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仇人賤面
霧霾的天空黑壓壓的一片,豆大的雨水順着褐色的磚瓦滴落在院子裏,濺起無數水花。
薛箬玉靠坐在一間簡陋的柴房裏,抬眸看向窗外,輕輕咳了兩聲。
自從來到這古代開始,這雨水就沒停過,她這個全新的身體因重傷未愈,又加上陰寒潮濕的環境,顯得更加羸弱。而隨着記憶的逐漸融合,原主生前如何被兩個妹妹虐打,而後又將其關到柴房的遭遇也都逐一呈現出來。
緊了緊拳頭,纖細的指節泛白,乾涸的唇瓣微微抿起,蒼白的臉色上隱約有一絲怒氣。
身為二十一世紀特工隊的首席軍醫,穿越到古代居然是病死的,這無疑是件很可笑的事情,可一連三天,這柴房連半個人影都沒看到,縱然是在現代號稱“閻王鬼醫”的她也無計可施,畢竟,這裏別說治傷的藥材,就連能果腹的東西都沒有,而隨着傷勢的惡化,加上體內養分的流失,薛箬玉的意識也越來越模糊。
“看看那賤人死了沒。”
“砰!”柴房的門被一腳踹開,隨之而來的便是一陣混雜着雨水的冷風。
冷風吹到身上,薛箬玉單薄的身子便抑制不住的發抖,但意識卻隨之清醒了過來。
“這賤人命真大!”見薛箬玉沒死,二妹薛夢月反而一臉失望。
薛箬玉蒼白如紙的臉頰掛上了抹嘲笑,柴房內她破舊不堪的素色紗裙上滿是血漬,和身着亮麗的二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但縱然如此,她卻絲毫不見狼狽的姿態。
薛箬玉冷笑着,優雅而緩慢的起身,神情不卑不亢,緩緩道:“不命大,怎麼能賤妹妹呢!”她笑盈盈的將“賤”字咬的格外清晰。
這一舉動顯然讓兩人皆一愣。
但身上有多痛,只有薛箬玉自己知道,雖然只是站起來這種簡單的動作,傷口卻如撕裂般的疼,不過這種淺表的疼,反而讓她越來越清醒。
而一旁默不作聲的薛清雅不禁皺眉,她沒想到一向軟弱的大姐,居然會出言反抗,這也讓她第一次仔細看薛箬玉,這一看便有一瞬間的呆愣。
只見她雖然一身粗布破衣,但卻絲毫掩飾不住身上那動人的氣質,姣好的身材,絕美的五官,特別是那一雙烏黑髮亮的眼睛,此時掛着不達眼底的笑容,因受傷膚色有些異常的蒼白,但卻多了股出塵的氣質。
而想到三王爺與薛箬玉自幼結親,薛清雅便有種想殺人的衝動,退親一事決不能有半點差池。
薛箬玉必須死!
而不等薛清雅動手,出了名脾氣火爆的薛夢月抬腿便是一腳,將好不容易強撐站起來的薛箬玉一腳踢倒在地。
薛夢月可是武者,力氣在整個麟月國都是屈指可數的,而暴怒下的這一腳更是用全力。
這一腳對薛箬玉那殘破的身子來說可着實不輕,怕是內臟被踢出血了,她強壓着口中要噴涌而出的甜膩,再次顫抖地站了起來,緩慢的朝兩個人走着,而每走一步,一股噬入骨髓的痛便席捲而來,很快她的臉上便浮現出一層細細的汗珠。
這次她不能低頭,無論如何都要替原主爭一口氣,此時薛箬玉渾身散發著冷艷的氣息,而眼神里更滿是高傲而不容侵犯的威儀。
那神情如同女王降臨,令人忍不住害怕與恐懼。
一時間,柴房內靜的可怕。
“啪!”薛箬玉趁二人沒反應過來,朝着薛夢月的左臉便是一個巴掌,而後,又是一聲清脆的響聲,反手在她的右臉又被抽了一巴掌。
兩個巴掌看似時間很長,其實只是一瞬間的事情,要知道,薛箬玉多年在特工隊的軍醫可不是白當的,對特工的救治就如同在戰場上一樣,必須要一個“快”字,而動作快這一點是很多經過特殊訓練的特工都比不上的,所以她在特工隊,還有另外一個稱號:閻王鬼醫,意思是她能快到從閻王手裏搶人!
“傷我一分,雙倍奉還!”薛箬玉嘴角溢出淡淡的血跡,但眼神里卻帶着不容置疑的狠辣。
薛夢月瞪大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但是臉上火辣辣的疼,卻在提醒着她,她真的被薛箬玉打了!一直以來都是她在打別人,何曾被人打過,赫然是父親都對她甚是縱容,而被一個廢材打了,這無異於奇恥大辱!
薛夢月渾身散發出憤怒的火焰,她一定要殺了薛箬玉!
一旁的薛清雅見此,知道二姐這是真的生氣了,她清高的臉上不禁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
“噗!”未等二人出手,薛箬玉口腔一直壓制的甜膩,卻再也控制不住,直接朝二人噴了過去。
瞬間,二人原本光鮮的衣服上被染滿了鮮血,臉上也血跡斑斑,看起來分外狼狽。
“我要殺了你!”薛夢月抬腿又是一腳,使得薛箬玉連連後退了數步,撞到了門上。
但薛箬玉卻佯撐着又站了起來,臉上帶着冷冷的笑意:“我再無能,也是你的姐姐,如果我死在你手裏,迫於輿-論,父親就是在寵你,也不會留你!”
薛箬玉很清楚的知道這一腳的威力,怕是臟器出血了,她逐漸放緩呼吸,減輕因波動帶來的疼痛,但卻抑制不住又吐了一口鮮血,滾燙的鮮血印在衣服上,
薛夢月怎麼都沒想到,平時任憑她們欺負的大姐,居然會反抗,而且她說的沒錯,如果她真的死在自己手裏,父親平時怎麼愛護她,怕是也免不了一頓處罰。
這時,薛清雅似乎看出了薛夢月的猶豫,便急了,厲聲道:“一個被父親放棄的廢材,竟敢如此她說話,要知道,二姐可是天才武者,薛家的希望!我們只是替父親教訓你而已!”
薛箬玉不禁冷笑的看着薛清雅,這番話說的巧妙極了,貶低了她,抬高了薛夢月,言下之意就是天才殺了廢材是理所當然。
薛夢月一聽便想通了,她可是被認可的武者,父親怎麼會為了這一個棄子而處罰她,想着,她抬起便又是一腳便將她踢到了雨中。
而此時,屋外雨勢越來越大。
冰冷的雨水帶着刺骨的冰冷,撕裂般的疼痛蔓延至五臟六腑,她的意識也隨之越來越模糊,這次怕是又要死一次了。
“大姐太不愛惜自己了,既然自己跑到雨里玩耍。”薛清雅笑着,眼底一片陰霾。
薛夢月立刻心領神會,附和道:“這雨還要下一夜,讓大姐好好玩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