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暖暖更舒暢
杜鵑繞過春杏，走到林苗的面前上下打量她。嘴裏輕聲說：“這姑娘模樣挺不錯的，姐姐從哪裏找來的？”
春杏微笑着說：“就從府里挑的小丫頭，她是今天早上剛進府的。”
杜鵑哦了一聲，問林苗：“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了？”
林苗忙福了福，乖巧地回答到：“我叫林苗，今年十歲了。”正說著，床上的人突然嗯了一聲，然後翻身面朝門口，將紗帳撩了起來。陳婉嫣探出頭，一張小臉煞白，懶聲問杜鵑：“杜鵑，你在和誰說話呢？”
杜鵑一驚，忙彎腰湊上去，躬身道歉：“奴婢該死，吵醒婉嫣小姐了。”陳婉嫣擺擺手，復又將身子躺平，說：“不礙事的，身子疼，也沒睡沉。”
杜鵑招手示意林苗上前來，然後將她推到身前，好讓陳婉嫣能看到她。林苗忙對陳婉嫣福了福，偷眼打量她。只見陳婉嫣小臉煞白，整個身子都埋在被子裏，只露出一個腦袋在外面。她烏黑的長發柔順地鋪散在枕頭上，修長的眉毛如妙筆勾勒出來的一樣，濃密的睫毛一眨一眨像似兩把蒲扇，水汪汪的大眼睛，此時卻沒有多少神采，可能是因為身子不舒服的原因吧。
陳婉嫣看了一眼林苗，懶聲問：“你是誰？怎麼會在這裏？”
“回稟婉嫣小姐，奴婢叫林苗，我是來為您順紅的。”林苗老老實實地回答。婉嫣像是看到救星一樣，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說：“難為你了，這被紅魘住，可真不好受，你......”陳婉嫣本想說些客套話，可身子一動，就又疼得直冒冷汗，嘴裏又開始忍不住**起來。
杜鵑忙上前，關切地問：“小姐，您哪裏不舒服？要不要奴婢給您揉一揉？”“別！”陳婉嫣連忙拒絕“這肚子疼得我挨都不敢挨一下，你們別在這裏站着了，晃得我心煩。”
“這可怎麼辦呢？”杜鵑着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忙讓林苗和春杏都離遠一點，不要堵在床邊上。她自己幫陳婉嫣掖了掖被角，再伸手幫她拭去額頭上的汗。
林苗看陳婉嫣疼得厲害，心裏也着急了起來，她問杜鵑：“杜鵑姐姐，府里有沒有熱水袋啊？”
“熱水袋？”杜鵑詫異地看着林苗“什麼東西？沒有聽說過。”
林苗一說出口，就知道自己失言了，熱水袋是前世的東西，現在怎麼可能有呢。前世女孩子要是來月事，覺得身子不舒服的時候，用熱水袋捂一捂就會好受很多。林苗解釋說：“就是冬天捧在手上，用來取暖的物件兒。”
“你說的是銅捂子。”春杏想到了。
“杜鵑姐姐，可以讓人拿一個銅捂子來么？用銅捂子給婉嫣小姐捂一捂，疼痛就會緩解很多了。”林苗柔聲說。
杜鵑以前從沒聽過這種說法，不過看林苗說的這麼自信，現在小姐又疼成這樣，不如死馬當活馬醫，先試一試吧。於是喚了一聲廊上的丫鬟：“春花，去取一個銅捂子來，裝上熱水。”
“是！”廊上的丫鬟應了去，不一會兒就送來一個暖烘烘的銅捂子。
杜鵑接過那銅捂子，問林苗：“小姐現在疼成這樣，怎麼捂？”林苗笑了笑，伸手接過那銅捂子，只見它是一個像小南瓜一樣的銅物件兒，周身泛着銅器潤澤的光亮，上端有一個用來提的手柄，還有一個小小的圓口，開水就是從這個圓口的地方進去的。現在那圓口被緊緊地旋住了，水是流不出來的。
林苗用手試了試銅捂子的溫度，剛剛好，溫度略高，卻又不至於燙傷人的皮膚。林苗走到床邊，對緊皺着眉頭的陳婉嫣說：“婉嫣小姐，請讓奴婢把這個銅捂子放到你的被子裏，婉嫣小姐請用肚子輕輕挨着它，疼痛一會兒就會緩解了。”陳婉嫣依言點了點頭，林苗輕輕地將銅捂子塞進了她的被子。
果然，沒過一會兒，陳婉嫣就不像之前那樣**了，肚子上溫暖的銅捂子讓她感覺非常舒服。她微微一笑，對床邊的三人說：“我感覺好多了。”然後眼神轉向林苗：“謝謝，你這個法子真好。”
床邊的三人都鬆了一口氣。春杏對杜鵑說：“我先回去了，大奶奶還等着我回稟呢，這個丫頭就托給你看着了，我明天早上再來帶她走，今天晚上她就和小姐同睡，幫小姐順紅。”
杜鵑應了一聲，林苗也側身施了施禮。春杏走到門口的時候，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招手將杜鵑叫了過去，兩人附耳說了句什麼，杜鵑點點頭說：“我知道了，姐姐放心去吧。”
這邊剛緩過勁兒來的陳婉嫣，招手讓林苗過去，拍了拍床沿說：“坐在這裏跟我說說話。”
“婉嫣小姐，奴婢不敢。”林苗忙擺擺手推辭。
“有什麼敢不敢的，我讓你坐你就坐。”陳婉嫣稍微掖了掖被子，翻身將自己面朝外面，用手支住腦袋。她的臉色已經有些微的紅潤，不再似先前那麼慘白，一雙大眼睛現在也神采奕奕，看來身體一舒服，她就很快恢復了少女的活力。
林苗依言在床沿上坐下，大方地看着陳婉嫣，看到她也在打量自己。林苗關切地問她：“婉嫣小姐，現在身子完全不疼了嗎？”
陳婉嫣輕笑着搖了搖頭：“完全不疼了，哎，你不知道，這兩天折磨得我好苦啊，我長這麼大，還沒吃過這份苦頭。偏偏我娘說，這個不是病，是命。吃藥什麼都不管用的，要是找不到一個幫忙順紅的人，這輩子都會這樣，每個月都有幾天疼得死去活來。”陳婉嫣性格活潑，遇到與自己年紀相仿的林苗，就像打開了話匣子一樣。再加上剛剛林苗算是幫了自己一個大忙，現在身子不疼了，心情也就格外大好，跟她真是有一見如故的感覺呢。
林苗微微笑，對陳婉嫣說：“什麼命不命的，這個是可以調理好的，你只要注意保暖，疼痛就能緩解，你看今天不就是這樣嗎？”
陳婉嫣使勁點頭表示贊同，忽然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她狐疑地問林苗：“你是娘找來幫我順紅的，按理說你沒有來過紅啊，你是怎麼知道這個緩解疼痛的法子的？連我娘她們都不知道呢。”
“這個......”林苗一時不知道如何解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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