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八章付出代價
“發現了什麼？快說！”
雲玦塵剛剛說出這句話，便是像被魚刺卡住了喉嚨一般。
他回頭看了一眼獨孤青，臉色一變。郡主府？那就是說，這件事情與獨孤青他們有關。
既然是獨孤青他們弄出來的，就一定不會是什麼好事。以他們的聰明才智，立刻就察覺到了其中的不對。
可是這侍衛都找上門來了，自己剛才又頭腦發熱，如今才想要瞞住，那已經不可能了。
“回，回皇上。郡主府的侍女說，那具屍骨發現的地方曾經發現過昭陽長公主的玉葫蘆，所以那屍骨應該跟長公主有關！”
侍衛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的愣住了。昭陽長公主！一聽到她的名字，在場的官員們都不禁想起了十年前的那場變故，那場腥風血雨。
長公主遇刺一案，幾乎顛覆朝中大臣們之前所有的認知。原本以為會母儀天下的璇妃娘娘被剜心挖眼，香消玉殞。天才神童，被太上皇認定為未來太子的五皇子生死不明，神龍擺尾。
而今日的出雲，全然不是當初大家所想像的中的出雲。這都是因為十年前的昭陽長公主。
雖然大多數人都要不知道長公主的死與璇妃母子究竟有什麼關係。但是大家在朝為官，都是精明之人，多多少少也看出了些問題。
此刻氣氛最凝重的地方，無疑有兩處。
公孫禹和公孫冶都臉色微沉，這是他們心中永遠的痛，不知還要多久，才能走出那重重的陰影。
“玉葫蘆？什麼玉葫蘆？難道就憑那曾經的發現，就能斷定屍骨與長公主有關嗎？簡直就是笑話！下去！”
一直坐在一旁不說話的林湘忽然站起身來，臉色陰沉的望着那跪在地上的侍衛。
“這件事都過去十年了，而且公孫將軍和世子都在，怎麼能當中戳別人的痛處。這件事情還是下來在議吧！”
那還在喝茶的雲宣也淡淡的開口道。可是獨孤青與君玄卻看見了他眼底的驚恐，以及那微微顫抖的茶杯。
顯然，無論是林湘還是雲宣，他們都不想把這件事情在這裏捅出來。因為他事關重大。
“既然太后和宣王都這麼認為，那這件事就……”
“皇上，可是本王覺得，這件事有必要好好的調查一下，因為她實在是關係重大。難道皇上不這麼認為嗎？”
雲玦塵面色陰沉的望着君玄，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為什麼他每一次都要出來搗亂。他的母後跟宣王不讓他調查，一定有他們的理由。可是君玄卻不想放過他。
“君玄，你到底是什麼意識？你是在指責朕嗎？”
雲玦塵冷聲道。
“皇上放心，本王絕對沒有這個意思，本王只是想要弄清楚一件事罷了！青兒，皇上總是怕我搗亂，那要不，你來怎麼樣？”
君玄回眸一笑，溫潤的眉眼讓獨孤青面色微紅。但是很快，她就收起了這一絲溫柔。因為她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將會無比冰冷。她知道，接下來的一切，是在撕開君玄好不容易結痂的傷口。
“恩，如果覺得疼，就想想我。你，還有我！”
獨孤青緩緩站起身來，伸手摸了摸君玄的臉，溫柔的笑道。
“好！”君玄輕輕的點頭，“但是你可要早點回來安慰我！”
見君玄乖乖點頭，露出孩子一般的神態。獨孤青真的不忍心揭開這件事情。可是若不揭開，君玄的傷口即便結痂，其下涌動的鮮血卻永遠都不會幹涸。
青色的裙擺翻飛而起，獨孤青終於轉身向廣場中央走去。今日一切的秘密都將被揭開，而雲玦塵和林湘他們，將會被徹底的打入地獄。
“獨孤青，你到底想要幹什麼！難道你傷害朕的，還不夠嗎？”
雲玦塵目呲欲裂，他定定的望着這道青色的倩影。明明一開始，他們相遇的那麼平和，恬淡。明明他只想將她留在身邊。
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越走越遠，她永遠的站在了他的對面。即便他如何拚命的追趕，都沒有用。
“我不幹什麼！我只想還十年前的璇妃娘娘一個清白。還公孫將軍和公孫冶一個事情的真相！”
“還有……”
銳利的目光毫不猶豫的掃向雲玦塵，林湘還有雲宣。其中的憤怒與冰冷，讓他們望而生畏。
“讓所有傷害過君玄的人，付出百倍的代價！”
林湘的身體微微顫抖，驚恐的望着獨孤青和君玄，忍不住道：“哀家，哀家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們怎麼會傷害洛王呢！這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獨孤青微微一笑，可是那笑容卻總讓林湘覺得滲人。
“難道太後娘娘不記得，當初自己是如何殘忍的殺害璇妃娘娘的嗎？難道你夜裏，您就聽不見冤魂的索命的聲音嗎？”
她一邊說著，一邊向林湘走進了幾步。
“你，你別過來！我，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雖然太後娘娘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只可惜，上天終究不會眷顧心狠手辣之人。那天晚上，還是有人活下來了。那就是五殿下，雲寒！”
獨孤青一字一句的說道。這讓原本就安靜的廣場，變得更加寂靜。似乎每一個人都屏住了呼吸，深怕自己因此錯過什麼。
這是一個怎樣讓人震撼的消息，五皇子云寒已經失蹤多年，所有人都以為他死了。獨孤青這一席話無疑引起了軒然大波。
林湘愣愣的望着獨孤青，此刻，她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雲玦塵臉上佈滿陰翳，手掌緊緊的握起。
“獨孤青，你到底想說什麼？”
“雲寒殿下深受太上皇的寵愛，所以不僅有名，還有字！名寒，字君玄！”
獨孤青說著，終於是回頭望向君玄，而所有人的目光，也隨着她的動作一起，轉移了過來。
此時此刻，事實已經昭然若揭，君玄就是五皇子。
趙清羽雖然有些狼狽，但卻並沒有離開這裏。她的一雙眼眸顫抖的看着君玄，她就知道，她就知道他是。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他連話都不願意多說。
他們不是有婚約在身嗎？
林湘整個身子癱軟在鳳鸞之上，雲寒的字，她一直都知道。可是，可是她從來沒想過洛王會是……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雲玦塵緊握的手掌已經有了青筋在跳動，顯然，獨孤青突破了他的底線。君玄本就已經讓他無比忌憚了，可如今，獨孤青竟然說他是雲寒。那接下來的是什麼？接下來，他們就要來晃動他的地位了嗎？
“來人！”
“在！”
場中的侍衛立刻應聲道。
“把程靈所有來使當場射殺！這個妖女妖言惑眾，明日午時，凌遲處死！”
雲玦塵的話說的毫不猶豫，就算君玄和獨孤青武功再高，他們或許可以逃跑，可是他們帶來的人怎麼辦，難道要以其他人都留在這裏的代價，來讓他們自己逃跑嗎？
不，他相信獨孤青和君玄不會。
既然不會，那就全部死在這裏。
“是！”
那些士兵聞言，立刻搭箭開弓，瞬間對準了君玄他們一眾人。可是奇怪的是，無論是君玄還是他手下的人，竟然都紋絲不動。彷彿沒有聽到雲玦塵的話一般。
“本將軍相信郡主的話！我不同意放箭！”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刻，對面的公孫禹突然站起身來，目光堅定的望着雲玦塵。“寒兒從小就跟着本將軍修習武藝，本將軍是不會認錯的！”
坐在公孫禹身邊的齊王也緩緩站起身來，敦厚的臉龐上露出一絲鄭重：“本王也相信郡主！還請皇上收回成命！”
“你們！”雲玦塵失聲道。
“老臣相信！”
“臣也相信！”
“請皇上三思！”
……
一道道聲音不斷的傳來，曾經的那些老臣們都無一例外的站起身來。他們都反覆的打量着君玄，雖然不敢完全確定，但是君玄的身上，真的有過去的影子。
就連最熟悉君玄的齊王和公孫禹都站起來了，他們還有什麼不相信的呢？
“你們！你們要造反嗎？信不信朕將你們全都殺了！”雲玦塵歇斯底里的道，他就知道齊王和公孫禹是兩個禍害，他就應該早點將他們斬草除根。
公孫禹聞言，頓時上前一步。雙手拱起道：
“回皇上，臣的五萬親信大軍就在城外。原本是想要保護雲舒城的安全，可如若皇上一意孤行，那臣若是有不恭敬的地方，還請皇上多多包涵！”
他這不動聲色的威脅，顯然起到了極大的作用，此刻的雲玦塵已經說不出話來。可是他的心中卻出奇的冷靜，開始冷靜的盤算其他事情。
“好，很好。那我們就來聽聽，這個妖女會怎麼說。洛王殿下又是不是朕的皇弟！你們，可滿意了？”
“皇上英明！”公孫禹等人再次拱手，隨後坐回了原位。
見此，獨孤青到是一驚，忍不住回頭望着君玄。只見君玄笑着向她眨了眨眼睛，顯然，這件事他早就算到了。
沒想到，君玄的聲望在雲舒城竟然這麼高，這些老臣幾乎都願意為他說話。還真是龍死威猶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