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真的欠他一個解釋
原來打算等到周一直接去民政局作個了斷的路遠舟怒氣沖沖地回了家,他得和酈顏清好好算算賬。
沒想到在外邊拍了半天門也沒有回應。
之前每天酈顏清都會在家裏,他根本不需要帶鑰匙,如今想開門連把鑰匙都沒有。
好吧,你不開門是嗎?我就拍到你開門為止。
終於對面的鄰居忍受不了他的暴力拍門,夫妻兩個人同時探出頭來疑惑問他,“你找誰啊?”
一腦子門火的路遠舟沒有好氣道,“這是我家!拍門是為了讓我老婆聽見!”
“這麼大聲,難道你老婆是個聾子不成?”女鄰居不高興地嘟囔道。
沒想到那頭頂地中海式的男鄰居表情卻疑惑了,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路遠舟后自言自語道,“你是她老公?那剛才他們一起出去的那個男人是誰?”
“......”
路遠舟眼睛瞬間睜大,瞪着那個男人問道,“你說什麼?誰來過我家?”
女鄰居一看情形不對,忙對男人使個眼色一邊埋怨着“誰要你多事了”一邊緊着將他拽進門。
原來酈顏清出門了。
路遠舟想起剛才那個男人的話,頓時火沖頭頂,拿出手機開始翻找酈顏清的電話。
由於平素和酈顏清基本不聯繫,壓根就沒存酈顏清的電話,幸好酈顏清昨兒的短訊他還留着。他耐心地等待着,只等酈顏清接通就先罵她個狗血噴頭!
——
舒緩的音樂在空曠的咖啡廳里慢慢流淌,上午十點鐘的時間,偌大的咖啡廳幾乎沒有什麼生意。
靠窗的座位,酈顏清將一顆方糖拋進剛煮出咖啡里,又拿起精緻的小勺輕輕攪拌着。
寶藍色的雪紡洋裝上衣,米色的亞麻闊腿褲,原先的烏黑長發變成了栗色的紋理短髮,細膩清麗的面容比起記憶里似乎也消瘦了些。
喬曼慵懶地靠在寬大的沙發上,邊慢慢品着咖啡邊打量着對面素顏的酈顏清。
陽光透過寬大的玻璃窗照在酈顏清捏着小勺的纖纖素手上,可以清晰地看到略顯蒼白的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
那樣好看的雙手,卻沒有任何飾品。
不說一個豪門闊太該有的鴿子蛋了,至少無名指上得有個不同凡響的鑽戒吧。
木有,全都木有!
再看她的神情,眉宇間彷彿有着淡淡的惆悵,哪有嫁入豪門養尊處優的珠圓玉潤呢?
喬曼有些失望,這難道就是傳說中嫁入豪門的闊太嗎?也不知道是這個酈顏清是太低調了還是嫁入了偽豪門,還是別人提供的信息有誤。
見酈顏清攪着咖啡的神情似乎走神了,喬曼終於忍不住,將咖啡杯往桌上一放,不滿地撇撇嘴,“喂喂,我說你攪咖啡還上癮呢?這畢業之後兩年多都沒見了,好容易見一面你還走神?”
酈顏清停下手,從眼前的咖啡里抬眸,唇角凝起一絲微笑,“你一畢業就甩了我去了那遙遠的大洋彼岸,怎麼回來了不先向我賠罪反倒質問起我了?”
雖然兩年未見,但這語氣還是讓喬曼有些踏實,至少說明眼前的酈顏清並沒有和她生分。
喬曼思索一下,看看周圍,突然身子向前湊過去,低聲神秘道,“酈顏清,說真話,你真的是——嫁入了傳說中的豪門?”
酈顏清微怔,“什麼?”
“就是規矩特多,這不能那不能,這不許那不許的,否則你怎麼都沒有告知大家一聲就莫名消失了?”
酈顏清垂眸,沒有說話。
沒錯,大學剛畢業她和所有認識的人斷了聯繫,包括眼前這個大學最好的室友兼閨蜜,就連喬曼去留學她也沒有去送行。
喬曼聳聳肩,語氣抱怨,“別人就罷了,可我出國前的聚會你都沒有參加,酈顏清你夠意思不?你知不知道,那天我和米良等你到半夜,等得我都想跟你斷交;還有這兩年,你嫁入了豪門又換了電話號碼,你這是打算我絕交嗎?若不是這次在街上碰到你,說真的,酈顏清,我都要報警讓警察抓你來問問你咱倆這段珍貴的友情有沒有存在過......”
那天!半夜!米良!
酈顏清的面色倏爾變得蒼白,捏着咖啡勺子的手明顯一抖。
她不由自主地捏緊剛才差點脫手而出的勺子,語氣突然有些生硬,“喬曼,不要說了!”
在喬曼愕然的神色里,酈顏清慢慢放下小勺子,目光移向窗外,許久才淡淡道,“喬曼,對不起,那晚上我去給你買蛋糕了,可是——我臨時有事,所以沒有去成......”
這不是她認識的那個酈顏清。
喬曼凝眸於眼前這個有些陌生的女子,她的周身似乎籠罩在一層淡淡的哀傷里,那雙美眸深邃,教人看不清楚裏面的神色。
喬曼放下手裏的咖啡杯,淡淡道,“酈顏清,我去米國后曾經打聽過你的消息——別人說你的那些,我都不信......”
愛慕虛榮、貪圖富貴、拋棄男友......各種流言裏的酈顏清都貼有這樣的標籤.....
酈顏清苦笑,“喬曼,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是很多事情一言難盡......”
喬曼聳聳肩膀,“酈顏清,我一直想知道,你和米良之間發生了什麼?”
米良,米良......
酈顏清胸口一窒,眼前隨即晃過一張掛着汗水的笑臉,那微微眯起的眼眸,還有那整齊潔白的牙齒,一笑起來唇邊淺淺的酒窩......
往事如煙般浮在眼前,她只覺得喉間有些澀澀的疼痛,連呼吸也變得困難起來。
突如其來的手機鈴聲將酈顏清拉回到現實,她看看號碼,終於有了一個離開的理由,“喬曼,我得回去了......以後有時間再見面......”
喬曼也起身,目光灼灼,“酈顏清,或許你有不好說出口的理由。但是,你知道嗎?自從你突然消失又突然嫁入豪門,別人或許能接受,但米良,你們那麼多年的感情,你為什麼都不告訴他,好讓他徹底死心?他這兩年活得很痛苦,你真的——欠他一個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