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9 攤牌2
蕭衍此時心情說不上是怎麼樣的一種酸爽。
他不相信和他相處了一年多的沈吉祥是個冒牌貨,真正的那個什麼太監才是真的沈如意。
這一年來他們朝夕相對,無話不談,可以說幾年加在一塊兒的內心交流都沒有這一年來的多。點點滴滴,都不是旁人可以冒充的了的。
可就是這樣,她今天心急火燎地跑到長樂宮,居然不顧他召集大臣齊聚一看就是有要事發生的節奏,也要強行把話遞進來,想也知道這件事——或者準確地說蘇迎這人對她的重要性。
天知道,他在昭陽宮門外聽到一個太監尖着嗓子大吼大叫,而身為一國之母的沈如意居然柔聲細氣好聲安慰,特么他發脾氣時她都沒這麼好聲好氣和他說過話,沒一句話頂死他就算他運氣好。
當然,他是不相信沈如意和個太監會有什麼曖昧……
可是是什麼原因令堂堂皇后對一個小太監俯首貼耳,他始終想不明白?
又是太后又是太子的,他完全弄不懂沈如意在作什麼妖。
如果說沈如意為了自家寶貝兒子疇謀算計——當然這也不是不能理解,歷朝歷代皇家內鬥也都是這樣。可是他們的蕭晏才幾個月大,至於的嗎?
他知道沈如意,一肚子的鬼心眼,她也是沒逮到機會施展就死翹翹了,計劃改不上死亡快,真要讓她豁出去猛虎出閘,就她那心智手段後宮久不經歷練的那些人妃嬪手拿把掐就給跺把了。
可是對手萬一是太后。他倒真沒幾分把握這兩位哪個更強一些。
沈如意是他心愛的人,其實有些話都不用說,他都是把最好的東西捧到她面前。天子正統。儲君之位那是國本,大臣們一向維護正統嫡長子,就算他有心廢立也要有一番運作。蕭晏才剛滿月沒多久,她也不嫌操心太過?
而且只要她想要的,和他說一聲,他難道會不答應,還用得着她在背後玩心機耍手段。衝鋒現陣到第一線?
此時,他這心裏真是說不出的各種滋味,別楞的他那張臉一會兒青一會兒紫。一會兒又黑了,跟個調色板相似。
一眾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沒聽到陳槐在皇帝耳朵邊兒到底說了什麼。要不是聽到皇帝沒好氣地提起個叫蘇迎的。又扯上什麼後宮,他們還真當邊疆一時三變又出了什麼大事。
既不是邊關軍務,眾大臣的心就重放回了肚子,只不過看皇帝那張五顏六色一時三變的臉,眾大臣都默默地看起了好戲,又不是後宮哪位壯士又奮起反抗,惹上這位平素幾乎都練的喜怒不形於色的小皇帝了。
真真是……阿彌陀佛,早死早超生。當今這主兒看着年紀不大。二十四五歲,可是在位可是將近十年了。從一個謙謙少年郎,跟着他們這一群人鬥智斗勇,城府越來越深,再不是當年好說話的少年天子,主意可正着呢,手段更狠着呢。
至少現在能讓皇帝即時暴怒,連茶盞都當眾捏暴的失態,他們至少在個三兩年沒看到過了。
能把皇帝惹成這樣,他們能說么,真是各種羨慕嫉妒恨。勇氣,起碼可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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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意在偏殿裏等着,卻是片刻不敢鬆懈,眼瞅着陳槐進進出出幾次,最後天將傍晚,從外面兩個太監抬進長樂宮一個渾身沾着血的人,她身體的血液幾乎都凍結了,騰地就站起身抬腳就往外沖。
可是等她沖了過去,陳槐已經將人抬到了西暖閣右邊的小室。
那裏是皇帝平時批閱奏摺累了,到那裏休息的地方,只有巴掌大的地方放了張床榻。
沈如意還沒等靠近台階就讓守衛又給重重圍住,眼瞅着一排排臉色凝重,抽抽的不知該說什麼是好的守衛,她硬生生止住了腳步。
“皇後娘娘……稍安勿躁……不能硬闖啊。”一個胖乎乎的守衛苦口婆心地勸道:“小的們當差不敢有半點兒馬虎,皇上早有令——您就別為難我們這些小嘍羅了。”
……皇帝近身的守衛哪個不掛着些虛銜,貴族子弟都擠破腦袋想進來,為了勸住她,他們也是拼了。
沈如意默,她根本就沒看到那人的臉,可是也不知是不是因為他們是一個人,有種奇妙的心靈相通,她直覺就是他。而且看身形也的確瘦瘦長長,身上的衣裳也是今早在長樂宮的那身。
晌午之後皇帝就把人給抓走了,到現在就揍成了這熊德性,她能說么,慎刑司手腳是夠快的!
不過,既是將蘇迎抬到了長樂宮,至少現在是沒有任何安全威脅,只需要等皇帝撥冗,處理好了八百里加急的軍務大事,才輪得到她們了。
沒多久,陳槐就在皇帝的示意下前來傳話,讓沈如意就在長樂宮歇下,待他處理完政務,再與她詳談。
沈如意無奈只得在長樂宮歇下,晚上實在奈不住思兒心切,還叫琳琅把蕭晏給抱了過來,摟著兒子在龍床上睡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沈如意就被蕭晏的一泡尿給尿醒了,叫了宮人正收拾,她顧不得一身的尿臊味兒抱着哭鬧的自家寶貝正哄着,就見皇帝一身墨綠色皇帝常服邁着四方步就走了進來,那張臉……怎麼說呢,又青又白,看着她的目光能糾結出一百八十種花樣。
“忙完了?”沈如意抱着孩子就往上迎,根本就忘了自己披頭散髮的尊容,羞赧一笑看向龍床:“阿晏尿你床上了,你別生氣,我已經叫人換了床鋪。”
說完,她像是更加意識到她家兒子尿的是皇帝龍床,而不僅僅是皇帝的睡榻。
尤其是在皇帝盛怒之際,於是後知後覺地補了一句,以示倒霉的不只他一個——
“你看,他也尿了我一身。”她告狀似的一扭屁股,巴掌大的尿印兒橫在腰部。
蕭衍只覺得腦反仁一個勁兒地抽疼,一屋子尿臊味兒。
“把孩子放好,你給朕出來說話!”他一轉身又走了。
沈如意一縮脖子,都用‘朕’自稱了,估計這氣是小不了了。
不過,他沒上來五馬長槍,七百年穀子八百年糠以往他覺得她對不起他的事亂扯一通,還知道讓她安頓好孩子,這氣再大也還在可控範圍內。
只能說可喜可賀,可喜可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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