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狐狸尾巴
這樣的收穫,算是收穫,可是也沒有特別大的意義,畢竟都是一些主觀的東西,沒有客觀的憑據,不足以拿來證明任何事情,但是對於戴煦而言,卻也是很有價值的,至少可以從側面印證一些他的猜測和推斷。
與此同時,之前唐弘業一直留意着的苗秋蓮在案發當晚離開上班的那家ktv之後的行蹤也被梳理了出來,有了一個明確的答案。唐弘業得到這一結果之後,立刻就拿來與戴煦他們幾個人交流了一下,以確定下一步的行動。
“咱們現在算是有了一些證據,不過還不夠完整,不夠連貫,”唐弘業有些發愁的抓了抓自己的後腦勺,“還有一些算是間接的發現,結論是咱們自己推出來的,比如鎮靜劑的來源那一件事,這不算是直接證據。現在都到了這個份上了,可是就差那臨門一腳,沒有證人,沒有監控記錄,沒有有效的指紋和足跡或者dna信息可以說明問題,卡在這兒真是有點不太好受啊!”
“這麼說其實也不對,沒有機會,咱們可以創造機會,沒有證據,咱們可以等人家把證據主動送到咱們的手裏。”戴煦思索了一會兒,似乎有了主意,整個人的神情也變得輕鬆起來了不少,不像之前那樣嚴肅而又低沉了,“咱們都知道,有的時候為了圓一個謊,需要撒千千萬萬個謊去補充自己說辭裏面的漏洞,但是想把一個謊給撒圓了都不太容易,更何況許許多多的謊話呢?”
“哦!我明白了!”方圓一下子就領悟到了戴煦的意思,“所以我們不需要再去浪費時間在收集證據,找到更多能夠證明謊言或者揭露事實的東西。我們需要做的就是給這個人創造一個機會,指出一點破綻,讓他自己去圓謊,只要他用謊言去掩飾上一個謊言的漏洞,我們就繼續找出新的漏洞來,就和打地鼠遊戲一樣,盯准了。追着打。為了掩蓋自己做過的事情,對方一定會想方設法自圓其說,這樣反而會露出更多的破綻來。總有一樣會是咱們需要的關鍵線索!”
“這個辦法本身倒是沒有問題,問題是,我們不能證明就是他做的,要怎麼把人帶來?”湯力沉默的聽了半天。最後點點頭,在深思熟慮之後。說出了自己的擔心,“假如不能夠按照你們計劃的方向發展,最後要怎麼下台?”
“是啊,能不能下得了台還是其次。主要是不會打草驚蛇吧?”唐弘業問。
“不會,”戴煦十分篤定的搖了搖頭,“退一萬步來說。我們也還有一張非常關鍵的底牌,沒有大罪名。還有小罪名呢,論盜竊,又是皮包,又是手鏈項鏈之類的名牌裝飾品,估價之後,金額也足夠定罪了,所以不用擔心。”
聽他這麼一說,唐弘業和湯力就都鬆了一口氣,四個人又仔細的商量了一下接下來的行動和對策,明確了分工之後,就各自出發去找人了。
因為事先約定好的,一路上私下裏也有溝通,計劃進展的非常順利,戴煦和方圓熟門熟路的來到近郊的那個小旅館裏,找到了正在房間裏蒙頭大睡的蔣弘亮,把他叫了起來,要求他跟着他們一起回公安局去進一步了解情況,蔣弘亮有些睡眼惺忪,並且感到茫然,等他徹底清醒過來,才有些慌了。
“啥意思啊?戴警官?是打算跟我算偷東西的帳了么?”他一旦徹底從迷濛中清醒過來,就立刻又換上了一張苦瓜臉,可憐兮兮的一邊穿外套一邊問。
戴煦對他笑了笑,拍拍蔣弘亮的肩膀:“別緊張,去了就知道了。”
話說到這個程度,蔣弘亮也不好啊再東問西問的,只好套上衣服跟着戴煦和方圓出發去公安局,到了公安局的院子裏,這邊剛一下車,那邊不遠處的車位也停進來一台車,從車上下來了三個人,為首的是湯力和唐弘業,後面跟着的是苗秋蓮,三個人一下車也看到了戴煦和方圓他們,彼此點點頭,打了個招呼。
倒是苗秋蓮和蔣弘亮看見了對方之後,都明顯的一愣,顯得很錯愕。
“你怎麼也被叫過來了?我還以為就叫我自己了呢!”苗秋蓮看到蔣弘亮,詫異的說,也沒有避諱其他人在場,開口就問,“說沒說過來是因為什麼事兒?”
蔣弘亮的眼神閃爍了一下,搖搖頭:“沒說,我也不知道。”
“哦,那愛啥啥吧,走,咱這是往哪兒去啊?”苗秋蓮上前去挽蔣弘亮。
唐弘業及時的制止了她的這一動作:“你不用拉他了,你跟我們走。”
“啊?這啥意思啊?咋還得分開呢?”苗秋蓮一聽說她和蔣弘亮是要分開行動的,頓時就有一點慌了,緊張的看了看蔣弘亮,“你們到底要幹嘛啊?”
“算了,你別問那麼老多,來都來了,配合就得了唄!”蔣弘亮在一旁說。
苗秋蓮撇了撇嘴,一臉的不情願,不過她倒也沒有再說什麼問什麼,跟着唐弘業和湯力先走了,戴煦還在磨磨蹭蹭的拿車裏面的東西,蔣弘亮只好站在旁邊等着,他的目光一直追着苗秋蓮,一直到苗秋蓮的背影消失在樓門口。
等他們三個人也上了樓,回到刑警隊,唐弘業和湯力早就把苗秋蓮帶去問話了,戴煦和方圓帶着蔣弘亮來到訊問室門口,蔣弘亮停下了腳步,拉住戴煦問:“戴警官,戴哥!我之前那些表現,能不能算我個自首啊?我都返髒了!”
“這事兒回頭再說,咱們先進去聊點兒別的。”戴煦用手搭着蔣弘亮的肩頭,半推着他,把他給先推進了訊問室,自己和方圓跟在後面也走了進去,關好門。
蔣弘亮垂頭喪氣的落了座,有點忐忑不安的看着戴煦和方圓,等他們開口。
“我記得你之前說過。苗秋蓮和你們之前一起住的女室友發生過很不愉快的事情,所以你們才搬出來的,對吧?”戴煦開口問蔣弘亮。
蔣弘亮有些錯愕的愣了一下,然後忙不迭的點點頭,說:“啊,是,這事兒歸根結底還不就是小蓮么。心眼兒小。特別愛吃醋,脾氣還急,動不動還沒怎麼著呢。她就先炸了毛了,好在一般人也弄不過她,大不了就搬家唄。之前跟那個一起租房子的小姑娘鬧起來,小蓮也沒吃啥虧反正。”
“那後來搬到新家。和趙英華住在一起之後呢?有改變么?”方圓問。
蔣弘亮沒有馬上回答這個問題,而是仔細的打量了戴煦和方圓一番。這才試探着反問他們:“你們問這個幹啥?是不是你們聽說了什麼了?”
“我們知道什麼,那是我們的事兒,你說不說那可就是你的事兒了。”戴煦沒有理會蔣弘亮的反問,仍舊是一副等着他開口的姿態。
蔣弘亮猶豫了一下。眼珠子轉了轉,然後點點頭,說:“好吧。既然都到這個份上了,那我就不遮遮掩掩了。之前怕給小蓮惹麻煩,我也不敢說,現在我不說恐怕反倒說不清了。小蓮之前確實也挺介意趙英華來着,根本不喜歡她。”
“為什麼介意趙英華?跟之前是一樣的原因么?”
“差不多吧,我剛才不是說了么,小蓮什麼都好,就是疑心病太重了,她之前問過我,問我對趙英華什麼感覺,我說我沒感覺,她還不信,勁勁兒的,後來我也就懶得跟她解釋那麼多了,說再多也沒用,聽不進去。”蔣弘亮回答說。
方圓看了看蔣弘亮:“你之前不是這麼說的吧?我記得你說過,你當著苗秋蓮的面還誇過趙英華漂亮什麼的呢,不是苗秋蓮對這件事還挺不滿的么?”
“哦,你說這個啊!是!是有這麼回事兒!”蔣弘亮一聽這話,立刻改了口,“但是我就是那麼一說,故意逗苗秋蓮生氣玩兒的,趙英華根本不是我的菜,就她那個冷冰冰的脾氣,模樣再好看又能怎麼樣呢?更何況她也好看不過明星吧?”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說,你和趙英華之間根本就一點日愛日未都沒有,但是苗秋蓮一直捕風捉影的吃乾醋,還莫名其妙的因為這種理由去和趙英華過不去,對不對?”方圓替蔣弘亮把他的話給歸結了一遍。
蔣弘亮笑得一臉為難:“這你讓我咋說呢?小蓮畢竟也是我的女朋友,我說多了好像就是告訴你們說我女朋友對趙英華沒安好心似的!”
“苗秋蓮在趙英華遇害當晚並沒有一直在ktv上夜班,曾經中途離開過幾個小時,不知道去了哪裏。這件事你知不知道?”戴煦問。
蔣弘亮聽了這話,有些詫異,不過他的詫異並沒有在臉上保留很久,很快的搖了搖頭:“哎呀,這事兒我還真不知道,她後來也沒告訴過我翹班的事兒啊!我不是跟你們說了么,我那天晚上十點鐘左右喝了啤酒困得要死,就睡過去了。”
“所以也就是說,假如苗秋蓮在這期間曾經回過家,你也一樣不知道嘍?”
“那肯定的啊,那天晚上我睡得人事不知,別人把我抬走賣了我估計都不知道,第二天你們不是看到我了么,那會兒我都還葯勁兒沒散,沒醒透呢。”蔣弘亮點點頭,一臉的無奈,嘴裏面也回答的極其篤定,沒有一絲猶豫。
戴煦的唇角多了疑似若隱若現的笑意,他沒有着急開口,沉默了一會兒,才又開口問蔣弘亮:“你敢打保票,你跟趙英華之間絕對沒有什麼特殊關係么?”
“那有什麼不敢的,我可是有女朋友的人啊!小蓮對我那麼好,我不可能對不起她啊!”蔣弘亮拍着胸脯說,只差沒有對天發誓,對地賭咒了。
戴煦點點頭,開始低頭隨意的翻動着手頭的記事本,紙張發出輕微的嘩嘩聲,蔣弘亮自然是看不清本子上到底記了些什麼的,只能眼巴巴的看着,神色裏面透出幾分忐忑,過了一會兒,看戴煦還沒有開口繼續問自己的意思。便有點沉不住氣了,開口主動問:“二位,咱們不說說我幫那小子偷東西的事兒么?”
“沒看出來,你覺悟倒是挺高的,這麼勇於承擔責任啊。”戴煦聽他這麼問,便笑了,恰好這時候有人來敲門。餘下的話就暫且放下沒說。起身走過去開門。
蔣弘亮的目光也緊緊的跟着戴煦,看着他打開了門,門外站着的是唐弘業。唐弘業朝屋裏看了看,特意瞥了一眼蔣弘亮,然後靠近戴煦耳旁,對他低聲的耳語了一番。表情看起來很嚴肅,說完之後。又朝蔣弘亮瞥了一眼。
方圓在這個過程中一直坐在原處,不動聲色的留意着蔣弘亮,蔣弘亮被唐弘業那饒有深意的兩瞥看得坐立不安的反應都沒有逃出她的視線。
唐弘業對戴煦說完話就離開了,戴煦關上門。做回自己的位子,一言不發默默的看着蔣弘亮,蔣弘亮原本就已經有些不安了。現在就表現的更加不踏實。
“戴警官,咋了這是?你怎麼還不說話了呢?你這麼看着我。我慌。”蔣弘亮硬生生的擠出了一個笑容,陪着笑臉對戴煦說,“有話你就說唄。”
“你確定要我說么?還是你打算自己好好的把握一下機會?”戴煦問。
“是不是苗秋蓮說我啥了?”蔣弘亮雖然臉上的表情沒變,眼神卻有點不一樣了,下意識的把小蓮也變成了苗秋蓮,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差不多,主要還是關於你和趙英華的。”戴煦點點頭,模稜兩可的承認了。
“我沒……其實這事兒……不是……”蔣弘亮臉色微微有點發白,結結巴巴的想要否認,可是眼珠子轉了轉,又改了主意,“唉,我也不遮遮掩掩的了,是,我和趙英華是有那麼點兒意思,不過就是有點兒意思而已,你情我願的那種,我就知道她肯定是發現了點兒什麼,表面跟我面前裝得好像什麼都不知道似的,沒想到背地裏居然這麼記恨,保不齊她都報復過趙英華了吧?”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方圓一副不解的樣子,皺着眉頭問。
蔣弘亮沉默了一下,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用聽起來很痛心的語氣說:“我原來真的是不想往這方面去猜,畢竟那是我女朋友,誰也不希望自己的男女朋友會做出什麼天理難容的壞事兒,你們說是不是?所以我從頭到尾,不管心裏覺得多懷疑,都沒跟你們提過一句,這樣不對,我都懂,但是我這人心軟,不忍心大義滅親的去往自己女朋友的頭上扯什麼嫌疑。可是現在她這樣算是什麼意思啊?我和趙英華的事兒,她不高興可以跟我分手,可以罵我打我,但是沒必要做的這麼絕,之後還忘我的身上潑髒水吧?我現在覺得自己真是太傻了。”
“那你說說你的分析結論吧。”戴煦很有耐心的示意蔣弘亮說清楚。
蔣弘亮深吸一口氣,一副把心一橫的樣子:“就是我的判斷。你們之前讓我們收拾東西出去住的時候,我就發現了,我們倆屋裏那把水果刀沒有了,本來我是要帶着的,怎麼都找不到,苗秋蓮還不讓我找,非得說一把破刀,沒了就再買。你說正常人,哪有丟了東西都不想找找的呢!對不對?她鞋上還沾了紅油漆,還騙我說是去趙英華那屋看情況,不小心踩到了,好端端的她沒事兒跑人家屋子看什麼情況呢?再加上你們不是說了么,她那天晚上翹班,所以肯定是她翹班回家來,把趙英華捅死了,第二天又假裝剛發現似的,現在看躲不掉了還想栽贓我!”
“你這麼說,倒也不是沒有道理,”戴煦點點頭,在蔣弘亮微微的鬆了一口氣的當口,話鋒一轉,“可是那你怎麼解釋你體內有安【河蟹】眠葯的這件事?你不是夜裏十點鐘左右喝下的啤酒么?之後就睡死了,那是誰在酒裏面給你投放了鎮靜劑類藥物呢?難道苗秋蓮還有別的同夥?”
蔣弘亮傻眼了,一時之間竟然有些無言以對,遲疑了幾秒才說:“那、那我可就不知道了,誰知道是不是誰故意耍我的啊!嫌我醒着礙事兒也說不定啊,不把我給麻翻過去,趙英華怎麼跟別的男的辦事兒?說不定就是兩碼回事呢,有人嫌我礙事,給我下藥。之後跟趙英華倆人辦事,辦完事就走了,走了以後苗秋蓮跑回來把趙英華給拿水果刀捅死了,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呢?”
“你知道的還挺具體,就好像在旁邊親眼所見似的。”方圓冷笑着對他說。
蔣弘亮一瞬間住了口,戒備的看着方圓和戴煦,不再繼續說下去。
“你還是老實一點吧。打算狡辯到什麼時候?你不覺得自己的馬腳已經露出來了么?”戴煦嘆了一口氣。事到如今,已經不需要和蔣弘亮繼續兜圈子了,“那天你從頭到尾沒有到現場去看過。怎麼會知道趙英華是被刀捅死,並且還是水果刀呢?你又怎麼知道趙英華遇害之前曾經與人發生過關係?如果你真的是十點鐘左右就睡死過去,之後的事情根本不可能知道。哦,對了。有一件事可能你不太懂,我可以幫你科普一下。那天晚上你一共喝了兩聽啤酒吧?假如你是在十點左右喝了兩聽啤酒,裏面被人投放了鎮靜劑,那麼第二天一早我們出現場之後,帶你們回局裏抽血化驗的時候。你體內的酒精濃度和鎮靜劑殘留不會是這樣的結果,根據究竟和鎮靜劑在人體內的代謝速度來推算,按照你的說法。那一定是有人給你投放了打量的鎮靜劑,劑量很大才夠。”
“但是我們並沒有發現任何有鎮靜劑成分殘留的啤酒罐。啤酒罐的總數也是對的,偏偏有你指紋的酒罐是兩個,那就有一個很合理的解釋了。”戴煦停頓了一下,看着蔣弘亮漸漸變成了青灰色的臉,“你當時趁亂偷藏了一罐啤酒,為的就是利用從你的牌友鄰居家裏偷出來的安【河蟹】眠葯,在殺人之後永久服藥,給自己製造不在場的證據,試圖矇混過關。哦,對了,還有一件事我也可以告訴你一下,苗秋蓮在趙英華遇害當晚確實翹班,在午夜前後離開了ktv,一直到傍天亮才回去,但是經過我們的查實,她翹班之後是去了附近的一家網吧。方才苗秋蓮也沒有對我們的同事說過任何關於懷疑你的話,如果不是你自己心虛,着急想要避重就輕,栽贓嫁禍,把嫌疑丟給苗秋蓮去替你背着,也不至於倉促的編故事,露出這麼多破綻。蔣弘亮,你事到如今有什麼要說的沒有?”
蔣弘亮的臉上已經沒有了一絲一毫的血色,渾身哆嗦的好像打擺子一樣,整個人都癱在了椅子上,就好像一團爛泥似的。
“我……我說……我說……”事到如今,他被一層層的戳穿,已經無處遁逃,除了從實招來,也沒有了別的選擇,尤其是到了這樣的關頭,他心裏面的最後一道防線也已經崩潰了,唯有老老實實的供述罪行這一條路可以走。
原來,蔣弘亮對於偷腥一直有着蠢蠢欲動的心思,之前和別人一起租房子,就因為他言語輕佻,激怒了女室友,女室友找苗秋蓮,苗秋蓮護短,反而認為是女室友對蔣弘亮心思不單純,雙方產生了矛盾,事後他們不得不搬走,這才遇到了趙英華。在共同租房子住了一段時間之後,蔣弘亮就故態萌發,又開始覬覦趙英華的姿色,加上苗秋蓮經常白班和夜班來回倒,他們租住的房子又房門簡陋,環境偏僻,這就給蔣弘亮創造了機會,原本他就已經蠢蠢欲動,後來發現趙英華和姚向陽關係似乎不大尋常,這讓蔣弘亮更加篤定,趙英華並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樣的冰清玉潔,高傲不可侵犯。
於是在距離案發之前十天的夜裏,苗秋蓮原本在家,後來臨時被叫去替了有急事的同事一個夜班,蔣弘亮半夜裏醒來,忽然就有了衝動,於是撬開趙英華的房門,撲向了睡夢當中的趙英華。
趙英華驚醒之後,起初也試圖反抗蔣弘亮的施暴,而當她發現苗秋蓮並不在家,掙扎也掙扎不過比自己強壯的蔣弘亮,呼救也不會有人聽得到,於是為了自保,她選擇了妥協,半推半就的承受了蔣弘亮的所有行為。
可是這畢竟不是趙英華自願的,因此,在蔣弘亮得到了滿足之後,趙英華便表示要報警。蔣弘亮害怕,向趙英華求饒。表示只要不報警,願意私了,趙英華提出什麼條件都可以接受,可以商量。趙英華考慮之後,向蔣弘亮開出了要十萬塊錢作為精神補償的價碼,蔣弘亮雖然根本拿不出十萬塊錢來,卻也為了穩住趙英華。假意接受了這樣的條件。並稱自己需要幾天的時間去向親戚朋友私下裏借款,求趙英華不要聲張,更不要讓苗秋蓮發現。否則大不了魚死網破,自己進監獄,事情傳出去的話,趙英華也一樣名聲受影響。趙英華同意了蔣弘亮的這些要求。兩個人便對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絕口不提。
然而在那個時候,蔣弘亮就已經起了殺心。他覺得趙英華分明跟別人也好過,不算是什麼本分的人,為什麼跟有錢開車的老闆就可以相好,跟他就要報警。威脅讓他坐牢。為了不受這份冤枉氣,蔣弘亮想要一勞永逸的解決掉趙英華,他在之後的那些天裏。非但沒有依照承諾去向親戚朋友偷偷借錢,反而是偷偷的謀划起了如何殺死趙英華的罪惡計劃。
首先他知道趙英華跟她工作單位的老闆關係有些不太尋常。並且近期二人忽然來往變得不多了,於是他萌生出了刷油漆來把嫌疑引向姚向陽的主意,私下裏購置了三桶紅油漆藏在房間的床下面。
其次,同時也是最重要的自然是怎麼洗脫自己的嫌疑,畢竟苗秋蓮上夜班總不在家,但是自己沒有工作,身上也沒什麼錢,幾乎總是窩在家裏的事情,周圍似乎沒有什麼人不知道的,如果不能給自己找到一個洗脫嫌疑的好辦法,那整個計劃就都行不通了。蔣弘亮冥思苦想的時候,無意中在牌友家打牌,聽到牌友的老婆說安【河蟹】眠葯快要吃完了,需要找時間再去看醫生開藥,這讓他茅塞頓開,趁對方家人不注意,偷了一粒安【河蟹】眠葯藏了起來。
之後便是等待時機的過程,在此期間他還要不停的穩住催他快點給補償金的趙英華,一直到那天苗秋蓮夜班,趙英華找了一群人到家裏面來喝酒,蔣弘亮意識到時機到了,這種人又多又雜的夜晚,必然是個好機會。
於是他故意出來向那些人蹭了一聽啤酒,有趁着別人不注意,順手牽羊的藏了另外一聽在衣服裏面,之後謊稱困了,回房間去休息,等到聽見那些人要離開,並且確定所有人都走了之後,才又出來,到趙英華的房間去找趙英華,騙趙英華說錢已經準備好了,但是實在是因為喜歡趙英華,希望好合好散,給她補償款之前還能再親熱一次,趙英華推拒了幾次,看蔣弘亮不肯放棄,只好答應了。這一次蔣弘亮長了心眼兒,採取了保護措施,以免給自己留下不利的證據,在與趙英華髮生過關係之後,趁其不備,掐住趙英華的脖子,將其掐昏過去,之後又怕死得不透,用事先偷偷帶過來的水果刀猛刺了趙英華許多刀,又胡亂割了很多,來假裝成憤怒之下殺人的假象,之後他套上一身舊衣服,油漆了房間,又把包括沾了油漆的血衣等所有罪證扔到了屋后他早就提前偷偷挖好的坑裏面深埋,處理掉了油漆桶,回到自己的房間裏面,用事先留起來的啤酒吞下了安眠藥,之後倒頭就睡,直到第二天早上苗秋蓮下班回來,發現屍體並且報警。
“事情就是這樣了。”交代完了作案的全部過程,蔣弘亮丟了魂兒似的垂頭喪氣癱坐在椅子上,兩隻眼睛的眼神都渙散了。
方圓聽了整個案子的起因、經過還有結果之後,表面上還算平靜,可是心裏面的震撼卻是比預期還要大很多的,如果不是怕失態,恐怕現在她的下巴都已經快要掉到桌面上了。對於蔣弘亮的懷疑,他們一直沒有完全消除過,但是時輕時重,就算是後來拋開了案件的雜音,把注意力聚焦在小時的鎮靜劑殘留,數量沒有短缺的啤酒罐等等這些細節上面,開始把嫌疑逐漸集中在了已經略微慌了手腳,開始想要主動承擔盜竊罪名以洗脫殺人嫌疑,並且不惜主動把嫌疑朝自己女朋友身上引的蔣弘亮身上,她也萬萬沒有想到,促使蔣弘亮殺死趙英華的背後原因,居然還關係到了一起性【河蟹】侵害的案子,趙英華在先遭受到了蔣弘亮的侵害之後,並沒有積極的使用法律來保護自己,而是一時貪心,選擇了經濟補償的私了,結果最終竟然因為一時的貪念,第二次成為了蔣弘亮的被害人,只不過這一次的代價更加沉重,她把自己的命都丟了。
在交代完了自己所做的一切之後,蔣弘亮垂頭喪氣了一會兒,不過很快他就又抬起頭來,對戴煦和方圓說:“我……我可以帶你們去找我埋的衣服!”
“你想說什麼?”戴煦通過最近一段時間打交道的經歷,猜到蔣弘亮說這話一定目的不單純。
果然,蔣弘亮一聽,立刻試探着問:“這樣的話……能不能算我自首?”
戴煦搖搖頭,只對他說了三個字:“太晚了。”
失去了最後的一點僥倖,蔣弘亮再一次癱軟在了椅子上。
【明天開始新一卷,也是最後一卷,小莫會努力在“卸貨”之前完本噠,握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