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篇 秘密與拒絕的理由
哥哥…不要想太多嘛。你也知道的,時間還很充裕,沒有完全既定下來!”
“我知道,只是還是有點放不下心。一年前我任由…或者說是促使她離開的時候,就已經有這個覺悟,可是真的走到這地步,卻反而無法釋懷。”鬆開臂彎,我捏了捏鼻樑,重新露出笑臉,“‘命運’,從一開始就應該是被挑戰的東西,我不會就此認輸的。”
見我情緒已經恢復,夢寧似乎還想說些什麼,被敲門聲打斷,是拉修。
“少爺!”有一點急促,也有一點奇怪的味道。
“嗯?怎麼了?”我隨口應了句,打開房門。
見房門已開,拉修也不再用言語回復,用餘光瞥了瞥夢寧,似是鬆了口氣。接着直接走上前,將手裏的東西遞到我面前。
一封信。
粉紅色的信封?
現在的我看到這種顏色的東西就會有一點頭痛…到底是誰啊,幹嗎非得搞的這麼曖昧的…還嫌我這不夠亂么。
偏過頭看了看夢寧,果然,小丫頭正緊盯着我,那眼神就更剛開始時一樣,就像要把我活吞了一般。
暫時無視,低下頭看着手中還帶着香水味的信封,想了想,還是拆開看了進去。
不熟悉,但是非常工整秀麗的字跡。內容也很短,只有寥寥幾個字,但也足以讓我知道寄信人的身份,只是猜不透她的用意。
“只是準備了一個晚上,便如此有自信,能夠得到我的信任么,血薔?”看完內容。隨手將信紙揉成一團,點點火光亮起,幾點飛灰從我手中散落,低喃了幾句別人聽不懂的話,我轉過臉向夢寧,手邊也多出了一套衣服。
“哥哥?”可能是以為我要帶上她,夢寧看上去有些興奮,但是我地回應卻給她澆了盆不算很涼,可能還有點熱的水。
“把這套換上吧,你可有點走光了。恩,雖然這不太可能。”聳了聳肩,再次無視她的怒目,將衣服放在床邊,轉身欲走,忽然想起一些,我回過頭。“對了,你那種吞噬能力應該不會隨便亂髮動的吧。”
“…不會的啦…都說了那只是意外而已…”氣鼓鼓地看着我,夢寧顯然對我的態度有些不滿,當然仍然是被我無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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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利耶斯
沒有人知道這裏的“禁地”之名是由何得來,因為知道的人都不存在了。
而不知道的人,他們也都有一個共識:永遠不要踏進西衛,沒有任何理由。
不過今天卻是個不一樣的日子,因為將會有不止一個人踏進這片生者地禁地。他們中,有知道的。有不知道的,也有即將知道,或者說是渴望知道的。
而我,則是那第三類人。
血薔的信中所指。應該便是西衛這邊。可是從我出來到現在,視線里都沒有出現過第二個影子,她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麼葯?
終於,腳步聲臨近。我看了過去,卻是一個意外的人。
“阿克那丁…公子欽,怎麼是你?”
“我也不知道,但是那封信卻也只是說讓我來這裏等候。”公子欽也是一臉迷惑,“這樣看來你也收到了相同地信?那麼她的意思應該是讓我們兩人同時來到這裏。”
“恩…倒也是,莫非跟我們的‘星語•月言’有關係么?”我猜測。
“不管是什麼情況,應該都是與你我的記憶相關的吧。”他也猜測。
前一天發生的事情。讓很多原本秘密的事情已經不再是秘密。只不過雖然得到了黑暗大神官的靈魂刻印,公子欽卻也幾乎沒有一絲那時候的記憶,除了他與奇紗拉之間地感情。因此現在的他也和我一樣。非常想找回那時候的記憶。
而唯一的線索,便是喚回他靈魂地血薔,因此收到信之後才會這麼迫切地趕來。
“久等了。”正在我們作着各自的猜測時,血薔柔和的聲音在身後出現。
來的人不止是血薔一個,還有另外一名女子。只不過兩人的表情卻呈現明顯的落差,微笑,與沉悶。
“梅莉?你是梅莉?”我還在記憶里搜索有關這個陌生女子的信息,公子欽卻好象已經認出了對方,而且很意外的感覺,“那麼說的話…唔…”
“你想起什麼了么,黑暗大神官,阿克那丁大人?”被喚作梅莉的女子在聽到公子欽地失聲,沉悶的表情稍微舒展開來,“不過無關緊要了,因為你們會在這裏得到一切所要尋求的答案。”
“答案…么?”我喃喃念叨,眼睛亦是緊盯着梅莉。不知為什麼,我對這個應該是初次見面地女人很強烈的不信任感。就好象她曾經做過什麼讓我不能再輕易相信她的事,雖然我沒有任何印象。
“沒錯,就是答案。”沒有給我繼續琢磨的機會,血薔透過我的目光看清了我的想法,“那個夢之後的答案。”
“你的意思是…那好吧,說說看,你要我們怎麼做。”血薔的話讓我下意識地看了看手上的戒指,微微思索了一番,道。
血薔沒有說話,只是回了我一個頗有深意的笑容,雖然任何時候她的笑都似乎是那麼有深意。而後轉過身右手向身前一攤,示意我們跟上。
僅僅前行了幾步,我與公子欽的身上的“星語•月言”套裝同時發出響應,六道光合而為一,照射在眼前的道路上。
一道特殊的屏障被光芒刺破,不是結界,至少不是對外設置的結界,感覺更像是為了壓制內部的某些特殊的存在才設置地屏障。
“星語•月言是打開封印的鑰匙?”這個結果讓人有些莫名,但此刻我沒有時間去探究。
屏障出現缺口。沉睡在我口袋裏的小鳳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忽然醒過來,一竄而起,在空中盤旋了幾圈,發出歡快的鳴叫,之後才落在我的肩膀上。
“聖器?”這是它感覺到同源的氣息才會做出的行為,也就是說,這裏面壓抑着的應該
聖器,也就是說,這個“答案”。真的就是答案。
事實也證明了這一切。沒有走多久,血薔在一個看似祭壇的地方前面停了下來。
“就是這裏了。”血薔轉過頭對我道,“‘王’,三千年地時光,您所擁有的一切,力量,榮耀。以及使命,都被封印在這裏。等待您的開啟。”
“同時。”停了一下,她繼續對公子欽道,“也是您,阿克那丁大人,您所遺忘的那一切事情的所在。”
“這就是雷利耶斯的秘密么?為了封印王之記憶而建造的一座城市?”我伸手攔住因為激動就欲衝上祭壇地公子欽,追問道,“那麼,我們需要做什麼?”
“不是你們需要做什麼。而是您需要做什麼。”一邊的梅莉接過話頭,同時她的手中出現了一隻暗金色的臂環,很特別的臂環,“請您帶上它吧。”
雖然是暗金色的。但微微散發出的那種特殊的能量,製作臂環的材質應該是添加了靈魂石粉末地魔銀。隱約透射出的蕭殺之氣,說明這個臂環曾經染過不少的鮮血,但是卻沒有絲毫的磨損,甚至於表面地光澤也完全如新,沒有任何被使用過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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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臂環套在手上,瞬間右手便傳來一股巨力,一道赤色的光柱不受控制地從其上升起,落在祭壇的頂端。
可以清晰地感覺到,手上的臂環傳來的來自靈魂的鼓噪。與祭壇中那個被封印的東西同樣頻率的鼓噪,同時也是與我自身的靈魂同樣地鼓噪。
沒入祭壇的紅光,又再次從祭壇中閃現出來。比之前更強大的能量,朝着我所在地位置灌注下來。
本能地想要躲開,可手中的臂環卻似乎很期待着這股能量的降臨,而我也想看看將會發生什麼事,就這樣,等待着光芒的降臨。
紅光將我完全籠罩其中,刺骨的疼痛傳來,但痛苦之中,卻有一種難以言語的暢快,就像連靈魂都經過一次徹底的洗刷,說不出來的輕鬆。而右手的臂環上,一個東西正在逐漸恢復成型。
“喝啊!”暢快地長嘯一聲,我奮力地一揮手臂,帶起的氣風將其他三人逼退幾步,紅光也在這一揮之下碎成了無數的光點。
“弓?”這時我才看清楚出現在手裏的東西,是一把長弓。金紅色的弓身,赤紅色的重弦,無懈可擊的手感,獨一無二的視覺效果,一把完美,而且強悍的長弓。
最重要的,在凝視着弓身時,我居然會有一種幾乎壓抑不住的衝動,想要立刻拉開弓弦,即使上面並沒有箭矢。
“這是…”
“赤炎之閃煌,是您親自為它取的名字。”梅莉答道,“也是只有您能拉開的靈魂之弓。”
“這就是我們的計劃。”血薔接着道,“以阿修羅臂環增強您的靈魂力量,從而觸動赤炎之閃煌。只有這把弓的力量,能夠打破‘那個人’當初設下的封印,讓您進入自己的記憶世界,找回失去的東西。”
“也就是說,剩下的答案,就需要我自己去尋找了,對么?”我回頭看了看公子欽,再看了看面前的兩女。
“是的。”血薔答道,“現在請您走上祭壇,拉開這把弓吧,它射出的靈魂之矢,會將您引導進那個世界。”
我點了點頭,慢慢地踏上了祭壇的台階,很輕,但是每一步卻感覺異常沉重。手中的赤炎之閃煌,也隨着我的每一步,靈魂的鼓動越來越強烈。
停在了祭壇的正中央,我深思了一會,再次回頭看了看三人,似乎是自言自語地道:“在這裏拉開弓弦,三千年沉寂的一切,力量,榮耀,以及使命,都將回到我這裏了么?”
三人,連同公子欽也同時點了點頭,臉上儘是期待。卻沒有一個人看清楚,我此時臉上的表情。
右手高舉弓身,左手搭上弓弦,澎湃的靈魂力量籠罩了整個祭壇,就要用力將其拉開。“呵呵…呵哈…哈哈…..”我忽然笑了,笑的很詭異。
右手忽然鬆開,赤炎之閃煌脫出手心,重重地摔在地上,發出很大的撞擊聲。聚齊的靈魂力量也在一瞬間消失殆盡,整個祭壇陷入一片寂靜,回蕩的只有我詭異的笑聲與弓身落地時的響聲。
“這…”忽然的變故讓祭壇下的幾人根本不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公子欽更是想衝上祭壇問個究竟,卻被祭壇周圍的防禦陣法給彈了回來。
“我拒絕!”低下頭,對着地上的長弓吼出一聲,我發泄般地怒吼着,“什麼三千年的記憶?什麼被封印的力量與榮耀?不過是為了掩飾真正的目的,那個所謂的使命而已吧?”
“我只是我!不是麥加爾!”感覺不是第一次說出這句話,我很自然地就脫口而出,“我已經找到了自己的答案!你們可以滾了!”
我的吼聲讓所有人都震驚了,也包括我腳下似乎沒有生命的赤炎之閃煌。弓身發出一陣尖銳的悲鳴,消散成一片紅色的光點。
看着我一步步走下祭壇,三人的表情各異。公子欽是失望卻帶着決絕,梅莉則是感覺莫名,只有血薔,卻像是早有預感一般,依然保持着那個微笑。
“為什麼要選擇拒絕?”不像是問話的語氣,而像是在談論一件與自己完全無關的事情,血薔笑道。
“何必明知故問?這與你的打算不是異曲同工么?”我扶了扶此刻才敢落在肩頭簌簌發抖的小鳳的羽毛,也笑道,“況且,這不正合了你們的意思?把時間推遲到大預言之日。”
“啊拉,是這樣么?嘛,換一個問題。”血薔道,“既然作下現在的決定,那麼您接下來的打算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