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身份確定
“要不這樣,咱們坐車裏說吧,車裏頭有暖風,呆會兒了解完情況,我開車把你送家去,你看怎麼樣?”戴煦留意到了趙大姐的動作,便開口對她說。
趙大姐想了想,覺得這樣倒也不錯,便答應了,沒怎麼推脫的在戴煦指出了那輛車是他的以後,徑直走過去,一開後座的車門,看到了坐在後來的三個人,一愣:“哎喲,這怎麼還有仨呢?”
林飛歌偷偷的犯了個白眼,顯然對於趙大姐的這種表達方式感到有些不滿,方圓在一旁偷偷的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把厭惡情緒表現出來,免得惹惱了那位趙大姐,萬一人家不肯配合調查,他們可就白白折騰過來了。
“後面說話不方便,你坐前面副駕駛吧。”方圓對趙大姐說。
趙大姐撇了撇嘴,把車門重重的關上,繞到另外一邊坐進了副駕駛,戴煦也已經坐了進來,還特意把車裏的暖風開大了一點,趙大姐搓了搓手,又搓了搓自己凍得有點僵硬的臉頰,略帶着一點抱怨的說:“剛才是你們讓中介老闆給我打的電話啊?電話里也沒說清楚,我還以為鮑鴻光要找我什麼麻煩呢,我這幾天沒去他家裏頭,我之前去了,他不在家,叫門叫不開,我就走了,我也不知道他幹啥去了,所以他不打電話給我,我就不去,剛才接到這邊電話,還以為他跑到這邊來投訴我了呢,你們早說嘛,我緊張的圍巾帽子都沒顧上戴。”
“我們也正想要問你這件事,你一般是每周的哪三天去鮑鴻光家裏面幫他做家務?”戴煦對趙大姐的抱怨沒有任何反應,就好像全然不介意她的態度一樣。
“我一般是周三周五還有周日去,周三和周五是晚上去,周日是白天去。”趙大姐撇撇嘴,“他們家防我就好像防賊一樣,別的人給別人家做鐘點工,一般熟悉了以後,都是給一把鑰匙什麼的,到時間了自己去收拾,收拾完鎖門就走,都是白天裏頭,他家倒好,我都在那兒給他們收拾了那麼久了,還是不放心,不給我要是也行,讓我還得晚上去,晚上我打掃完,自己回家都害怕,還得我老公接我,我在那兒打掃的時候,那個鮑鴻光還一直跟着我,我在哪個房間打掃,他就肯定跟過去,我雖然是給人家做鐘點工的,但我也是個人,我也是有感覺有自尊心的,他那個樣子真是,到期我就不給他做了,哪怕賺的少一點,我也要換個主顧,不想再被人提防着,這麼多年頭一次遇到這樣的,要不是工資談得還挺滿意,我都不會堅持這麼長時間。”
“那你是哪天去打掃的時候敲不開門的?”戴煦十分理解的點頭,接着問。
可能是戴煦一直很有耐心,有很包容自己的態度,甚至對自己的抱怨和牢騷還表現出了足夠的理解,趙大姐的情緒比方才緩和了一些,對戴煦的問題也多了一點耐心,她想了想,說:“大概是上個禮拜三,我真是敲了好半天的門,確定他沒在家,我才走的,後來沒去是覺得有點生氣,到了我該去打掃的日子,一個招呼都不打就不在家,害我白跑一趟,這也太不尊重我了,所以我也算是賭氣吧,後來周五還有周日,他不找我,我就不去,和他杠上了,結果他就一直到現在都沒聯繫過我。他有啥事了吧?咋他家裏人都找不着他了呢?”
戴煦無奈的笑笑:“這個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你啊趙大姐,要是我能回答的上來,我不就能幫他家裏頭的人把他給找到了么!”
趙大姐一聽也樂了:“你這人還挺有意思,說話也不端架子。”
“也不是什麼人物,哪輪得着我端架子啊,”戴煦笑着說,“上周日你還給他家裏頭打掃過房間?他本人還在吧?有沒有什麼看着不太對勁兒的地方?”
“我沒看出來有啥不對勁兒的,他那個人一直就那個德行,牛哄哄的,看人總拿眼角打量,讓人心裏怪不舒服的,說話連個稱呼都沒有,你看,你還知道跟我叫個趙大姐呢,那個鮑鴻光比你還小呢吧我估計,跟我說話一口一個‘小趙’、‘小趙’的叫,你給我評評理,這是有家教的人能幹出來的事兒么?剛開始去他們家,遇到過一次他爹媽,還跟我顯擺,他們兒子喝過洋墨水,我看啊,就那個素質,喝什麼墨水也是一肚子的黑水。”趙大姐翻了翻眼睛,對自己的這個僱主可以說是一肚子的不滿,“他還動不動就叫人到家裏去作,有時候喝光的啤酒瓶子我就得扔出去好幾膠袋,我真是給他一個人做鐘點工,等同於同時的給多少個人收拾爛攤子,到頭來還得被人指手畫腳的瞧不起,連句客氣話都聽不到。”
“你周日去他家裏打掃的時候,他有約了什麼人,或者準備約什麼人么?”
“沒有,反正我沒瞧見,”趙大姐搖頭,忽而又好像想起來了什麼,“誒,不過他好像在屋裏打電話,聽那個意思好像是打算約什麼人到家裏玩似的。”
“他有提到什麼名字么?”
“那倒沒有,聽口氣感覺好像挺熟似的,我也沒留意聽,誰對他那些破事兒感興趣啊,聽多了他有得那眼角一個勁兒瞄我。”趙大姐對鮑鴻光的意見看起來說是不小,即便戴煦不主動問,她也三句話都離不了鮑鴻光的狂妄和沒禮貌。
戴煦默默的盤算了一下,然後發動汽車,一邊把車開入車道,一邊對趙大姐說:“趙大姐,我看你剛才是從那邊過來的,家在那個方向吧?折騰你出來一趟,這大冷天兒的,真是挺不好意思,我這就把你給送回家門口去。”
“那這就沒事兒了唄?那行,我就不跟你客氣了,”趙大姐對戴煦接人待物的態度十分滿意,所以和他說起話來也和氣了許多,“你們要是找到他了,能不能幫我跟他說一聲,我以後不給他幹了,但是最近可是他人不在家,不是我不去給他打掃啊,這部分的錢該給他可還得給的,少了我可不願意啊。”
“行,我們要是能找到他,就幫你告訴他。”戴煦點點頭,嘴上答應着,不過回答的比較微妙,鮑鴻光作為他們手頭這個案子的疑似被害人,恐怕被活着找到的幾率不會太大,所以也不大可能需要戴煦他們幫忙轉達趙大姐的意思,只不過趙大姐對這些並不知情,所以對戴煦的爽快表示非常滿意。
“哦,對了!”眼看着快要到趙大姐家住處的時候,趙大姐忽然一拍大腿,又想起來了一點什麼事兒,“那個鮑鴻光好像有個女朋友,我以前聽見過他跟人家打電話,我說過來人了,那是給小對象打電話,還是給就是朋友的人打電話,一聽就聽得出來,反正我感覺着應該是他談了個女朋友,那個女的我沒見過,就是聽他打電話那個意思,好像也是和他一樣,學校裏頭的什麼老師,具體是幹啥的我就不知道了,你們也別問我,我就是忽然想起來這麼個事兒,告訴你一聲,萬一他跑去女的家裏頭住了,你們不也知道該打聽誰,往哪兒找么。現在這些年輕小孩兒,沒準兒,談戀愛沒幾天就能跑一起住去,我歲數大了,我可接受不了。”
“年輕小孩兒也不都這樣啊,你這話也說得太絕對了。”林飛歌坐在後排聽趙大姐說話覺得不怎麼順耳,便笑嘻嘻的插嘴嗆了她一句。
趙大姐扭頭打量了她一眼,擺擺手:“我說的是二十齣頭,頂多二十四五歲那些小年輕的,你不信就問問你旁邊那倆年輕的,他們就算自己不那樣,身邊同學什麼的肯定也有我說那樣兒的,我自己孩子也二十多歲,沒見過也聽過了。”
林飛歌膚色偏暗,相貌略顯成熟,一雙眼睛很大但是眼珠微微有點往外鼓,看上去不算丑,不過也比同齡人似乎略顯成熟了那麼一點,現在顯然是被這個趙大姐錯認為是奔着三十去的成**性,要不是礙於面子不得不忍下來,她幾乎要被氣得差一點當初發作,一旁的馬凱更是很不給面子的直接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送走了趙大姐,戴煦又帶着三個實習生去通過別的途徑收集鮑鴻光的有關線索,包括他的銀行卡最近有沒有被使用過,他有沒有用身份證購買過什麼車票機票之類,只可惜,這些都略有收穫,但是幫助不大。
又過了兩天,比對結果出來了,他們從兒童公園的白樺林里挖掘出來的那具屍骨的dna經過確認,與鮑鴻光父母均具有親緣關係,這樣一來,死者的身份便也就明確下來,果然就是失蹤了多日的鮑鴻光。
戴煦沒有選擇打電話通知,而是帶着方圓和馬凱驅車直奔鮑鴻光的住處,那裏已經排除了是作案現場的可能,現場採集到的指紋也發現屬於好幾個不同的人,家中的酒瓶已經帶回公安局提取dna樣本,所以這幾天那裏就交給鮑鴻光父母,讓他們隨意居住。
到達那裏的時候,鮑鴻光的父母正在吃飯,鮑鴻光父親開門看到是戴煦他們來了,神色立刻黯了下去,有氣無力的對飯桌旁的妻子說:“是戴警官來了……”
噹啷——。
鮑鴻光母親手裏的筷子從她的手中滑落下去,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