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兄弟

第386章 兄弟

李雷那伙人目目相覷,他們沒想到龍熙文膽子這麼大,居然敢當面罵他們心中偶像生哥。

每個人都聞到了李雷身上濃重的火藥味,連徐建輝都忍不住向後縮了一步,他們知道李雷發怒的後果有多嚴重。

“哈哈哈……”李雷突然大笑,笑聲中夾着怒意,“龍熙文,以前我把你當個垃圾,沒想到你小子還挺像個爺們。行,我今天就給你個當爺們的機會……拿過來……”李雷突然向身邊的狗腿子吼了一聲,手也伸過去。

他身邊的人嚇一哆嚏,下意識將自己身上的木棍遞給李雷,他已經能想像到,過一會兒龍熙文被打到吐血的慘狀。

李雷接過棍子后,甩手扔到龍熙文面前。

“我不欺負你,你用這個……龍熙文,今天你要能讓我躺在這裏,你就是純爺們……不然你就是狗屎,ni就等死吧!”李雷一雙牛眼裏泛起血絲,如野獸般向龍熙文嚎叫。

龍熙文看看腳下的棍子,臉上也掠過一絲笑容,如果剛才李雷二話不說就撲上來,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可是沒想到李雷居然給他時間,還要和他單挑,什麼叫找死?這就叫找死。

今天的事情已經不可能善了,這也是龍熙文的選擇,他本來可以低聲下氣先把李雷這夥人送走,回頭再慢慢想辦法。但他沒有那麼做,他和李雷之間,終要做出一個了斷,狹路相逢勇者勝,否則以後他將永遠被李雷踩在腳底下。

人性就是這樣,一旦你被某個人欺負住了,你別以為他會收手,以後他只會變本加厲。

“呵呵,對付你,我不需要用這種東西。不過我現在有點事要辦,你能不能等我兩分鐘?”龍熙文扯動嘴角,笑得十分怪異,也是向李雷做最後的挑釁。

“有事要辦?哈哈哈……”李雷又狂笑起來,笑得驚天動地,氣焰熏天,“好,我就給你分鐘……哈哈……龍熙文,我不怕你找什麼幫手,在這個城市裏,誰他媽也不敢動我一根毛。”李雷誤以為龍熙文想藉機打電話找幫手。

“哼!”龍熙文也沒有解釋,轉過身慢吞吞走進了住宅樓單元口裏面。

李雷帶着他的狗腿子們等在小區院子裏,他非常淡定,不怕龍熙文跑路,更不怕龍熙文叫什麼幫手。他已經做出決定,今天一定暴扁龍熙文,起碼要讓龍熙文三個月內起不了床,要是不小心打龍熙文個下半生殘廢,那也只能是龍熙文運氣不好。

龍熙文在單元口裏,左手摸着右耳,右手拿着蜂尾金針,心情多少有點緊張。上一次,他針刺耳穴腎上腺穴,雖然把李雷那些狗腿子打得屁滾尿流,但自己也因為心臟及腦血管承受不了大量腎上腺素的刺激,而造成暈厥。

這些天,為了改造自己的身體,他已經刻意對心臟及腦血管進行了異能鍛煉,但只有幾次而已,效果也許不會很好。所以,他這次就必須小心,不能把腎上腺刺激得太嗨了,不然就算把李雷打成肉醬,他自己腦子爆血管,又有什麼意義呢?

蜂尾金針輕輕刺入耳穴腎上腺區,異能立刻發動起來,龍熙文後背湧起熱流,直入耳穴之內。

小區大院甬路上,徐建輝躲在李雷身後,賊兮兮的眼珠子不停地亂轉,他感覺到龍熙文可能有貓膩。

“生哥,龍熙文那王八蛋不值得你出手,不如兄弟們一起上,干倒他得了。”徐建輝怯生生建議李雷。

“啪!”

“放屁!”李雷回手一記大耳刮子,把徐建輝扇得暈頭轉向,“**覺得我打不過龍熙文是不是?”

“不是不是,生哥……你這麼厲害,他哪能是你的對手呢!”徐建輝捂着腮幫子,一臉苦相,暗罵自己不該欠嘴。

“滾犢子,不會說話就給我閉上臭嘴,媽的。”

“是是是是……”徐建輝縮縮頭又退兩步,免得一會兒再受傷。

這時候,龍熙文終於從單元口裏出來了,表情非常怪,目光死死地盯在李雷臉上。李雷頓時愣了一下,因為此時龍熙文的目光很像某種肉食性猛獸,看到了自己的獵物。

徐建輝偷瞄着龍熙文,他的賊眼也發現龍熙文不太對勁,好像臉色特別紅,像剛喝過酒。

“哼哼!”李雷冷笑,目光里透着鄙夷,“龍熙文,你辦完事了?要不要我再給你點時間,等你的幫手來啊?”

龍熙文沒有回話,他雙拳緊握,腳步越來越快直奔李雷,很明顯他要直接開打了。

李雷雖然一開始覺得龍熙文有點怪,但他很快恢復自信,臉上突然凶光大盛,大步迎向龍熙文。

“龍熙文……你死去吧……”

當龍熙文和李雷之間的距離縮短到一米左右遠時,打架經驗豐富的李雷猛地跳起來,一腳踹向龍熙文胸口,這就叫先發制人。

李雷那些狗腿子立刻興奮起來,他們都準備看龍熙文被踹倒在地,然後被李雷暴虐的場面。徐建輝也開始覺得,自己剛才多慮了,憑龍熙文瘦弱的體形,怎麼可能打得過虎背熊腰心狠手辣的李雷呢?

奇迹在瞬間發生,誰也沒有看清龍熙文的動作,只看到李雷踹過去的腳不知道怎麼的,就被他給抱住了。然後龍熙文大吼了一聲,“啊~~”,原地轉了半圈,掄起李雷的腿,把李雷居然給扔出去了。

“我靠!”李雷也沒想到會這樣,怒聲罵著,先穩住自己的身體,接着又撲向龍熙文,雙拳雨點般砸向龍熙文的臉。

面對李雷瘋狂的進攻,龍熙文先雙臂抱頭擋了一下,李雷一連打中他好幾拳。可是龍熙文好像失去神經了,不但沒有喊痛,動作也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在李雷又起一腳踹他的時候,再一次抱住李雷的腿。

“啊~~”龍熙文又是一聲大吼,還像剛才一樣,把李雷凌空掄了出去。

“卟咚!”

這一次,龍熙文比剛才的力量更大,如有神助,李雷飛出去足足有三四米遠,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一個狗搶食摔倒在地。

於是,李雷那些狗腿子的眼珠子掉了一地,無論如何沒有想到會出現這種局面。

“我他媽要殺了你……”

李雷徹底怒了,他從來沒丟過這麼大的人,從地上很快爬起來,雙目赤紅,如同陷阱里的困獸,嚎叫着第三次撲向龍熙文。

這回李雷玩真的了,他猛地掐向龍熙文的脖子,他還張大嘴,好像要從龍熙文身上咬下兩塊肉。

可惜,龍熙文身上一根毛他都沒碰着,就在他的雙手即將碰到龍熙文脖子的時候,龍熙文突然蹲下身,讓他抓了個空。0。0001秒之後,龍熙文又彷彿身體安了彈簧似的,炮彈般跳了起來,用自己的頭狠狠地向前撞上李雷的下巴。

“咚!”

“啊……”李雷慘叫着仰倒在地,閉上雙眼一動也不動了,他的嘴角還流出一絲鮮血。

“生……哥……”徐建輝這些人全傻眼了,從來無敵於天下的李雷居然被干翻了,他們目光呆直地望向龍熙文,又驚恐地發現龍熙文在干倒李雷后,又沖向他們。

“我的媽啊……”

不知道是誰慘叫了一聲,轉身撒腿就跑,有一個跑的就有第二個,眨眼間這幫小子全跑了,也不管躺在小區里李雷的死活。什麼叫兄弟,兄弟就是用來出賣的,什麼叫義氣,義氣就是關鍵時刻先保住自己的小命。

徐建輝跑得最快,兩條麻腿桿掄得比風車還快,心裏暗罵李雷真他媽沒用,連龍熙文都打不過,讓他白花了一千塊錢,那可是他好幾個月的零花錢呢!

“咚!”徐建輝正跑呢,突然撞到一個人的身上,他當場彈了回去,趴在馬路邊,屁股差點摔爛了。

“你眼睛瞎……啊?沈,沈星……熙文……”徐建輝剛要罵,發現擋在自己面前的人居然是龍熙文,而且龍熙文的眼睛裏明顯有殺氣,嚇得他連話都說不利索,手腳並用在馬路上向後溜。

“給我起來……”龍熙文一點沒客氣,上去揪住徐建輝頭髮,好像拖一條死狗,把他又拖回自己家的小區里。

“龍哥……我錯了……我真錯了,龍哥……你別打我啊……啊啊……疼死我了……”徐建輝一邊狂嚎一邊向龍熙文道歉。

龍熙文把徐建輝拖到李雷身邊,才鬆開手,然後又踹了他一腳。

“要滾,帶着李雷一起滾。徐建輝,下次我見你一次打一次,**最好給我滾遠點!”

“好好好……我現在就滾……現在……滾……”徐建輝已經快要尿褲子了,吃力地背起李雷,跌跌撞撞逃離龍熙文家的小區。

徐建輝今天可是倒了血霉,不但花了一千塊錢白給李雷,現在又要帶李雷去醫院看病,李雷醒了之後說不定還要拿他撒氣。

熙文的小區裏面,空氣中還殘留着剛才的危險味道,龍熙文感覺自己心跳如雷,連額頭上的血管都在蹦。他知道是腎上腺素對自己身體刺激太大,心臟和腦血管有點超負荷了,急忙跑回家,一頭扎進水盆里,用冷水來使自己冷靜下來。

十幾分鐘后,龍熙文無力地癱坐在洗手間地板上,大口喘粗氣。從今天的情況看,他的心臟及腦血管鍛煉必須抓緊了,李雷今天被自己打了,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下一次相遇,自己要是沒有準備,恐怕就只有死路一條。

最重要的是,李雷在晃市裡有錢有勢,就算自己再能打,又有什麼用?以李雷的性格,不弄死他是不會甘心的。要徹底了結此事,只有兩個辦法,第一,讓李雷在人世間無聲無息地消失,第二,自己變得比他更有錢有勢。

第一種辦法貌似簡單,但龍熙文是醫生,不是殺手,沒到逼不得已,他是不會那麼做的;第二種辦法貌似比較有人性,但太難了,龍熙文今年剛好二十歲,如何能迅速地有錢有勢起來,那不是痴人說夢嗎?

帶着一大堆鬱悶的疑惑,龍熙文擦凈頭上的水,爬上床發動異能針刺神門穴,鍛煉自己的心肌與腦血管。這次他狠狠心,不但把強度加重,而且還把鍛煉時間加長了,到最後他差點昏過去,才收針睡覺。

周一的晨光非常明媚,龍熙文從床上爬起來,昨天的腎上腺素效果已經徹底消失,他感覺兩條胳膊痛得像快要斷了。昨天他和李雷打架的時候,雙臂護頭被李雷打了好幾下,李雷個禽獸拳腳真重,當時如果沒有腎上腺素在麻醉,龍熙文肯定先趴下了。

揉着胳膊,他連早飯都沒吃,隨便收拾了一下,就離開家乘公交車去醫院。

眼看公交車已經停在附屬醫院不遠處的站點前,龍熙文也已經準備邁步下車,他手機突然響了。那無恥的鈴聲就不形容了,龍熙文擠在車裏人群中拿起電話,看也沒看就放在耳邊。

“喂,誰啊?”

“呃……我想請問一下,你是……能治疑難雜症的人嗎?”電話里的聲音很困惑,好像沒有什麼信心。

“什麼疑難……哎,對對對,我就是醫生,能治各種疑難雜症!”龍熙文差點忘了自己在報紙上做的廣告,突然醒悟,忍不住高聲喊了起來。

這下不要緊,滿車裏所有人都望向龍熙文,每個人的目光都充滿鄙視,彷彿龍熙文就是四處招搖撞騙的神棍。

龍熙文衝出公交車,儘快來到不遠處一個行人比較少,環境比較靜的地方。

“喂喂,朋友,你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龍熙文十分興奮,看來自己的好運已經臨門了。

“你……多大年紀?”可能電話里的人聽出龍熙文聲音太年輕了。

“我今年……咳!”龍熙文剛要報歲數,立刻又吞回去了,他刻意讓自己語氣變得深沉下來,“我多大年紀並不重要,朋友,學以達為先。你只需要知道兩點就行了,第一,我確實專治疑難重病,第二,你必須要有錢。”

“唉,也沒辦法了……約個地方見見面吧!”對方嘆口氣,好像已經認命了。

“OK。”龍熙文抬起頭,四處看了一下,“友誼百貨下面有一片冷飲茶座,我在那裏等你。”

“好的,我很快就到。”

醫專附屬醫院對面就是友誼大百貨,百貨樓下行人路上有個小廣場,很小很小的廣場,現在已經不當廣場用了。有人向市政租下了這小片廣場,開了一大片冷飲茶座,因為地點好,來來往往逛街的人渴了熱了累了都可以在這裏歇歇,順便喝杯冰爽的可樂。

龍熙文坐在茶座的遮陽傘下面,看似悠閑自得,其實兩道目光正向四周八方掃射。

大概半個多小時后,一個穿黑色長袖T恤衫的人走進冷飲茶座區,他頭上還帶着風帽,遮住大半邊臉,根本看不清臉上長什麼樣子。他剛進茶座區,就站住腳,左看右看,似乎在尋找什麼。

龍熙文心裏一笑,看樣子正主兒到了。

“嗨,朋友,是找我嗎?”龍熙文放下手裏的可樂杯子,向那個穿黑色T恤衫的人喊道。

那個人聞言立刻望過來,可是當他看到龍熙文,頭立刻又轉向旁邊,他不覺得龍熙文就是他要找的人。

“白痴……”龍熙文小聲罵了一句,然後站起身走到他面前,露出微笑的表情,“朋友,我就是醫生。”

“啊?你?”那個人呆住了。

龍熙文聽到他的聲音,立刻認出剛才就是他給自己打電話,臉上笑意更濃了,“別急,我不是騙子,也不是老虎,坐下來慢慢談吧!哎……老闆,再給上一杯可樂……”龍熙文真體貼,還請人家喝可樂。

那個人猶猶豫豫總算跟龍熙文過來,坐在龍熙文對面,他掀去頭上的風帽,龍熙文頓時愣了一下,沒想到這傢伙的年紀和自己差不多。

茶座老闆送來可樂,那個人拿起來喝了一口,才向龍熙文勉強笑了笑。

“你好,你真是……醫生?會治病?”他還是不太確定龍熙文的本事。

“呵呵呵……”龍熙文笑了,拿起可樂杯咬着吸管,眼睛眯成一條縫,“哥們,這個你不用再懷疑了,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你就說吧,你得什麼病了,能出多少錢?”

“我?我沒病……”那個人聞言急忙擺了擺手。

“沒病……你耍我?”龍熙文突然沉下臉。

“不是,你聽我解釋。”那個人更急了,憋得臉色通紅,“有病的人不是我,是……是我妹妹……”說著說著,那個人的目光黯淡了下來。

“你妹妹?她怎麼了?”

“她得了一種怪病,已經七年了,沒有任何一家醫院能治好她,更沒有任何一個醫生能幫助她……她,她非常痛苦……有幾次想割脈……幸虧我發現得早……”那個人語氣十分悲傷,雙拳放在大腿上握得骨節發白。

“你爸你媽呢?”

“不要提他們……”那個人突然站起來,聲音拔得很高,眼睛也怒視着龍熙文,“他們都沒有人性,都只顧自己,根本不管我妹妹的死活。”

“好好好,你冷靜一點,坐下慢慢說。”龍熙文懷疑這傢伙是不是精神有問題,只好先安撫他。

“我妹妹十歲的時候,開始……開始夢遊……”那個人漸漸平靜一些后,才坐下來說起自己家裏的事情。

“夢遊?這算什麼病?”龍熙文很納悶。

“一開始,我和我爸我媽也是這麼認為的,直到有一天……她……她在夢遊的時候……把家裏養的一條寵物狗給殺了……”

“啊?”龍熙文後背立刻躥起一股寒氣。

可以想像一下,自己家裏有個夢遊的人,半夜遊進廚房,拿把刀子出來把狗給宰了,你會是什麼心情?

龍熙文不由得用憐憫的目光望着對面的傢伙,七年了,這傢伙過得真不容易,還能活着就更不容易了。要是龍熙文遇到這種事,不出三天就得神經衰弱,一個月睡不好就能發瘋,天天提心弔膽怕自己走上那條狗的後路。

“從那天開始,我爸我媽就經常吵架,不停地吵……不停地吵,只要妹妹睡覺,他們就把妹妹用繩子捆起來……於是,我經常在夜裏,聽到妹妹因為做噩夢而尖叫……你知道嗎?我那時……心都快碎了……”

那個人的心是快碎了,龍熙文的頭都快大了,想想他說的情形就感覺恐怖萬分。本來睡得好好的,突然在夜裏聽到一聲女孩子凄厲的尖叫,這個……還不如讓她夢遊算了,就算死,好歹也能死個痛快。

“四年前……我爸和我媽終於離婚了,他們誰都不想要我妹妹,嫌我妹妹是拖油瓶。後來,法院把妹妹判給爸爸,把我判給媽媽,我不放心妹妹的生活,就經常去看望她。”那個人說話像夢囈。

“嗯,你這個哥哥還真不錯。”龍熙文說這話絕對是真心的。

“前年,我放暑假和同學出去玩,等我回來再去看妹妹……她……她幾乎餓死……”那個人說到這裏悲憤莫名,可樂杯在他手裏握成廢紙團,可樂灑在他手上,可他恍然未覺。

“怎麼會呢?”龍熙文很奇怪。

“我爸……我爸爸……跑了,不知道去哪裏,手機卡已經停機,再也……沒有回來過……”

“禽獸啊……”龍熙文終於有點了解他的心情了,“那後來你妹妹呢?”

“我媽也不肯管她,只能我天天給她送飯,她連學都不上了,每天都呆在家裏,傻傻地一個人坐着,從天亮到天黑,再從天黑到天亮……”

“又是一個禽獸。”龍熙文沒想到世上還有這種父母,人性何在?

“你……”那個人突然握住龍熙文的手,把龍熙文嚇一跳,“你真是醫生嗎?能治我妹妹的病嗎?”他的雙眼充滿期望的光。

龍熙文暗自嘆了口氣,靜靜地望着眼前這個和他年紀差不多的大男孩,思索很久,慢慢地搖了搖頭,“對不起,我不能。”

“你果然是個騙子……”那個人立刻站起來,怒視着龍熙文。

“我不是騙子,你才是。”龍熙文顯得異常冷靜,臉上沒有絲毫表情。

“我怎麼會是騙子?”

“我在報紙上的廣告寫得很明白,你看樣子也應該識字,剛才見面的時候我也和你說了,我收費很貴的。我治好你妹妹,你哪有錢給我?你爸爸跑了,媽媽也不管,小子,你對妹妹的感情我很感動,可惜……我不是慈善家。”龍熙文聳聳肩膀,很坦然地說道。

聽到龍熙文的話,那個人就像個漏了氣的皮球,一下子就蔫了,嘴裏支支吾吾的,也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龍熙文拍拍大腿也站起來,用十分遺憾的目光最後看他一眼,轉身向對面的附屬醫院走去。可是沒走多遠,突然又聽到那個人在身後喊他。

“哎,醫生,你等等……”

“我剛才的話說得不明白嗎?”龍熙文站住腳轉回身,還皺起了眉頭。

“我明白,明白!”那個人追到龍熙文面前,使勁地點頭,“你不就是要錢嗎?我有。”

“錢在哪呢?”龍熙文向他伸出手。

“現在沒有,但是我爸爸走的時候,把房子留給我妹妹了。那房子雖然很老很破也很小,但要是賣了,起碼也能值幾萬塊錢,夠不夠呢?”那個人咬緊牙關,為了給妹妹治病豁出去了。

“呵呵呵呵……”龍熙文聞言笑了,笑得臉上好像開了朵花,又拍拍那個人的肩膀,“晚上有時間嗎?”

“有有有……”那個人急忙點頭

“好,我們還在這裏見,你帶我去看看你妹妹。如果她的病不是很麻煩,這個生意我接了。”龍熙文終於答應給那個人的妹妹看病。

“生意?”那個人呆了一下。

“不是生意……我是說,可以給你妹妹治病。好了,時間不多了,我先走了。”龍熙文扔下那個人,轉身穿過大街,走進了附屬醫院大門。

今天上午,賴教授在醫專那邊有課,就不能來附屬醫院這邊了。龍熙文拿着上周自己記下的住院部里病人的情況,隨便在醫院裏找個地方研究起來,可是研究沒多久,他就不由得想起自己的“生意”。

夢遊是一種精神性疾病,這對龍熙文絕對是個新挑戰。以前他用金針為人治病,都是有很明確的病因病症及病灶,這次不一樣,精神性疾病目前為止,在國際醫學界都是個大難病,因為在生理上,你看不到任何病變。

如果說人的身體是硬件,人的精神是軟件,那硬件的病是很好治的,只要對症下藥就行了;可是軟件的病可就難治了,誰知道病人大腦里是哪根線路搭錯了筋。就好像修理電腦,哪怕是CPU燒毀了,最多花點錢換一個,但要是系統亂了,一般就只能重裝系統了,修是沒法修的。

電腦能重裝系統,人的大腦怎麼重裝系統?那是上帝才會的工作。

其實剛才在冷飲茶座里聽到那個人說起妹妹的病情,龍熙文非常同情,他自己沒有兄弟姐妹,但他有個好哥們余樂。如果余樂要是得了什麼病,龍熙文豁出去命不要了,也得給他治好。

人同此心,心同此理,並不是龍熙文冷血,一定要收人家錢,他也是想考驗一個那個哥哥,為了妹妹是不是真能付出一切。

現在難題全在龍熙文的身上,如何才能治好那個人妹妹的夢遊,這對龍熙文而言,實在是難度不小,基本就是……不會。他只是個醫專二年級的學生,得到異能前,在班級里學習成績也不咋地,更何況連國際專家都解決不了的精神性疾病呢?

但龍熙文有種不服輸的精神,他相信只要是病,就肯定能治,關鍵問題是怎麼治。龍熙文已經沒有心思再看病歷了,反正賴教授上午不來,他也不用死心眼上班,偷着溜出醫院,在附近找了一家網吧,上網查詢關於夢遊症的資料。

他在網吧里待了一上午,看資料看得頭昏腦脹,也沒有任何思路。按照慣例,治療夢遊症這一類精神性的疾病,一般採取心理與藥理相結合的方法。在心理上,要安撫患者,使患者避免恐懼或焦躁之類的不良情緒;在藥理上,以安定類藥物為主,比如氯丙嗪,再輔之精神營養劑。

然而,無論何種治療方法,對於夢遊症只能起到維持或者壓制的作用,真正的治癒率極低,網上幾樁治癒的案例在龍熙文看來,都屬於瞎貓碰死耗子,撞大運的那種。而且,安定類藥物一般有癮性,會使病人對藥物產生依賴及很多不可測的毒副作用。

中午吃完飯,龍熙文早早就守在賴教授辦公室門前,想等賴教授來上班,他再詳細諮詢一下,也許賴教授這位權威對夢遊症能有心得。可是沒想到,醫專那邊開大會,把賴教授給拖住了,他下午也無法來醫院上班。

龍熙文無奈之下,思來想去,決定還是先去看看病人再說。

下午下了班,龍熙文給余樂打了個電話,讓他開車來附屬醫院,還告訴他,有生意上門了。余樂當然知道“生意”是什麼意思,他連妞都不泡了,第一時間趕到附屬醫院,在醫院大門前,龍熙文將白天那個可憐哥哥的事情告訴了他。

余樂聽完龍熙文的話,臉上五官全擰在一起,好像剛剛活吞了幾百隻蒼蠅。

“老龍……你……你行不行啊?”

“什麼行不行?”龍熙文若無其事,好像很有自信似的。

“廢話,夢遊症唄,你爺爺的秘方行不行啊?萬一那小姑娘掏刀子把咱們捅了,人家可是不用負法律責任啊,咱們就倒大霉了。”余樂想起自己看過的幾部恐怖電影,他毛骨悚然。

“去看看再說嘍,你不會有錢不賺吧?”龍熙文帶着余樂走向大街對面已經收攤的茶座。

“賺……當然賺,但好像還是命更要緊一點吧……”余樂一臉苦相,後悔自己為什麼有妞不泡,來陪龍熙文去看什麼夢遊病人。

兄弟兩個人站在茶座區里,一直等到夕陽西下,才看到上午那個人氣喘吁吁跑來了。他見龍熙文身邊還有一個人,不由得呆了一下,目光閃來閃去,他到現在也不確定龍熙文這麼年輕的人會是醫生。

“別看了,他是我助手,跟我一起去看你妹妹。走吧,上車。”龍熙文知道他心裏想什麼,無聊地走向余樂停在路邊的奧迪車。

“兄弟……你,你是神人啊……”余樂很佩服這個哥哥,拍拍他肩膀,轉身也跟着龍熙文上車了。

那個人看到龍熙文和余樂居然有車,心裏對他們不禁多了幾分信任,這也是龍熙文拉着余樂陪他的原因之一。他跑過來鑽進車子後排,坐在龍熙文身邊,然後向龍熙文伸出友好之手。

“你好,我叫白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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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牌殺手在都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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