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怎麼會是個母的

乙裳果然在第一個倉庫里找到一箱子月光石。順手就在裏面找來一個牛皮袋裝上一小部分，系在腰上。煉月的重要性乙裳早有察覺。因為每次在煉月之後的一個時辰之內練氣，筋脈特別的通暢，空氣中的五行之氣就像潺潺的泉水一樣，緩緩地流入丹田中。這個時候去練氣，一個時辰的效果等於平時的兩個時辰。煉月主要修鍊的是精神力，練氣吸納五行之氣主要修鍊的是體內的氣、經脈、體質等。打個比方，一個是軟件，一個是硬件，兩者相輔相成。同時修鍊，互相輔佐，事半功倍。

阿離完成交付戒指的任務，去準備它的下午茶了。乙裳對倉庫里的物品充滿了好奇和新鮮感，這裏摸摸那裏看看。裏面東西不多，只有兩三本功法，兩把武器什麼的。只有一尾羽毛比較精緻，潔白的毛輕飄柔軟。乙裳拿在手上反覆把玩，百看不厭。

“這個東西有什麼用？挺好看，還柔軟。”拿在手上搖一搖，扇不出風。

“這是初級飛行法器。”進來拿玫瑰花的阿離搶過羽毛，用力搖三次。羽毛落地變大。阿離拉着乙裳坐上去，狠狠地體驗了一把飛行的快感。這是乙裳修鍊以來第一次體驗到了修仙的好處。耳旁呼嘯而過的風，提醒着乙裳這一切都是真實的。潔白的羽扇在雲朵的叢林中飛行，奶白色的雲朵從羽扇兩邊飛掠而過。乙裳在羽毛扇上迎風而立。此刻的心中，充滿了豪情壯志。

上輩子沒有親人，沒有朋友，也沒有任何基礎，一切都需要靠自己的雙手去拼搏。也許那些曾經的夢想永遠都無法實現，但至少自己一直努力着，拼盡全力。這輩子有朋友，有目標，沒什麼遺憾了。雖然有那惶惶不可知的未來，即使沒有這場穿越，生老病死也只是人生的一個過程，只有勇敢去面對。

在湛藍的天空下，乙裳張開雙臂，盡情享受這一刻的感覺。擁有之後，就想擁有更多，這樣是好？是壞？

阿離看着一任一任的修仙者走向毀滅，已經沒有任何感覺。他們從來沒有像乙裳一樣把它當作朋友一樣的對待。儘管它從沒說出口，阿離也知道。那天它明明可以躲起來，置身事外。

那天阿離隱在山洞的黑暗裏，清楚的看到了這一切。只是當時他太想要早點恢復能力，所以服用了化形果，正處在危急關頭，如果中途被打斷，必將筋脈盡損。

當它化形成功，精神力迅速覆蓋整片的島嶼，坐着羽毛立刻飛到乙裳身邊時，乙裳的耳朵正被拽在那個男人的手裏。乙裳雙眼緊閉着，四肢下垂，臉色蒼白無力。阿離的心揪得疼了，那是一種從來沒有體會過的感覺。

阿離的家族是天狐的家奴，這段宿緣只有在天狐化神的那一天終止。如果自己死亡，家族又會派來另一隻月兔，和天狐簽下靈魂契約，同樣被套上靈魂鎖。前幾任天狐都不知道這個秘密，但也從來沒有把自己當作朋友過。阿離曾經一直把希望寄托在第五任天狐身上。第五任天狐在天劫下慘死時，最有希望的人選沒有了，阿離都沒有看到乙裳受傷那麼難過。

清凈的竹林里，鳥兒不時清脆鳴叫，蝴蝶翩然起舞。這種蝴蝶叫藍葉，是島上特有的，黑色的花紋邊線精緻勾勒出生動絕美的羽翼，深藍色的斑紋流光溢彩。白兔躺在美人榻上翹着二郎腿，喝着蜂蜜菊花茶，悠然自得。一隻藍葉蝴蝶撲扇着翅膀在白狐的手指尖稍停，又翩然而起。

“阿離，你說我化形后是不是可以隨便變換樣貌呢？”以前電視裏不是都有狐狸可以隨時變樣子，還時男時女的。

“獃子，化形這一次就定了，以後都不能改！”

上輩子看過那麼多的美女明星，怎麼關鍵時刻就想不起來了呢？變什麼樣子好呢？想來想去，千好萬好不如做自己好。

河邊綠浪如波，茂密的青草就像天然的屏障。隱約能看見雪白瘦小的背影面水而坐。乙裳閉着眼睛，感受天地靈氣。出發之前，阿離說過，化形時要摒除一切雜念，將自己當成是一株小草，隨風搖曳，不抵抗，將身心與天地融為一體。

氤氳的白霧慢慢升騰起，沒過了乙裳纖細的四肢，雪白的皮毛，尖的嘴巴，蓬鬆的尾巴和靈動的雙耳。一隻兔爪小心地撥開草簾，默默守護。濃霧漸漸完全地遮住了乙裳的身形。乙裳沉浸在身體骨骼改變帶來的巨大痛苦中，全身的骨頭酥麻，又疼又癢，肉里彷彿也有螞蟻在啃噬，恨不能躺在地上打滾。

半個時辰過後，乙裳終於成功了！精神一松，就暈了過去。白霧是靈氣所化，化形成功，便散去了。阿離在乙裳倒地前一秒衝上前抱住它，隨即也傻眼愣在原地。

河邊的草叢間，隱約能看見一個白衣男子長發及腰，俊逸瀟洒，腰間插一細竹笛，端的是一派文儒雅士風範。可近一看，此時的他滿臉通紅，手像觸電一樣的縮回，眼眉低垂，不敢直視眼前的場景。“它…它，怎麼會是個母的。”前五任天狐都是男的，幾千年以來，阿離腦袋裏早已將天狐定義為公的，所以乙裳要化形，它一點都沒想過要避諱什麼。

此時，一個美女斜躺在碧波之上，瓷肌紅唇，明若桃花，身材玲瓏有致，美艷不可方物，只是眼閉着，似乎陷入了沉睡中。這突如其來的改變，阿離一時無法接受。他將準備好的男裝換成女裝，撇着頭三下五除二給她穿上。沒敢多看，穿好後轉身風一樣逃離現場。

乙裳醒來后一點都沒察覺，還以為化形后就是穿着衣服的。當然，今天這事阿離死也不會說出口的。化形后，外形只有十三、四歲。還是以前的樣子，只是她感覺自己哪裏有些不一樣了，興許是練功的關係，將雜質和其他不好的東西都在突破時排出了體外，所以外貌氣質都有所改善。

風吹起，河水盪起一圈圈的漣漪。乙裳的長發也在風中四散飄逸。以前為了上學和工作方便，只能剪短髮。但是像所有女孩一樣有愛美的天性，一樣希望擁有一頭美麗的長發。現在一頭長發是大波浪的卷，身上的衣服又正好是她喜歡的青色，襯得她既端莊又清新脫俗。只是她有些奇怪的是，自己的毛色不是白色么？怎麼幻化出來的是青色的衣服。阿離現在要是知道她的想法，一定會吐血。乙裳從戒指中找到根牛皮繩，將飄逸的長發高高豎起。看着水中的倒影還是很滿意的。

阿離將日常的事情大包大攬，讓她專心修鍊。反正她平常弄的這些玩意兒，他看着也會了。只是那些玫瑰花枝和葉上的刺，總讓他心情特別的煩躁。不過玫瑰花茶倒是很好喝，也可以相抵。還是經常會去采蜂蜜來喝，那是玲玉大黃蜂釀的蜜。玲玉大黃蜂是他的靈寵，釀出的蜜帶着濃郁的靈氣，泡茶時，加在一起，既好喝又對修鍊有幫助。

乙裳每天煉月之後的一個時辰練氣，之後再用一塊月光石煉月，再練氣。如此的循環往複，靠着勤奮和堅持不懈，她的修行一日千里。以前乙裳雖然工作勤奮，但生活還是過得很拮据，賺來的錢，喝杯袋裝的雀巢咖啡都是奢侈的，更別說去什麼星巴克，左岸了。現在每天都能喝到阿離為她泡的咖啡了，他泡咖啡的技術已經一流，泡出來的咖啡又香醇又順滑。儘管他自己是不喝的。

修鍊了一個月後，問題出現了！月光石是消耗品，一大箱的月光石只剩下可憐的八塊。之後的修鍊進度慢下來特別多。人多的地方才有流通貨幣。看來不得不計劃去那些國家或者城市，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份穩定的工作，或者賺點外快。用了月光石后，再去體驗那用月光煉月的龜速，乙裳實在忍受不了。

飛速地準備好一切，踏上羽毛就出發了。

碧藍如洗的天空，飄着几絲若有似無的薄雲。海輕拍着浪花。一尾潔白的羽毛像只驕傲的孔雀從海面上劃過，留下條痕迹，很快又消失了。

乙裳已經能把羽毛駕馭的十分嫻熟。她決定先去最近的東國。效率第一，一切為了修鍊。昨天花了一天時間，將戒指倉庫整理，做了幾個竹架子，把所有前輩留下的東西分武器，藥品，食物，書籍等分類擺放好。阿離則將島上常用的食材，竹子等多多準備。不知出去何時才能回來。本着戒指倉庫閑着也是閑着這一理念，能裝多少就裝多少。光乙裳愛的咖啡豆就帶了十大壇。

乙裳還在戒指里找到一份這個世界的地圖和幾本講述這世界風土人情的書籍。原來這世界凡人之間和現代的差不多，有國家有城鎮有鄉村。書里還隱晦的提到修仙者的世界裏一些神奇的物種。比如說月見草，紫母蓮，丹心蔻等。

地圖很清晰。這個世界分成五個大國，中間國家領土面積最大的是央國，央國周圍還有四個小國，每個國家隔海相望。北面是權國，西北面是決明國，東面是東國，而剩下最小的國家是月見國，在西南面。書上提到過，月見雖然國小，但國力不容忽視。地圖的邊緣還散佈着一些的數不清的小島。

他們所處的這個島嶼的位置在地圖上被用朱紅的筆畫勾勒出來。還是個無名島。乙裳爭取了阿離的意見，給小島取名乙離島。因為這是他們一起生活的地方。乙離島地處地圖東南角。大多數時間阿離駕馭羽毛扇，乙裳坐在後面打坐修鍊。地圖上看起來距離不遠，飛行了四五天，才終於到達東國邊城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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