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似乎沒那麼傻了
林宛白覺得,天下間的新娘子都不會有她這麼悲催,連洞房這種事情,她都要教弘舒作假。
而且她發現弘舒似乎是屬八爪魚的,說好的只是抱抱,他就給黏着不放了,好不容易才把他的雙手給扯下來,讓他安穩坐好。
是錯覺么?
總覺得今晚的弘舒,似乎沒那麼傻了,更加趨向於一個正常人,難道是喝酒的關係,讓他的腦子稍微變得靈光了一點?林宛白想到這裏,決定以後都不讓弘舒沾酒。
“弘舒,你要記着,要是明天,別人問你今晚都做了什麼,你就說,先是親親,然後脫衣服,在床上抱抱,就這樣,別的都不許說,也不許把順序說反了,知道么?”
林宛白很無奈的說著,其實除了王妃還有誰會問這種話,身邊的都是丫鬟家僕,敢問這話不是嫌活得不耐煩么?
但是,她要騙的,就是王妃。
弘舒眨着眼睛看着她,好一會兒以後,才點了點頭;想不到這個丫頭,心思還是挺多的,從前還一直擔心,她這種不爭不求的性格,在這後院會受委屈,看來根本不會。
只要她不願意,沒有人可以讓她受委屈。
“很晚了,早點睡吧,外面的人,說不定還在看着我們什麼時候吹蠟燭。”
林宛白疲憊的說著,她覺得自己好久都沒睡覺,上一次睡覺是什麼時候,好像是十七那天晚上。和娘嘮嗑完以後,現在都十九了,整整兩天。
弘舒看了一眼桌上的龍鳳燭一眼。緩緩說道:“不能吹熄,要燒到天明。”
這一人高的龍鳳燭,份額原本就是為了燒到天明準備的,現在吹熄了,豈不是辜負了做蠟燭的人的一番心血嗎?
“那……你早點睡吧。”
要是兩人安靜下來不胡鬧的話,林宛白感覺到一絲尷尬,她一再的告訴自己。弘舒只不過是一個看起來比較大的孩子而已;可是不管怎麼想,她都覺得不自在,而且臉越來越紅。
說完。她連忙從床上站起來,人家是尊貴的世子爺,總不能讓他去睡卧榻,好在這裏是祁王府。就算是平時用來小憩的卧榻。也比尋常人家的床,要奢華很多。不管怎麼說,她都沒有吃虧。
剛站起來,弘舒就拉着她的手,不讓她離開。
“放手,我不是說了嗎,床和卧榻,你自己選一個。”
林宛白有剎那間的慌亂。想用力把手抽回來,可是沒有成功。
“我怎麼捨得讓宛白睡卧榻呢。”
弘舒笑着說。把她按下來,然後自己站起來,雖然步伐有些搖晃,可是到底還是站穩了;娶個娘子是用來疼的,要是他捨得林宛白去睡卧榻的話,一開始就不會費了那麼多的心思。
說完,他轉身撥開珠簾,走到卧室外面的小廳。
弘舒的房間是傳統的套件,卧室在最裏面,珠簾隔着還有一個小廳,也成為內屋;因為古人一般非睡覺不進房間,閑適下來的時候,就會在內屋裏休息;隔着內屋還有一個外屋,從院子就能直接望進來,要是來了什麼客人,就在外屋裏見客,除非是很親昵的客人,才會邀請到內屋。
這些房屋的格局,林宛白也是花了很長的時間才搞明白用途,總算沒有再給代桑鬧笑話。
房間裏龍鳳燭在搖曳着,隔着珠簾她模糊看到弘舒的身影,在卧榻上躺下,蓋着放在一旁的被褥。
他是世子爺,從出生那一刻開始,就註定了榮華富貴,只要不出意外,天下間的疾苦都和他沒有一點關係。可是如今,他卻為了自己,甘願睡在卧榻上。
“晚上有些涼,別踢被子。”
林宛白不放心,又叮囑了一句,大戶人家晚上有丫鬟家僕守夜,時不時會進來看看,幫主子捏捏被角。
雖然她一直強調,生活可以自理,根本不需要人伺候,也不需要奴婢奴才,可是在最開始的時候,她睡到半夜,會發現代桑進來,在房間裏查看一遍,更換房間桌子上已經冷掉的茶水,甚至還會看她是否蓋好被子。
從前總是聽到別人說,人心不古,其實是有道理的。
大府的丫鬟,除非是極具野心或者是朝秦暮楚的以外,都是很盡職的孩子,不敢說沒有偷懶的時候,但是做事卻本着良心居多。
只是今晚,估計沒有丫鬟會進來,給她們的世子爺蓋被子,以後也不會有了吧,因為有世子妃了,晚上蓋被子這種事情,有世子妃代勞就行了。
她總覺得,是她虧欠了弘舒,從一開始就只是利用,談不上真心,所以她不配可以得到弘舒那麼多的好。
雖然很累,可是一整晚,她都睡得很不安穩。林宛白不是那種認床的人,不管什麼地方,她都能很快睡着,除非是做了虧心的事情。
於是在半夜,她終於爬起來,然後躡手躡腳的撥開珠簾,走到卧榻旁邊,看着熟睡的弘舒。
還算是乖孩子,沒有踢被子的壞習慣,而且他睡着的樣子,看起來十分美好,加上窗外的月光照射進來,讓人移不開眼睛。
林宛白就這樣站在他的身前靜靜的看着,反正也睡不着了,就當做是養眼吧。
這樣想着,她搬來圓凳子,坐在弘舒的身旁,托着下巴,安靜的看着。
祁王爺的英姿颯爽,祁王妃的溫柔如水都被他很好的繼承下來,而且還有發揚光大的趨向。
“你偷看我做什麼?”
弘舒忽然間睜開眼睛,看着她慢慢的說道。
不料會醒過來,林宛白嚇了一跳。差點驚叫起來,但是到底還是捂着嘴巴,有些驚恐的看着弘舒;這幸好是偷看弘舒。這要是偷看別人的話,說不定就會被冠以花痴的頭銜,弘舒應該不知道什麼叫做花痴吧。
“我……我……”
林宛白慌亂的張了張嘴巴,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出來。她竟然會在弘舒的面前緊張,這可是從前不會有的事情。
弘舒看着她,眼珠子黑亮發光,似乎很有耐心的等着她說下去。
“我想看看。你會不會冷,或者踢被子。”
林宛白說了好久,才把一句話說完整。而弘舒則滿頭的黑線,什麼叫做看他會不會踢被子,這種事情只有小孩子才做得出來,難道說林宛白直到現在。也還是把他當做小孩子來看待?
“你把我當什麼了?”
不管是哪個男人。被自己喜歡的女人當做小孩,都不會開心的,因此弘舒也覺得不高興。
“當……”
林宛白差點順手就說了出來,但是她很及時的就剎住了車,就算是傻子,也不能亂說話。
“當夫君。”
這三個字雖然有些違心,可是總比亂說話的好,誰知道弘舒以後會不會說漏嘴。把一些不該說的話,都說給王妃聽呢。因此現在要教導好。
“這才乖。”
弘舒知道她只不過是故意這樣說的,可是聽起來,也還是很舒服,就原諒她了。
“既然是夫君,那麼就陪我睡覺。”
其實弘舒一整晚都沒有怎麼睡,但是卧榻畢竟不比床,他怕要是轉身的話,會發出聲音吵到她,因此才忍着一個姿勢,沒有動。可是沒有想到,她竟然會自己跑過來,讓他吃驚了一會。
林宛白還沒來得及去回味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就被他伸手拉住,然後用力往被窩裏拽。他的力氣很大,基本上被他抓住,就沒有逃脫的可能性。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樣被拽進去的,等回過神來,拍着胸口,已經在弘舒的懷裏。
如果說弘舒喜歡她身上的香氣,那麼她更加喜歡弘舒身上的香氣。
這個朝代的人喜歡香料,任何時刻都離不開,但是香料又是有錢人的專屬,越是有錢人,身上的香越是濃郁;林宛白一個外來人,自然沒法理解他們的香料情節。
也許是因為沒有長期熏陶的緣故,她每天聞着這些濃郁的香氣,便覺得有些發暈。
而弘舒身上的味道很乾凈,除了衣物上的熏香以外,再也沒有任何塗抹的香氣。
眾人都愛調香的朝代,弘舒卻一點香料都不沾,讓人覺得奇怪,如果說他不喜歡也不對,當初他還說喜歡自己身上的香氣;可是要是喜歡,為什麼身上一點香油香膏都不擦呢?
“弘舒,我不是說了不可以嗎,快點把我放開。”
林宛白的腦袋一片混亂,緊緊的縮起來,不敢動彈,因為不管怎麼動,都會碰到弘舒,簡直就是煎熬。
她自認為沒有這個朝代的大家閨秀那種嬌羞和委婉,對於喜歡的人,一定會努力着爭取,可是像蘇木那樣的人,就算她主動去說了喜歡,也無動於衷的自然是例外。所以她這般小心翼翼,並非是害怕弘舒,而是怕這個男人這麼漂亮,她要是一個不小心,撲上去的話,怎麼辦,那就真的是罪過罪過了。
“你剛才說我是你的的夫君,那麼就該抱着睡覺,爹也是這樣抱着我娘的。”
弘舒認真的說著,雙臂把她緊緊的圈在懷中,無論如何都不會把她放走。
那是你爹和你娘,跟我沒有關係。
林宛白在心裏面吐槽,但是再想想,也就算了,弘舒什麼都不懂,這些也只不過是看到其他人怎麼做他就跟着怎麼做而已;這樣的一個孩子,心裏面也許會有難過,可是他卻不知道怎麼表達,那麼就順着他的意思吧。
“夜深了,睡吧。”
說來也奇怪,剛才她在床上,怎麼樣的輾轉反側都睡不着,可是在弘舒的懷中,就變得很嗜睡,不過是一會兒的時間,就眯着眼睛,腦袋一片混沌,再也轉不起來了。
算了,就這樣把,也沒有什麼不好的。
她閉着眼睛,沉甸甸的睡了過去,自從來了這裏以後,其實她有很多的無助和惶恐,甚至親身經歷了生死;這些事情,她都是從前沒有經歷過的,而來到這裏,也沒有人告訴她要怎麼做,每一步都是撐着,一點一點的走出來,也不知道自己走的對不對。
如果可以,她想好好的休息一下,就好像現在這樣,在弘舒的懷裏,舒舒服服的睡着,什麼都不用想。
弘舒卻沒有她那麼快睡着,伸手挑起她的長發,繞在指尖上把玩着。
“宛白,以後要是你發現,我有事情騙了你,你會生氣嗎?”
“嗯哼……”
依稀聽到弘舒在說話,可是她卻聽不清楚,這瞌睡的力量實在是太大了,讓她沒法去考慮其他事情。
“是很嚴重的事情,嚴重到你一定會生氣的事情,就算是到了那個時候,你也絕對不會離開我的對不對?”
弘舒知道她睡著了,根本沒在聽,但是有些話堵在心裏面,不說出來,他會覺得難受。
“嗯……”
這是林宛白最後的一聲哼哼,就徹底睡著了,再也不管弘舒說什麼;今天的弘舒有些不正常,因為他的舉止說話,太像一個正常人了,放在弘舒的身上就是不正常。
就這樣決定了,以後,絕對不能讓弘舒喝酒,否則實在是太危險了。
“不對,就算你會生氣會離開我,我也不會讓你離開的,絕對不會哦,所以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弘舒自顧的說著,把她摟得更加緊了,他不着急,還有那麼長久的時間,可以和林宛白在一起,根本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林宛白第二天是被代桑叫醒的,她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坐起來,下意識的往後一看,身後什麼都沒有,而且她睡在床上。
昨晚的一切……都是幻覺,還是做夢?
“姑娘……不對,世子妃,你怎麼能這麼晚才起來,你要比世子爺起得早,然後伺候他穿衣梳洗的。”
代桑在一旁小聲的說著,這是基本的要求,就算不說也應該知道;而當初紹嬤嬤也對她強調了這一點,夫君便是天,事事以他為重,怎麼能睡的比他還要晚呢。
很可惜林宛白沒有這個概念,也不打算有這個概念。
“弘舒在哪裏?”
她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珠簾後面的卧榻,上面哪裏還有人。
“世子爺早就醒了,衣服也穿好了,囑咐我們別吵醒你。”
代桑一臉壞笑的說著,這夫妻恩愛,是她最希望看到的。
“就算世子疼愛你,什麼都不願責罵一句,你也不能這樣沒有規矩。”
這不和諧的音調來自碧倩,她手裏捧着一個盒子,厭惡的看了林宛白一眼,然後大步走出去,看來她對自己的討厭,已經不再有任何的掩飾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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