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零章 啼血之爭
(防盜章,稍後更新)白荷倒在地上,躺在血泊里,似乎受了很重的傷。
米青露出得意的笑容,甚至在他的幻覺里,還看到白荷已經死掉了,於是,他開始手舞足蹈地慶祝起來。
在米青和白荷互相周旋的時候,萊德緊貼着岩壁,悄悄潛回關着蘭斯和夏綠蒂的屋子裏。
蘭斯早在伊夫港的空艇上有嘗過緋紅果實的外殼,他知道要怎樣解毒,米青餵給他們吃的也是外殼,比起緋紅果實的汁液和果肉,外殼的藥效要差很多。
之所以能在黑市上流通緋紅果實的外殼,也得益於它有麻痹的藥效,普通人若是吃了超過半顆量的外殼,就會產生幻覺。昨晚被強塞進嘴裏的緋紅果實外殼至少有五六個,當然,蘭斯和夏綠蒂也不是笨蛋,等着米青瞎搗亂。
他們兩個趁亂之勢,把能吐的外殼都吐了出來,但夏綠蒂沒有吃緋紅果實的經驗,這玩意兒她都還是第一次看到,副作用對她來說,實在太刺激。
夏綠蒂抱着雙臂,縮在牆角里,直冒冷汗,她甚至無法控制自己的神經功能,淚水嘩嘩流,最慘的是無法控制泌尿系統,下身的褲子早已濕透。
蘭斯雖然以前在配藥的時候,有嘗運緋紅果實,但那是微量的,所以他的情況不比夏綠蒂好到哪裏去。
為了儘快這種尷尬的境地,蘭斯拼起最後的理智,咬緊牙,摸索到桌邊,一點點地配解毒藥。
蘭斯的雙手實在顫抖得厲害,大腦的指令傳達到指神經非常困難。尤其是嘴巴里,甘味怪味交雜着刺激味蕾,唾沫不停地從嘴角邊上湧出,真是要多難堪有多難堪了。
他為了把一管藥水倒進量杯里,每次都要屏住呼吸好久好久,在經過三四次以上的努力之後,才把藥水倒進去。倒完了。又發現刻度不精確,不得不重新再來一次。
蘭斯忍不住哭出來,實在太難了。每一個操作都不能準確到位,時間拉得越長,解藥的出爐就越慢。
在萊德進來的時候,蘭斯整個人幾乎都歪到地上去了。
萊德急忙跑到蘭斯身邊。把他扶起來,可是沒什麼用。他腳上也沒有力氣。
“你就口述吧,我來給你倒藥水。”萊德知道蘭斯想要做什麼,他把蘭斯弄到背上,背着他。然後把桌子上,已經打翻了的瓶子全都立起來。
蘭斯趴在他的背上,總算露出心安的面容。
隨着蘭斯的指揮。萊德快速地配製解毒藥,這時候的夏綠蒂。因為長時間處在精神緊繃狀態,靠在牆角上陷入重昏迷狀態了。
這不是好事,蘭斯還得費精力去重新配製新的針劑。
屋外,米青還處在失心瘋的狀態。
白荷除了趴在地上裝死,別無他法,因為她想着要給萊德暗示,然後偷襲米青。
透過頭髮的縫隙,她怎麼都找不到萊得的身影,她估摸着萊德應該是先去救蘭斯和夏綠蒂了。
而斯芬克正站在米青的正面,顯然,他在吸引米青的注意力。
白荷的動靜差點就被米青看到了,斯芬克故意釋放異能幻化出一把短槍,短槍里填充的是空彈,光響,沒有殺傷力。
米青看到槍,又開始暴怒起來,嘴裏不停地叨叨別人聽不懂的詞語。
斯芬克就跟他大玩周旋遊戲,忽左忽右地跑動着,一時間,米青被他捉弄得暈頭轉向。
屋子裏,萊德在蘭斯指導下,正確配製出了兩支口服解藥和兩支針劑解藥。
從吃藥到解毒,需要半個小時的消化過程。
在此期間,只能靠斯芬克一個人在外面應付米青。
在蘭斯恢復神智之後,夏綠蒂也得到了救治,他把夏綠蒂交給萊德處理,自己則借用萊德的隱身斗蓬潛到屋外。
正好,米青已經被斯芬克累得扶着手裏的樹枝不停大口喘氣。
蘭斯當然明白時機的重要性,經過一夜的折磨,米青精神上一直處在渾渾噩噩的狀態,單憑肉眼觀測,他的精神麻痹效果正在緩慢失效。
脫下斗蓬,白荷第一眼就看到蘭斯手上的解毒劑,她用力吹開擋在臉上的頭髮,然後給蘭斯和斯芬克使眼色。
告訴他們,藉著自己假死的幻像,就是現在,給米青來上一劑強效解毒藥,應該能把他從癲狂的狀態拉回現實。
可是米青蹦來跳去的,很難給他打針,唯一的辦法只能是……製作吹箭。
蘭斯突然把斯芬克拉過一邊去,悄聲問道:“你會不會製作吹箭。”
“像給動物打麻醉那種嗎?”斯芬克點點頭,表示應該沒問題。
“對,就是那種吹箭。”蘭斯側過身去,背着米青的視角,拿出一支催眠葯給他:“我這裏配有催眠加鎮定雙藥劑。你得快點做,趁他沒發現白荷姐姐是裝死前,給他扎一針。”
“明白。我這就去做一根。”斯芬克背過身去一路小跑,在剛找到這個臨時駐紮地的時候,萊德就在巨岩背後用枯樹枝架起了一座臨時倉庫。
所有的團隊物資都囤積在那裏。
製作吹箭並不難,也就三五分鐘的時間就能做好。
等到斯芬克回到庭院那邊,米青還在原地圍着白荷的“遺體”兜來轉去。
白荷身上的胞衣就算不釋放異能也會產生自然保護作用,其實只要米青認真觀察,就不難發現,划傷她的皮膚只在須臾間就已經完全癒合。
幸好殘留在創口外面的血跡凝固以後,在視覺上有這麼點衝擊力。
為了以防萬一,蘭斯還是東拉西扯地跟米青對話,以分散他的注意力。
尤其是在談論他哥哥的話題上,他下足了功夫,總問他。哥哥現在長什麼樣,穿什麼樣的衣服,又有些什麼樣的特定步態,等等等等。
同樣和哥哥失去聯繫,總能跟米青產生共鳴。也正因為有着共同語言,這對失去理智的米青來說,是最好的分散注意力的辦法。
米青像足一隻被貓玩的小老鼠。時而被挑逗得怒氣衝天。時而又被困擾在某些無法回答的問題漩渦里。
斯芬克藉著米青思考問題出現當機的狀態,悄悄把吹箭塞進蘭斯的手裏,同時。他也給白荷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
白荷收到信息,馬上表現出垂死掙扎的神情,接着顫顫巍巍地,用手裏拿的彎刀支起身體。
米青哪裏受得了這種刺激。一秒前,他還以為自己已經親自手刃了白荷。她這麼一動,米青馬上怒氣攻心。
他有種被羞辱感覺,嘴裏大叫着聽不懂的語言,衝著白荷重新幻化一把短劍。想要給她胸膛來個穿刺。
就在他趾高氣昂地往空中胡亂揮舞的時候,白荷突然貓下身子,給他來了個掃堂腿。
小腿突然受力。米青“啪!”地一下,應聲倒地。幻化的短劍也消失在空氣里。
蘭斯迅速拿起吹箭對着米青的後背猛地吹去一口氣,鎮定針被穩紮在他的屁屁上。
終於,米青在掙扎了兩秒后,趴在地上,沉沉地睡去了。
直到這個時候,大家才有鬆了口氣的感覺。
“嗚哇…害死我了。”蘭斯扛不住,也癱到地上,體力也好精力也好,全都被透支得乾乾淨淨。
沒選到鎮上去住,實在是件萬幸的事。
也得益於這裏的偏僻,米青製造的混亂沒有給更多的“別人”帶來麻煩。
白荷和斯芬克有共識,就是要把米青的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斯芬克抱起沉睡的米青進到臨時住所里,把他安置在自己的床位旁邊。
而白荷也把蘭斯扶進屋子裏邊,安置在斯芬克左邊的床位上。
原本處在最里角的夏綠蒂和白荷的床位,同時被移出臨時住所,安置到了臨時倉庫里。
主要還是擔心夏綠蒂醒後會對米青的冒失行為產生不必要的偏見。
住宿才剛剛調整好,蘭斯便早早脫力地睡到自己的床上,他有些妒忌米青,又有些害怕。
同樣是尋找親人的心情,同樣是找不到哥哥,其實仔細分析,米青能找到哥哥的機率比自己大多了。
米勒是在半年前,離開伊夫港以後才失蹤的,而自己的哥哥三年前就沒了音訊。
米勒離開跟羅森有很大的關係,他們兩個人同時失蹤,就算沒關係,羅森也是目擊證人,只要找到羅森,就能找到線索,相比之下,哥哥除了給自己發過簡訊,誰是最後見到他的人,都無所查尋。
這麼想來,米青為了找哥哥涉足黑市,又吃了禁果,根本就是在做蠢事。
唉,如果米青真的能清醒地了解自己的情況,就能明白他是個多麼幸運的人了。
轉過身,蘭斯把頭埋到毯子裏,不得不承認,他真的好妒忌米青,妒忌到想哭的那種程度。
都說秋天不是睡覺天,所有人都在忙着狩獵大賞的準備。
只有白荷這個小隊安靜地窩在臨時駐所里,享受難得的“假日”。
至少,在白荷的意識里是這麼認為,就算不是“假日”也是值得紀念的日子,就在昨天,偶然在山坡頂上的山莊外,他們發現了米青。這正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接下來的工作,就是希望他能同意加入“鬼王ace”,因為再過幾天,“年度狩獵大賞”報名截止日前,大家還可以更改成員名單。
只是,米青能接納這個隊伍么?
在米勒失蹤的情況下,他醒來之後,是選擇仇恨還是選擇寬恕?
這讓白荷感到很是為難,當然,再怎樣為難,也不會去為難米青,更不會左右他的想法。
她吩咐斯芬克,讓他擬出最好與最壞的兩種選擇給米青。
最好的方案是:米青入隊,一起參加狩獵大賞,等進入決賽,有了自己的小隊宣傳片,這樣就算米勒躲在暗處,也不可能無視“鬼王ace”的存在。因為宣傳片是強制植入每人個的通訊器里的。
同樣,這樣的效果也適用於蘭斯,只要他的哥哥還活着,只要他打開通訊器,都能看到入圍小隊的宣傳片。
至於進入決賽的把握,白荷胸有成竹。
最壞的方案:米青不入隊,回到黑市繼續做他的非法生意。而自己則用包括鑽幣賠償等方式,給米青一定的經濟補償。當然,繼續尋找米勒還是會放到小隊任務的首位。
如果,米青一定要把自己置於死地,那就很無奈了,現在異能等級已經達到一級的白荷,就算十個米青同時上陣,她只要盡全力就能輕鬆對付。
最後,至於米青的抉擇會怎樣,取決於斯芬克的溝通能力。
不過,談再多,也得要先填飽肚子,在這之前,萊德早早就到庭院的空地上,架起燒烤架。
今天準備的主餐是烤極品光羽頭獸大腿。雨下的很大,耳邊除了嘩嘩作響的滴水聲,就只餘下米青的輕聲嘆息,他出神地看着遠方,若有所思。
這種陰雨天氣,最合適狩獵沼澤豺狗了,只要米青說聲同意,大家就能馬上出發。
現在,米青猶豫不決已經三四個小時了,白荷只是輕倚在門邊看着他,這讓呆在屋裏的蘭斯滿心焦慮。
一邊是浮燥的蘭斯,一邊是寂寥的米青,白荷全都看眼裏。她能明白蘭斯為什麼如此彷徨,也能知道米青的難處,做抉擇本來就是很困難的,尤其是在這種還沒找到米勒的情況下,大家還強行要求他入隊參加年度優秀獵人大賽。
不參賽而只靠在黑市做危害性命的生意,是不可能找得到米勒的線索的,退一萬步來說,就算在黑市能找到,恐怕到那個時候,米青也沒有這條命去找人了吧,到現在誰也不知道山頂庄園裏住的是什麼人。
白荷真心希望他能接受大家的逆耳忠言。
而蘭斯除了度步和徘徊着等待,沒別的辦法排解這份焦慮。
“蘭斯,你再多轉幾圈,再轉我就把你的捆成殭屍!”夏綠蒂扶扶眼鏡,用逗弄小狗那樣的口吻說道。
明知道夏綠蒂帶着玩笑的意味,蘭斯怎麼聽都覺得心情不爽到極點,搓火得很。
他不耐煩地把手撐到桌子上,緊皺眉頭,一副努力剋制情緒的樣子,那雙異色瞳在這種時候,色差感越發強烈,他壓低聲音說道:“米青就不能快點下決定嗎?讓這麼多人等他一個人,他也好意思!”(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