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一章 驚喜

第一百二一章 驚喜

86_86556寧和公主的身份既是被識破,便不能繼續裝下去。

穆家上下得知此消息,自是將寧和公主奉為上賓。

寧和公主換回女裝時,長房的丫鬟送來了一件金絲鑲制的純棉短襖,是她平日最喜歡的紅色。不僅色澤艷麗,穿在身上也着實暖和。

寧和公主淡淡的瞥了一眼那丫鬟懷中之物,癟了癟嘴,道:“小五,上次你所說的襖子呢?我想穿那樣的,有我合身的嗎?”

穆芷苓有些為難,讓那丫鬟將那一身宮裝放下,道:“公主,這一時半會兒只怕……”

她壓根沒有料到寧和公主會突然到穆宅之中,自是沒有準備。若是從城東取過來,一時半會兒也到不了。

寧和公主明白過來,嫌惡地將那宮裝用兩個指頭捻起,嘴裏咕噥着:“當真搞不懂,為何非得要穿成這樣。本以為宮外比宮裏好上許多呢,如今看來皆是一些迂腐之輩。也罷,我穿上便是。”

越想越是覺着是穆鈺的錯,寧和公主憤憤道:“小五,若不是你哥哥,便不會生出這麼多事端來。自己認出來便是,為何非得要鬧得所有人都知道。”

穆芷苓淡淡一笑。

哥哥這樣做也並非沒有道理,寧和公主怎能以男子的身份待在穆家,更何況是她的閨房之中。

到現在她仍是有一種恍若隔世般的感覺。

前世她壓根沒有見過的人,如今竟然在她閨房之中。

這一世,許多事情都變了。

不論是寧和公主,還是哥哥,抑或是娘親與爹爹……

“小五。即便他是你哥哥,本宮依然不會放過他,到時候你可莫要替他求情……正好本宮待在皇宮裏太過乏味,還不如……”

寧和公主自顧自的說著,察覺到穆芷苓根本沒有在聽,便道:“穆小五,你可是有在聽我說話?”

穆芷苓身子一顫。急忙轉過身。道:“公主,您說什麼?”

寧和公主擺了擺手,道:“罷了。即便是瞧你這一天天魂不守舍的模樣,我也生不起氣來。”

她拉着穆芷苓的手走出院子,走至玉蘭齋時,遠遠地便瞧見穆芷姝和穆芷霜。

穆芷姝停下腳步。朝寧和公主微微行禮。

寧和公主眯着眼,居高臨下地俯視穆芷姝。道:“知道為什麼那日太子妃會遷怒於你嗎?”

穆芷霜抬眸,臉一橫,蔑然道:“當然是記恨我二姐……”

“本宮可是讓你說了?”寧寧和公主打斷了穆芷霜的話。

穆芷霜不滿地閉嘴。

“臣女愚鈍,不知。”穆芷姝斜睨一眼穆芷霜。許是身子蹲的太久了,正微微顫抖,惹得說話的聲音也有些發抖。

寧和公主朝前走了一步。道:“原來會說話,還以為突然之前啞了……該說話時不說。不該說話的人卻總想着說出去,活該被那人打了去。”

穆芷苓站在寧和公主身後,匆匆離開,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瞧着穆芷姝依舊半蹲在原地。

緊閉着雙唇。

穆芷姝便是這樣一個人,她若是生氣或是憎恨了誰,那她便會閉口不言,半句話也不會說。

前世因為這樣,備受穆老夫人誇讚,如今卻是害得自己白白挨了耳光。

晚宴之時,仿着宮宴的場景設宴,堂上正中的位置空着,特意為寧和公主而準備的。

寧和公主卻拉着穆芷苓徑直朝堂上方走去。

穆芷苓怯怯地站在她的身後,畢竟這可是在穆家,穆老夫人和穆老爺子都未坐在上首,如今這個位置本是寧和公主的,她卻被拉着坐了上去。

十指相纏,穆芷苓低下頭去,盡量不看周圍投來的目光。

穆芷霜憤懣地瞪着穆芷苓,低聲抱怨道:“二姐,為何穆芷苓可以坐在那裏,那可是公主所坐的地方。”

穆芷姝不耐煩地轉過頭去,冷冷地盯着她。

第一次目光如此冷若冰霜,甚至帶着些嫌惡和怒意。

她以前怎麼沒有察覺穆芷霜如此的蠢呢。

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她統統說了去。

如今她滿腔的怒意也就只有發泄到穆芷霜身上。

晚宴結束后,本是替寧和公主準備好了芝林衚衕那邊的別院,可寧和公主卻非要住在穆芷苓的海棠苑。

回到海棠苑,寧和公主將穆芷苓拉至牀邊沿坐下,睜大雙眼。

她的眼睛很大,圓圓的,在燭火的照耀下亮晶晶的,讓人看着竟是有些挪不開眼。

嘴角卻揚起壞壞的笑,道:“小五,你哥哥可有什麼特長?”

穆芷苓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寧和公主的話,身子一頓,反問道:“公主怎的突然這樣問?”

寧和公主故作神秘地說道:“你只需告訴我即可。”

穆芷苓雖有些困惑,卻也一五一十地說道:“哥哥擅長吟詩作畫,各類樂器也涉足了一些,但最為厲害的還是作畫。”

寧和公主意味深長地點頭。

穆芷苓怔在原地,寧和公主卻站起身離開。

心情似乎很是舒暢。

次日寧和公主便回了皇宮,臨行前帶走了幾件穆芷苓之前所謂的鴨絨的襖子。

走進馬車的那一刻,穆芷苓揚起車簾,看向站在大門外的穆鈺,臉上浮現晦暗莫名的笑。

她宋凝可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

穆芷苓走至馬車一旁,看着馬車緩緩前行,竟是有了幾分眷戀。

回到院子裏。

下午穆宗勝邀了穆宗澤在聽風閣吃酒。

穆宗勝親自替穆宗澤倒酒,穆宗澤倒也沒有前去阻止,只是僵坐在穆宗勝對面,臉上的表情淡淡的。

整了整衣服,穆宗勝望着窗外白茫茫的一片。又轉過頭看向穆宗澤,道:“三弟,你我兄弟二人好些年沒有這樣好好吃過酒了。”

穆宗澤嘴角一勾,道:“大哥哪裏的話,秋宴時我們兄弟三人才一起喝過,小弟記得那時自己喝得爛醉,後來到底發生而來什麼事渾然不知。”

穆宗勝聞言。搭在桌上的手一緊。面色卻極為自然,笑道:“那不一樣,那是和四弟一道。如今四弟終日不在撫上。就咱們哥兩,好好喝個痛快。今兒個大哥高興,三弟你可不要掃興啊。”

說罷,舉起酒樽。道:“來,大哥先干為盡。”

穆宗澤猶豫了半晌隨後也舉杯。喝了起來。

同樣的事情穆宗勝不會再做第二次,這也是他這個大哥的精明之處。

因而這酒,不可能像三月前……

各自喝了兩三杯后,穆宗勝突然拍着穆宗澤的肩頭。道:“三弟,大哥有些話不知該說不該說?”

穆宗澤笑道:“大哥有什麼話儘管說,我們兄弟之間。難道不應該是無話不說的嗎?”

這話對着一個企圖陷害自己的人說出來,更像是一個笑話。

穆宗勝頓了頓。道:“三弟,大哥這些年雖不在家裏,也不知家裏到底發生了何事,問四弟他也不願告訴我……這些話,你聽了之後莫要生氣,大哥也是為了你好,為了整個穆家。”

“大哥但說無妨,作弟弟的怎能怪哥哥呢?”

穆宗勝撫了撫須髯,神色凝重道:“自古以來,這女子便應當遵從三從四德,雖是已為人婦,但是大哥覺得還是少拋頭露面的為好。如今這整個穆家的產業都交到了三弟妹的手上,三弟妹只是一個婦道人家,且不說這麼重的擔子她一個女子能否挑得起。可像我們穆家這樣的名門望族,卻要一個女子出頭撐起門面,這成何體統。再者,我還聽說,穆家的產業在最近關閉了一小半……”

穆宗澤眉頭一挑,薄唇輕啟,道:“這是母親的意思,並非是小弟的意思。再者大哥覺得如今這府上還能找出更適合的人了嗎?”

穆宗勝皺着眉頭,道:“三弟,你也不是不知道,娘親如今老了,偶爾也會犯糊塗。老四雖說渾了些,可在大事上他卻是有分寸的,即便是他身上有諸多毛病,可這穆家的家業交由他來掌管,那也不至於讓人說三道四。免得人家說我們穆家沒人了,竟要靠一個女人來撐面子。”

穆宗澤將酒樽放下,一字一頓地說道:“我相信她,誰敢說便讓他在我面前來說去。”

他的女人,他當然要相信。

穆宗勝聽聞后,眉頭深深擰着,略帶斥責地說道:“即便是這些你都不介意,可你知道昨日她做了什麼嗎?她將我準備的紅封,一個不剩地收了回去,絲毫不給我這個大哥留情面。”

穆宗澤卻漫不經心地抬眸,道:“那又如何?”

穆宗勝不可置信地看向她,猛地起身,拍着桌子,道:“你說什麼混賬話,你怎能由得一個內人這般胡來。你眼裏可還有我這個大哥?”

穆宗勝心底苦澀難當,覺着諷刺。

大哥……

“你是我的大哥,這一點從未變過。”

畢竟他們身上流着同樣的血,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穆宗勝背對着穆宗澤道:“反正我不想這個家就這樣毀在她的手上,若是到時候當真出了什麼岔子來,還望三弟莫要護短才好。”

穆宗勝拂袖而去。

穆宗澤冷哼一聲,不護短?

作為一個男人,連自己的妻兒都保護不好,那還算什麼男人。。

……

深冬越來越冷。

因為燒着地龍,屋子裏卻格外暖和。

只是貝殼卻喜歡極了這冰寒的天氣,它興奮地在院子裏奔跑,粗壯的後腳彈起一堆堆的雪,似乎在滿足的低吼。

穆芷苓站在原地,倒不覺得多冷,可臉頰卻通紅。

“小姐,天冷,您還是進去吧。”翠柳在一旁擔心地說道,小姐已經在門外站了一個時辰,她怎麼能跟貝殼比。

“我不冷,你若是冷就進屋取暖。在屋裏待久了,便想着出來透透氣。”

穆芷苓轉過身看向翠柳。

她也不知自己為何要站在這裏,許是娘親今兒一大早便告訴她有驚喜一事吧。

待她再次看向院子裏時,竟是好一會兒才發現貝殼。

貝殼本就通體雪白,如今倒真的和雪融為一體了。

貝殼是一隻雪獒,擁有着藏獒中最高貴的血統。藏獒大多都生活在寒冷之處,大晉的人幾乎很少有人認識這樣的體型的龐然大物。

正當此時,院外突然出現一抹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

穆芷苓定睛一看,那人將臉藏在頭巾之中,穿着灰土色的破舊短襦,走至院門外忽地停住了腳步。

貝殼察覺到有人靠近,停了下來,伸出舌頭大喘着粗氣,朝院門處走去。

“五小姐……”那人停住腳步,啞着嗓子說道。

許是因為地面積雪太厚,人說話的聲音被削弱不少,穆芷苓並並未聽到那人的話。

她朝着她走去,每走一步,那人的面容便越發清晰。

那個人分明是——

月眉!

娘親昨個兒說的驚喜,便是這個?

這簡直是震驚……

記得娘親說她嫁給了一個身患重病的男子沖喜,她也曾幻想過月眉如今過得好好的。

她走的時候分明還是一個面容清秀的大姑娘,再一次見竟是落魄成這樣。

穆芷苓渾身顫抖着,月眉卻噗通跪在雪地上,泣聲道:“五小姐……”

這次穆芷苓聽清了,她彎腰將她扶起,仍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道:“月眉?”

月眉眼底差些湧出淚水,哽咽道:“五小姐,是……奴婢。”

翠柳這才瞧出來人是誰,蹦跳着跑了出來,捧着月眉被凍得紅紫的手,原本纖細修長的手如今卻又紅又腫。

翠柳興奮地說道:“月眉,想不到你竟然回來了!”

穆芷苓這才斂了情緒,道:“先進屋吧,外頭冷。”

月眉跟着進了屋,穆芷苓吩咐翠柳去替她尋一件自己的衣裳替她換上。又吩咐茗香和綠珠準備洗沐用的熱水。

茗香和綠珠相顧而視,紛紛離去。

走至半路,綠珠突然拉着茗香,道:“瞧她那樣,穿着粗布短衣,怎麼看怎麼彆扭,真不知小姐為何對她這麼好?”

茗香卻興緻缺缺地說道:“我們做下人的,做好小姐吩咐的事就好了,管這麼多做什麼。”

綠珠贊同的點頭,忽地又抬起頭,道:“我就是有些好奇,那人分明就是夫人新招來的奴婢,可是為何她一來那待遇竟是比一等丫鬟還好。之前上頭有一個翠柳壓着,我也認了。怎麼這才來這個,也壓在我們的頭上,我們什麼時候能當上一等丫鬟啊……”

茗香垂着頭,道:“我倒是覺得穆家能收容我們就不錯了,我也不奢求太多。”

綠珠卻蔑然地瞥了茗香一眼,道:“沒出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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