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美與丑
看到唐瑤顯身，站在那裏的三個人同時都愣了，劉娜娜的神情更是差到了極點，唐瑤也不說話，沒什麼好說的，丑，胖。這兩個特點已經跟了她這麼多年了，只不過她不知道劉娜娜是膽子大還是沒腦子，大晚上的就敢在這裏大放厥詞。
她就當他們像是空氣一樣，準備進車裏休息，正要開門的時候，聽見了劉海生的聲音。
“小唐…小唐你別生氣，娜娜還小，什麼都不懂。”
唐瑤站在那裏，看了看楚飛，她第一次感覺到，自己也能用那樣冰冷的眼神看着一個人，看到楚飛都露出了驚愕的神情，唐瑤斂眸輕聲笑了笑，日子還長不是么？
“沒什麼，劉叔，她說的也是實話。放心吧，日子還長呢。”
說完這話就回到了麵包車看到張木清有些心疼的看着自己，唐瑤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拿起被子就倒在後面睡了，劉海生和楚飛都知道唐瑤的這句日子還長並不是隨隨便便說的，劉海生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看着劉娜娜，她去招惹誰不好？非得招惹楚飛，招惹就招惹吧，帶着唐瑤一起損是怎麼回事？
“你就作吧！”
說完劉海生敲了敲副駕駛的門，等張弛出來以後就和張弛去換了錦翔的班。
楚飛站在那裏，不知道怎麼手指有些發酸，他就是想這麼說來泄憤，他想泄掉自己因為喜歡上唐瑤這件事而產生的懊惱，可是他萬萬沒想到唐瑤就站在那裏聽着，看着他那種諷刺的表情，他不是真心的，他只是想…發泄一下而已。想到這裏一時間不知道辦，看到錦翔走過來又一陣心煩，直接開門也進了麵包車，看到唐瑤躺在最後一排睡的很香，心裏更是忐忑極了。
“明明不是這麼想的，卻非要這麼說。等有機會好好和她解釋一下吧，現在這樣的女孩子不多了，不止你一個看到了她的好。”
張木清閉着眼睛淡淡的說著，她沒有超能力，可是她帶着一個孩子生活，世上的事情看得也算是透徹，她當然看得出楚飛不是一個普通人，卻願意在唐瑤身後跟隨的原因，是因為他漸漸被她所吸引了，被這個在末世還想着救濟世人的女孩兒吸引了。
第二天大早，唐瑤站在一旁，看錦翔用火能幫着張木清做飯，唐瑤從虛擬倉庫里找了一罐鹹菜，本來想做粥，可是發現沒有那麼多碗可以盛粥分發給難民，只要改做大米飯。每個人領到了一些米飯和兩塊小鹹菜都開心的吃了起來，在車上的人雖然分到的少了些，可還是很開心的道了謝，等到楚飛醒了時候，看到劉娜娜拿着早飯坐在旁邊。
“楚飛哥哥…這是你的早飯。是…是…唐瑤姐讓我送過來的。”
楚飛突然有一點恍惚，平常自己起的都很早一般都能陪着唐瑤到處溜達溜達，偶爾也有起的晚的時候，唐瑤也總是從虛擬倉庫里拿出些吃的給自己開小灶。看着米飯，楚飛突然間覺得沒什麼胃口，接過米飯硬吃了下去，心裏的忐忑加重了，昨晚上的話真的不是說說而已，看自己的眼神，那種冰冷也絕對不是他看錯了，有些着急的下了車，就看見唐瑤坐在大巴車頂上，準備出發。
楚飛兩步登上了大巴車頂，來到了唐瑤身邊坐下，唐瑤看到是楚飛也不起身，也不說話，向往常一樣巡視着四周，就像沒有楚飛這個人一樣。她沒有怪他的意思，她胖，她丑，她知道。楚飛一路上跟着她，幫着她，她已經很感激了，她沒有理由去怪罪他，可是想想他說的話，心裏還是有些疼，果然即使自己做了很多，即使努力做到最好，還是擺脫不了胖和丑這兩個字。可……什麼是美呢？
“吃飯了么。”
唐瑤沒有回答，像是沒有聽到一樣玩着手裏的草。
“吃飯了么。”
“沒，不餓。中午再吃。”
唐瑤回答了楚飛的話，一時間覺得有些難受，也不知道是低血糖了，還是病了，不想在楚飛面前表現出來，好像自己很矯情一樣，只好隱身跳下車，回到了麵包車上，一回到車上唐瑤就有些腿軟，張木清和錦翔嚇了一跳，趕緊扶住她。唐瑤揮揮手表示自己沒事，躺在最後一排緩了緩，才開口。
“錦翔，你替我去大巴車上看着會兒。我有點不舒服，想休息一會兒。”
“我幫你找張弛過來看看。”
唐瑤搖了搖頭，她只想好好睡一會兒，她覺得渾身沒有什麼力氣，昨天晚上的時候就有一些這種癥狀，沒想到今天更甚，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張木清衝著錦翔點了點頭，示意讓他去吧，她會照顧好唐瑤的。錦翔登上大巴車頂，看着坐在那裏的楚飛，嘆了口氣。
“誒，唐瑤好像病了，剛剛回來的時候臉色很不好，還有些站不穩。你知道怎麼回事么？”
楚飛聽了以後皺眉，沒有回答錦翔的答話而是快速的回到了麵包車上，看到張弛正好也回到了麵包車上。
“我剛剛感覺麵包車上有人很不好，就趕緊趕回來看看，唐瑤這是怎麼了？”
張木清搖了搖頭，和張弛簡單說了一下唐瑤的狀況，張弛有用超能力探了一下，才嘆了口氣。
“終於發病了。”
“你說什麼？”
楚飛和張木清聽到這裏都有些莫名其妙，這話是從何說起？唐瑤的身體一向很好，幾乎都不知道什麼是累，這是全隊都知道的事情。
“是這樣，我之前幾次幫唐瑤做過處理，每次都是身體幾乎沒有什麼損傷，但是她很痛苦，她身上應該有一層保護膜，怎麼說呢，人受傷，會有傷口，會痛。但是傷口癒合了以後就不會痛了。但是她不是，她受傷，身體沒有任何損害，但是會痛，精神上也會受傷。她沒有傷口可以癒合，所以精神上的傷不容易好，加上她最近勞累過度，還有昨天晚上你和劉娜娜那個小妮子上演的好戲，徹底把她摧垮了，估計可能養上一陣子了，不過她的身體素質特別好，估計好的也比別人能快一些吧。”
“你也沒有辦法讓她快點好么？”
楚飛現在心裏真的是又氣又急，他要是知道唐瑤的狀況其實一直都不是那麼好，他要是知道她就在旁邊聽着，就是打死他，他也不是這麼說話的，他現在都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從前在商場上的摸爬滾打在這裏好像一點用處也幫不上。
“我幫不了她。她這是精神層面的事情了。我可以幫助她傷口癒合，疼痛緩解，甚至有絕症我都可以治療，除掉腫瘤。可是這種精神疲勞導致的虛弱，我沒有辦法。讓她好好睡一覺，別再刺激她，應該過一陣子就沒事了。但是我隱約有種不太好的感覺，但是也說不明白，你也知道，我本身不是醫生，而是這種能力使我懂得了一些而已。好了，你不在，我就得趕緊去看着了，有事我喊你。”
說完，張弛就離開了麵包車，張木清也帶着張豆豆去了旁邊的大巴車去照看老人和孩子，車上就只有開車的劉海生，在副駕駛的劉娜娜，病倒的唐瑤和着急後悔的楚飛。中午的時候唐瑤被停車的小搖晃弄醒了，看到楚飛在身邊，一時間有些茫然，現在是怎麼了？
“什麼時候了…？”
“午休了。”
聽到午休的時候，唐瑤點了點頭，把手垂到地上，打開虛擬倉庫拿出了不少吃的，有零食，有蔬菜，有挂面，還有一件衣裳。楚飛剛想問唐瑤這是幹什麼的時候，發現唐瑤又睡了過去，一時間也不好再打擾她，只能把手幫她放回了原處，讓劉娜娜把東西給張木清送了過去，讓她趕緊做些吃的。整個能力者團隊今天的心情都不是太好，大家心裏都在挂念着唐瑤的病。
直到傍晚唐瑤才又蘇醒過來，倚靠在最後一排有些虛弱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這是怎麼了，整整睡了一天。自己的身體明明已經被改造成完美狀態了，這種不要命的睡法按照常理來說不應該出現在自己身上了，唐瑤覺得好一些才從車上走了下來，車隊還在行進着，她快速爬上的大巴車頂，衝著楚飛和錦翔揮了揮手，在一旁坐了下來，除了臉色有些蒼白以外，沒有任何不同。
“瑤瑤，你怎麼不再休息休息，這裏有我和楚飛就可以了，你還是多睡睡吧，我剛剛差點被你嚇死，你得注意身體啊。好端端怎麼病了，張弛也診斷不出來，只說是太累了。”
唐瑤沒有再糾正錦翔關於叫瑤瑤還是叫唐瑤的事情，她覺得沒有必要了，這一睡倒也讓她想通了，已經是末世了，如果還不能肆意而活還有什麼意思呢？叫瑤瑤不也挺好的么，最起碼親切。想到這裏唐瑤吸了吸鼻子。
“嗯，睡夠了就起來了。只是覺得精神上很累，緩一緩應該也就好了。今天一切如常么？”
“嗯。一切如常。”
聽了楚飛的回答，唐瑤點點頭也沒再說什麼，等到到達適合休整的地方，唐瑤讓趙德剛去給大家分發食物，張木清把飯做好以後發現唐瑤沒有和眾人一起吃飯，就拿着飯去尋找，錦翔和楚飛一行人看到張木清半天沒有回來，就讓張弛帶着豆豆去大巴車頂等他們，剩下的所有人開始找了起來。在難民中尋找了一會兒，張木清倒是找到了。可是唐瑤在哪裏還是沒有人看到。大家有些恐慌，突然聽到有人驚恐的喊了一聲，幾個人飛速的往那邊跑去，竟看到了唐瑤站在那裏，可是卻沒有一個人敢靠近。
唐瑤不斷的攻擊着喪屍，動作快准狠，幾乎沒有停頓。十幾隻喪屍不到幾分鐘就都被她消滅了，可是唐瑤並沒有結束屠殺，而是把兩個喪屍的頭部掰開，用刀子攪合著留在地上的腦漿和土，把土用刀子挑了起來聞了聞。然後用刀子一個一個砍下喪屍的胳膊，和腿。腿太粗就用刀子在上面一頓亂割。等把所有的喪屍都拆得零零碎碎，才滿意的笑了笑。剛想回去，轉過身就看到了隊裏的所有人就這麼看着站在那裏看着她，張木清已經被嚇得有些顫抖，劉娜娜直接被嚇得脫力被劉海生攙扶着。
唐瑤有些不悅，自己不過是看到有些喪屍過來，把它們消滅罷了，用得着用這種眼神看她么？她也不過就是玩了些喪屍的屍體罷了，不過想到這裏，她的惡趣味又來了，她在屍體堆里找到了一個長得還算漂亮的女喪屍的頭提了起來，用刀子一點一點的劃掉了那喪屍臉上的肉，劉娜娜整個就嚇昏了過去，唐瑤就像是沒事兒人一樣，從虛擬倉庫里拿出兩個果凍，一邊吃一邊往回走，誰也不理。她在幹嘛？她在解壓啊，她還能幹嘛？換句話說，她就是在作死，那又怎麼了？
幾個人跟着唐瑤回到了吃飯的地方，唐瑤悠閑的坐在那裏接過張木清帶過來的飯菜吃了起來，劉娜娜醒了過來以後直接就撲到了唐瑤的腳邊，一個勁兒的求唐瑤饒過自己，她害怕，因為自己說的話，父親甩了自己一個耳光，張弛和楚飛都不和自己說話了，張木清也不怎麼搭理自己了，現在還看到了唐瑤怎麼虐殺喪屍，她終於認識到了自己有多愚蠢。
“唐瑤姐…唐瑤姐…求求你，求求你原諒我吧…求求你！求求你了！”
唐瑤本來就不是個善良的人，看到這個樣子的劉娜娜更是覺得矯情，這個女人讓自己過的不舒心，自己也不能讓她過的開心了，哭是吧？願意哭是吧？博同情是吧？可以。太可以了。
“是這樣的劉叔，我想了一下。可能我也確實不適合這個團隊，我呢也出生入死了這麼久，要輛轎車也不過分，我找個會開車的兵，就載我去找家裏人了。我沒時間陪你們這麼耗着，吃的我一會兒再留下些，你們也自己好好保重吧，我吃完就去收拾東西，以後這個隊伍就交給劉叔你了。大家也算是相識一場。我祝福大家長命百歲。”
唐瑤說完就低頭繼續吃了起來，不理劉娜娜的哭訴，也不理張木清的勸阻，她當然是想走了，她家裏人是不是安全她還不知道呢，她陪着大家這麼慢慢悠悠的走，是希望大家安全到達，她自己一個人走速度可就更快了，雖然是不**全吧，但至少速度快啊！她在賭，她在賭大家這段相處下來的感情，她不是個喜歡哭哭鬧鬧解決事情的人，有人讓她不自在了，要麼她就走，要麼那個人就得付出代價，想哭一哭就了事，是不可能的！
“瑤瑤，你也消消氣，別說這麼傷感情的話，讓你劉叔心裏可怎麼能舒服呢，娜娜也還小，她不懂事，你讓着她一些。”
“木清姐。可以了，別說了。我的心意已決。我就這樣，難道她說完我的又胖又丑以後，哭一哭就完事了？呵，真當我是小孩子好哄呢？我拼着性命給她吃喝，她卻完美的演繹了一個白眼狼的進化過程，我無話可說，你也不用再勸。”
唐瑤實在是架不住張木清的苦口婆心直接撂下這麼一句，就準備趕緊吃光碗裏的飯，吃完以後要是沒人留她，她就趕緊收拾收拾東西，隊裏的人不給她一個交代，她就走，她還擔心她的家人呢，誰有時間陪他們在這裏瞎耗着？張木清被唐瑤揶揄了這麼一句，也不說話了。
“我和你一起走。”
楚飛開口了，唐瑤看着楚飛竟覺得有些荒唐，嘆笑了起來。
“別。你走你的，我走我的。我可養不起你這麼個大少爺，漂亮小姑娘多得是，你愛找哪個找哪個去，咱們就算是散夥了好吧？”
楚飛皺起了眉頭，這是這個女人第一次拒絕了他的要求，第一次！這樣想想，看着劉娜娜的眼神更是有些不善了，錦翔雖然平時不太會看眼色，但是一時間也明白了什麼意思，這是要分家啊？看着唐瑤的一臉我要走別攔我的架勢，錦翔也趕緊做出了選擇。
“你不帶着楚飛，你可以帶着我啊，晚上我還是個全自動小暖爐呢。”
唐瑤挑了挑眉，覺得這個提議不錯，點了點頭，竟然開始盤算着這一路應該怎麼走了，完全忘記自己只是想要嚇唬嚇唬他們的計劃。看着唐瑤認真的表情，張弛也趕緊表了態，他雖然一直很中立，但是在活下去這個前提下，他當然覺得唐瑤更有實力帶着大家活下去，要不是唐瑤，他們現在早就被餓死了。這樣想着也表了態。
“也帶上我，帶上我。我可以給你治病啊。對不對。”
“還有我，別忘了還有我們家豆豆。”
這話一出來，劉海生就傻了，敢情現在就剩下他們父女和楚飛了？看着唐瑤似笑非笑的表情，劉海生瞬間就明白了唐瑤的意思，雖然很心疼自己的女兒，可是他不動手，就是把父女倆的活路直接斷送了！這樣想着，狠了狠心就站了起來，拉起劉娜娜就是兩個耳光，雖然已經很控制力度，可是劉娜娜的臉還是很快的腫了起來，嘴角也流了血。
唐瑤坐在那裏，像是看戲一樣看着劉娜娜被打，看着差不多了，唐瑤看了張弛一眼，給了一個如果你敢給她治療你就死定了的眼神，然後推開了劉海生，拽住了已經被打傻了的劉娜娜的領子，語氣冰冷至極，讓所有人都打了一個哆嗦。
“你記住，我是又胖又丑。可是卻一隻手就能殺了你。你是漂亮的不行，可是在我眼裏和母狗沒有什麼區別，以後，把你的嘴給我閉的嚴嚴實實，如果有一天再讓我聽到一句這種廢話，我就像解決喪屍一樣，解決了你。沒有一個人會在意，你的死。噢，除了你爸爸。劉叔，管好你的女兒，要是再讓我聽見，你和你的女兒，就滾出這個隊伍。好了，吃完飯大家就好好休息吧，明天還要趕路。”
唐瑤來到了大巴車裏，像往常一樣給大家分發了幾盒牛奶，聊了幾句家常，和平時沒有兩樣。只有隊裏的人知道，唐瑤變了，和從前溫和的樣子完全不一樣了，變得更加殺伐決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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