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3.過渡

舒宜爾哈跟蘇答應走進景仁宮正殿時，皇后已經得了信，見到兩人，早已堆起滿臉的笑，先嗔怪的對舒宜爾哈說：“我不是派的有人去接蘇答應嘛，哪裏用得着你跑這一趟，你也太小心了，”又轉頭看着蘇答應，“我這前院人來人往的，不方便你靜養安胎，就把後院東廂房收拾出來給你住，你要不要現在過去看看，有哪裏不合你習慣的，你說了好讓她們改。”

蘇答應連說不敢，皇后又邀舒宜爾哈一同去看，舒宜爾哈笑着婉拒，只說平安把蘇答應交到皇後手裏，她就可以功成身退了，不敢打擾皇后，然後不顧蘇答應眼神挽留，就向皇后告退，皇后喜她識趣，很乾脆的同意，她也不墨跡，轉身告退離開。

回到翊坤宮，幫着蘇答應搬東西的人也都已經離開，她只覺得空氣中都是自由的芬芳，心情大好，哼着小曲到書房練字，正自得其樂玩得高興呢，聽見紫綃給胤禛請安的聲音，忙起身相迎，胤禛已經走到門口，大踏步入內，往書桌前一坐，拿起她寫的字，一邊看一邊問：“今天怎麼心情這麼好？在外面都聽到你哼小曲的聲音了。”

舒宜爾哈笑道：“皇上心裏什麼都清楚，為什麼要明知故問呢？”

“我是知道你醋性大，卻不知道蘇氏走了你會這麼高興。”

“哎呀，那是皇上不知道照顧孕婦有多辛苦，懷胎十月，能出的意外實在是太多了，本來臣妾還在發愁呢，還好有皇後娘娘願意接手，可算是幫了臣妾的大忙，臣妾當然心情好。”

胤禛搖頭：“也就是你會嫌照顧孕婦麻煩，你去問問別人，哪個不想自己身邊多幾個孩子？”

舒宜爾哈說：“臣妾自己親生的都有三個，還養了三公主一場，兒子女兒都不缺，別人的孩子再多，臣妾也不眼紅，誰稀罕讓誰養去唄，臣妾自己的事都忙不過來呢，哪有功夫管別人！”

胤禛無語，他覺得舒宜爾哈挺閑的，皇后那裏才叫忙，有心讓她幫皇後分擔些，又想到皇后現在牛心古怪，不會想到是體諒她，只會以為自己是想奪她的權，想到這些，也就不提這話，只跟舒宜爾哈閑話家常，不牽扯朝政的話，他還是願意把京城發生的逸聞趣事或豪門八卦跟舒宜爾哈分享的，舒宜爾哈耳目有限，好多事都沒聽說過，現在聽胤禛一一道來，倒也別有一番趣味。

三月十八是太上皇生辰，這是太上皇退位後過的第一個生日，因為太上皇退位以來，根本就不接觸朝政，胤禛對他的感情那是突飛猛進，一心想給他好好慶祝，但太上皇不知道從哪兒聽來的習俗，說什麼“男不過九女不過十”，今年是他六十九周歲，不適合大操大辦，滿族是沒這個說法的，但太上皇既然提了，胤禛總不能跟他對着干，他的本意是想讓太上皇高興，所以只能順着太上皇的心意，他的生日一切從簡，一家人慶祝一下就行了。

不過太上皇所想的“一家人”，跟胤禛以為的“一家人”可能有些出入，太上皇的意思是就他們父子兄弟祖孫三代這麼些人，而胤禛卻把宗室整個都算上了，帶着一大群人浩浩蕩蕩就進了暢春園，太上皇一看這麼多人，當時臉色就不大好看，他退位之後，倒是把“喜怒不形於色”忘得一乾二淨，不高興都擺在臉上，倒真有越活越小的趨勢。

太上皇鬧情緒，胤禛能怎麼辦？只能趕緊上去哄，並讓年紀小的幾個弟弟，還有自己的兒子們圍上來撒嬌耍寶，總要把老人家哄得開開心心才好，弘暄等人尚且不覺得怎麼樣，胤祉這些老阿哥們可算是大開眼界，沒想到還能看到太上皇這麼有童心的一面。

不管怎麼說，這個萬壽節算是熱熱鬧鬧的過去了，進入四月，新皇登基的第一次選秀就開始舉行，初選定在四月二十八，秀女們的花名冊卻早早就送進了宮，因為要給弘昉選嫡福晉，舒宜爾哈就去找皇后要名單借閱，皇后也知道弘昉的年齡到了，而她一貫懶得理會這些庶子庶女們的親事，加上從舒宜爾哈手裏挖走了蘇答應，估計心情正好，因此難得沒出一點兒么蛾子，爽快的把名冊給了舒宜爾哈。

舒宜爾哈翻看一遍，將幾個重點人物的資料摘抄出來，就將名冊送還皇后，名冊上面的內容很簡略，只有基本的家世年齡之類，舒宜爾哈也沒指望能從這上面看出什麼來，她只是要把符合條件的人選都圈出來，至於說找人打聽觀察這些姑娘的人品性情之類，早半年前她就已經開始做了，只等人進宮之後，再當面細細考察，反正她已經說通了胤禛，不強求一定要選鈕祜祿家的，這樣一來，可選對象還是不少的。

不過舒宜爾哈也沒有忘記，胤禛是傾向鈕祜祿家的姑娘的，如果他家的姑娘沒有什麼大問題，她當然會優先考慮那些鈕祜祿氏們，因此，她重點關注的還是那四個人，這麼一關注，就讓她發現一個問題，名冊上出身果毅公府的姑娘只有三個，竟是少了一個。

“紫綃，我記得果毅公家今年參選的應該是四位姑娘，我沒記錯吧？”舒宜爾哈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紫綃想了一下，說：“確實是四位姑娘，其中三個都是嫡出，只有年齡最小的那個是庶出。”

舒宜爾哈自語道：“那就奇怪了，登記在冊的卻只有三個人，怎麼少了一個？”想了想，吩咐道：“讓人去查一查，那個為什麼不在冊。”

紫綃答應着下去，當時就安排人去辦，不過半天功夫就有了結果，回來稟報說：“主子，有結果了。”舒宜爾哈“嗯”了一聲，紫綃才接着道：“說是那位姑娘兩個月前為救侄子摔斷了腿，傷好後走路就有些跛，治了兩個月也沒好，她阿瑪就上書皇上求免選，皇上查證情況屬實，就給了恩旨，允他家自主婚嫁，所以名冊上才沒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