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連環
丹瑜仍是道：“姨娘也不可太依賴父親了，朋哥兒那裏還是要多留一條路才是。”
楊姨娘卻是糊塗了：“朋哥兒是你父親的親生骨肉，不依賴你父親還能依賴誰呢？”
還沒待丹瑜說話，一個媽媽走了進來，對着丹瑜道：“姑娘，該是回去學習禮儀了。”
丹瑜正要告辭離去，楊姨娘卻喊道：“等等，那個媽媽，你過來一下。”
那媽媽低着頭走過來，道：“姨娘可是有事？”
楊姨娘皺着眉頭，道：“你抬起頭來。讓我看看。”
丹瑜卻是插話道：“姨娘，你這是要幹嘛？我還要趕着回去學禮儀呢。”
楊姨娘執意道：“奴婢就看一眼，不會耽誤姑娘學習的。”轉而又對那媽媽呵斥道：“還不快趕緊抬起頭來，磨磨蹭蹭是想要耽誤姑娘的學習嗎？”
那媽媽被這麼一罵，嚇得登時抬起了頭。
楊姨娘大吃一驚：“武媽媽！怎麼是你？你怎麼在楚家？”沒等那媽媽說話，又對丹瑜道：“這是怎麼回事？是姑娘把她弄進來的？”
丹瑜不以為意：“怎麼了？武媽媽覺得楚家比楊家更好，就過來了，也沒什麼奇怪的。”
楊姨娘卻道：“姑娘別騙奴婢了。楊家是奴婢的娘家，還能有人比我更了解楊家的規矩么？楊家的下人都是簽的死契，若是沒有主人的允許，那就是一輩子老死在楊家了。這武媽媽卻是到了楚家做下人。你舅舅他們豈會不知曉？況且無緣無故，你舅舅他們為何會讓武媽媽來楚家？既然奴婢不知情，那就是姑娘做的主了。”
丹瑜聽得楊姨娘分析頭頭是道。反而笑道：“難得姨娘腦子這般清醒，說得我都沒辦法藏着掖着了。沒錯，武媽媽就是我讓舅舅送進來的，不是為了別的，而是為了咱們楊家以後能有好日子。”
楊姨娘一聽真是丹瑜做的事情，心裏就已經火冒三丈，又聽得她信誓旦旦為了楊家。更是好氣又好笑，忍了又忍，把武媽媽屏退。又叫了奶媽把朋哥兒抱走。才說道起來：“姑娘說得倒是好聽，楊家現在的日子不好嗎？而且姑娘是要怎麼做才能讓楊家有好日子？”
丹瑜沉了臉道：“楊家不過是商賈出身，雖然富得流油，卻是地位上比不得那些當官的。若不是因此。姨娘又何須委屈來做妾室？我和朋哥兒也何苦拘泥於庶出的身份？”
“姑娘這麼說，還是怨了奴婢了……是奴婢不好，連累了姑娘……”妾室的身份本也是楊姨娘的心中之痛，丹瑜提起這事，楊姨娘心裏難受至極。
“姨娘錯了。”丹瑜又道，“姨娘生我養我，身份的事情又無從選擇，何錯之有？我怨的不是姨娘。而是商賈生來低於官員世家。我就不信，我身上流着商賈之家的血液就不配走到高位了。我偏要去試一試。不僅試，還要成功，讓世人再也不得小瞧商賈之人。”
楊姨娘沒想到丹瑜的心這麼大，愣了愣，問道：“那姑娘打算怎麼做？”
丹瑜的美目一眯：“自然是趁着選秀的東風在宮中謀得一席之地，到時候不論是姨娘，朋哥兒，還是楊家，又有誰能小看了去？”
“那參選的人這麼多，姑娘又怎麼篤定自己能脫穎而出，得了皇上的青睞？”
丹瑜也是信心滿滿了，覺得說與不說都不會再改變事實，便道：“有肅北侯府的勢力，楊家的財力，還有我自身的條件，姨娘覺得我會沒有機會嗎？”
楊姨娘是太了解自己這個女兒了，沒有十成十的把握，她是不會把計劃和盤托出的，聽着丹瑜的話，楊姨娘的心就不斷往下沉：“姑娘這麼有信心，該不是一時半會才謀划此事吧？那武媽媽這麼熟悉楚家的事務，想來來琉璃閣也有段日子了。姑娘到底是何時就開始想着要進宮的？”
說到這個份上，丹瑜也不再遮掩：“姨娘今日真是敏銳。我確實不是今日才打算走這條路的。從關禁閉之後起，我就不打算靠着父親找門好親事了。我要為自己找一條出路。剛好就聽舅舅說起朝廷可能要選秀，這個機會正是我所要追求的。從那時起，我的目標就是進宮晉妃位。”
“從關禁閉起？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那後來齊家的親事黃了是不是與姑娘有關係？”
丹瑜繼續道：“姨娘猜的太對了。既是要進宮，那齊家又怎能是良配？必是要讓齊家不願意結這門親事才行。”
既是丹瑜出手毀的親事，楊姨娘覺得很多事情都說得通了：“那日設計段家公子的事情是不是姑娘自己傳出去的？”
丹瑜點頭道：“是我讓人傳出去的。”
楊姨娘沒想到丹瑜為了進宮，這麼狠的下心，直道：“姑娘自毀聲譽，難道不怕萬一選秀不成，連個結親的都沒有嗎？”
“那是不可能的。侯府只有我一個姑娘，萬不會放任我做了姑子去。”
“那可是夫人知道姑娘這麼設計，狠下心給你找個不像樣的人家，又該如何是好？”
丹瑜冷冷一笑：“我既然放得下心做這件事，必然會對母親的打算有所了解，不然不知彼怎能勝？”
楊姨娘大駭：“難道姑娘在夫人身邊有眼線？”
“那是得有的，只是現在不復存在了……”
“難道說是彩霞？”
丹瑜只是點了點頭，並不言語。
楊姨娘只覺得這衝擊一波高於一波，都快支持不住了，“那彩霞前些日子被查，是不是把你們聯手之事供了出來？”
丹瑜不以為意：“她託人求我救她，只是她犯的事情實在太多，不是我能救了的。況且選秀的事情已經板上釘釘，她也沒什麼用處。我就沒搭理她。想來是把我的事情都說了吧。”
楊姨娘嘴裏泛出了鐵腥味，只怕自己的嘴唇都咬破了。強忍了吐血的心，道：“那侯爺怎麼說？”
“父親自然沒想到我的計劃把他都給蒙住了，只是複選名單已經出來，進宮已是不可逆轉的事情。況且我進宮對侯府也不是沒有好處，就沒對我有何處置。”
楊姨娘聽完，頹唐地倒在椅子上，道：“罷了，侯爺都拿你無奈，奴婢又怎能管得住？都隨你了吧……”
丹瑜看着楊姨娘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道：“姨娘為何這般哀切？雖說為了選秀我是做了些事情，但好歹我也沒害了別人，只是自毀聲譽罷了。我也算對得起天地良心。”
楊姨娘卻是不信的：“那彩霞心計這麼歹毒，她幫了你難道沒有所求？”
丹瑜沉着臉，道：“她能要求我做什麼事？不過是幫她放了些話給大嫂聽。若是傷天害理我自然不會同意。”
楊姨娘追問道：“她讓你說了什麼話給大少奶奶？”
“只不過就是些生男生女，嫡出庶出之類的話，就算我不說，也有丫鬟嚼舌根子。”
楊姨娘苦笑道：“姑娘這麼通透之人，怎不知留言傷人？大少奶奶什麼人？最是會多想的。你說這些話豈不是讓她心中更是添堵？那心病對於孕婦而言最是大忌。”說完又仰天嘆道：“原以為侯爺疏遠我們娘兒三是因了我，卻沒想到會是姑娘。姑娘啊姑娘，你這千般萬般算計，要是失敗了，可是把咱們娘兒三都逼進死胡同了……”
丹瑜目露精光：“放心吧姨娘，我為了這件事做到了這個份上，絕不會讓它失敗的。你就等着封誥命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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