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6章:天橋驚魂
無頭刑鬼的陰毒笑意讓我渾身汗毛炸開,當它胸口那對紫色綠豆大的眼睛挑向我時,我腦海中一片空白,這一刻孔明燈教我的全忘了!
現在我明白了為何抓這隻天鬼的方式簡單卻仍有六人死亡了,雖然鬼力只剩一個百分點,但它的天鬼威懾還在,生前又是憑“戾”為生,僅是簡單的一個“眼神”,就能使看見它的人自亂了陣腳!
無頭刑鬼的大腿邁動,朝我走了過來。
當它離我有五米遠時,我稍微冷靜點了,拼盡渾身解數,拔腿就調頭跑向人少的地方。畢竟收服鬼怪的過程比較另類,讓別人看見再以為神經病報警呢。
可我忽視了一點,我反應這麼大,無頭刑鬼意識到了我看見它了,對方更是抱着吃定我的決心進行追攆,它沒有腦袋,跑的卻飛快,我扭過頭時,看見它乾脆雙腳離地跟衝浪似得朝我飄了過來。
我呼哧的喘着大氣,四周總算沒了人,回想着孔明燈授予的手段,我猛地回過身來,鎮靜的等它接近。
無頭刑鬼似乎被我等死的行為搞愣了,它停在我身前一米,肚臍眼張開,“嘿嘿…嘿……跑的這麼快,我的頭是不是在你脖子上啊?”
說著它便揮舞雙手摸向我的頭顱。
“咚!咚!咚……”這刻我清晰的聽見了心臟的狂跳,我按住快要炸開的胸腔,強行靜下心,伸平了食指,與此同時,無頭刑鬼強勁有力的雙手狠狠地裹住我頭部兩側,就像拔蘿蔔一樣想把脖子拽斷!
不愧是天鬼,這只是百分之一的鬼力,如果是全盛時期的它,得有多恐怖?整不好它幾根手指就能把我碎屍萬段!
我脖頸的青筋都跳了起來,千鈞一髮之際,我拿兩隻食指重重的戳向它的乳眼,無頭刑鬼沒有防備之下,被我精準無誤的命中,我吼道:“干你老目,震!”
我正打算等它定住時把悶倒驢取出來呢,沒想到它的雙手仍然在拔動,彷彿根本沒有受到影響,孔明燈不可能坑我的,一定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我腦細胞瘋狂的運作,口訣,口訣念錯了!
我食指沒有抽開,繼續喊道:“插你老眼,震!”
這對於無頭刑鬼仍然沒有絲毫影響,它的肚臍眼大開大合,“把頭還給我,這是我的,我的!”
不對不對,又錯了,真是失之毫釐謬以千里!
我急的不行,感受到脖子被他拔出了骨裂的動靜,濃濃的恐懼感包裹着我,腦海就像發了大水,什麼都記不得了!那句口訣到底是哪四個字,我難以呼吸,臉蛋猶如一隻紫茄子,我急躁的連着吼了四五次,“捅你老眼,震!”、“戳你老目,震!”
在我脖子上的肉即將被他拔裂時,我脫口而出道:“干你老眼,震!”
無頭刑鬼忽地停住了動作,我氣喘吁吁的道:“總算蒙對了。”這就跟飛機上錯一個零件都有可能墜毀是一個道理。
它只有三秒定身時間!
我不敢間歇的取出悶倒驢,擰開灌入口腔,“撲哧!”我把辣舌頭的高度酒液噴向了無頭刑鬼沒來得及閉住的肚臍。
“噗啦、噗啦~”無頭刑鬼發出蝕骨般的尖嚎,它的虛體正快速的扭曲,轉化為一團白花花的霧氣。
成功了!
我面色一喜,這意味着我通過了孔明燈定製的入門任務!我拉出懷中的死亡筆記,翻第三十五頁的時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再次發生,我突然間嗅到了一股臭不可聞的味道,並正朝我接近!
熟悉的腐屍爛臭味……
我扭過頭,看見了一張鐵青的臉,距離近的差點讓我倆嘴巴吻到,這不是那晚咬了小雯的臭捲毛嗎?
“腦漿。”柔美的月色下,捲毛屍人嘴裏的那顆矩牙光澤流動,他哈喇子流了一地,“我想拍碎你的腦袋。”
我極為不甘心,眼瞅着就要把無頭刑鬼收了時,萬沒想到卻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我趕忙抓住死亡筆記撤離了一步,心說這要是和這屍類吻上了,就算把腸子吐出來都得有陰影!
捲毛屍人一個野蠻衝刺,把我的身體撞開,我好像整個人都要飛了起來!
“砰!”我和後方的大樹來了一個親密接觸,背脊貼着樹榦滑下,我喉嚨躥出一道熱流,沒忍住,這口血吐上了衣服。
要命的是,這一耽擱,無頭刑鬼化為的白霧再次凝聚為人形,它的身體比之前愈加的龐大了,觀其扭曲的肚皮就能知道它有多憤怒!
此地不宜久留,我掙扎的站起身,想跑。然而捲毛屍人一隻手猶如鐵鉗般抓住我肩膀,我生怕再一動他把我骨頭抓碎。
慶幸的是無頭刑鬼和捲毛屍人並非一夥的,況且這重新化形的天鬼憤怒滔天,視眼前萬物為死敵!它把鬼力聚於雙手,扯住了捲毛屍人的腦袋,“還我頭來!”
狂暴的戾氣震的無數樹葉掉下。
捲毛屍人和我都懵了,他也看不見鬼,為何就能被無頭刑鬼抓住呢?我估摸着可能因為他也不是人的緣故。
算了,狗咬狗一嘴毛,趁着捲毛屍人看不見敵方而感到慌亂的時候,我身子一縮,掙脫了他,撒丫子狂奔!
我跑出了很遠,扭頭還能看見無頭刑鬼在掰着捲毛屍人的腦袋,對方軀殼堅硬如鐵,倆雜碎誰也奈何不了誰。
計劃趕不上變化,我招惹的兩個異類都不是善茬,萬一分出勝負,就是我的死期。我看見一輛出租車,攔手揮動,司機停在我身前,見我滿衣服的血和那股沾染上的臭味,他踩住油門就跑了。
我連攔了幾次都這樣,不能浪費時間,用腳跑吧。這一跑,就是二十分鐘,我慌不擇路的情況下,來到了市中心臨近城西這邊的天橋下方。
這時候捲毛屍人不知如何跟無頭刑鬼達成了共識,頂多離我有個三十米,還不斷的拉近。
我進入橋洞時,累得虛弱無力,身子傾出,腳卻沒邁過來,直接栽倒在地。
完了,這一屍一鬼,夠我倒霉的。
我側眼望見橋洞邊緣有兩個攤位,一個是鋪在地上的錦布,放了七八隻紙人,筆墨紙硯配齊,還橫了根鳳頭拐杖,攤主為滿頭白髮的中年婦女,她旁邊的紙筒中有更多的小紙人。
我以前聽說過,這好像是打小人的土婆,挺玄乎的。
旁邊的攤位則要簡單的多,一塊白布上扣了只破碗,戴着墨鏡的老頭手中把玩三枚銅錢,他神色飽滿,年紀大卻並未老態龍鍾。
黑燈瞎火的還戴墨鏡,裝神弄鬼呢?
莫非是個算命瞎子?不過老人後邊站着的白衣年輕男子倒是氣質不凡,俊逸的臉龐稍有病態,他雙手插兜,一副漠視人間的模樣。
我只望了一眼他們,更擔心的是來勢洶洶的捲毛屍人和無頭刑鬼,它們已然追到了橋前。
我絕望的時候,聽見那墨鏡老人淡然的道了句:“疏影,想不想拿那隻耗損嚴重的天鬼練練手?”
他們能看見?我心間升起一抹希冀,“救命!”
“抱歉,我受不了那股能把AQI污染到超過300的臭味,它和臭屍在一塊,我懶得滅。”白衣男子道。一瞅他就是個潔癖裝逼犯,還AQI呢!
我靈機一動,“它們衝過來豈不是更臭?你不想殺那把它們嚇跑多好!”
白衣男子想想也對,他信步離開了橋洞,右手出現時,指間夾住兩把寒芒四射的飛刀,像流光一樣飛向兩個異類,“撲哧!”
無頭刑鬼的形態險些震散,它看見白衣男子那一刻,驚恐的扭頭就跑!捲毛屍人被第二把飛刀刺入了眼睛,他似乎受到腐蝕般的疼痛,忙把飛刀拔出拋落在地,連滾帶爬的跑了。
我心頭的震驚難以復加,僅憑一對飛刀就能擊潰那兩隻凶神惡煞!
天橋下的這三個人究竟什麼來歷?
“臭死了。”白衣男子嫌惡的捏住鼻孔,他踢了下我肚子,“還能站起來吧,,麻煩幫我把飛刀撿回來擦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