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代號
讓唐天有些意外的是禿鷲居然搖了搖頭，然後說道：“救人不是我們的任務，嗯，至少不是你的任務。”
“不是去救人，那麼我們去幹什麼？”唐天很疑惑的問道。
“告訴你也沒什麼關係，我們之前有過一次營救行動，不過很可惜失敗了。不但派去營救的人全軍覆沒，我們花了十年在天嵐國內建立的情報網也一起被對方連根拔起。所以目前來說，重新建立情報網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沒有情報的支持，營救也無從談起了。”禿鷲微微嘆了一口氣，把這次的任務有選擇的向唐天解釋道。
話說到這裏，唐天終於明白了。
搞了半天是去做間諜啊，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是要……
在知道自己的任務主要是打探消息后，唐天很明顯的鬆了一口氣。
看到唐天那如釋重負的表情，禿鷲臉上突然露出了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然後他從懷裏掏出一顆藥丸遞給唐天。
“吃了它。”
望着手裏黑漆漆的藥丸，唐天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一種不好預感湧上心頭。
“這是療傷葯？”努力擠出一絲笑容，唐天試探的問了一句。
“臨走之前賀大夫給的，應該不大可能是療傷葯。”帶着一絲戲謔的笑容，禿鷲很平靜的說道。
如果說唐天之前的臉色只是有些難看，那麼在聽了這話后，唐天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臉色瞬間就變得煞白，而藥丸也從手中滑落。
眼看着藥丸就要掉到地上，禿鷲伸出手虛空一抓，一股無形的力量將藥丸吸回了禿鷲手中，然後禿鷲帶着一絲殺氣，重新把藥丸遞給唐天。
“教官，別……別開玩笑了。”雖然很努力的讓自己的聲音不再顫抖，但是很遺憾的是唐天失敗了。當聽到葯是賀大夫給的，一股恐懼的情緒已經不受控制的在唐天心中肆掠。
“我像是在開玩笑嗎？吃了它。我不會再說第三遍。”冰冷的臉孔，充滿殺氣的眼神，禿鷲無情的打破了唐天的幻想。
用顫抖的手接過禿鷲手中的藥丸，唐天臉上充滿了恐懼。
“吃了它以後，我會怎麼樣？”在糾結了一會兒之後，唐天抬起了頭向禿鷲問道。
“和原來一樣，只不過一年之內不服用解藥的話，那你會變得怎麼樣，我就不知道了。”冰冷的聲音從禿鷲嘴裏飄了出來。
“教官，沒必要這樣吧。我生是鬼影堂的人，死是鬼影堂的鬼，我保證……”唐天似乎還想頑抗，不過禿鷲此時顯得有些不耐煩了。
“以後這種噁心的話不要再讓我聽到，你不是第一個想在執行任務時逃跑的人，也一定不是最後一個。人，別以為自己最聰明。快點，難不成你還要我動手嗎？”
禿鷲的話彷彿像一道利劍一樣，徹底的打碎了唐天所有的幻想，因為唐天就是準備在單獨執行任務的時候開溜的。
可惡，被看穿了。
事已至此，唐天也只能咬着牙，一口把手中的藥丸吞了下去。
“咦？好像沒什麼感覺啊。”藥丸下肚了之後，沒有任何不適，於是唐天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然後有些疑惑的自言自語起來。
雖然唐天的聲音很小，但是禿鷲還是聽到了。只見禿鷲冷笑着從懷裏掏出一個哨子，然後用力一吹。
“啊……好痛。”很奇怪的是，哨子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但是唐天卻抱着肚子在地上翻滾起來。此時唐天就感覺到肚子裏好像有一萬隻螞蟻在啃自己的肉一樣。
“現在有感覺了嗎？”將哨子重新放入懷中后，禿鷲帶着意味深長的笑容，對躺在地上痛的直哆嗦的唐天說道。
“有……有……有感覺了。”雖然當禿鷲把哨子從嘴邊拿開的時候，那種萬蟻噬心的痛楚就已經消失了，但是也就短短几秒鐘的時間吧，唐天就已經痛的站不起了，他只能躺在地上有氣無力的回答道。
“有感覺就好，要是沒感覺的話，那我們就要回頭去找賀大夫看看怎麼回事了。”說完之後，禿鷲又閉上眼睛，重新依靠在岩石上閉目養神了。
在地上躺了好一會兒后，唐天才勉強坐了起來。
“是不是所有從訓練營出去的學員，在執行任務前都要吃這個。”唐天的眼神變得有些陰沉。受制於人，無論是誰都不會開心的。
“那當然。忠誠從來就不是用嘴說的。你們是孤兒，瞭然一身，無牽無掛。在訓練營的時候又被我們這些教官百般折磨，現在好不容易有單飛的機會，換做我是你，一樣要跑。你不會認為我們傻到連這一點都想不到吧。”禿鷲沒有睜眼，而是用一種譏諷的語氣回答了唐天的問題。
聽了禿鷲的話，唐天心裏不由的嘆了一口氣，看樣子目前想要擺脫鬼影堂的控制，那是不可能的了。
“是不是我完成任務后，就會給我解藥？”在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唐天又忍不住問了一句。
“不可能，你吃得不是毒藥，而是一種蠱毒。用藥物只能延緩它的發作，先想要徹底根除，必須要靠你自己。”禿鷲很平靜的說出了一件讓唐天毛骨悚然的事情。
“蠱……蠱毒？”聽到這個詞，唐天腦海里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傳說中的苗疆蠱毒。
在印象中，蠱毒好像是用……
“藥丸里不會是活的蟲子吧。”在那一瞬間，唐天有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咦，你蠻聰明的嘛。藥丸裏面當然是毒蟲啦，不然我怎麼能用哨子控制它的行動。”禿鷲睜開了眼睛，有些意外的說道。
“嗚……”從禿鷲那裏證實了自己的猜測后，唐天的胃裏立刻開始翻滾起來，他連忙爬了起來，跑到旁邊開始嘔吐起來。
看到唐天那狼狽的模樣，禿鷲臉上閃過了一絲淡淡的笑容。
“有時候太聰明也不是一件好事，你的晚飯算是白吃了。”
在吐過之後，唐天搖搖晃晃的走了回來。
“你剛才說，想要徹底清除蠱毒要靠我自己，嗚……呃，這是……嗚……這是什麼意思？”唐天一面說著，一面強迫自己不要想蟲子在肚子動來動去的模樣，不過很可惜，人就是這樣，你越要強迫自己不要想，就越會不由自主的想到，要不是因為剛剛早已經把胃裏的東西都吐光了，恐怕現在唐天也不只是乾嘔了。
“只要你的實力能夠達到武尊的境界，就可以用自己的內力把蠱毒給逼出來。”禿鷲一面欣賞着唐天那已經變得蒼白的臉色，一面平靜的說道。
“就這麼簡單？”
“簡單？”唐天的話，讓禿鷲不由得啞然失笑。
“呵呵，是很簡單，但是簡單不代表容易。天底下有多少武尊我不知道，不過我可以肯定絕對不會超過兩位數。”
“那等我修鍊到武尊，把蠱毒逼出來之後，是不是又要給我服用新的蠱毒？”雖然禿鷲話里的意思唐天很清楚，不過由於唐天的情況很特殊，他並不認為自己不能成為那兩位數中的一員。摸了摸自己丹田的位置，想起自己修鍊的洪門神功以及那個神秘的幻境，唐天甚至覺得別說是成為武尊，就算是傳說中的武神，自己不是毫無希望的。
“呵呵，通常情況下，等你修鍊到武尊，你已經為鬼影堂立下了汗馬功勞，手上已經沾滿了敵人的鮮血。到時候鬼影堂就不會用這種過激的方式控制你，而是會採取另一種方式拉攏你。”對於唐天的‘不自量力’，禿鷲雖然心裏已經很不耐煩了，但是禿鷲不但沒有打擊他，反而很耐心的向唐天解釋起來。
在鬼影堂里那麼多年，禿鷲很清楚，像唐天這樣的卧底人員，絕不能一味的採取高壓政策，還要適當的給予一些希望。
這些卧底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是獨自行動的，在執行潛伏任務的時候態度消極，探聽不到有價值的信息已經是最好的情況。
萬一這些卧底因為感覺到未來毫無希望，乾脆直接投敵，然後和敵人裏應外合傳遞假消息，那問題就大了。
在有過幾次慘痛的教訓后，鬼影堂的人學乖了。在派遣卧底的時候，不光是用這種恩威並重的手段，而且在潛伏的過程中還時不時的給點甜頭，比如給點靈丹妙藥之類的東西。總之一句話，只要你能夠得到有價值的情報，或是出色的完成了任務，那麼鬼影堂在報酬方面也毫不遜色。
“另一種方式？”果然不出所料，在禿鷲說完之後，唐天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什麼。
“金錢、美女、權力、絕世武功、靈丹妙藥、神兵利器總有一樣能夠讓你心動。等你在朝中建立起自己的勢力，然後就成家立業，有了家族的牽挂，你自然會融入影月國中。這種事情早有先例，影月國很多位高權重的將領都是鬼影堂出身。”
先以毒蠱立威，後用金錢、美女、權勢來引誘，在禿鷲這一番話的影響下，像唐天這種‘自以為’一定能夠成為武尊的人，之前的敵對情緒已經減弱了很多了。
唐天甚至都開始幻想起，自己成為武尊后，在影月國建功立業外加左擁右抱的風光日子來。
“再和我說說有關青安城的情況吧。我除了知道青安城附近有個天嵐國最大的礦山外，其他一無所知。”有了奮鬥的目標，也就有動力，唐天開始主動詢問起青安城的事情來。
“怎麼？現在終於關心起青安城的情況了？放心好了，我們早就為你準備了合適的身份，你將扮演一個從鄉下來的小子和母親一起到青安城找父親。一無所知是掩飾你身份最好手段，所以有什麼不明白的到了青安城儘管問周圍的人就是了。”禿鷲臉上露出了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
“那對夫婦是我們的人嗎？”聽到禿鷲的話，唐天不由自主的皺了皺眉頭。有人接應當然是最好，但是人多嘴雜，萬一身份敗露……
不知不覺中，唐天開始用間諜的思維考慮問題了。
“我正要和你說這件事，那對夫婦只能算半個自己人。所以對於那對夫婦你不能夠過分依靠，他們只能掩飾你的身份，沒有辦法給你的任務提供任何幫助，你還是要靠自己。”看到唐天漸漸進入角色，禿鷲也收起之前那漫不經心的態度了，他很嚴肅的對唐天說道。
“什麼叫半個自己人？”禿鷲的話，唐天有些不明白。要麼是，要麼不是，半個自己人算什麼？
“簡單的說，他們不會出賣你，但是也沒能力幫你。”
“我還是不懂。”
“那對夫婦只是在青安城生活了很多年的普通人，有他們做掩護，你的身份不會有人懷疑。所以鬼影堂抓了他們的兒子，然後逼他們與我們合作，這樣說你懂了嗎？”
“懂了。”
“懂了就趕快回車廂里休息，我們明天還要趕路呢。”
在禿鷲一番解釋下，唐天終於理清了其中的關係。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唐天心裏卻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那對夫婦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的確可以很好的掩飾自己的身份。但是一旦自己融入了青安城，並且在青安城站穩腳跟，那他們就沒有利用價值了。到那個時候，鬼影堂會不會……
努力把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甩開，現在唐天自身難保，他也沒有能力為別人的命運感到擔憂。
然而就在唐天站起身準備回車廂的時候，禿鷲突然冒出了一句話來。
“對了，你還沒有代號吧。晚上要是睡不着就想一個，明天告訴我。”
“代號？”唐天愣了一下，這個時候他才想到，鬼影堂相互之間都是用代號來稱呼對方，而自己現在也算是鬼影堂的正式成員，所以也必須要有一個代號。
“就叫我幻鬼吧。”想起劍靈中，除了復活的武神外，天下四傑中活得最長的就是幻鬼易雲山了。唐天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這個名字。
“似幻似鬼，嗯，不錯的代號。以後就叫你幻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