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習慣
楚沛回了二房,既憂愁,又無奈。
整好范姨娘過來請示一些家中的事務,楚沛更覺得鬱結於心。
自從廖氏誠心禮佛之後,范姨娘倒是擔起了部分的中饋。原本唯唯諾諾的性格改了一些,比之前更會察言觀色了。
所以楚沛面上的愧色沒有逃過范姨娘的眼睛,便道:“老爺,可是有煩心事?”
楚沛回過神,咳了兩聲,才道:“若是朵姐兒嫁人,雲兒可是捨得她遠嫁?”
范姨娘一愣,顯然是沒想到楚沛會提起朵瑜的親事,有些猝不及防,便道:“老爺怎麼問起這個?不會是有打算吧?那是什麼人家?在哪裏?”
看到范姨娘一副焦急的樣子,楚沛有些後悔提起這個事情,本來范姨娘就是個一心為了孩子的,要是讓她知道了點風聲,只怕會日夜不寧了。於是就隨意道:“沒有的事,朵姐兒還這麼小,我也就是隨口說說罷了。”
范姨娘卻是不相信的,平白無故怎麼會問起這個事情,追問道:“老爺怎麼想起這回事了?朵姐兒才十二出頭,離議親還遠着呢。”
楚沛道:“前陣子聽聞一個大哥的同僚提起,要嫁了女兒到京城,卻又有些不舍,我就想起了朵姐兒。”
聽到與朵瑜無關,范姨娘就鬆了口氣:“朵姐兒身份地位不足,要是嫁了遠的,咱們鞭長莫及,就怕受苦。奴婢覺得還是就近選個好人家就好。奴婢也不圖朵姐兒大富大貴,只要平安順遂,常來常往就好。”
好一個常來常往。當初蘭姐兒出嫁時,要是也能本着平常心,挑一個門當戶對,又離得不遠的,只怕現在已經兒女成群了吧,又何苦早早沒了。
可是又想到長房,為了仕途和所謂的家族存亡。估計不會放棄利用家裏姑娘聯姻的機會的。
楚沛握緊了拳頭,道:“雲兒的想法倒是與我不謀而合呢……”
朵瑜是不知道自己成為了家裏聯姻的砝碼,這幾日有事沒事都去找卉瑜玩。
卉瑜則是忙着之前所說的告解室。雖然那日與廖氏鬧得有點不愉快。但是告解室的事情已經與冰玉真人商定,而且也是從廖氏嘴裏套出線索的一個法子,所以是必須要上心的。
朵瑜原來對於念經禮佛沒什麼興趣,但是告解室這個點子第一次聽說。也覺得很新奇。就纏着卉瑜問這問那:“……那要是聽了告解的高僧們把這些秘密傳了出去可怎麼辦?豈不是讓夫人姑娘們的聲譽都毀了?”
卉瑜道:“你當那些高僧們都是些不食人家煙火的?那些寺廟的香火哪個不是大家世族供起來的?除非他們以後都不想在這圈子裏混了,不然一定會爛在肚子裏面的。”
朵瑜想了想,也覺得是這個道理,便道:“三姐姐自從嫁人之後,真是越來越有主母風範了。說話看事都這麼犀利。”
卉瑜笑笑道:“那可是沒辦法的,原來當姑娘的時候並不覺得這些是個事,後來才發現,各家之間的關係就是極其微妙的。比如說上香禮佛,如果與你家親近的人家在某個寺廟進奉香火。你家十之**也會選擇在那家進奉香火,以此來表示兩家的共同進退。”
“哦……”朵瑜恍然大悟的樣子,道:“怪不得前幾日姨娘同母親說起這事的時候,母親一點都不擔心會沒人來,估計也是覺得楚家出面辦的事,一定會一家百應的吧……”
卉瑜點頭道:“孺子可教也。”
朵瑜似是又想起什麼事情似的,道:“那日聽聞二哥哥說,廖尚似乎又回來了,還回了楚家族學。”
廖尚回來這件事情卉瑜是知曉的,只是沒想到還回了楚家族學。這是咋回事?
要回到楚家族學,光是二房可沒法說了算的,還得長房點頭才行。
想想當初廖尚在長房跟常氏鬧得那麼僵,怎麼說回來就回來了?
太奇怪了。
再後面,朵瑜說的事情卉瑜就有些心不在焉了。
一心就想等着李徹回來,把這些新情況還有告解室的事情都告訴他。
等待李徹從軍營回來的時間裏,卉瑜顯得有些兒急躁,一會兒到門口張望,有沒有回來的跡象,一會兒又在屋裏擺弄着擺弄那,想想李徹回來都需要用些什麼。
彩雲都笑道:“夫人對將軍真是上心,這麼望眼欲穿的樣子,像足了等待夫君歸來的痴女子。”
卉瑜先是有些羞惱,卻又發覺彩雲說的一點都沒錯。
自己是從什麼時候就開始,習慣了什麼事情都要與李徹商量,都要跟他討個主意?
又是什麼時候習慣了他回家之後的各種作息?還不自覺得遷就着他?
難道自己真如同彩雲所說的,變成了一個痴女子?那是不是表明自己對李徹產生了男女之情?
卉瑜自己都嚇了一跳,男女之情?不會的不會的。應該是好不容易有個人可以讓自己依賴,就不自覺地把他放心上了。
肯定是這樣的,卉瑜暗自篤定。
待得李徹回來,卉瑜就有些兒拿捏架子,不像以前那般無拘無束。
李徹還奇怪,這丫頭又是怎麼了?便問道:“卉兒怎麼突然與我這般客套?”
卉瑜不知道自己做得這麼明顯,道:“將軍每日在軍營這般辛苦,回來還得聽我的嘮叨,心裏有些兒過意不去。”
李徹失笑道:“要是沒有卉兒與我說話,這家裏豈不是太冷清?況且我還就喜歡聽卉兒嘮叨,卉兒不必因此有負擔。”
看吧,就是李徹這麼牛皮糖的樣子,才讓自己卸下了心防。所以肯定不是因為男女之情,而是久而久之的一種習慣和熟悉。
卉瑜又一次加強了心理建設之後,才把設立告解室和廖尚回來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李徹聽得也漸漸嚴肅了起來:“這麼說來,廖尚肯定是與長房有了交涉才回了楚家族學?”
卉瑜也有些不確定:“也可能是二伯母心軟,幫了他去向大伯母求情。不管怎麼樣,二伯母都像是原諒了廖家的樣子。那她是不是心裏對我的愧疚少了?要是這樣的話,那告解室的法子會不會不起作用?”
李徹道:“原本你想的告解室的法子就不一定有效,一切都取決於當時廖氏的心態以及聽告解的高僧的引導。要是引導的好,還是可能打探出消息的。”
卉瑜又道:“這正是我發愁的地方。怎麼才能找一個能幫咱們引導的高僧?又怎麼才能引導二伯母說出隱情?”
李徹想了想,道:“我剛好有一個人選,可以試試。”(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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