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18章 別有用心
汐顏不是沒有想過，隨便尋一個錯處來打發走風吟。可是，她想起父親曾被風吟娘親所救，又對她承諾過把風吟接到容府，做容家的小姐。
而且，自她自己重生以來，許多事情都莫名地變了，她總是跟自己說：也許今日的風吟已不再是那個狠厲、頗有城府的風吟，只要自己多留意她的感受，盡量滿足她的需求，或許她們每個人都可以平安一生。
她一個小女子能有多少求呢？她再心思縝密，又如何比得上如今有心留意她的自己？
汐顏搖了搖頭，“到目前為止，我們沒有發現風吟曾作過任何一樣越軌的事，她母親曾救我父親一命，如果我貿然趕走她，我怎麼向泉下父親交代？只是自己莫須有的懷疑，如此做太不懂事了，何況她現在也是孤身一人，讓她離開，她又能去哪裏？”
春歸點了點頭，“姑娘心思細膩，又善於替人着想，是春歸糊塗了。”
“春歸，也許我們的直覺都沒有錯。但是如今，我們只需要防範她便可，不用擔心我。我已經不是只知玩樂的容汐顏了。……快去睡吧，累了一日了。”
“恩，那姑娘也早點休息。”
春歸走後，汐顏坐在梳妝鏡前，直到深夜。
這天，汐顏又收到了一封信，是褚澀的。信上只說讓她去八王府，其他都沒多說。
不知道褚澀又玩什麼把戲，汐顏把信扔到一邊沒有理會，換了一套衣服帶着春歸去了醫館。?
館內有幾位病人正在排隊抓藥，杜涼在葯櫃前面忙個不停，汐顏見他滿頭大汗，也繞進了柜子前，幫起忙來。
忙完一陣，等病人全部走了，汐顏才問道：“表哥，這兩日醫館沒什麼事吧？”
杜涼搖頭，“沒有。別擔心。”
汐顏安心下來，那些人想用小寶的死來栽贓醫館，只是沒想汐顏這麼早就看穿了他們，讓他們整敗醫館和打壓自己的陰謀沒有得逞，她笑笑，“風吟這幾日沒少來幫忙吧？”
杜涼也笑了一下，“你怎麼知道？”
“她住的是我家，除了在府邸調香脂，就是來這裏幫你忙。表哥說實在的，你喜歡風吟嗎？”
“風姑娘很聰慧，人也能幹。我……”杜涼沒有說出口。
“表哥，你要是喜歡她，就大膽地追她啊！風吟是外族人，可以說是父親把她帶來了這裏，她現在的家就是容家，親人也只有我。如果你們能在一起，那我們就親上加親了，你說是不是？”
若是風吟不是那個風吟，汐顏是真心想讓她與杜涼在一起的。
汐顏正跟杜涼說著話，轉頭間，見褚澀抱着他的貓咪進了醫館，“你這個面紗女，你真難請！變着法兒地躲我，我就知道你在這裏！哼……我料到我的信是請不動你的，只得親自出馬！”
汐顏冷聲說：“你這人怎麼這麼讓人厭惡呢？你找我什麼事，我沒有閑工夫跟你瞎耗，我這裏忙得很。”
“我我我，怎麼了讓你厭惡了？我只是想邀請你去一下我的府邸，而且我邀請的人又不是只有你一個，還有很多的王侯小姐都會來玩耍的，你這人也太不給面子了。”
“對不起，八王爺，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庶民，怎敢踏入您尊貴的府邸，污踐了你的地面？我希望王爺以後還是不要再拿民女尋開心了。再見！”
“我……你真是不識好人心。”褚澀轉身，嘟囔道：“好吧好吧，我告訴你，是九弟找你，他受傷了。”
汐顏停頓了一秒，隨後又笑道：“你們皇家人可真有意思？他一個皇子受傷，自然有太醫照料，何必來找我這個醫術不精的民間大！夫！”
“你！”褚澀本來一臉怒色，忽然又轉為笑顏，“你這個女人可真是倔，不過本王我就喜歡這樣有挑戰性的。”說完他哈哈大笑起來，“快走吧，不然你的整個醫館都要跟着遭殃了啊！別怪我沒提醒你！”
汐顏罵道，“真是無恥！和那個鄧淙越一樣無恥！”
“等一下，你說誰，鄧淙越？那壞心眼的小子怎麼能跟我相提並論，你這是什麼眼神？”
“八王爺，我不想跟您打嘴仗，您到底想怎麼樣，別杵在這裏耽誤病人來看病。”汐顏說完就往醫館裏走去，心裏也不知道什麼感受？
“哎哎哎，別走。老九真的是自己不能來，才讓我來通知你的。我就知道就算我說了他受傷，你還是不會去的，沒想到我又猜對了。”他得意道。
“……”
“那麼我只有使出殺手鐧了。”
汐顏不理他，繼續往裏面走去，他在後面喊道：“是關於李阿梅和小寶的死因，你也不想聽嗎？”
汐顏頓住。想聽，很想聽。
坐在馬車上，汐顏戴着面紗一直閉着眼睛，給褚澀一個冷漠的背影。他自己抱着貓坐在一邊，時不時看一眼汐顏，“那個面紗女，雖然老九也不願意跟我說太多你們之間的事情，但是我還是想問一句，你到底喜不喜歡他啊？”
汐顏不理他。
“怎麼？你生氣了！你剛剛也沒有因為他受傷而擔憂啊，你這女人可真心很，怎麼著老九也是為你受的傷。”
“什麼意思？”汐顏看向他。
他又開始故弄玄虛，“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我說，明明一件事，您前面非要鋪墊那麼多，有意思嗎？你們皇家人做事都留那麼多心眼嗎？”
“可不得如此？不然怎配做皇家人。”他撫着貓頭，笑道，“面紗女，原本我不想跟你說我們皇家事。但是呢，我也沒拿你當外人，所以我就告訴你吧，其實做我們皇家人未必是開心的，當然除了我以外啦。”
汐顏看了他一眼，她當然知道做皇家人不一定是開心，但是什麼叫都是不開心的？
褚澀以為她真想聽，笑道，“你說說你，小小年紀，還是有點好奇心的，告訴爺，你真想聽嗎？”
汐顏是想知道褚冽的那部分，“是的，八爺，說吧，民女想聽聽，誰不開心啊？”
“那好。”
接着褚澀坐直抱緊貓咪，開始了滔滔不絕地訴說，“想必你也知道父皇生下九個兒子，有的從小夭折，有的莫名病死。倖存下來的就是如今的三皇子也就是太子，七皇子褚炎，我還有老九，四個兒子。當然還有一個小公主，今天不說她。
“那個，你可能不知道啊，太子和老七是一個鼻孔出氣的，而我和老九的關係你也知道。老九冷靜理智又極聰明，才智胸襟能力都遠勝於太子，再加上父皇也多次誇讚老九，所以遭到了太子的嫉妒和憤恨，這是必然的嘛！只是，我們都不知道從何時開始他防備起我與老九，準確說就老九。
“太子忌憚他，朝堂之上處處打壓他；朝堂之下，多次來找老九的麻煩，可惜老九都一一化解。老九本就是一個沒有弱點，油鹽不進的人，可他越是無懈可擊，太子及太子黨的人，就越發癲狂。最近，老九總是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負傷，我想都是因為太子的緣故。”
汐顏總算是知道了！
前世她與褚冽相識較晚，所以並不知道他登基前的事情，而且登基應該還在兩年後，只是褚澀說褚冽油鹽不進，想必還有不近女色。但是，她忽然想起在往凡寺的時候，迷糊中聽到那個要擄走她的人說：真是人間絕色，怪不得會連他都刮目相看！
這個他，她當時沒想到是褚冽，可如今細想起來，除了他還會有誰？
但是汐顏還是不解，難道他所有的負傷，真的都是只與太子有關嗎？
這時褚澀撞了撞她，說：“喂，我是把你當成我喜歡的人，才告訴你這些的，你不會說出去吧？”
汐顏聳聳肩，道：“我當然會說出去。你嘴巴這麼大，怪不得太子連找你麻煩都不屑。”
“你這女人……，呵呵，我送你的花，怎麼樣？喜歡嗎？在你的花店買的，呵呵……”
“我喜歡，那是因為是我花店的花，不是因為是你送的。”
他們一路上都在拌嘴，很快便到了八王府。
汐顏見到褚冽時，他正在一個人下棋，她記得從前在皇宮的時候，褚冽也愛一個人下棋，往往幾個時辰都是同一個動作，和自己對弈，各中滋味只有他自己能體會吧。
“老九，面紗女來了，你有什麼話快交代吧，我只能把她借給你一刻鐘，等下我還要帶她去放風箏。”褚澀說完，又對汐顏說：“我一會兒就回來。等我哦……”
汐顏給了他一個白眼。
他走後，氣氛一下變冷，“坐吧。”褚冽指了指對面的位子。
汐顏坐下，看他面色不色，不像受傷啊，“那個，你還好吧？”
“太醫已經給我換過葯，不要緊。”
“哦。”
他彷彿不願意開口，只等着汐顏來問，過了一刻鐘，兩個人就這樣坐着，汐顏腿都麻了，再也沒忍住，“那個，你信中說讓我留心身邊人，是什麼意思？你發現了什麼嗎？還有，你讓我來幹嘛？”
褚冽不語。
就在汐顏等得不耐煩的時候，想要大罵的時候，褚冽忽然抬起了頭，從懷中掏出來一個東西，是一把匕首，“這個是我在與那些打鬥的時候弄過來的，你看一下。”
汐顏接過來，仔細地看了一下，這把匕首刀身的顏色是全金黃色，刀身連接刀柄處有一個小的標記，類似於一把小鎚子，它的旁邊還刻了一串符號。
不懂什麼意思。
她將匕首再次遞給褚冽，等待他解說，褚冽又下了一顆白子，悠悠開口道，“據我所知，這是西緬國一個非常厲害的鐵匠世家打鐵王——雷錘，打的匕首。”
西緬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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