恩希爾看着那輪慢慢升起的銀盤，繼續吃着碗裏的食物，當明月終於全部露出臉，掛在天空時，他長長吐出一口氣：“原來月亮是這樣的。。。很美。”
瑟恩希爾也沒看到過月亮，只有亡妻的一套用月亮命名的首飾。
她安撫着：“沒了寶貴的東西，至少還能見到美麗的東西。不是說，神關上了門，又在旁邊開了一扇窗。他們沒有想將你們滅族，我想應該會給你們一些機會的。畢竟你們現在還活着，不是嗎？”
不能給予太多的希望，一旦希望破滅，反而會崩潰。現在精靈族從創傷和絕望中正在掙扎，不可能一下將他們全部撈起來，那麼告訴他們，他們還能活下去，活着，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瑟恩希爾嘴角微微一牽：“是的。”繼續吃。
不光是他，這裏所有精靈都是沒什麼胃口，吃得很慢。吃完后，找了片樹葉擦了擦牙齒，還有些結伴去湖邊清洗。
她也去了湖邊，為了避嫌。精靈們說好，一邊是男精靈的地方。一邊是女精靈的地方。而她不用那麼麻煩，等到半夜。精靈族都洗完了，爬了起來，直接飛過去，“噗通”跳進水裏。
好久沒洗了，二個月時間，身上的髒東西，都成條。天氣實在太冷，哪怕是最愛乾淨的精靈族，也只躲在房間裏。用熱水擰濕布，草草擦幾把。速度還要快，否則不一會兒，熱水都能凍結在木盆里。
原本以為這種日子根本過不下去，可真到了這個時候，也如此的過。頭一二周皮還覺得癢，渾身不舒服，到後來也就習慣了。也幸好精靈族沒有虱子，否則象約翰那樣。圍在篝火旁抓虱子，抓住一個還放進嘴裏咬，不能浪費了，帶響的。
在水中。學着精靈族的樣子，穿着寬大的單衣，隔着衣服手伸進去。搓着皮膚。當污垢落在水裏時，居然還有魚游過來。將這些污垢給吃了。有些膽子大的，直接在皮膚上啄了起來。弄得痒痒的。
幸好沒有食人魚，都是一群溫和的魚類。她笑着，時不時逗逗魚。
洗乾淨了，她飛身起來，在半空猛地一個轉圈，將身上的水甩去一些后，一邊往湖邊飛，一邊運用法力將剩餘的水份升騰走。
當她光着的腳踩在湖邊還濕漉漉的泥地上時，腳底被剛鑽出來的嫩草弄得痒痒的。
四周都是清新的空氣，還時不時傳來了蛙叫聲。有些蛙知道旱季來時，能將泥漿包裹住身體，處於假死狀態，等到湖水又來時蘇醒。而這次的寒冬，它們則躲在湖底，等到這幾天暖和了，又一次的醒來，開始求偶。
“程~”一個聲音從不遠處響起。
她側頭一看，是瑟恩希爾，從聲音上能辨別，而且有着這樣修長外加極具氣質身材的，精靈族也只有他一個。大約他也是等到半夜所有精靈都入睡后，來到湖邊洗澡的。
這裏應該是女精靈洗澡的地方，難道她搞錯地方了？
看到她左右辨別，瑟恩希爾道：“你到這個地方沒錯，我是看沒有其他精靈，而這裏水最清澈。”
原來如此，此時圓月從雲后探出了頭，瑟恩希爾模糊的身影也顯露了出來。
瑟恩希爾穿着一件長袍正坐在一塊石頭上，金髮飄飄，側首凝望的樣子，比畫還要美。真是男人如果美起來，沒女人什麼事了。
她走了過去，也可以近距離欣賞一下，活着就不能放過任何一件美好的事物。
來到跟前：“怎麼還不回去睡，夜深了。”
“睡不着。”瑟恩希爾用手輕輕捋了下長長的金髮，頭髮應該還未全乾，比月光還明亮。
“想必很多精靈都睡不着。”她喜歡看這個美人，只是喜歡看。經歷了那麼久，什麼情感都能很好的控制住，早就不再是以前的她。
瑟恩希爾悠悠道：“能不能陪我坐一會兒？”
“為什麼不？”她又走近了，坐在了瑟恩希爾的身邊。石頭並不大，但也足夠坐下二個人。緊挨着坐着，她安慰道：“不用想那麼多，有時想了也沒用，索性不想，該怎麼樣就怎麼樣。”
瑟恩希爾過了一會兒才道：“程，從第一次見到你，我就知道，你和其他人不一樣。是我見到過所有生靈中，最特別的。你能不能留在我身邊，不要離開我。”
“這個不行。”她很堅決地回答了：“我們不是同一種族，我不能留下，不光是這裏，還有其他地方。”
瑟恩希爾帶着失落：“是不是要回到未婚夫那裏？”
“不知道。”對此她也沒把握，心中也沒了傷感，只要能活着就好，大家都能活着就好：“或許我也永遠見不到他了。”
“那如果可以，你想和他在一起，還是跟我在一起？”瑟恩希爾的話可以讓任何一個女精靈尖叫，可她不會，這就是造物弄人，明明不可能在一起的，卻偏偏讓其碰到了，見到了。
這種玩笑早就不止一次的玩過了，被玩得遍體鱗傷，心碎得難以拼湊起來。。。她微笑着，看着湖面上波光粼粼的月亮照射的光影：“一切隨緣，不能強求。我會去努力，但如果結果是對方受到傷害，那麼就應該放棄。”
側頭看着瑟恩希爾，此時這個美人也深深地看着她，那眸中的銀河，比寶石還璀璨。她笑着道：“陛下，你很優秀，我根本配不上你，我只是一個夢，一個幻影，一個原本就不存在的人。就當我是夢吧，我這樣的人，能活着已經不錯了。。。”
“難道不想說些其他的？”瑟恩希爾還是抱着期望。
程千尋知道他期望的是什麼，可這不可能，永遠都不可能。她笑得越發燦爛了，看着月亮：“如果非要我說什麼的話，我只能說。。。見到你很高興。”
見到了如此美人，已經足夠，還奢望什麼？其中的道理，也只有有靈氣的生靈才能明白。
精靈族原本就是非常富有靈氣的，而瑟恩希爾的靈氣更是勝過其他資歷淺的精靈。他明白了。。。
一隻修長的手伸了過來，握住了她的手，並且還十字相扣住。。。瑟恩希爾的聲音此時如此的溫和：“程，見到你很高興。。。”
是的，見到對方，很高興。。。兩人相對而笑。雖然有點捨不得這種感覺，但她還是慢慢地站起來，面對着瑟恩希爾往後退。
瑟恩希爾坐在石頭上，手隨着她的離開慢慢抬起，最後兩隻手分開了。
“我只是夢，只是夢。”她始終笑着，如果命運開了個大玩笑，為什麼不去笑？隨即一躍而起，飛了起來。
飛快的飛着，她不想去想任何事情地飛快地飛着。夜風從身上刮過，帶着少許的涼意。月光如此的皎潔，好似要將她的身體照透。。。如果碰到尤利安的時候，她也能如此的強大，或許尤利安也不會如此的死。她痛恨自己以前的弱小，所以才導致傷害了愛她的人。
她欠着很多情，冥王的，尤利安的，斯內德的。。。
飛了許久，等到內心平復了，她才回到了精靈駐紮的地方。
瑟恩希爾已經回去了，正躺着，緊閉着眼睛，也不知道睡著了沒有。她當做什麼都沒發生般的躺下，唯有還有點涼的身體。
繼續趕路，隨着離城堡越來越近，地上的銀屑也越來越多。
她跳下了車，地上的泥土還濕的，只能用手指和泥土一起捏起，摩擦了一下。說不上這是什麼，金屬不象是金屬，就跟塗了銀染料的木屑差不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