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下山
藍紫色的靈果在杯中浮浮沉沉，就像是傅林長老的心，晃晃悠悠沒有着落點。
丁掌門對自己徒弟的誇讚，讓傅林長老不知道說什麼好，只得回道：“師父，當時光注意場上眾人的情緒了，稍少注意他們。”傅林實際上是丁掌門的徒弟，方掌門的師侄，否則也不能以化形期九層的修為，一直腆居長老一職，其他的長老最低都是金果一層了。只因他確實在靈獸上有非常大的建樹，其他的長老才沒有怨言。
“唉，你一直都是這樣，做任何事情起來，都心無旁騖，要不是當年，唉！不提也罷。”丁掌門發出感嘆，以前的事，他不願意再說下去，乾脆閉口不言，專心喝起杯盞中的靈果茶來。
方掌門倒是開了口：“我們在你來之前，就商量過了，鑒於你這個徒弟的資質上佳，雖然去黑霧森林的名單不改，但是以後如果他有修鍊上的需要，你要傾盡全力去幫助他。一些事你做不到，就來找我們。”
方掌門會這麼說，倒真在傅林長老的意料之外：“是，師伯，弟子知道了。弟子這就回去督導他勤加修鍊，別懶惰待日。”
“好了，你先下去吧。”丁掌門開了口，傅林長老退出了大殿。
傅林長老在回閣的途中，一路想着，自己怎麼當時沒有注意場上的打鬥呢？看來是非常精彩，得到掌門的重視。傅林也不含糊，一進閣，就詢問簡莫離乙裳的情況。知道乙裳需要下山購買修鍊的東西之後，傅林思索一下，批准了明日就可以下山。
每個長老有固定一天下山的規矩，有幾個原因，一是不希望弟子們久待花花世界，影響了修鍊；二是門派里需要有人留守派內，每一個長老一天固定，出去採買的時間也就錯開來，萬一有人打上門來，家裏還有人能出去抵擋，外面又有人搬救兵。
記得那個姓乙的弟子，凝神二層大圓滿了，門派里送的凝神丹只有一顆，估計是選購凝神丹去。反正偶爾讓他們提前一天下山也未嘗不可。
這個消息，立刻由簡莫離轉述給了乙裳。乙裳好好計劃了下明天要用的東西。就繼續坐在空間裏鑽研木屬性功法青冥訣的奧妙。
第二天清晨天剛微亮，簡莫離就來叫乙裳一起出發。乙裳早已準備好，今天依舊穿的是青色，只是髮髻梳得更高，更顯精神。
這是乙裳上山之後的第一次下山，雖然才隔了幾天，好像過了很久。上次雖然也跟江臣有些曲折，但是畢竟不是正面衝突。和邢越老祖那不是一個等級的，根本沒有還手餘地。而這一次跟江思君的比試，才是真正意味上的較量。比如像藤蔓攻擊這一技能，在當時比較緊張的情況下，乙裳就悟到了能用水生木觸發藤蔓的迅速生長，甚至將藤蔓變成藤蔓牢籠，延伸出一個更厲害的新技能。和其他人的對戰看來真的能讓自己迅速成長，激發潛能。以後在允許的情況下，還是可以稍增加的。
再一次又來到古軒齋的門外，乙裳望了望門口木質但不簡陋的招牌，一個如此開遍東國的店，每一個店門口的招牌卻是這樣的簡樸。簡莫離似乎也是經常來的。他們兩人因為要買的東西不同，所以分開區域購買。乙裳挑了很多製作那些丹藥的需要的材料，雖然現在乙裳煉丹技藝已經很熟練了，但是她還是每樣買了一千份，反正月光岩很多，不缺錢嘛。這三張丹方里，最貴的就是冰絲，幸好自己隨時可以拿出。這就是當時為什麼寧願被殺豬都要買那三張丹方的原因。
乙裳後來還去採購了一些常用的符籙和陣法，比如可以起到防禦作用的御靈符等。乙裳還有些東西這古軒齋里是沒有的，那就是其他材料的種子。乙裳已經計劃好了，反正空間裏的還剩下一大塊地方，可以種些東西，而且這些東西從空間產出的，應該品質更好，煉製出的丹藥，品質也更高吧。
不過還有些疑問要解決。乙裳採購結束后，找到了正在挑選萬年靈木的簡莫離師兄。那些萬年靈木都發著瑩潤的各色光澤，應該就是藍尖說過的類似古代的木頭。看來以前的靈氣特別充足，所有的靈木都生長得非常快，幾乎全部都是萬年以上吧。乙裳看着那棵萬年發出青色光芒的雞翅靈木，眼饞得很。什麼時候自己才能擁有，一定是很貴得。不過自己就算有錢能夠買得起，也不會煉器。師父能夠把挑選萬年靈木這種事情交給莫離師兄來做，一定非常信任他。
簡莫離付款之後，就和乙裳一起離開古軒齋。外面的風吹得梧桐葉子沙沙作響。
“我這裏事情都辦完了，你還有什麼要買的嗎？”簡莫離看到她左顧右盼的樣子，心知她有事，卻又想不到該怎麼開口。
乙裳倒是心裏有些驚訝：“是這樣，我想買一些靈木靈草的種子，不知道哪裏有買呢？我對霄天城不太熟悉。”
“為什麼不幹脆直接買材料呢？可以直接使用。買種子，如果培育的不好，可能導致煉製丹藥的品質下降。”很多人都直接煉製丹藥，因為品質高的丹藥在商家那裏很少出售，即使出售也售價很高。不過材料都不算太貴，即使多失敗幾次，材料錢還是能回來的，而且有幾率出高品質的丹藥，就像乙裳上次煉製出的上品凝神丹。
乙裳不希望被別人發現自己的秘密，只好說謊：“我們院子裏芭蕉旁邊不是一小塊空地沒有種東西嗎？我想種些東西，如果種成了自然好，沒種成也沒關係。”
簡莫離從以前就知道乙裳特別喜歡種東西，反正也沒有耽誤過修鍊，由她去了。簡莫離帶她徑直去了這裏專門出售凡人的花鳥的地方。乙裳正驚訝，以為他弄錯了自己的意思。沒想到進去之後，在一個路口轉彎的地方，看到了一家小店。裏面只放着一張桌子和兩把破舊的板凳。店裏沒有人。
簡莫離帶着乙裳直接繞過桌子，走進後門。一進入後門，豁然開朗。頭頂是木頭搭的架子，上面纏繞着很多叫不出名字的靈藤，從木架子上面懸挂下來一些吊栽的靈草盆景。而底下是綠色的靈土，種了一些根本叫不出名字的靈木。只有一株黃茄是乙裳在百果森林時見過的。不過這裏培育得比那的好多了。散發著黃澄澄光芒的果實掛滿了枝頭，葉子潤澤有靈氣溢出。
一個瘦小的男子腦袋，從一棵靈木的後面冒出來。這男人手上還拿着鋤頭，臉上肌肉麻木，沒什麼表情：“你們要買什麼？”
簡莫離倒是好像已經很熟悉了他這種招呼，指了指乙裳：“她要買些靈草種子靈木苗。”接着面向乙裳說道：“你告訴他需要些什麼，在他這裏一般的靈材都能找到。”
乙裳直接遞過去一個竹簡，所有要的東西都在上面。寫成竹簡的原因是東西種類比較多，萬一賣的不是修仙者那就比較麻煩。看來是準備對了。
簡莫離就在身邊，假裝觀賞着花木，其實在注意乙裳在買些什麼。因為如果只是一兩樣的話，直接口述出來就好了，何必寫在竹簡上。
沉默的男子，收到竹簡沒有再說話，直接打開，從裏屋拿出幾個凡人用的膠袋子，把那些靈草種子一樣一樣挑揀出來，分別放進去。如果不是那些種子還散發著淡淡光，一定不會有人認為那是靈草種子。乙裳覺得，那真是個奇怪的人。不過身邊的莫離師兄沒有任何奇怪的表情，他應該已經來過很多次了。
簡莫離看到乙裳要買的種子還不少，都是煉丹一類需要的材料。不知道仙靈派里幾乎沒什麼空地，她能種到哪裏。暫時也沒有去戳穿她剛才的謊言，默默觀察她到底要做些什麼。
這男子動作不快，看來還要挑一些時間，乙裳有一搭沒一搭地找莫離師兄聊起天來：“師兄，你修習的是什麼屬性的功法啊？怎麼從來沒見你使用過。”莫離師兄的劍看起來樸實無華，任何光澤都沒有，也從來沒見過他使用功法，連靈力護罩都沒。
“五行功法。”簡莫離下意識地回答道。
乙裳聽到師兄回答后，睜大眼睛看着他：“五行功法？什麼是五行功法？”
簡莫離看到乙裳眼睛大而亮，在密植靈藤的架子陰影下面，也不暗淡，反而突顯了光彩。他心裏一悸動，低下頭去，假裝看一株紫蘇靈草：“金木水火土這五行我都修習過，然後將它們融合在一起，成為我自己的功法。”
“竟然可以這樣？”乙裳聽得呆住了。簡莫離的說法直接顛覆了乙裳的認知。
其實修鍊五行功法的大有人在，乙裳修行資歷尚淺，少聞。只是如果修習了五行功法，別人只需要花五十年，你就必須花上三百年作用，甚至更多。那等於是多五六倍的時間。有幾個人會做這樣的“傻事”呢？而簡莫離在這方面有天生的優勢，和每一任天狐定下靈魂鎖契約，他的修為就會一直被壓制，即使不用修鍊功法，等到了天狐修為上去，他的修為也自然就會上去。等天狐比他真正的修為高的時候，他的修為又會被帶着上去。可以說，是有利有弊，是好是壞說不清楚。簡莫離活的久，陪伴了五任天狐，自然有時間，將金木水火土這五行功法全部學習，慢慢修鍊融合。而簡莫離也一直在思索，到底要不要讓乙裳也學習這五行功法，穩定強大和速度到底要哪一個。
“當然可以，而且這個世界的人都太追求修為等級，根本就不懂得五行平衡才是王道。”乙裳突然聽到瘦小男人說話，嚇了一跳。不過他的這句話，同時也引起了乙裳和簡莫離深深的沉思。直到離開小店之前，都再沒有人說話。這趟買東西雖然花的月光石很少，兩人的收穫卻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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