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絕望
眼前的人不再是之前那樣雲淡風輕,雲瑤見他伸手去解衣襟,慌得連忙閉上眼睛,待到聽見衣料的摩挲聲,她驚惶地抬起頭,就看到光裸的上半身,肌肉緊實的身軀,每一塊肌肉都隱含着爆發力,她毫不懷疑自己馬上就會變成他口中的美食,無法拒絕無法掙脫。
百里齊向她伸出手,雲瑤縮在角落裏攥緊了花觚,努力使自己不露出慌張的神情,但是她的手卻一直在哆嗦。
百里齊坐下來,放下了床帳,兩個人就這樣處於小小的床內,雲瑤覺得,自己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而百里齊已經在向她這邊靠近。
“你不要過來。”
雲瑤顫聲說道,之前的所有假裝淡定終於無法再維持下去,她一甩手將花觚磕在床柱上,“咔嚓”一聲,花觚碎裂,鋒利的破口對準了她自己的頸間。
她真的不想死,可是要委身與他,這樣的屈辱,她無法忍受!
百里齊一頓,眼中有情緒翻滾,所有的欲.望與固執這一刻佔了上風,他伸手將床上的碎瓷片拂開,隨即只是一躍,便將她緊緊控制在了胸膛之前。
雲瑤手中的花觚在掙扎中刺入了他的手臂,鮮血順着小臂往下,他只是漠然看了一眼,伸手將花觚扔出帳外,隨即將她緊緊按在了懷裏。
“為什麼……為什麼你就是不願意呢?”他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雲瑤憤怒地掙扎,面色漲紅,然而她怎麼能掙得過這樣一個男人?
天旋地轉之後,她已經被他困在了胸膛與床之間。百里齊光滑的胸膛緊緊抵着她,伸手按住她的後頸,低頭吻了下來。
熾熱的呼吸交纏,無法掙脫的絕望湧上心頭,她狠狠咬下去,力道大得驚人,然而面前這人彷彿早就知道了她的意圖。迅速伸指掐住她的下巴。她被迫張口,接受他不輕不重的吻。
“不要拒絕我……”百里齊低聲說道,聲音在唇間呢喃而過。若不是她耳力極好,幾乎要忽略過去,然而她就是想拒絕,這時候也根本使不上一點力。後頸一麻,便再無一絲掙扎的力氣。甚至連一絲聲音也無法發出。
她想尖叫。叱罵,將這個人從她身邊踢開,可是她什麼也做不了。
雲瑤終於絕望,眼淚滾落。消失在發間。
她感覺到百里齊的吻,熾熱而迫切,身上的衣服隨着他的動作漸漸散開。然而她被他點住了穴道,沒有一點掙扎的可能。
這個時候。鳳蕭,你在哪裏啊……
心中的屈辱感讓她發抖,可是她根本沒有辦法擺脫這樣的控制,落在唇上的吻漸漸變得輕柔,隨即離開了唇,往頸間滑落下去。
“殿下!!!慕湛發兵江南,清平大軍已經兵臨城下,蘇陽、臨源、南榮失守,江北八城已失三城!”
窗外陡然傳來高呼聲,驚雷一般驚醒了雲瑤,也讓百里齊一僵。
百里齊面上一片冷肅,起身攏上衣服走到窗邊,“多久的事?”
“回殿下,昨日蘇陽失守,今晨臨源南榮失守!”
百里齊深深吸了一口氣,回頭望了一眼床上玲瓏嬌軟的身軀,將自己衣裳整理好,轉身走了出去。
聽着門被關上的聲音,雲瑤卻依舊躺在床上沒辦法動彈,淚水不斷滑下來,她衣衫不整,可是沒辦法動手攏好衣裳。
這樣的屈辱,這樣的屈辱!
窗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隨即一片衣擺撩起來,有人翻身爬了進來。
“義姐,義姐!”
雲瑤心中一松,然而想起自己現在的樣子,她又是心中一驚,還沒來得及全部想清楚,床帳已經被掀起來,溫祁揚剩下的聲音全部卡在嗓子裏連忙偏過頭幫她攏好衣裳。
手下的身軀仍舊在輕顫,溫祁揚心中憤怒,卻也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話來,只好問道:“姐姐你是被他點穴了?”
雲瑤眨了眨眼睛。
“可是我不會解。”
雲瑤想問他是怎麼擺脫那個侍衛進來的,現在周圍有沒有什麼人,然而口不能言,她只能眨眼睛。
溫祁揚看她使勁在眨眼,連忙說道:“姐姐你休息一會兒吧,他今晚估計不會來了,我在這裏守着。”
守着能怎麼樣,等他回來繼續沒有完成的事情?
就算現在百里齊不在這裏,溫祁揚也沒辦法將她帶離這個魔窟一般的地方,而等百里齊來了,便只有噩夢,再無其他。
一時間,雲瑤心亂如麻,這一夜難道就要這樣過去,等百里齊再一次對她動手,而她卻毫無反抗之力?
她靜靜躺着,溫祁揚在一旁擰了帕子,扶她坐起來給她擦臉,雲瑤看着他忙前忙后,忽然想起那時候她還是溫雲瑤時,溫祁揚也是這樣,時刻跟在她旁邊,兩個人雖然不是一母所生,但卻感情非同一般,她也總是被溫祁揚照顧着。
雲瑤鼻子一酸,又有淚珠滾落下來,溫祁揚手一頓。
雲瑤連忙眨眨眼,示意自己無事,溫祁揚嘆了口氣說道:“你想哭就哭出來吧,這樣憋着,我看着也難受。”
雲瑤眨眨眼,縱使眼睛發酸,卻依舊忍着沒有流淚,然而不能說話,這簡直讓她心中憋屈得要死,她轉動眼珠,思索該怎麼跟溫祁揚交流,哪怕現在這樣子,她也要試試能不能逃出去。
儘管這聽起來像是白日做夢。
溫祁揚見她總是在看桌上的書,眼珠子轉來轉去好不辛苦,連忙放下手裏的帕子,起身拿過那書問道:“你要這個?”
雲瑤飛快地眨眼,然後示意他翻開。
溫祁揚一頁一頁往後翻,雲瑤一直盯着書頁,直到看見了某一頁,她忙飛快連眨了好幾下眼睛。
“這一頁?”溫祁揚打開那頁。仔細看去,這本書本來就只是講天熙的風土人情,所以並沒有什麼計謀或者故事情節,這裏面能有什麼?
他一個字一個字看下去,卻依舊看不透雲瑤想要表達什麼。
“你想說什麼?”溫祁揚看向她,“是這裏面哪幾個字?還是哪一段話?”
這讓她怎麼表達?雲瑤楞了一下,連忙眨了幾下眼睛。
“什麼意思?”溫祁揚撓頭。盯着她的眼睛不敢走神。生怕漏了什麼,卻依舊摸不着頭腦,她只是眨眼睛。不規則眨眼睛。
雲瑤眼皮子都酸了,溫祁揚依舊不能明白她在幹什麼,急得她滿頭大汗,忽然靈機一動。認真看了看溫祁揚手中那一頁書,視線停在了其中一行字上。
溫祁揚看過去。也只是看到一行描述北國風光的文字,他再次看向雲瑤。
雲瑤卻不急了,視線往窗外看去,溫祁揚連忙也往外看。她眨眨眼,示意他出去。
“我出去?”溫祁揚問她。
雲瑤連忙眨兩下眼睛。溫祁揚縱使摸不着頭腦,也只好聽她的。起身開門走了出去。
下一秒,立刻就有侍衛閃身出現。冷聲問道:“你什麼時候進去的?!”
這侍衛正是剛才擄走溫祁揚的那個,帶走他之後沒想到一個晃神人就溜了,他正在院中找溫祁揚,沒想到溫祁揚竟然自己出來了。
侍衛正想伸手再把他拎走,屋中忽然傳來悶響,像是有什麼東西掉下去了,溫祁揚心中一跳,忙轉身沖了進去。
“你沒事吧?!”
溫祁揚衝進去便發現雲瑤不知怎的竟然從床上滾了下去,本來鬆鬆攏着的衣裳再次亂了,衣襟散開,而額頭好像先撞到了地上,撞得一片血肉模糊。
溫祁揚驚叫一聲,嚇得魂飛魄散,以為雲瑤是想不開自盡了,手忙腳亂將她扶起來,轉頭看到那個侍衛竟然追進來了,他連忙幫雲瑤攏好衣裳。
侍衛也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這個女子,殿下離開的時候還好好的,這會兒就成了這樣,這簡直是要他們這些人的命啊,他忙問道:“她可有大礙?”
雲瑤撞得頭暈眼花,只是顰眉看了一眼溫祁揚,便暈了過去。
溫祁揚一直注意着她的一舉一動,當然將這一眼看在了眼中,其中所含的囑託與期待他也同樣感受到,溫祁揚既然能將偌大一個溫家挑起來,也不是痴傻之人,立刻明白了雲瑤的想法。
“她可能是被百里……殿下點穴之後坐不穩,所以從床上摔了下來。”溫祁揚蹙眉。
“你可以幫她解開穴道嗎?”溫祁揚小心將雲瑤抱到床上,伸手揭開她的額發,額頭上的傷猙獰而恐怖,顯然雲瑤撞這一下的時候一點也沒留手,他心疼不已。
侍衛聞言立刻說道:“這是殿下所為,我們怎可違逆?既然雲小姐昏過去了,還是先找大夫來為上。”
溫祁揚睨了他一眼,“我聽說點穴之後整個人身體僵直是吧?”
侍衛點點頭,這隻要是個習武的人都知道。
“那她現在頭上有傷,若是身上血液流動再不順暢,你說,萬一有個什麼事,你們誰當得起?”
侍衛張了張嘴,啞巴了。
“你也看到了,你們殿下對我姐姐可是十分上心,雖然今日這樣,但是以後……你們要是讓我姐姐有個三長兩短,你們的殿下會不會重重賞你們?”
溫祁揚將那個“賞”字重重在齒間研磨一下,笑得不懷好意。
侍衛一打哆嗦,溫祁揚再接再厲,“你們殿下將我姐姐點穴只是防止她跑了,現在她昏着,你們還怕她跑了不成?”
侍衛沉吟片刻,溫祁揚卻不給他多想的機會,又緊逼道:“你們殿下今晚回不來吧?等他來了,我姐姐會不會已經……”
他這樣一說,侍衛心都涼了,若真是那樣,他們死十次都不夠,想到這裏他上前,伸手在她後頸一拍,又忙說道:“這額頭上的傷……”
溫祁揚起身,從旁邊的盒子裏拿出傷葯,百里齊將這屋子佈置得應有盡有,也幸好如此,現在傷葯也不用再驚動別人送來了。
他先輕輕幫她清理了額頭的血跡以及蹭破的皮膚,然後給她抹上傷葯。
侍衛在一旁捏着一把汗看着,溫祁揚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你在這裏看什麼,還不去外面,等你主子來了,看到你竟然進了我姐姐的屋子,你猜他會不會閹了你?”
侍衛心裏一跳,感覺身上哪裏好像一涼,連忙轉身出去了,還貼心地幫他關上門。
溫祁揚給雲瑤上好葯,裁了紗布給她包好,這才鬆了一口氣,只是不知道她把自己撞得這麼重,多久才能醒來了。
不過有了這傷,百里齊再禽.獸,短時間內也不會再動她了吧?
他靜靜坐了一會兒,想了些有的沒的,正要起身查看雲瑤的傷,就聽到她輕輕嘆息一聲,轉醒過來。
“你醒了?”溫祁揚扶着她坐起來,雲瑤動了動胳膊,欣喜地說道:“你做到了。”
她聲音沙啞,似乎這麼一會兒的昏迷讓她精疲力盡,溫祁揚問道:“要不要睡會兒?”
“不,你扶我起來走走。”她不能休息,她要儘快離開這裏。
溫祁揚想說什麼,但是想了想還是閉上了嘴,扶她起身,在屋中緩緩走了幾步,舒緩僵直地四肢。
她昏迷了這麼一會兒工夫,天已經黑透了,外面寂寂無聲,不知暗中有多少侍衛守着,將這裏守成鐵桶。
雲瑤摸了摸額頭,頭還是有點暈,因為被點穴,她整個人都是僵的,這會兒手腳都像是被針扎一樣又麻又疼,她壓低聲音問溫祁揚:“你剛剛從窗外爬進來,那裏沒有人?”
溫祁揚點頭,雲瑤又想了想,坐了下來拿起茶杯倒了一杯水,然後伸出指尖蘸着茶水在桌上畫了個大概形狀。
“這是我們的院子,我覺得這府中守衛最森嚴的大概是這裏,”她抬頭,溫祁揚已經坐到了她身邊,並且也伸手在一旁畫了一條線。
“我們進來的時候,我估摸着走的是這個方向,因為當時有百里齊看着,我沒敢仔細打量,但是這條路是我們走過的。”
雲瑤點點頭又搖搖頭,“我們卻不能從這裏離開,這裏我們走過一次,他一定會布下很多人,防止我們從這裏離開。”
前些日子二人一直想辦法怎樣離開,但是因為百里齊每日守在身邊,二人竟一直沒能坐在一起謀劃一番,現在一番討論,立刻便覺得,似乎有了那麼一線生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